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血洗刁家镇

席间气氛融洽,众人推杯换盏。

我放下酒杯,笑问:“善友,这劫金之事我还不甚明了?”

他听了忙放下筷子道:“二奶奶容禀,约半年前,我令韩元清投入杨家,本想让他做个探子,可谁知被派送到二爷冠甲属下提升为传令官,从他处也获得不少重要消息,说到上次劫金一事,也是我俩贪财,并未告知刁守一……”

我点头问:“如此说来,可是善友无钱用作军饷?”

锦双在旁道:“那倒不是!只因杨家剿灭慧觉寺,民间议论纷纷!震动颇大!我二人秘谋,想为自己留条后路,故而出此下策。”

我点头追问:“原来如此,那所劫之金现在何处?”

善友摇头苦笑:“原本计划得好,谁知走漏风声被刁守一知道,他狠狠训斥我二人,命将劫金送入刁家镇,还说若此次劫金成功,则可留下一半!”

我冷笑:“刁守一如此贪财,又怎能留住人?”

又聊多时,撤去残席,已临近四更。

众人摊开地形图围观,善友指着道:“二奶奶请看,此处便是刁家镇,东南五里两处集镇便是陈家沟与黄土台,东北十里外一处集镇是九道湾。此三处互为犄角之势,攻打一处,则另外两处救援……”

我用心听,频频点头。

他继续:“陈家沟目前驻军三百,黄土台驻军二百,皆配备西洋长枪,弹药充足,且两处外围挖有壕沟栈道易守难攻。我素闻杨家进攻时必先用火炮覆盖,因此又在集镇中筑有地堡……”

我点头:“若非善友全盘托出,只攻打这两处便大费周章!”

锦双笑:“二奶奶宽心!这两处是我与大哥守备之地!只需一声令下,不费一兵一卒一枪一炮便唾手可得!”

婉宁笑:“如此甚好!”

我问:“九道湾如何破解?”

善友应:“九道湾却有些麻烦。目前此处驻军七百,守备之人乃刁守一的外甥晋耀先,此人二十七八,年轻有为,北平陆军学堂毕业……”

锦双在旁道:“二奶奶无需担心,那小子虽与刁守一沾亲,但一向与其不和,反倒与我们亲近,早已拜我俩为大哥、二哥,我们说一,他不敢说二!……”

善友点头:“虽如此,但此次却是事关他亲娘舅生死存亡,能否说动,实无把握!”

我略沉思,问:“他双亲现何处?”

锦双道:“他父亲早年过世,只有母亲,现住省城三宝胡同十五号。”

我忙吩咐佳敏:“妹妹可带手下豹队兵头卢震岳与白尚义即刻启程,务必将夫人接来!”

佳敏应:“诺!……”随即问:“姐姐,若她不随我等来,如何应对?”

我道:“若是不从,绑也绑来!”

佳敏点头:“得令!我即刻出发!”言罢,匆匆而去。

善友道:“二奶奶此计甚好!若有他娘亲在手,则不怕不应!”

我手指地形图问:“刁家镇情形如何?”

他长吸口气,面露难色:“唯独刁家镇,是块难啃骨头!二奶奶容禀,刁家镇从刁守一祖父时便开始经营,历经他父亲一辈,现已具规模。镇中心有方圆百亩空地,中央用青石堆砌四角城,城门厚重,城头有栈道,日夜士兵把守往来不断,这还其次,关键是四面城上各有一挺『连发水冷机枪』!实难对付!……”

我听了心中一动,忽想起当初德国老师傅劳师德曾言,在德意志帝国陆军中有一种连发机枪,用水降温制冷,中文名曰『马克奇』,此枪威力奇大!

一打一片,任你千军万马也吃不消!……

囡缘在旁问:“可是从德意志帝国购入?威力如何?”

锦双摇头:“只听闻是刁守一托人花重金从上海购买。此武器我等见识过!开动起来如同雷鸣,所射之处玉石俱焚!别说是血肉之躯,就是那铁铸人也承受不起!”

善友点头:“此枪需两人共同操作,一人射击,一人续弹,子弹与步枪不同,又长又粗,用布弹夹连接。”

我认真细听,问:“若正面进攻,胜算几何?”

他摆手:“切莫如此!除非子弹打光否则毫无胜算!”

婉宁摇头:“真有如此威力?我却不信!”

锦双急:“四姨怎不信?……”

我打断:“四角城中是何情形?”

善友道:“里面是五进一个大院落,刁守一住在第三进院中,常驻士兵一千余,算上他几房姨太太及丫鬟、家奴、院工、仆从等足有一千五百。”

我问:“善友、锦双妻儿可在内?”

锦双点头:“皆在其中!”

我自言自语:“果然易守难攻……若是围而不歼……困住他们……”

善友摇头:“二奶奶有所不知,这刁守一早有准备,城中有地库,储存粮食无数,另有成堆盐、糖,院后还圈养猪、牛、鸡、鸭等活畜活禽,且院内有三口水井!便是守上几年也毫无问题。”

囡缘道:“若如此,则只有回庄求援,调动炮兵!将这石头城轰个稀烂!”

我摇头:“老爷脾气你不是不知,若回庄求援,必遭他呵斥责罚,何况还有念恩,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惊动。”

善友道:“依末将之意,咱们先拿下陈家沟、九道湾、黄土台三处,而后将四角城团团包围,那时已胜大半,便是回庄求援也不至被老爷责罚。”

我点头:“善友与我不谋而合!就依此办。”

众人商议定,此时已过五更,外面天色启明。

善友微微躬身道:“烦请二奶奶传令,将所有投降军士发还枪械,由我二人率领,先行出发,二奶奶可随后慢慢跟进。一来,不至于被耳目探听。二来,也可等佳敏姨娘将人接来。”

婉宁听了刚要开口,我摆手道:“就依善友之意,你速与锦双启程!”

善友得令转身离开,忽又回转:“二奶奶还有一事望您恩准。”

我忙问:“何事?”

他道:“请示二奶奶可否将韩元清调拨到我手下听用?……二奶奶莫误会,此人是我表侄。”

我这才恍然,笑:“原来如此!只是……我事先不知情,割去他双耳,他是否会记恨?”

善友忙道:“二奶奶放心,他绝不敢!能留下性命已是造化,胆敢记恨二奶奶您!”

我点头:“既如此,就依你意。”

善友行军礼:“是!”言罢,与锦双匆匆出帐。

他俩走后,婉宁凑近我悄声问:“姐姐怎如此放任他俩?若是归还枪械他俩造反,如何应对?”

我点头:“妹妹所虑不是没有道理,但古人云『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方才与他二人做淫时,我察言观色,深觉他俩已动真情,此番放去,若是真心则一切顺利,若是造反,我必再用计擒之,到那时,绝不留情!”

言罢,我命红烛传来献州、大勋,对他俩吩咐:“你二人可率凤队悄悄尾随汤、孟二人,若有变故,则奋力阻挡,而后速回报我,我亦率全军在你俩身后五里左右接应!速去!”

他俩得令匆匆而去。

我再传令,全军速用早饭,即刻启程。

自柳霞岭至陈家沟行军约五日,一路上献州、大勋不时传来消息回报汤、孟动向,我率全军在后缓行,又命人速赶往省城告知佳敏在九道湾汇合。

行至第五日傍晚,面前出现一片芦苇地,那芦苇野蛮生长,一人多高,十分茂盛。

刚到近前,大勋迎面赶来,在我面前勒马道:“禀二奶奶,前方芦苇乃废弃泄洪渠,出了此处便是陈家沟,当下我已将凤队埋伏于此,侦查对方动向,请二奶奶定夺。”

我听了,抬头看看,天色已晚,随即吩咐:“婉宁率部于左翼,囡缘于右翼,我自领凤队与佳敏豹队居中,全军戒备!扇形缓动!如遇抵抗!随即合围!”

