第61章 欲加之罪

清晨,韦云和水红瑶躺在奇门床铺之上,两人一丝不挂地相拥在一起,晨光从窗外倾斜进大殿,两人同时睁开睡眼,彼此凝视,传递着淡淡的情欲,随即相视一笑。

淡淡的暖流在胸口流淌,韦云大感幸福,不由在水红瑶的樱唇上吻了一下。

二人虽然彻夜缠绵,只睡了小半会儿,但他们都是修为精深之人,并不觉得困倦。尤其是水红瑶,体内有法宝七花扇的灵力,可以彼此互补。

数百个女教徒依然守在殿内,其中大半都衣裙脱落,赤身裸体,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淫靡气息,她们都在昨晚与韦云发生过肉体关系,光顾过她们的肉洞。

没有水红瑶的吩咐,她们一步也不敢离开,随时等候召唤。

水红瑶扫了这些女教徒一眼,道:“尔等且先出去。”

“是,教主。”

这些女人连忙穿戴整齐,走出大殿,关上大门,然后守在门口。

水红瑶忽然脸色一正,看着韦云,说道:“云儿,我看你昨晚兴致一般,需要不断刺激才能主动起来,是何缘故,有什么心事,不妨跟姐姐说。”

“我……”韦云带着歉意看向水红瑶,欲言又止。

水红瑶狐眼一笑,道:“听说你爱慕药王宗的叶沉鱼,有无此事?”

韦云闻言一怔,水红瑶居然连这种事都知道,是谁告诉她的?定然是小金多嘴,什么话都说,嘴上没个把门的。

水红瑶继续道:“叶沉鱼此女的确不错,云儿眼光很好。只可惜今日是叶沉鱼和太玄仙门元武大婚的日子,你是为此事心烦吧?”

韦云叹道:“什么都瞒不过姐姐你,的确如此,只是我自知配不上叶师姐,不敢去见她,据说元武是太玄仙门这一代最杰出的弟子,她嫁给了元武,乃是天作之合。只是、只是我还是觉得心酸……”

水红瑶温柔地道:“年轻的时候总要经历这些的,过去了也就好了,你若想去见她,必须早做决定,赶紧去吧,否则马上就是人妻了,如若想断了,也可随姐姐离开这里,我要把桃花教的山门设在青州境内,阴月皇朝的领地之中,我暂时与紫月仙门联盟,可得其庇护,也不惧太玄仙门找茬。”

如今水红瑶夺了殷旦的教主之位,掌握整个樱花教的资源,新的桃花教要重整,水红瑶与紫月仙门联盟,已经不可能给太玄仙门送去符钱供养了,太玄仙门自然不会坐视桃花教在中州大唐王朝发展,不派人剿灭就不错了。

因此,水红瑶打算将桃花教的山门设在青州,紫月仙门的地盘内,太玄仙门即便看不惯,也不敢明目张胆地登门找茬,便有了发展的余地。

韦云揉弄着水红瑶胸前的浑圆玉乳,脑海中闪过叶沉鱼的如花娇颜,一想到她即将与元武成婚,乃至在一起进行鱼水之欢,胸口便就一酸。

他眼神一凝,终于下了决定。

韦云起身穿衣,一边说道:“姐姐且去忙你的事吧,我要去太玄仙门一趟。”

水红瑶扶额道:“我叫几个人陪你去。”

“不必了,我要一个人前往。”

韦云下了床,又道:“顺便请姐姐帮忙照顾小金和媚儿,太玄仙门不欢迎我,此去多半要看人脸色,我不愿她们二人涉险。”

水红瑶看着他走出门外的挺拔背影,那毅然坚定的样子,心头暗道:“这小子,越来越像个男人了。”

