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天下之势,暗潮云涌

金陵,明月楼

“寂寞深闺女子香,哀怨相思愁断肠;待君千里来相聚,不若今夜会佳郎!嘿…哎哟…”

“呸…从哪里学来的歪诗!”

“啊…玉琴姐,原来是你…”吴雨后脚刚迈出柳儿的厢房,双手将房门轻轻带好,不料身后突然闪出了一个人来,在吴雨后脑勺上弹了一个清脆的“响指”。

此时玉琴身着一袭淡粉色连身丝裙,不但衬得身姿修长,还描绘出了前挺后突的迷人曲线。

娇躯前倾,在吴雨耳畔轻声道:

“小坏蛋,刚才在柳儿房内都做了什么?”

“我…我在跟柳儿姐聊天呢…这么多日未见,我们自然有很多话要说。”吴雨摆出一副正经的模样,但秀气的小脸却红得像柿子一般。

好在厢房门外灯光昏暗,玉琴姐也未必会看出自己脸上有何异样。

“哦…”

吴雨不待玉琴再作盘问,主动问道:“玉琴姐怎会来这,也是看望柳儿姐么?”

玉琴轻笑道:“我刚才好像听见了”咚“的一声巨响,接着又听到似是门被撞开的响动,以为是哪个小贼翻门进了柳儿的屋子!就赶忙过来看看…”

“玉琴姐你肯定是听错了…刚才我一直在柳儿姐的房里,哪有甚么贼子!不过…翩翩公子倒是有这么一位…”吴雨嬉笑道。

“什么翩翩公子…我看倒像是登徒浪子…嘻嘻…”

吴雨寻声望去,只见一身鹅黄羽衣的明月楼二当家走了过来。

“颜柔姐,你也来取笑雨儿了!”吴雨故作委屈道。

“哎呦我的吴大统领,姐姐哪有这么大胆子,是明月姐找你有要事商议…”

“那好,我先去换身衣服!”吴雨也不愿在此多呆,生怕让这两个精明女子看出端倪,一溜小跑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待吴雨离去,玉琴噗嗤一声娇笑,对颜柔道:“这个小笨蛋…偷情都不知怎样掩藏,姐姐你是没看见刚才那精彩一幕呢!”

原来玉琴早早就经过厢房门前,看到唐啸倚门自渎,颇觉有趣,就隐在一旁驻足观看。

以玉琴多年掌管风月的经验,自是不难猜出吴雨在柳儿房内是如何消魂。

“哼…那是自然…若是论起偷情的本事…天下间又有谁能敌得过我们这位…”颜柔突然顿住话头,丰润双唇伸到玉琴耳畔,轻声道:“我们这位掌管风月的三当家呢…嘻嘻…”

“死丫头…竟然戏弄我…看老娘不撕了你的嘴…”

“来呀…偷情的小淫妇…”

“你还说…”

房间内,一床锦被盖在了全身赤裸的女子身上。

女子就这样静静的躺在床上,眉目含情,面颊红晕,即便是紧闭着双眼,依然透露着万种风情,正是刚刚经历过过一场爱欲洗礼的柳儿。

唐啸坐在柳儿身侧,同样也是静静地看着,只是目光有些复杂。

此时的唐啸已是清醒许多,回想起刚才那场令人血脉喷张的画面,心头仍是难以平复。

但不论如何,柳儿始终是我此生唯一心爱的女子,是我唐啸最爱的妻子,唐啸再次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轻轻握住柳儿从被中伸出的纤纤玉手,举至唇边,带着坚定爱恋的吻深深地印在了白嫩的手背,同时也印在了女子的心里。

“你醒了…”一个温柔的声音道。

“嗯…”

柳儿正要挣扎起身,但发现被子里空空如也,自己的衣衫早在沐浴时搭在了屏风上,就连刚刚穿在身的翠色小衣也不知落在何处。

想到刚才唐啸撞破自己的羞人事,连忙道:

“相公,我…”