众人领命随即各自准备,不多时三面方阵摆好,借夜色掩护悄悄前行。

我在凤队中间,左右红袖、红烛纷纷拔枪警戒,一眼望去,陈家沟房屋瓦舍黑压压一片,其间点缀灯光,异常安静。

眼看将行进到射程范围,突然!前方亮起无数火把,紧接着一队人马犹如长龙般冲出来,为首正是善友、锦双!

他俩行至面前跳下战马单膝跪地高喊:“汤善友!孟锦双!恭迎二奶奶!”

我一见大喜,忙高声娇喝:“善友、锦双果然不辜我之期望!传令全军进驻陈家沟!”

进入集镇,但见临街买卖商铺众多,家家户户悬挂大红灯笼,善友笑:“听闻民国正规军到此,家家欢喜,户户欢庆,都挂起大红灯笼以示庆贺!”

我点头笑:“此乃人心所向!”

行至中央十字街,有一大户宅院,院前空场中两排方阵,整齐划一,方阵前堆积无数枪械。

善友用手点指:“二奶奶请看,左边方阵乃我手下士兵,右边乃锦双士兵,如今列队归降,总计一千一百五十八人!恭请二奶奶检阅!”

我听了,忙整理好军装军帽遮面青纱,率红烛红袖、婉宁、囡缘、善友、锦双及众兵头大步走上台阶,面对众军士高声道:“众位士兵兄弟!你等今归顺我杨家乃大义之举!亦是脱贼向善之正路!咱家深受民国政府嘉奖,乃正规部队!自今日起,众兄弟皆可享受正规待遇!如立军功,封赏加薪,决不食言!”

言罢,众士兵高呼:“杨家威武!谢二奶奶!……”

随即,善友在前引路,众人入正堂。

大家落座,安排酒宴,我吩咐:“每位归顺士兵,赏银洋五块!”善友大喜,吩咐人下去安排,不多时外面士兵高呼:“谢二奶奶恩赏!”

锦双献出花名册及陈家沟、黄土台两处钱粮册,我略翻翻便交由大勋收好,依此查点接收,除留下部分外,连夜装箱启程运回庄上报捷。

酒宴摆下,大家推杯换盏,我笑问:“善友、锦双立下大功,只是接下来这九道湾如何?”

善友放下酒杯与锦双互视一眼,道:“二奶奶,我与锦双已商议定,明日破晓,全军出动,出其不意合围九道湾,另请二奶奶在其与刁家镇相连的『北川路 』布下伏兵,此间路况复杂,可由我表侄韩元请做向导,若刁家镇出兵救援则就地消灭!只待将九道湾困住,我二人不带一兵一卒,单人独马去见晋耀先,凭借三寸之舌说动他便是!若佳敏姨娘能接来他母,则事半功倍!”

我认真细听,不住点头,但听到他俩要单人独骑入九道湾,不禁皱眉道:“善友胆大心细,但你二人不带兵卒单人去见晋耀先,若他反目,恐害了性命!我如此大费周章使你俩归顺,皆看重你二人雄才!便是陪上千条士兵之命,亦不愿你俩有分毫差池!”

他俩听了甚为感动,锦双笑:“万谢二奶奶!但您大可不必担心,九道湾被困,外无援兵,晋耀先已是困兽,我二人与他交情颇深!情同手足!他绝不敢反目,我料想,只需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摆明大义,他当会归顺!”

善友也在旁道:“确是此理!二奶奶可放心。”

我思琢片刻,随即点头:“既如此,就依你俩之意!”

商议已定,又饮了几杯,撤去残席,眼看天至三更,我在堂中传令:“善友率队于九道湾西面列阵!锦双率队于北面!囡缘于南面!我自率凤队于东面!婉宁虎队由元清做向导埋伏于北川路左,献州、大勋率佳敏豹队伏于右,若遇刁家镇援兵则放过前队待敌入口袋后团歼之!”

众人得令依计行事,我亦率队出击。

大军急行,约天色蒙蒙时面前现出平坦地势,只是这坦途之上曲曲弯弯拐了九道,路两旁皆是半人高荆棘。

天色大亮时已将九道湾围得水泄不通!

“啪!啪!……”突然,从对方战壕放出冷枪,紧接着枪响爆豆!

我速传令:“全军就地掩护!一齐还击!”

“啪啪啪……”瞬间枪声大作!九道湾四面开花!

对射约一刻,敌方见我军并未进攻,这才停歇。

不多时,集镇中央冒出一股黑烟,笔直冲天,想是求救信号。

这时善友、锦双命人回报,二人已从北门进入。

我传令:“全军停止射击!就地警戒!”

直等到晌午,未见汤孟二人出来,集镇内一片寂静,我正犹疑,忽闻北方隐约传来枪声,寻声望去正是北川路方向。

不多时,婉宁虎队兵头陈秀平来报,刁家镇派出援军三百,以尽数被围歼于北川路!

我听闻大喜,传令:“命虎队、豹队就地戒备,再有来敌就地歼灭!”

等至傍晚,依旧不见九道湾内传来消息,正焦急,忽然红烛报:“二奶奶!佳敏姨奶奶回来了!”

我忙回身望去,只见士兵们分开让路,佳敏战马在前,身后卢震岳、白尚义赶着一辆大檐车急行而来。

行至面前,佳敏跳下战马道:“姐姐!晋耀先之母徐氏已被我接来!”

我点头:“妹妹辛苦!”言罢走到车后,卢震岳挑起车帘放下踩凳,从里面下来一貌美贵妇。

细看,大约四十出头年纪,鸭蛋脸弯柳眉,琼鼻玉口,身穿黑色纹绣旗袍,丝袜绣鞋,气质雍容,正是徐娘半老丰韵正浓。

佳敏在旁引荐:“徐夫人,这位便是我姐姐,亦是我军主将!”

她闻听,忙飘飘万福:“妾身徐氏参见二奶奶。”

我忙用手相搀:“夫人不必多礼,随我来,咱们慢慢聊。”言罢,命红袖、红烛警戒,我与佳敏陪着她找到一处清净所在,搬来秀凳宾主落座。

我与佳敏摘去青纱,三人对面,问:“夫人可知我派佳敏将您请来何事?”

她点头:“为我儿晋耀先归顺之事。”

我问:“夫人作何想?”

她叹气道:“想耀先受过高等教育,却委身为匪,妾身亦对此惋惜,时常规劝他,因此事,他与娘舅刁守一几番争执。现如今二奶奶兵锋所指,便是汤善友 、孟锦双亦明事理真心归顺,耀先为何如此糊涂!”

我听她所言心中感激,笑:“想是耀先年轻气盛又顾及颜面,若就此缴械投降恐自尊受辱……”

正说到此,红袖来报:“禀二奶奶,汤善友回来了!”

片刻,善友来至面前,面带愧疚道:“回报二奶奶!末将……费劲口舌,但那晋耀先提出条件,让您不带武器、兵卒,单独入内与其会面商谈方可归顺!……末将无能!”

“过分!此子太过分!”我未曾答言,身旁徐氏怒斥。

善友这才看见徐氏,忙道:“夫人既在此,那便好办!只需夫人随我入内,耀先必同意归降!”

我摆手笑:“我亦与徐夫人同去见他,表我等真心!”

佳敏听了,旁劝:“姐姐贵为全军主将,怎能轻易涉险!若有闪失如何应对?”

善友也劝:“二奶奶不可如此!虽已将九道湾困住,但集镇内尚有七百敌军,枪械、弹药充足!若是将您扣为人质,则无法了!”

我笑:“佳敏、善友不必担心,我料定耀先不过是试探我胆量如何,他心中早已打定主意归顺!我此去,定可招降于他!况且又有徐夫人,更是万无一失! ”

众人还要再劝,我已卸下贴身刀枪交由红袖保管,与徐氏进入大檐车,命善友驾车直奔九道湾。

来至东门,善友高呼:“弟兄们,烦劳开门!”