……

韦云祭起葫芦法器,坐将上去,一手扶着葫芦,一手紧了紧身上绸缎青袍,认准方向,朝太玄仙门飞速前进。

一路上,韦云不断告诉自己,尽管叶师姐明言对自己只有感激之情,但毕竟曾经共度良宵,他不信对方真的对自己无丝毫感觉,定然是有一些的……

假若叶师姐真的不在意自己,自己却不能否认对她的喜爱,怎也要亲到现场看看她嫁人的样子,去祝福她也是好的。

原先的樱花教山门离太玄仙门足有百里之遥,韦云从早上辰时出发,足足用去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到了巳时才赶到,抬头望去,前方已是高大巍峨的太玄山,恢弘大气的白玉大门近在眼前,上有晶莹玉石牌匾,书有“太玄仙门”四个鎏金古体大字。

韦云按落下去,收起飞行葫芦法器,迫不及待地走过去。

太玄山景色秀丽,有七十二处胜景,在修真界享誉盛名,每一处都值得游览,但韦云此刻没有丝毫心思去欣赏这些东西。

大门门前,立着两名太玄仙门的外门弟子,各自腰挂长剑,一脸肃穆的样子,仿佛如临大敌,气氛显得有些紧张。

韦云看出二人一直如此,并非因为自己前来,而刻意针对。

他心头暗道:“怎么气氛有些不对劲?”

“来者何人?”一名弟子昂首问道。

韦云也不告知姓名,只是言说道:“两位师兄有礼了,在下药王宗弟子,特来观礼!”

“药王宗的?”

两名守门弟子相视一眼,又看看韦云身上的绸缎青袍,这才放行,喝道:“进去吧,好好吊唁一番!”

“吊唁?”

韦云闻言错愕,他还以为这二人是在故意调侃自己。

沿着白玉广场走过去,一路上见到许多太玄仙门的弟子,个个神情肃穆,全无半点喜气,甚至远远看见宗门大殿门口,立着两杆白色的招魂幡。

这就奇怪了,元武与叶沉鱼大婚,应该喜气洋洋,张灯结彩才对,怎会忽然挂起了大白灯笼,立起了白幡?

韦云想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快步向前走去,不多时来到太玄大殿门口,就见到里头站满了人,都是各大宗门前来观礼的代表,正道七宗里面,除了太玄仙门的人大都在这里之外,药王宗来了药老人和白芷、苏木,以及各大真传弟子,其余宗门,诸如观妙宗,来了一个长老,两名真传弟子,浮云阁来了一个长老,以及浮云圣女柳菲儿,大佛寺来了一位长老,两名僧侣,两名女尼,小密宗来了一位法王,几个真传弟子,比如佛公子戒色,以及几名喇嘛,紫月仙门一个人也未见。

其余的中小宗门,太极门、八卦宗、两仪派等,都有长老乃至宗主前来,加起来足有过千人。

太玄大殿空间极广,却将这些人都容纳了进去,丝毫不显拥挤。众人或坐或站,在各自的位置上不动,静等着什么。

里头静悄悄一片,韦云进入里面,转入药王宗所在之地,站在白芷身后,同时看见叶沉鱼、青灵、青萝都在其中。

“叶师姐也在此。”韦云心神一凝,越发觉得事情不对劲。

叶沉鱼看了他一眼,然后迅速移开目光。

白芷回头一扫,看见韦云,柳眉一挑,美丽的鹅蛋脸稍显不悦,却并不开口,依然看向大殿正中。

大殿正中是太玄真君的高大神像,神像下是掌教宝座,玄真山人站在宝座前方,微眯着眼,神情萎靡的样子,似乎连头发都白了大片。

就在这时,两名弟子从侧门转入大殿,为首一人两手托着一个磨盘大小的白玉盒子,二人来到玄真山人身侧站定。

玄真山人此刻才睁开眼睛,扫视一周,沉痛地道:“诸位道友,劳烦各位久等,贫道在此,要先宣布一件事……此次本门弟子元武与药王宗弟子叶沉鱼的婚事……取消!”

“这……怎么回事?”

“为何取消?”

“山人,究竟出了何事?”