“什么也不必说,我都懂…”轻轻按住女子的娇唇,同时生怕柳儿误会,又将一个深吻印在白嫩的手背上。

“吴兄弟与你自小相识,即便你年长些,亦可算得青梅竹马。我家中也曾有这样的姐姐,这份多年相依相恋的感情我是理解的。况且你与吴兄弟本就早有婚约,我…其实没有该怪你的…”

柳儿感受着相公的温柔,两眼晶莹,闪烁着感动的泪花。

拉起按在唇上的手指,激动道:

“相公,你为何不责骂我。是柳儿不守妇道,与别的男子苟合…污了相公的名声…”柳儿想起方才三人的不堪,更是觉得自己没脸再活于世上。

“柳儿姐…莫要妄自菲薄,你是我唐啸今生唯一珍爱的女人…即便…即便你日后再与吴兄弟…相聚,我…我也不会怪你”唐啸声音似越来越低,心知娘子面皮薄,本想说日后再与吴兄弟“欢爱”,最后还是连忙改口说“相聚”。

其真意自然还是如今夜般“相聚”了。

“相公,你…”这下反而让柳儿有些哭笑不得,自己的夫君也有些太过温柔体贴了吧…

唐啸一本正经道:“柳儿姐,我是说真的。刚才我在门外看到你与吴兄弟那样…我就感到全身像火烧了一般,这种感觉不是那种气愤的怒火中烧,反而…反而像是一种说不出的兴奋,比起我们洞房花烛那夜还要兴奋!”

柳儿拿起被唐啸握在手心里亲吻的小手,握成粉拳轻轻砸在唐啸的膝盖上,羞恼道:“唔…相公你坏死了…怎还有这等嗜好,难不成…难不成柳儿还要四处找男人来满足你的胃口。”柳儿听到唐啸这番肺腑之言,一时哭笑不得。

“柳儿姐,我知你不是那样随便的女人。你与吴兄弟是感情深厚才会如此。俗话说,情到深处无怨尤。你是与吴兄弟”姐弟之情“太深,才会不惜将自己的身子送上。

柳儿深情道:“相公,你是柳儿此生最爱的男人!”

一个女人最大的幸福,莫过于此。

二人深情相拥,彼此吸吮着对方的唇瓣,一室风光旖旎…

京城,皇宫中

子夜,星子稀疏地散布于夜空,闪露着点点微茫,无月。

琳华宫,新晋贵妃沉嫣琳的寝宫,此时却有一室仍燃着烛火。

寝宫内室,身着一袭淡紫色宫装的美妇正单手支颐,侧卧于床榻之上。

用金钗盘起的乌发已经散开,青丝如瀑,散落在裸露的香肩和玉背上。

乳白色的抹胸贴在饱满圆挺的酥胸上,挤出深不见底的沟壑。

美妇白皙的玉手正闲闲的搭在床榻旁摆满瓷瓷罐罐的小几上。

旁边一位年约十五六岁的少女正跪伏在前,将小瓶内的凤仙花汁轻轻倒出,铜匙抹匀后染在美妇的五指端部,渐渐地肉色透明的指甲被晕染上一层淡淡的紫。

“娘娘,您的手指真漂亮!”跪伏的少女见漂亮的蔻丹已染成,娇笑着道。

“好一个心灵手巧的姑娘,本宫很是欢喜你…”沉嫣琳眉眼弯弯,露出万种风情。

“谢娘娘夸赞!”少女见主子欢心,趁机逢迎道:“奴婢年纪虽小,却也在宫中伺候多年,娘娘是奴婢入宫以来见过最美的女子。就是天上的仙子,也未必比得过娘娘…”

沉嫣琳笑道“你的嘴很甜…”接着话锋一转,道:“不知你可见过凤雪宫的那位主子?”

