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在晨诉说的过程中,我一直在观察着她的表情,可以看出,此时她和我讲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我认真的倾听着每一个细节,我想从中了解竟究是什么能让晨走到这一步。当年面对着富家的公子,高干子弟,社会名流各式各样人穷追猛打都毫不动容的她,怎么就会在这样一个没有学历,没有背景,没有财富,没有相貌的角色征服了。

“去年十一月的一天,楚楚生病了。你派巩陪同我们一起去儿童医院,我看到楚楚发烧的很历害,心里很着急,也很烦燥。医生说要去验一下血,我带着楚楚在一旁等,巩去交费办理一些手续。巩很快交费回来了,可是我看他手里除了一些化验的手续之外,没有我的手包了。我的钱都在包里面,我将包交给他是让他去交费的。‘我的包呢?’

‘啊,哎呀,我…..’

女儿生病了,我的心情本来就不好,还出这种事。你知道我本来就是最反感员工出现这种错误的,其实包里面也就有二千多块钱,其它的也没什么了。我知道医院这种地方有小偷,以防万一,将银行卡,身份证都放在家里了。如果换是平常,也就算了,更何况是他。但那天我也不知我是怎么了,就说了他

‘本来就够烦的了,你还在这添乱,钱没有了还怎么看病?!’其实我身上的口袋里也还有钱,当时是因为生气才这样说的。我夺过他手里的交费单,转身带楚楚进去了。出来以后,巩不见了,我就更火了,怎么能不在这里等,跑哪里去了。没时间找他,带楚楚看病要紧。刚要下楼,巩就从我对面走上来,‘你干什么去了?’我很生气的问他

‘我刚才想起是谁拿了包,我去找他们了。’

‘你都分不清什么重要,楚楚要看病,你还跑去追包。’说完我瞪了他一眼,继续往楼下走。

‘姐,对不起,我是想把包找回来。’

‘我不是说了吗,你别老姐,姐的,谁是你姐呀。’

‘......’

我一直也没有和他说话,巩低着头一直跟在旁边。楚楚没什么问题,只不过是普通的感冒,医生说按时吃药过两天就好了。他开着车子送我们回去,冷静下来我自已觉得刚才对他有些过份,上一次因为他磕了楚楚一下,我训斥过他一次。但那时我们之间还不熟悉,从那次以后就再也没有了,因为我对他做的一直还都很满意。这时,天已经黑了,走到一个公园旁的时侯,他突然把车停下了。打开车门就跑了出去,我吓了一跳,忙喊他‘你干什么去呀?’

‘您待在车里别动,我去去就来。’

我都闹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过了一会儿我见他没有回来,怕他是出什么事。就让楚楚待在车里面别动,我想下车去看看。那天刮着很大的风,外面特别冷,我从公园那条他刚跑进去的小路向里面走了几步,觉得里面挺黑的,就不敢进去了。刚想转身回去,隔着风声突然听见前面好像有打骂声,我听出来是巩。又转身往里面走,看见前面有四五个人正和巩打架呢,那几个人已经把他按倒在地上,正拳打脚踢。我都吓傻了,从来也没遇上过这种事情,站在那里就那样看着,公园里一个人都没有,我真的不知怎么办好了。再这样打下去我怕真会出事了,情急之下就喊了一声‘有人报警了’那几个人抬头四处看看,好像没有发现我。站起来跑了,巩躺在那里。我赶紧走过去,夜色下也看出来,他被打的不轻,身上还有血。我不明白究发生了什么事,

‘巩,你这是怎么回事呀?’

他看见我来了,从怀里面掏出我丢失的包,‘这包抢回来了,我看见他们,一眼就认出来就是刚才在医院围着我转的那几个人,包刚一丢我就想到是他们了,我交费时将包放在旁边,一着急也没注意,交完费就直接出来了。我在医院里没找到他们,怕您着急,只好先回来了。没想到在这遇见了.....’

我将他扶起来,‘你怎么这么傻呀?这包里面能有多少钱呀,万一你出事怎么办呀,你看你身上的伤,快去医院。’

‘我没事,本来我受贺经理和您那么多恩惠,心里就很过意不去了。现在又弄丢你的钱,其实别的我不怕,就是刚才你说的话,让我害怕了。’说到这里我看见他的眼眶里竟然掉下了眼泪

‘我说什么了?’

‘你说,谁是你姐。本来我就觉得你像我姐姐,虽然你一直没承认,可是也没反对我这样叫。可今天你反对了,我真的太害怕了,我知道都怪我,是我犯了错误,所以我要把这包抢回来。’

‘…….’

‘姐,你真的不要我了?’

‘要,以后我再也不会说这个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弟弟了”

我知道我当时哭了,我觉得他太实在了,实在的都有点傻了。为了这一个包,他的胳膊上被那伙人拿刀划了很长一道伤口,流了好多的血,脸上也是鼻青脸肿。这都是怪我训斥了他,如果我不发火,他就不会被打成这样。还从没有一个人因为我的错误流这么多的血,看着他可怜巴巴的样子,我当时心里内疚极了,觉得很对不起他。”

晨说到这里,停下了,我看见他的眼泪再次流出来,我不知道他这次是为什么而流泪,大概是想起当时的情景依然心痛吧。我可以想象的到,晨和巩的关系大概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大概就是以这件事情做引导开始的。她认巩做弟弟的事情,我还真是一点也不知。她不告诉我的原因,是怕我又责怪她。是的,如果我真的知道,是绝对不允许的,我可能当时就会狠狠的训斥巩不摆正自已的位置。真不知道我该说些什么,只想让晨把事情说完。但晨一直没有继续,

“我想事情没有完吧?这些就是全部了?”

“……..”晨没有说话,只是座在那里好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我再次痛恨自已的疏忽大意,没有极时的察觉到这个最隐形的敌人。我想起去年的11月,有一天我回到家,发现晨的情绪很低落,好像是心事重重的样子,而且她的眼睛明显有哭过的痕迹。她当时给我的解释是楚楚病了,心情不好。如果当时仔细去回味一下,楚楚只是普通的感冒,根本没有必要流泪。真正的原因可能就是因为上面她所说的那件事情。

唉,在她无意中和我诉说巩的故事时,我为什么就不能敏感一下呢,的确她去年的那一段时间,总是有意无意就提到巩。巩的好多经历我都是从她的嘴里得知的。当一个人有意无意总是提起另一个异性时,那会有三种可能,第一,她是有意提及的,想故意刺激某个人,让那个人重视她。第二,是无意的,因为她对这个人已经发生了兴趣,情不自禁的挂在嘴边。第三种,就是去讲述自已和那个人的故事,想让倾听者和她一起享受她的快乐。其实这时倾听者一般都是随声附和,很少有能够真正和讲述者一起快乐的。很显然,晨是第二种。 我当时的迟钝害了我自已,那时的晨已经无意的透露出对巩的兴趣,但可能只是出于她对巩这层次人的一种好奇之心,如果我能够及时察觉采取措施的话.......

晨还是没有说话,她们怎么从姐弟演变到今天这层关系的,现在也不清楚。但可以确定的是如果仅仅这件事情是绝对不够的。我觉得那天晚上应该还有别的细节,我决定直接向她提出一些问题,事已至此,我也没有必要再顾虑什么

“可能有些细节你没有说,那天晚上你还抱了他,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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