众人议论纷纷,交头接耳。

许多人从昨晚便已经感到不对劲了,因此并不开口,只是等着玄真山人将昨晚所发生的事情宣布出来。

药老人拄着拐杖,垂下眼帘,默默不语。

柳菲儿看了叶沉鱼一眼,传递着意念:“叶姐姐,你不用嫁人了。”

叶沉鱼叹了口气,心情复杂。

青灵和青萝二人面面相觑。

韦云心头一喜,紧接着又是一惊,叶师姐的婚事取消了,这其中定然发生了一些大事!

玄真山人痛苦地闭上眼,随后又睁开,两眼泛着淡淡血丝,他声音沙哑地道:“就在昨夜,本门首席真传弟子元武……被人杀害了!”

“什么?!”

“不会吧……”

“山人此话当真?”

众人一片震惊,简直难以置信!

这里可是太玄仙门,元武又修成法相,已位列修真界强者之林,谁能在众人的眼皮底下杀人,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玄真山人示意一下,旁边两名弟子立刻打开白玉盒子。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过去,一眼就看见盒子里面的物品……乃是一颗头颅,并且正是太玄仙门首席弟子,即将成为新郎的元武的头颅!

这颗头颅一片惨白,毫无血色,七窍还带着干透的血迹,两眼睁开,死不瞑目!

靠前站立的几个宗门代表不由感到浑身一冷,连忙后退几步,倒不是畏惧,而是一种出于自保的本能。

原本众人还不信,如今事实摆在眼前,元武的头颅就在这里,登时更加惊骇!

“山人,这、这怎么可能?”

“山人可知是何人所为?”

“实在是太残忍了,竟这般心狠手辣,杀害了元武师侄,与邪魔何异!”

“这等邪恶之徒,我等正义之士岂能饶了他!”

一时间群情激愤,一个个义愤填膺,仿佛死的是家爱徒。

玄真山人一脸悲怆地摇摇头,又点点头,叹道:“昨夜我等俱在大殿内汇集,都未出过大殿,我徒元武正是在那时被害,元武是我花费无数心血培养出来的,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会如此这般死去,我……我对不起他!”

说到这里,玄真山人老泪纵横,摇摇欲坠。

“掌教!”

立刻有太玄仙门的弟子上前扶住他,在掌教宝座上坐好。

太极门门主张乾坤道:“这好办,查一查昨夜谁未在大殿,就可知晓是何人所为!”

“不错,能够无声无息杀害元武师侄,定非等闲之辈,必然是修真界赫赫有名的人物!”八卦宗宗主孙至阳也道。

此刻,明德山人站了出来,道:“已经查过了,昨夜元武遇害的时间,有两家宗门的人未在此处。”

“哦,是谁?”

“明德长老不妨直言。”

众人都好奇起来。

明德山人淡淡道:“一家,是紫月仙门,紫月仙门的人只送来了贺礼,之后就离去了。还有一家,是……”

他把目光投往药老人这边,说道:“还有一家,就是药王宗!”

“什么?!”

“紫月仙门和药王宗?”

众人大感惊讶。

药老人一言不发,只是闭着眼睛,仿佛在沉思。

张乾坤上前一步,道:“上次紫月仙门换届大典,山人曾得罪于紫月仙门,定然是紫月仙门派人干的!”

明德山人道:“张门主豪爽直言,贫道十分钦佩!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只是……药王宗也很可疑!”

说着,就把目光朝药王宗这边盯了过来。

明德山人的所作所为,皆受玄真山人指引。

玄真山人当然知道这事是紫月仙门干的,但只有他知道可不行,这些人未必相信,即使相信也无用,如今的正道修真界,太玄仙门和紫月仙门几乎是各占半壁江山,其中不少宗门是站在紫月仙门这边的,定会为其开脱。

紫月仙门杀害元武一事,干得滴水不漏,根本无人亲眼看见,经过一夜,《紫月遮天功》留下的寒气已散去大半,还有未散去的,除了《紫月遮天功》之外,玄阴教教主黑目道人的《寒冰玄功》也能造成这等效果,并且黑目道人也是法相强者,另外除去太玄子母剑之外,无人能够证实紫月仙门的人用了顶级法宝广寒宫,也有可能是别的法宝。

玄真山人有办法让大家相信是紫月仙门所为,但也只有一半人支持玄真山人讨伐紫月仙门,于事无补,如若大家撕破脸面,真打起来,短时间内也是占不到便宜的。

因此把此事按在紫月仙门头上,对太玄仙门而言是没有意义的,两家本就关系恶劣,得不到什么好处。

玄真山人有勇有谋,深谙弱点击破之道,因此,他打算把这件事算在药王宗头上,他要让药王宗为此事大出血!