不多时大门开启,车马进入。

我坐在车内轻轻挑帘向外张望,见大街上门户紧闭,两旁士兵荷枪实弹。

车子停下,善友挑开车帘道:“二奶奶、徐夫人,请下车。”

我搀扶徐氏下车,面前一大宅,门口八名士兵左右站立。

刚入院,迎面走来一年轻男子,三十不到,高个头,浓眉大眼,满面英气,一身藏青色军装,脚下马靴,英姿飒爽,器宇不凡!

我见了,心中便生出百分喜爱。

他来至近前,一眼便看见徐氏,惊讶道:“娘亲怎也来了?!”言罢,单膝跪地。

徐氏站定,怒斥:“你这孩子!怎如此不通事理!二奶奶在此你不拜,怎先拜我?还不见过二奶奶!”

耀先身后闪出锦双,大笑:“都是一家人!何必还分彼此?三弟!还不给二奶奶行军礼?”

晋耀先这才起身在我面前站定,行军礼高喝:“末将晋耀先参见二奶奶!”

我轻轻摘去面纱,亦行礼回应,笑问:“耀先既见了我,是否同意归降?”

他二目炯炯有神,紧盯住我粉面片刻,脸上一红,忙道:“末将无礼要求,只为试探二奶奶是否真心,既然您已到此,末将愿真心归顺!自此听凭二奶奶调度!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心中大喜,忙传令全军进驻九道湾,归顺士兵赏银洋五块,众人皆大欢喜!

来至正堂,我居中而坐,耀先献花名册、钱粮册,我收下,笑:“先得善友、锦双,如今又得虎将耀先!大家应齐心共破刁家镇!”

众人听了,士气大振,善友道:“二奶奶如今不费一兵一卒收了陈家沟、黄土台、九道湾三处大集镇,已断去刁家羽翼!我们只需好好谋划,定可剿灭刁守一!”

耀先道:“兵贵神速。依末将之意,用过晚饭后即刻起兵,先将刁家镇团团包围再作谋划不迟!”

我略沉吟,看着他问:“耀先正合我意,但有一事……妾身倒想听听徐夫人与耀先的想法。”

他忙回:“二奶奶但讲无妨!”

我正色道:“陈家沟、黄土台、九道湾得来容易,但刁家镇却是万难,此去,必定腥风血雨,兵戎相见!而徐夫人与耀先又与刁守一沾亲,枪弹无眼,若是……”

话音未落,徐夫人打断道:“二奶奶之意我已明了,但这里有一缘故,只因我并非耀先亲娘,乃是他乳娘,当年他出生时,生母患了产后风先去了,临终时托孤于我,因此只问他之意便是了。”

我这才知晓其中缘由,随即转脸看着耀先,只见他低头沉思,片刻望着我道:“二奶奶容禀,刁守一虽是我娘舅,但多年来我一直对他所作所为不齿,时常争执。依我之意,早应向民国政府请降收编做正规军,怎奈他贪财胆小,患得患失,舍不下这片家业,一心为匪!我也是碍于这血亲关系才投身匪类!今日既已归顺杨家,则正邪不两立!若真是枪弹无眼伤了他性命,也是咎由自取!”

我听了心宽,赞:“耀先如此大义!实令人佩服!传令全军速用晚饭,即刻启程!”

定更天,大军出九道湾直奔刁家镇,在北川路与婉宁、献州、大勋兵合一处。

十里路说到便到,我传令全军缓行,抬眼望去,面前现出黑乎乎一大片房舍,心道:这刁家镇果然不同于其他三处,房屋瓦舍成片,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边 .

借着月色再细看,远处集镇中央耸立一座石头城,城墙上灯影摇曳,似有士兵往来穿梭。

我传令,命善友、锦双从西,婉宁、耀先从北,佳敏、囡缘从南,我自率凤队从东,四面合围。

众人领命而去,我命献州、大勋带一领士兵在前探路,慢慢进入。

“啪!啪!……”刚入集镇便遭零星抵抗,但放过冷枪后敌军便迅速回撤,隐约听四下里有人喊:“敌军来袭!敌军来袭!……”

行至长街之上,两侧门户紧闭,黝黑深邃寂静无声。

长街尽头,豁然开阔,一片阔场毫无遮挡,正中央矗立一座石头城,此刻城头上灯火尽熄,隐约察觉有士兵举枪待发!

我传令,各队原地警戒,不得冒然突进,只在街口驻扎,用房屋做掩护,再令众将东街口聚齐商议。

片刻,婉宁、善友等纷纷赶到。大家围坐一起,我悄声问:“耀先可有谋划?”

他点头:“末将之意,我先行至城下,唤出娘舅,若能开劝他投降岂不更好?若不能,也算尽了血缘情义。二奶奶以为如何?”

善友、锦双在旁道:“我俩与耀先同去!共同劝降!”

我沉思片刻点头:“既如此,依你便是。记住,若不得,速退!”

他们应了声,起身上马而去。

耀先居中,善友、锦双各提灯笼左右护卫,边行进边喊:“城上士兵兄弟切莫开枪!我们乃是晋耀先、汤善友、孟锦双求见老爷!……”

我与婉宁远远望着,婉宁悄声问:“姐姐以为如何?”

我摇头:“实无把握!”

婉宁道:“既如此姐姐何不让我去准备?我倒想见识见识那马克奇机枪有何厉害!”

我想想点头:“也好,妹妹速去准备,将虎队移至东面,我令全军掩护,你可尝试攻城!”

婉宁听了,领命下去。

此时耀先已行至城下,城头上闪出灯笼,不多时一中年人现身,虽看不清面容,想是刁守一,只见他望着城下问:“可是外甥?”

耀先忙应:“舅舅,正是我,除此外,还有汤善友与孟锦双!”

刁守一闻听,道:“白天见九道湾黑烟冲天,似是求救,我派出三百援军,可至今未归,深更半夜你三人率兵到此,何意?”

耀先道:“舅舅,如今我三人已归顺杨家做了民国正规军!您派出的援兵早被消灭殆尽,现杨家二奶奶率军合围刁家镇,外甥望舅舅三思,即刻开城投降,避免无谓牺牲!”

“哈哈……”话音未落,刁守一仰天长笑,想是怒极!

他点头道:“好!好!好!……你们三个都是好样的!……晋耀先!你是我亲外甥!胳膊肘外拐!前来逼宫!汤善友!孟锦双!我对你俩不薄!落难之时收留你二人,你等就如此回报?!既如此!不必多言!让我投降痴心妄想!有本事你们破城便是!……”

突然,他回头喊:“来人!速将汤善友、孟锦双家小五十七人拉上城头!就地斩首!”

汤、孟二人闻听大惊失色,高喊:“老爷!求您刀下留情!……”不等他俩言罢,刁守一转身便消失。

不多时,城头上哭喊一片,妇孺老幼被押解上来,士兵们抽出马刀向下挥舞,颗颗人头掉落城下!鲜血喷溅将城壁青石染红!

“呀!啊!”善友、锦双惨叫声中从马上摔下,口吐鲜血不省人事!

我见了,忙命士兵冲过去将他二人抬回,耀先亦泪流满面。

抬回街口,囡缘查看,诊脉片刻道:“姐姐不必担心,他二人乃是急火攻心伤了脾脏,故而吐血,我用『针刺法』疏通脉络即可苏醒。”

言罢,取来药箱拿出银针施法,好半天,只听善友、锦双长长出口气,渐渐苏醒过来。

“二奶奶!您要为我俩报仇雪恨!我老父、老母、妻儿皆被刁守一斩杀干净!我恨不能将其生吞活剥!”他俩怒吼,眼珠似瞪出血来!

我亦恼怒之极,恨:“善友、锦双归顺,与家人何干?!刁守一竟如此狠毒!婉宁!”

婉宁早已跃跃欲试,闻听忙应:“在!”

