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文博依恋母亲的原因,或许是因为他是个矛盾的人,明明感觉很累,在生活中却要表现出一副矜持的样子,在母亲的身边时就想变成婴儿,是那种孕育在母腹之中安详地躺在母亲子宫里熟睡的婴儿一样,静静地在享受着母亲独一无二的爱。
但当我把他对母亲的依恋和他心里对母亲那种征服的占有欲望联系在一起时,文明社会中的人类,在这种情况下,才能淋漓尽致地显现出人类兽性的本质。
面对文博,我作为一位朋友,不应该只是去对他以前发生过的事情持什么样的看待方式,而应该更积极地去帮助他们走好以后的人生道路,以免在他母亲怀孕期间又误入歧途酿成大错。
太阳懒惰地从海面上冉冉地升起,黑夜慢慢地被黎明的曙光取代了,一轮红日高高地升挂在了天空,街上很快便响起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声和流水般的车轮声。
文博慢慢的睁开了双眸,然后揉了揉眼睛,耸了耸肩膀,便站了起来。
“你睡醒了”,我轻轻地这样问他。
“是的,我睡了一会,可能是因为太累了的原因,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很抱歉云鹤,我打扰你一夜没有休息,你应该一会就要去火车站了吧!
我看了看表,刚好六点整,我说不急,还有三个多小时才到火车开车的时间。
他的眼睛有点臃肿,而且刚才醒时又揉了几下,更显得红红的,我知道这是他没有睡好的原因,对于熬了一夜的人来说,要么就是倒头就睡,睡得足足的起来才会显得精力充沛,不然迷糊一会就醒只会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的憔悴。
我们又谈论了一会后,离开车的时间很近了,文博此时心情显得平和轻松了许多,并且帮我拿起了提前收拾好的行礼,然后背在自己的身上对我说:“我送你去火车站吧。”
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然后我们就一起下楼了。
“时间是最无情的,可以让人相聚,也可以让人分离”。
我们很快就走到了地铁入口,在拥挤的人群中,我们没有坐上坐位,地铁在轨道上往火车站的方向驰骋地驶去。
站在地铁上时我们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向玻璃外面注视着,漆黑的隧道里面只有在每次快要停站的时候才能看到亮着灯箱的广告图案。
我突然想到人生在世,生老病死就如白驹过隙很快就过去了一样,人在这短短的几十年当中,除了无忧无虚的童年生活以外,其余剩下的便是忧愁和悲伤伴随着我们成长的。
贫穷渴望富裕;富裕渴望爱情;爱情渴望生命长久……
人的一生,似乎是一个不断与压力和痛苦挣扎的历程。
我想到这里时,又看了看文博,既然事以至此,内疚和自责都无济于事了,还是该善待自己,好好的继续生活。
地铁终于抵达了上海火车站,熙熙攘攘的人群从地铁里一下子都挤了出来,车厢里面空无一人,灯光很快地伴随着人群的脚步走出车箱而暗了下来。
文博背着我的行礼,我们来到了火车站广场的上面。
伫立在宽敞的广场上,我才感觉到我们俩显得无比的渺小,就像海崖边的一粒沙尘,森林中的一棵树木一样,我在心里默默地念着:“又要和上海分别了。”
“谢谢你的相送”。
我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伸手接过了背在文博身上的行礼,然后我又很敏捷地把它背在了自己的身后,我便紧紧的和他抱在了一起。
“祝你好运,我的朋友。”
“保重,你也一样。”
“再见!”希望你身体早日康复,我早点能见到你。
我不再说话了,只是含笑地点了点头。
但不知为何,我的眼睛里感觉有液体在涌动,但绝不是悲伤,而是离别时的那种依依不舍之情。
他也含笑地向我点了点头,又说了声再见!相信我们很快将会重逢。
我悄然转身,朝着检票口方向走去。
当我站立在电梯上等它缓缓地把我往候车室方向送去时,我极目途穷地注视着文博,但他的身影已经融合在熙熙攘攘比肩叠踵的人群当中了,我已无法分辨出谁是他的身影。
此时我的眼睛里憋了很久的泪水终于滴落了下来。
当我走进候车室里,等进了检票口准备上车的那一刹那间,耳畔边仿佛还回旋着他的声音:“一路平安。”
如果上帝能看到他圣洁和善良的心灵,如果上帝能看到他此刻已知迷途知返悬崖勒马时,我相信仁慈的上帝一定会宽恕他们的罪过的。
如果他们之间的这种感情也是一种爱的话,我想,为了这份爱情,他们付出的代价也实在太大了!
人类从亘古的荒原一直走到高楼矗立的城市,在这一路走来当中,我们看到更多的是人性,而不是兽性。
请原谅正生存在走向文明社会中的青年——文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