非但要药王宗大出血,他还要让另一个人偿命,他要让虞烟雨为此事付出代价,要让她哭都哭不出来。

明德山人扫了韦云一眼,眼中闪过厉芒。

然后他把目光落在药老人身上,沉声道:“药道兄,昨夜我等俱在大殿内议事,你药王宗的人为何一个不见?对此,你药王宗作何解释?”

药老人徐徐道:“山人有所不知,昨夜贫道与两位师弟师妹,俱在静室,商讨弟子沉鱼出嫁之事,并未出大门一步,我门下弟子皆可作证。”

明德山人冷哼道:“你门下弟子所作的证有何意义?还不是药道兄一句话的事?”

苏木皱眉道:“山人此话何意?我药王宗为何要杀元武师侄,我们并无半点动机,甚至都希望元武师侄与本宗沉鱼师侄结成良缘!何苦去将好事变成坏事?”

明德山人指着他怒道:“因为你门下弟子叶沉鱼不愿嫁给元武师侄,你们又不愿违背当初的婚约,故而暗下杀手,好断去这门亲事!”

白芷柳眉一挑,美眸带着一丝寒意,怒道:“山人此话纯属揣测,简直一派胡言!”

“哼哼……”明德山人冷笑起来,“白芷,我是不是胡言,很快你便知晓。诸位……”

明德山人望向各大宗门来人,拱手作礼,道:“贫道既已与紫月仙门有仇,自然首先应当怀疑到紫月仙门头上,更何况紫月仙门的人并未到场,极有做贼心虚的嫌疑,但贫道却并未如此,反而贫道怀疑向来交好的药王宗,这就说明了贫道所言句句公正,乃是就事而论,决无刻意抹黑的意思!”

众人一听,颇觉有理。

一时间都把目光投向药王宗这边。

明德山人继续道:“如若你们想知道叶沉鱼为何不愿嫁给元武,其实很简单……因为她早已与他人有私情!”

“什么?”

“这……”

“玉瓶仙子叶沉鱼与他人有私情?不会吧……”

众人都瞪大双眼,一脸震惊。

叶沉鱼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一旁的韦云也是脸色一变。

白芷怒指明德山人,娇声喝道:“你还说自己不是蓄意抹黑!”

“贫道自然不是蓄意抹黑,贫道有证据!”

明德山人冷冷一笑,他指着韦云,慢慢说道:“上个月,我太玄仙门有一位长老在外头办事,路过风州,无意中发现叶沉鱼师侄,当时与她一起的,还有紫月仙门的虞飞雪,浮云阁的柳菲儿,以及……你药王宗的真传弟子韦云!”

明德山人看向柳菲儿,含笑问道:“菲儿师侄女,你说说,是否有此事?”

柳菲儿闻言一怔,立刻回想起了当日在小山村的那一晚。

她也不知明德山人是何意,被他这么一问,只好点点头,道:“倒是有此事。”

“这就是了。”

明德山人冷笑起来,道:“当晚你们共宿一晚,不知发生了什么……”

“你乱说!”柳菲儿脸色一变。

明德山人淡淡道:“贫道又没说什么,菲儿师侄何必接着辩解?”

柳菲儿当即语塞。

明德山人继续道:“当晚这两位药王宗的弟子,似乎在一起过吧,你们二人不知在屋子里做些什么?”他把目光投向韦云和叶沉鱼。

叶沉鱼俏脸清冷,一言不发,虽然知道明德山人是恶意针对,但她什么也不想解释,她懒得与这等卑鄙无耻之徒多说一句话,她的世界纯净美好,不愿沾染半点尘埃,至于这些可恶之人……

他们爱怎样就怎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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