我传令:“听我号令,全军一齐射击掩护,婉宁率虎队从东面突击,架起梯子,全力攻城!”

大家领命下去,我抬头见一片乌云正好遮住月色,随即命献州打出红色信号!

“啪!啪!啪!……”四下里枪声大作,震耳欲聋,几千条枪喷出火舌,弹雨扑向石头城。

婉宁在战马上将手中虎旗挥舞,娇声道:“虎队听令!全队出击!攻城!”

虎队士兵怒吼声中如潮水般冲向石头城,有士兵肩扛四条长梯冲在最前。

眼看就要到城下。忽然!只听“突突突……”之声震耳欲聋!东城头上蹿出一串火舌!所到之处人仰马翻血肉横飞!

城墙近在咫尺,婉宁愣是被压制在半途,身旁士兵竟成片倒下!

“速撤!撤!……”婉宁叫声凄厉,电光火石间又倒下一片!

“四姨快撤!……啊!……”虎队兵头陈秀平话音未落便被子弹击中,生生削去半个脑袋!

待婉宁撤回,清点兵损,虎队三百精锐片刻间竟损兵百余!

我一把接住婉宁急问:“妹妹可曾受伤?!”

她惊魂未定,摇头道:“秀平阵亡了!”言罢,掩面而泣。

我速传令:“全军停止射击!后撤百步!擅自轻敌冒进者军法处置!”

大家齐聚东街口,众人低头无语。良久,囡缘道:“姐姐,为今之计还是速回庄求援,调来炮兵!”

我摇头:“前番未损一兵一卒便大胜,如今突然求援,恐老爷斥责,便是说明缘由也恐他不发兵,何况还有念恩在旁,实难指望,还是另做谋划才是。”

婉宁叹气:“都怪我心高气傲,未听善友、锦双规劝,如今虎队损兵三分之一!这……这叫我回去如何交代!何况……还搭上兵头陈秀平……”

我摆手:“妹妹不必自责,既是作战又怎会没有战损?只是……这马克奇机枪太过厉害!如此连发连打,威力巨大,果如锦双所言,便是铁铸人也消受不起! ”

眼见天色已明,街市上百姓纷纷观望议论,我传令:“全军戒备,出榜安民,不许惊扰百姓。”

眺望石头城,心中默默盘算,忽然有了对策,我唤过善友低声问:“你献我钱粮册时,我略翻看,似是看到库中有弓箭、连弩?”

他躬身点头:“却有弓箭、连弩等物,我与锦双初来时,枪械不足,因此命人打造了三百弓箭、五百连弩补充给弟兄们替代洋枪,只是放在库中多日,不知还能否使用……二奶奶忽然问起这个……?”

我看着他低语道:“弓箭、连弩虽远不如枪械,但若用火攻却比洋枪强之百倍,善友可曾闻『流萤飞火』?……”

他先是一愣,随即赞:“末将自诩有些智谋,可与二奶奶您相比,直如萤火比皓月!不值一提!您真乃女中诸葛!好!妙!末将这便去准备……另,若用火攻,则还需桐油、硝石、硫磺、布匹等引火之物,此刁家镇内多数商铺皆归刁守一所有,何不就地取材,查封商铺,获取所需?请二奶奶示下。”

我点头:“如此甚好,你速与锦双准备妥当!”他领命而去。

我又唤来耀先,吩咐他一番,让他依计行事。

临近晌午,全军正用中饭,耀先手下士兵赶着数辆马车,车上尽是粮袋,鼓鼓囊囊十分沉重。

耀先道:“遵二奶奶吩咐,查封粮行,取得这些粮食。”

我点头道:“将其用作掩体,堆积在出街百余步外,列成一排。”他领命而去。

时至下午,善友、锦双回来复命,三百弓箭、五百连弩,另有箭枝万根。

我取其一张弓,微一用力便拉满,心中高兴,笑:“明日此时便可破石头城!”

随即又命锦双带兵查封粮油铺、布匹店,获取所需。

傍晚,在掩体后点起数堆篝火,我传令全军见信号一齐射击,随即取弓搭箭,箭头早已用碎布缠绕外涂桐油硝磺,只在篝火中一晃便引燃,我对准石头城内“嗖!”

一箭射出,那箭枝如流萤般划过天空隐没在城内!

“啪啪……”全军见信号一齐射击,枪声大作。

善友、锦双各领两百善射士兵躲在掩体后开弓射箭,一条条火蛇如雨点般射向城内!

也就盏茶工夫,石头城里火光冲天!

将夜空映红,隐约听城内有人喊:“快!快!取水!灭火!快!……啊!……呀!……”紧接着惨嚎阵阵,城墙也乱了阵脚,那马克奇机枪拼命向掩体处射击,怎奈掩体厚重结实,无法穿透。

我传令,命善友、锦双速将全部火箭射出,直至用完为止!

定更天后,突然刮起西北风,风助火势更加激烈,烈焰腾空直冲天际,整个石头城化作一大火炉!

“啊!呀!……”惨叫声中,守城士兵顾不得抵抗,纷纷逃离,不多时四门大开争相奔逃,只见个个被熏烤得面如黑炭,军装破损,狼狈不堪,手举白旗!

我传令全军合围缓进,投降士兵不准伤害,直至最后,擒获刁守一及其家眷一百余口,降兵三百,其余则尽数被烧死。

我再传令,全军齐动,冲入城内,扑灭大火,清点战损。

直到天明,烈火扑灭,缴获四挺马克奇机枪,又在后院残瓦中挖出地库,库内无数金银财宝躲过一劫,共缴获银洋百箱、珍珠玛瑙玉石数十箱、金条百根、被劫二十万呈银亦在其中,另有未开封崭新西洋长枪五百余、子弹百箱、马克奇机枪弹二十余万发……

我大喜,传令全军就地扎营,设下大帐,传令每位士兵犒赏银洋十块,每位兵头银洋五十,婉宁、囡缘、佳敏、善友、锦双、元清、耀先每人银洋五百。

刁家镇、九道湾、陈家沟、黄土台众百姓每人银洋两块!

出榜安民。

傍晚,我在大帐坐定,身后红烛、红袖,其余众将分坐左右。

婉宁请示:“姐姐,现如今一切皆安排妥当,唯剩俘虏如何处置,请姐姐示下。”

我略沉吟,道:“投降士兵回庄后入待补军。现速将刁守一带上来!”

婉宁听了扭头朝外喝喊:“带刁守一!”

献州、大勋双押刁守一进入,朝他腿胯狠踹一脚,喝:“见我家二奶奶还不跪下!老东西!”

我细看,只见此人六十出头,尖嘴猴腮,细眉细眼,鹰钩鼻,薄片嘴,一副奸诈之相。

他虽跪在地上,但依旧拔起胸脯,二目直视,毫无胆怯!

我心中不快,轻轻端起茶盏,口中道:“善友、锦双,刁守一既被俘,依旧昂首挺胸,似是英雄好汉,你俩过去丈量丈量他!看看他骨头有多硬!”

善友、锦双早恨得咬牙切齿,只因碍于没有我将令,只能隐忍,如今得令,迅速冲至面前,四个拳头如雨点般砸下,先给他好一顿胖揍!

善友狠狠瞪着他吼:“老猪狗!我为你家出了多少力?!你怎如此心狠!竟杀我全家!”

锦双左右双拳重击肋骨,恶狠狠骂:“老贼!你可曾想到今日来得如此之快!我恨不能活剥了你!”

刁守一年老体衰,怎禁得起这顿暴打?初时还挣扎几下,随即讨饶:“二奶奶!饶命……啊!……哎呦……”

我只作没听见,继续品茶。

半晌,才缓缓道:“善友、锦双暂歇怒火,我问他两句,随后便交由你俩处置。”

他俩听了,这才退下。再看刁守一,满脸淤青,一嘴牙被打掉,躬着身子,想是肋骨被打断,浑身颤抖。

我冷冷看着他问:“我军已然合围封城,你为何不降?”

他支吾道:“心……心存侥幸……我料二奶奶久攻不下自会撤军……”

我问:“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讲?”

他绝望道:“只求速死!”

我摆摆手:“善友、锦双,将刁守一拉出去,与其家小随你们处置!”

他俩听了高声应:“得令!”

随即双双架起冲出帐外。

婉宁面色铁青,在旁道:“姐姐!小妹亦想参与!为我那阵亡的士兵和兵头报仇!”

我点头:“去吧!”

大帐之外,城墙之下,刁守一全家百余口被五花大绑跪列一排,婉宁、锦双、善友挽起袖子,手持利刃,站在身后举刀挥舞!

刹那间,人头滚滚,鲜血迸溅,阴风习习,惨叫阵阵,刁家无论男女老幼尽皆斩杀殆尽!婉宁又命士兵将所有人头悬挂在城头上曝晒三日!

处置完毕,我传令全军大摆酒宴共庆胜利!

大帐内,庆功宴摆下。

帐外夜色阑珊,繁星点点,微风拂面甚为恰意。账内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众人把酒言欢。

我与婉宁等姐妹脱下军装换上女装,个个风姿卓越,徐氏也换上大红旗袍丝袜绣鞋以增喜色,她虽半老徐娘却也与我们争相辉映。

我坐主位,左手婉宁、囡缘、佳敏、徐氏,右手善友、锦双、耀先、元清。另有红袖、红烛穿插往来为众人满酒布菜。

我首先举杯:“今日得灭刁家镇,皆是大家齐心协力之功!我虽为主将,但若无众人辅佐,则难成大事!在此,妾身恭谢诸位!”

言罢,一饮而尽。

大家纷纷起身将杯中酒喝干,齐声道:“谢二奶奶!”

重新落座,红袖满酒,我举杯对善友笑:“若论功劳,首推善友与锦双!非二位相助,怎能如此轻松大胜?来!我敬二位!”

他俩忙举杯,善友低头躬身:“二奶奶切莫如此,我二人既已归顺,自然要为咱家打算,若说功劳荣耀,非您莫属!单这火攻石头城,末将便佩服之极!”

我心中欢喜,便与他俩连饮两杯。

看看元清脸上仍裹纱布,心有不忍,举杯对他道:“元清伤势可好些了?当初未曾料到有今日,误伤于你,万不要记恨才好!”

他听了忙站起躬身:“二奶奶这说得哪里话!末将怎敢记恨您!能得活命已属万幸,万谢二奶奶大恩才是!”言罢,与我喝了一杯。

我再举杯对耀先道:“耀先青年才俊!归顺咱家,将来必大放光彩!待回庄后,我自会在老爷面前为你请功,定有丰厚嘉奖!”

他起身道:“末将只求在二奶奶麾下听令!”

我看着他道:“此战最大斩获便是那四挺马克奇机枪!我有意成立一支机枪队,耀先可任队长!”

他听了大喜:“此正是我所长之处!谢二奶奶!”言罢,我俩将杯中酒喝干。

徐氏在旁道:“耀先今日得二奶奶赏识,要牢记大恩,将来为杨家出力,便是搭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他听了忙应:“是!谨遵母命!”

众人高兴,推杯换盏,正酣畅,忽听善友在旁低声道:“二奶奶,当初您许给末将那笔账……”

我一听,便知他心思,忙高声道:“大家安静!我有话讲!”

顿时,众人压言,目光齐聚。

我笑:“当初为收降善友、锦双,我与婉宁、囡缘、佳敏三位妹妹与他二人帐内做淫,一来为表我等求贤若渴真心,二则也为赔罪。只是,为助兴,我们耍那『水滴石穿』的花式,由他二人各挑选我们其中两人,择选之时,善友本中意于我,但他念及兄弟情深,忍痛将我让给锦双,此大义,我亦知晓,深为感动!故而许下诺言,待得胜后庆功宴上,善友可当众人面与我做淫,随他心意,我亦俯首帖耳在他胯下称臣!方才善友提及此事,我亦有此意,就在席前善友淫我一番,大家可在旁观赏点评,亦算是为诸君助酒!另,元清、耀先若有雅兴,亦可下场共淫,也好使我领教你二人胯下雄风!”

言罢,众人纷纷叫好。

不想,锦双在旁故作叹气道:“二奶奶好偏的心!竟未请我……”

我笑:“锦双莫小气!今夜怎会不请你?妾身恭请锦双下场,再展雄威!”

他这才憨笑,众人也一起笑,唯独徐氏秀眉紧锁,似有心事。

我见了,心里一动,料她或许尴尬,忙对她道:“我已为夫人设下清净所在,您可自去歇息。”

不想,她摆手:“二奶奶莫要误会,妾身非因尴尬……”

我听了问:“既如此,为何愁眉不展?”

她轻叹口气,眼色幽怨瞥向耀先,耀先脸上一红,低头无语。

我在旁观他二人神色似有内情,却又拿不准,正疑惑,只听她道:“二奶奶有所不知,自从耀先生母托孤,我视如己出,对他娇生溺爱,他十六七岁时还缠着吃我奶,沐浴时亦是我为他擦背搓身,直至他成年,便寻机纠缠,要我与他做淫……妾身也是一时心软便随了他心愿,这些年,他除我之外未亲近其他女子……则,今夜……”

说到此处,我已明了,笑:“原来如此!可巧!妾身正愁以一敌四难以招架,既这样,夫人何不放开手脚抛开脸面同我携手共赴?”

她听了粉面通红道:“这……如何使得……”

我笑:“如何使不得?想今日英雄聚会,亦无外人,若论行军打仗,平乱剿匪则他们听我将令,但唯独此事,咱们女流之辈则仅需顺其自然,听凭他们发落才好!”

婉宁听了笑:“姐姐言之有理!你与夫人,一少一老,相映成趣,当众做淫,春声连连,也可使我们开阔眼界,看你们如何被发落!岂不妙哉?”

我听了笑着转脸问耀先:“耀先之意如何?”

他俊面通红道:“末将……末将谨遵二奶奶之命!”

我点头:“如此甚好,红烛、红袖速取来锦被铺设席前!”她俩领命而去,不多时准备妥当。

我起身来在徐氏面前轻轻将她搀扶起来,手挽手脱去绣鞋站在锦被上,笑:“妾身今夜既有幸与徐夫人携手,则有一提议,若是大家下场乱淫,毫无章法,便是淫了也不尽兴,倒不如咱们耍个『三张嘴』的花式以添淫趣可好?”

众人目光齐聚,我解释道:“做此淫戏时,我跪趴在地,粉臀高撅,献出二户,张口吐舌,徐夫人则与我反方向跨骑在我背上,用双腿夹住我粉面,同样献出双户,自家粉面则放在我高翘臀上,同样张口吐舌。此时从正面看,从上至下为夫人肛眼、肉户、我口,从背面看,从上至下则为,夫人玉口、我之肛眼、肉户。做淫时,男子可站正面亦可站后面,面前皆有『三张嘴』,可任意抽送,增添乐趣!”

善友、锦双听了拍手叫好,元清、耀先也瞪大双目满面期待!

只听身旁徐氏悄声道:“二奶奶……您这法子怎如此……好!……可羞臊妾身了……”

我侧头在她耳边轻语:“你我女流不过是男子取乐去火的器物,若不能讨他们欢心,则是你我之错,今夜夫人理应抛去羞臊之念,安心做个肉罐子,舍身为他们尽兴才对!”

她听了,美目微抬与我眼神相对,略点点头道:“二奶奶言之有理,妾身听凭吩咐……”

我心中大喜,抬头望向善友笑:“做淫时善友为主将,锦双为副将,元清、耀先为偏将,妾身请示主将,是否即刻摆姿听凭发落?”

善友龙阳早动,听闻点头笑:“准!”

我笑应了声“诺!”随即宽衣解带展露玉体,旁边徐氏满面娇羞,却也动手脱衣。

我侧目细观,见她皮肤白皙滑嫩无比,一双矫健玉腿间毛发油亮蓬松,双乳结实高耸,奶头红润,似是常被吮吸,后腚高翘,举手投足间那浑圆肛眼若隐若现讨人喜欢。

我观她,她亦观我,面面相觑莞尔一笑。

迈步来至锦被中央,我缓缓跪下,双臂撑住上身,双腿微分,粉臀高翘献出二户,玉口张开,香舌吐出。

佳敏正吃菜,见了笑:“姐姐摆出此等淫姿,比那娼窑中的婊子姑娘更甚三分!哪个男子见了能不为所动?”

囡缘在旁打趣:“你这话虽有理,但莫忘了,你我八姐妹又有哪个比不得婊子姑娘?……”

婉宁故作叹息:“只不知哪位男子有此福气?能与我等交配做淫共赴巫山?”言罢,众人目光向善友等望去。

此时善友、锦双、元清、耀先纷纷起身除去衣裤,胯下宝根虽形态各异,但皆都龙阳兴动一柱擎天!

汤孟二人宝根我见识过,元清、耀先却是初见,细观下,二宝根白净硬挺,粗长适中,宝冠充盈,鱼嘴吐泡兼为待机勃发之势!

此时徐夫人来至我近前分开玉腿跨在我头上,双腿并拢将粉面轻轻夹住,而后俯身趴下,自家粉面置于我臀尖上,双手撑住地,玉口微张,香舌吐出。

我高声道:“禀主将大人!妾身与徐夫人姿态已备!静候大人等发落!”

善友听了,率众人来至近前,将我俩团团围住,他在我面前,稍稍矮身便将宝根深入我口中直至根柄,使我鼻尖牢牢顶住小腹,这才道:“我虽为主将,但亦有自知,锦双是我弟,元清是我表侄,论尊贵皆不如耀先,依我之意,应让耀先为首!”

他边言边前后晃动,使宝根在口中来回抽送。

我动不敢动,只用力张口任凭他淫。

耀先来至背后,单手抓住徐氏发髻,将宝根送入,随后动作,笑:“善友讲得哪里话?二奶奶既认定你为主将则必有道理!怎可自降身价?不必多言,末将听令便是!……”

善友腰部用力,动作加快,宝根次次坐实予我通喉,我被他抽得气喘急促,渐渐美目上翻献出白眼,他低头看看,不为所动,笑:“耀先莫误会,我非自贬 ,只因在刁家时,你亦为少主,虽拜我与锦双为大哥二哥,但身份却未因此变化。现如今虽共同归顺,同在二奶奶治下称臣,但各论各事,你还……”

不等他言罢,锦双在旁焦急打断:“大哥!耀先!你俩只顾谦让!推来推去!只我与元清在旁干瞪眼!真急死!”

善友听罢苦笑:“尚未入戏,便有催促,实在无法……”他随即抽出宝根向上轻抬钻入徐氏肉户。

“唔……”徐氏扭摆粉臀,肉户亦中门大开迎逢接客。

背后耀先将宝根拔出,低头悄声问:“娘亲可实受了?”

徐氏粉面通红,点头道:“善友果有大将之风……抽送间……深入浅出……丝毫未有拖泥带水……嗯……实受了……实受了……”边说边晃动身体随善友前后动作。

耀先听了心中欢喜,伸出二指“噗”送入我肛眼中挖弄,片刻惊呼:“二奶奶……您这肛眼怎如此多汁润滑?直似灌满上好油膏!……”

言罢抽出手指,灯下细观,只见上面竟包裹一层黄白油腻之物!

囡缘听了在旁笑:“耀先怎知这其中奥妙?只因我等从小被调教妥当,日日饮用秘制油茶,因此大肠内多油多汁,男子随时可淫而无需外用油膏。”

耀先听了,也顾不得搭话,微矮身,宝冠定在肛眼之上,徐徐送入。

“哦!……”我轻哼,娇声道:“耀先不愧良将!……初次临阵便专抄我后路突袭……妾身领教……”

他抽送数下,赞:“二奶奶怎生得如此好腚眼?!……比那肉户竟还腻三分!真美!”言罢,动作加快不停抽动。

善友抽了百余,轻轻拔出,再向上提,宝冠顶住徐氏屁眼便往里送,谁知连入三次而不得,却听徐氏咧嘴叫:“善友快停!妾身肛眼窄小,又未经操练,实难承受善友大物!”

善友恼,质问耀先:“你母子做淫时竟从未走后路?”

耀先笑:“走过走过,只是前戏要甚多准备,清肠通便、温水坐浴、还要涂抹『酥麻散』与『猪油膏』,待妥当了,还需吊起双腿只将肉臀下沉,使肛眼张开,方可轻轻送入……”

锦双听了一吐舌头:“如此折腾,天还不亮了?……”他表情滑稽,逗得众人大笑。

徐氏笑罢,面带羞愧:“妾身无能,善友不得尽兴,此妾身之过!”

婉宁在旁道:“夫人这话却也在理,依我看来,我等肛眼理应随时随刻可被男子做淫。若事前清肠通便、刷洗干净反倒无趣,男子最喜抽送肛眼后直接入口 ,由我等为其品咂咸淡滋味,使我等肛口合一,不辨香臭不分脏净方可获欢心。”

佳敏怕徐氏尴尬,随即应:“夫人也不必自责,有我姐姐在,善友想淫肛眼易如反掌……”

婉宁饮酒笑:“此话有理,只待耀先赏下宝精,善友接力即可……”

他们说话间,我暗暗运用淫术,包夹耀先,只觉他加快速度结结实实抽送百余,突的拔出宝根送入徐氏口中,那宝冠上沾满油腻黄白,徐氏不顾腌臜张口吞入用力吸吮,耀先喜道:“娘亲好美!给你便是!”

言罢,赏下宝精由徐氏吞咽。

徐氏品咂片刻才轻轻吐出,娇声道:“二奶奶肛中之物虽有异味,但妾身品之咸淡尚可,善友、锦双、元清,你三人赏下宝精时尽可送入我口中,也算妾身将功补过……”

善友听了忙来至背后,矮身先将宝根送入肉户,频频动作。

我随善友前后晃动,听徐氏之言娇笑:“真难为夫人……妾身理应自产自消……却烦劳夫人代为品咂……在此谢过……”

佳敏亦笑:“难得徐夫人深明大义,能做出如此过人之举,令人佩服!”

这边,锦双忙来至我面前将宝根送入淫口,而后弯腰抬起徐氏一双肉足闻舔把玩,片刻放下道:“不甚过瘾,比不得二奶奶……”

他宝根粗壮,直通咽嗓,又令我献出白眼。

背后,锦双抽送多时,赞:“今夜过瘾!二奶奶肉户爽滑无比,紧紧裹住让人不忍拔出!只是我还想见识见识肛眼如何,故而不便久留,他日若有缘,自然再有相会之时……”言罢抽出宝根送入肛眼。

只抽送数十,他便惊呼:“哇!好屁眼!难怪耀先只入这一洞便缴械败退!……真美!……”说着,他加紧动作再抽数十,只略停顿便迅速拔出直接送入徐氏口中!

叫:“服了服了!……末将缴械便是!……”再次赏下宝精由徐氏品咂。

善友连入我三洞,已然强弩之末,故而去火,我亦未施淫术。

他刚退下,元清却替补上位,他年轻气盛,不懂战法,双手定住我粉臀,宝根一挑便入户中。

我只觉户内发涨,火热滚烫,又觉他动作迅速,大出大入,知道是个『愣头青』,心中好笑,略略吸气包夹,抽送未及五十,他便叫:“二奶奶!二奶奶!末将……好爽!真美死!……”随之狠插到底,宝冠顶住花蕊,跳动喷涌!

“嗯……”我口中被塞,秀鼻轻哼,粉臀摇晃受他宝精灌溉……

锦双单手按住我头,胯下摆动不停淫口,见了笑:“毛头小子!初出茅庐就怕虎!……二奶奶何等人物……你那两下还嫩得很!……哈哈……”

元清听了,面红耳赤,慌忙拔出宝根站在一旁,婉宁笑得花枝招展,忙摆手示意他近前,笑:“元清毛儿嫩!不懂吐纳运作之法,你附耳过来,我教你……”

元清忙凑近,婉宁在他耳边嘟囔几句,他牢牢记下。

锦双抽出宝根,先入徐氏肉户抽送几十,抽得徐氏娇喘连连,这才转身来至背后,左右各执我一只肉足,舔闻一番,才入正题。

我连战四将,背上又伏着徐氏,略感疲劳,小腹一热,洒出几滴甘醇,锦双见了笑:“二奶奶可是乏了……怎被末将淫得尿裤?……”

我忙道:“休要扯闲!速集中精力淫我去火……”

他应声:“得令!”随即不停抽送直至百余。

“嗯。啊。哦。”

我随他动作前后乱摆,玉乳横飞,只得暗施淫术包夹于他,不想被他察觉,抽出宝根复入肛眼,我忙提气缩肛紧紧吸住,也就三五回合,他便抽出送入徐氏口中笑:“二奶奶功力深厚,末将自知不敌,先行撤退……哦……”正说间,宝冠通入徐氏咽喉连跳赏下宝精。

徐氏不停吞咽,连番吮舔,这才轻轻吐出问:“锦双存货怎这般多?我只觉腹中充盈已是半饱……”众人听了纷纷大笑,我亦忍不住笑出声。

大家事毕,徐氏从我背上下来,红袖、红烛打来温水,水内又泡上香料、花瓣为我与徐氏擦身,擦洗干净穿戴整齐重新落座。

善友亲自为我满酒,双手举杯,躬身道:“末将今日得二奶奶赏下玉体,已心满意足!自此后听凭调遣!绝无二心!”

锦双、耀先、元清亦同时举杯道:“末将等听凭调遣!绝无二心!”

我举杯笑:“既如此,理应同心尽力使咱家成就一番霸业!来!干!”言罢,众人举杯,一饮而尽。

欢谈至二更,酒宴散去,各自回帐休息。我则命红袖、红烛挑灯,将此次作战经过、战损、战利等书写装订成册先行派人回庄报捷。

金鸡报晓,朝霞满天。

我在主帐坐定,众将分列两旁,我道:“善友、锦双、耀先从各自队中选拔精锐士兵数百,分别驻扎刁家镇、九道湾、黄土台、陈家沟,权当地方治安,待回庄后听老爷分封,自会派人接手。”

三将齐齐应了声:“是!”

我又道:“全军用过早饭即刻回庄,虎队在前,彪队押解战俘,豹队押解战利,凤队与善友、锦双、耀先断后!”

军令如山,众人齐应,纷纷各自回去准备。

不多时,号令此起彼伏,战马嘶叫,车轮滚滚,全军开拔。

我一身戎装,披着大红斗篷,青纱遮面,红袖、红烛紧紧跟随,善友、锦双、耀先、元清环绕两旁,士兵们昂首挺胸精神饱满。

两旁百姓纷纷出来围观,阵阵欢呼不绝于耳。

出了刁家镇,加速急行。

行军五日,来至庄前,远远便得通报,老爷亲自率众人庄前迎接,我忙传令全军缓行,随即率婉宁、囡缘等众将行至最前。

来至老爷近前,大家纷纷下马,我单膝跪地高声道:“禀老爷!贱妾未负所托!平灭刁家镇匪患!向老爷复命!”

老爷大笑:“美娘再立奇功!可喜可贺!全军即刻入庄,晚间我亲自主持庆功宴!”

我们齐齐应声,随即入庄。我又安排善友等一众降将的住所,皆在外府。

宝芳陪我回锦绣阁,边说边走,道喜:“恭喜妹妹又建奇功!”

我笑问:“姐姐何时回来的?”

她道:“回庄有几日了,接到捷报便知你全胜!”

进入正堂,红袖上茶,我微微品了一口问:“督军府情形如何?”

她摇头苦笑:“这位徐督军真好兴致,几日来无论白天夜晚,换着法子与我们做淫,一次不够还要二次,也不知那位老人家吃了什么仙丹妙药,怎如此好精神!”

我笑:“巴不得你俩常伴左右,美人在侧又怎肯轻易放手?”

她点头:“若是常伴反倒不急,怕就怕几日后我们便要回庄,故而集中火力撒在我们身子上。”

说话间,我站起身,自有红袖、红烛为我脱去军服军靴,又取来家常宽松衣物为我换上。

宝芳在旁瞧着,笑:“好伶俐的两个贱婢!侍奉得当,比我那贴身丫鬟还强三分!”

红袖、红烛听了忙躬身:“大奶奶谬赞,皆是我们奶奶调教得好!”

我在旁笑:“姐姐若喜欢,尽管拿去用,天寒时可令她俩暖被暖脚,天热时可令她俩扇风驱蚊,三人同眠亦可摩户蹭痒寥解无趣……”

红袖、红烛听了粉面通红低头无语。

宝芳抿嘴儿笑,忽打了个手语,我心领神会,对她俩道:“你俩门外设岗,我与大奶奶有话讲。”她俩应声出去将门带好。

宝芳凑近我,低声道:“妹妹,近几日我陪老爷侍寝,常听他说要组建一支『内卫队』交由念恩统领!”

我听了心里一动,皱眉:“咱杨家庄犹如铜墙铁壁,老爷深居内府,又有咱们护卫,万无一失!怎动起这个心思?”

宝芳冷哼:“还不是念恩吹耳边风!对老爷说什么『怕咱们功高盖主,无法约束』,决意与咱们分庭抗礼!”

我冷笑:“那小贼子一向如此,也不新鲜,只是不知这内卫队选拔一事交予何人?”

她想想:“若不是咱们姐妹,想不出还能有谁?”

我点头:“既如此,那便好办!内军八队,皆为精锐,若从内军中选拔,则都是咱们的人,只需一声招呼,倒要看看这内卫队听念恩的还是听咱们的!”

她笑:“妹妹之意正是我所想!……”

正说到此,门外红烛轻声道:“回事。”

我应:“进来。”

她推门而入:“方才前面传话过来,要大奶奶、二奶奶飞霞阁侍奉。”

我听了忙吩咐:“速去准备!”

红袖、红烛应了声,备下应用之物,我梳洗打扮换上旗袍丝袜绣鞋与宝芳赶往后园奉心湖。

飞霞阁位于观潮轩之南,乃所有阁楼中最高建筑,共三层。

我与宝芳赶到时,下人们正在门口,宝芳问:“老爷何在?”

有人回:“三楼赏景。”

我们蹬至顶层,只见堂中老爷在坐,念恩立于侧旁,面前桌上摆满各色香果美酒,却不见其他妹妹。透窗眺望,奉心湖尽收眼底,景色优美。

老爷面带笑容,翻看我呈报上来的册子,频频点头。见我俩来了,招手:“宝芳、美娘近前侍奉。”

我们应了声,左右侧陪,宝芳满酒,我则拿起橘子剥皮摆在他面前的吃碟内。

他边吃边问,了解作战详情,只问到婉宁轻敌冒进损兵折将处,略皱眉头。

我忙辩解:“老爷容禀,婉宁虽吃败仗,但她乃依我将令行事,若论责任,错在贱妾……”

他沉默片刻,眉头舒展,笑:“若非美娘运筹帷幄,怎能有此大胜!虽有小败,亦不为过,罢了,罢了……”念恩在旁似要进言,但见老爷表情却又咽了回去 .

我忙轻语:“还不是老爷您调教得好?贱妾不过代您之意行事罢了。”

他将册子交给念恩,略沉吟,望着我:“美娘得胜回庄,本应让你歇息半日,只是有件急事与你俩商议,此事酝酿已久,不吐不快。”

我心中有数,忙回:“老爷有事尽管吩咐,贱妾随时待命!”

他放下酒杯,望着窗外景色:“我欲成立一支新军『内卫队』交予念恩统领,专伺护卫内府,你意如何?”

我与宝芳一对眼神,缓缓道:“老爷您欲组建新军,贱妾等怎敢有异议?只是……想咱杨家庄固若金汤、铜墙铁壁!外围有冠臣、冠甲外军守护,庄内有内军八队精锐,现又添汤善友、孟锦双、晋耀先等三支生力军,此外还有护庄队日夜巡逻,老爷您身边亦有我们护卫……只不知这内卫队何用?”

他听了点头:“美娘之言的确如此,但内、外二军作战频繁,常常离庄出征,护庄队虽能护卫但亦兼顾全庄,我深觉内府并无护卫,十分空虚。另,念恩常与我提及作战之事,亦想率队出征,建立功勋!我之意,理应让他磨炼一番,将来也能堪堪大用……”

我听着,心中暗道:前面所说皆为虚言,念恩小子想执掌兵权才是目的!

我与宝芳刚刚论过此事,已有对策,轻声道:“老爷您深谋远虑,目光岂是贱妾等浅薄之人所能领悟到的?方才您一席话,贱妾茅塞顿开!既如此,您吩咐便是。”

老爷听了,转脸望着念恩:“你予两位姨娘讲讲?”

念恩面带喜色,清清嗓子:“我之意,内卫队总计一千人,共分三队,每队三百,另有一百精锐作为贴身护卫。每名士兵月奉五十银洋,我为统领,下设『代统』一职,亦为我之副手。武器配备,每名士兵配新式长枪一具,双短枪,马刀一具,战马一匹,宝蓝军装一身,长筒马靴一双,灰斗篷一件,右臂套大红丝带与普通士兵区别。”

我与宝芳听着,心中暗恨。

微微一笑,我问:“如此甚好。只不知这士兵择选念恩可有打算?依我之意,可从内军八队中挑选精锐……”不等说完,他摆手打断:“内军八队乃主力作战部队,怎好抽调精锐?此事我与老爷议过,三分之一从外军选拔,三分之二从待补军中挑选,我亲自操练。”

我心里更恨!暗道:小贼子!你这是想培植亲信,将来好与我等姐妹分庭抗礼!

想到此,我笑:“老爷,若从外军及待补军中选拔再操练成精锐,恐耗费颇多时日,不如从内军选拔,成军即用,岂不省事?”

老爷听了沉吟:“这……”念恩插话:“老爷,操练士兵亦是大将必修之课!我欲成才又怎能不从头做起?”

老爷点头笑:“言之有理!言之有理!美娘,既如此,便放手让念恩去做才是。”

我心有不甘,还想再言,老爷摆手道:“你与宝芳退下吧,我想单独清净,晚间摆庆功宴,听调再来。”

我和宝芳只得应了声,转身退下。

来至外面,宝芳低声问:“妹妹作何想?”

我暗咬银牙:“那小贼子算是与咱们姐妹扛上了!如今老爷为他撑腰,亦无他法,只能慢慢算计……”

与宝芳分手,回到自家院内,我唤来红袖、红烛在房内秘议,吩咐她俩:“即日起挑选心腹干练之人,在庄内庄外暗中监视念恩一举一动,随时回报!”

她俩领命而去。

傍晚时分,晴空万里,一轮皓月冉冉升起。

飞霞阁内,丰盛酒宴摆下,老爷居中而坐,宝芳与我等众姐妹于左,念恩及善友等于右,众人喜气洋洋神采奕奕。

老爷笑:“此番美娘为主将,率众人征讨刁家镇已获全胜,我心大喜!囡缘、佳敏!”

她二人忙起身应:“贱妾在!”

他道:“此战你二人出力颇多,各赏金条二十根!银洋三千!月奉各加二百!嘉奖囡缘为刁家镇正参领,佳敏为副参领,代管刁家镇、陈家沟、黄土台、九道湾。可自行设立治安官及衙兵,钱粮等一应用度可从每月税银中抽调一成。”

她二人大喜,忙齐声应:“贱妾万谢老爷大恩!”

老爷道:“此次宝芳、香卿押运呈银至省城,一路风餐,不辱使命,本就立功,且又被督军大人挽留,日夜淫宿,虽比不得美娘等在外征战立下军功,但亦是为咱家出力,督军大人来信中特别提及你二人侍奉用心倍感欣慰!嘉奖宝芳、香卿每月奉银加一百!”

宝芳、香卿听了忙起身应:“贱妾谢老爷天恩!”

他转目望向九妹、茹趣道:“这些时日,咱家八位女将中六位皆在外,只有九妹、茹趣日夜伴我身旁,又肩负护庄重任,功劳不小,嘉奖月奉各加一百!”

九妹、茹趣听了感动得粉面微红喜极而泣,齐声应:“贱妾谢老爷大恩!”

老爷目光一转,定在我身上,道:“美娘!”

我忙起身应:“贱妾在!”

他缓缓道:“美娘身为主将,足智多谋,运筹帷幄杀伐决断皆得当,恍若诸葛在世!立下平匪头功!又收服善友、锦双、耀先、元清四将及众多降兵,缴获战利颇丰,相比之下我军战损微不足道,我心甚喜!赏金条五十根!银洋五千!月奉加五百!”

我听了大喜,应:“贱妾万谢老爷天恩!”

最后,老爷笑看婉宁道:“婉宁!”

婉宁忙站起,只是粉面微红,低头无语。

他笑:“婉宁虽有兵损,又折了一位兵头,但辅佐美娘平匪有功,赏金条十根!银洋一千!月奉加一百!”

婉宁听了,忙离座来至老爷面前跪下哭道:“贱妾损兵折将,至多算是功过相抵!老爷不加责罚反而嘉奖……贱妾实不敢受!……望老爷收回成命!速令贱妾脱裤撅腚,就在席前依家法赏下五十板子!以示责罚!”

念恩借机在旁道:“老爷,婉宁之言也有道理!此次平定刁家镇,唯虎队损兵三分之一!又折兵头一位,若无惩戒只顾嘉奖恐难以服众……”

我听此言在旁急:“老爷容禀!围攻刁家镇四角城之时,亦是贱妾下令命婉宁率虎队出击!若说惩戒,则贱妾理应首当其冲!”

老爷听了摆手:“既如此,美娘、婉宁按家法各领五十板……但,暂记账上,若今后立功,则免,若再有差错,二罪并罚!婉宁之赏亦作数!不必多言。”

婉宁听了,这才谢恩起身。

老爷转目望向善友等人道:“汤善友、孟锦双、晋耀先、韩元清!”

四人忙起身应:“在!”

他环视四人道:“你四人虽是降将,但我亦视作杨家己出!均受少校军衔!营尉之职!月奉加倍!你等原有士兵依旧归各自统领,不足者由待补军补充,另 ,耀先年轻有为堪当大用,美娘已请示于我,我亦首肯,特命你队为机枪队!”

四人大喜,同声道:“万谢老爷!”

老爷又道:“此次出征全体士兵,每人赏银洋十块!”

众人齐声应:“谢老爷!”

我想起一事,笑问:“老爷,善友、锦双、耀先三队尚未赐下名号?”

他略沉吟,命人取来笔墨,分别写下,念恩举起宣纸高声道:“汤善友队,赐名『狸』。孟锦双队,赐名『犀』。晋耀先队,赐名『鹰』!”

三将齐声喝:“谢老爷赐名!”

封赏已毕,大家把酒言欢直至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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