“雪…雪贵妃…”少女愣了一下,接着道:“雪贵妃虽也貌若天仙,但脸上总是冷冰冰的,奴婢还是更喜欢娘娘…”

“呵呵…好了你下去吧…”

“娘娘不需奴婢伺候您就寝么?”少女起身道。

“不必了,这里不用伺候,你自去吧…”沉嫣琳轻一甩袖,单薄的宫装带动着丰满身躯,裙角滑下,露出一对白嫩诱人的小脚,十根脚趾上染着同色的淡紫蔻丹,高贵中带着点点诱惑,就连身边的少女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是,奴婢告退”少女掩上房门,轻声离去…

“出来吧!蹲在上面这么久,不累么?”沉嫣琳突然喊道。

只见隐在暗处的人影身形一闪,落在床榻旁。

“卑职见过娘娘。”躬身拜下,鬓角微白显示出来者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中年男子。

“杜镇抚使,久仰大名。”沉嫣琳微笑道。

来人正是锦衣卫镇抚使杜仲。

“不知娘娘深夜约杜某前来,有何要事?”

“呆子!深夜相约,孤男寡女,你说能有什么要事?”沉嫣琳双眼魅惑的看着杜仲,一只纤纤玉手轻轻地拉低了抹胸,让波涛更加汹涌。

杜仲咽了口唾沫,喘着粗气道:“娘娘,恕卑职无礼了…”杜仲正要欺身而上,却被一只白嫩嫩的小脚顶在胸前,低头轻嗅,似乎还能闻到染着花汁的足香。

“登徒子!你想让本宫身败名裂么?”沉嫣琳担忧的看了窗外一眼。

杜仲喘息道:“娘娘放心,卑职已将琳华宫四周布下迷药,没有三个时辰守卫是不会醒的…”

“我倒忘了你是用毒的行家,江湖人称毒郎中,不知你是否也想对本宫用药呢?”沉嫣琳纤眉一挑,娇笑道,似乎并未对这个善于使毒的男人有半分畏惧之心。

“娘娘千金之躯,卑职岂敢在放肆”杜仲看着顶在胸前的美足,身子却一动未动。

他似乎已经察觉到,只要自己轻举妄动,恐怕会带来难以承受的后果。

沉嫣琳突然露出魅惑的笑容,轻声道:“奴家就是要你对奴家使药,而且是要使…春药…”

“咕噜”一声,男子突然虎躯微颤,感觉自己的嗓子要被火烧干了。

沉嫣琳见杜仲已然就范,便不再戏弄,正色道:“听闻江湖早年绝迹一种极为凶险之药,名曰”魅香散“。杜镇抚使可知此毒?”

杜仲身躯一震,道:“不错,此毒自西域传入中土,以西域曼陀罗花种为主,辅以多味草药而成。中此毒者如同被行蛊之人所操纵,且难以自知。此毒制作工序极为复杂,且用量比重严格,娘娘竟晓得此毒?”

“我只问一句话,你能否制出?”沉嫣琳双眼紧盯杜仲。

“这…卑职愿尽力一试…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此毒怀有异香,气味极浓,而且有一定的潜伏期,即便制成…恐难以施毒啊!”

“毒是你制的,施毒自然是你的事!”沉嫣琳有些不讲理道。

“那敢问娘娘要对何人使用此毒?”

“当今圣上!朱祁镇!”

“万万不可!”杜仲连忙推拒,背上已是冷汗直流。

“你怕了?”沉嫣琳挑眉问道。

“贵妃娘娘有所不知,皇宫大内高手如云,更加上帝王身后还有一个天影。历代天影武功皆深不可测,此计绝难成功!”

“即便天子影卫武功盖世,于用毒一道也未必知之甚详吧,况且此毒早已绝迹江湖,旁人断难发觉。你只管隐在暗处施毒,我会派人在旁协助。一切后果自有我来担待!”

“这…容卑职再考虑数日…”

“考虑什么?你的上司锦衣卫指挥使吴风亦是本宫的人,难道你不想要头上这顶乌纱了?”沉嫣琳见杜仲面露惊恐之色,接着道:“放心,你若是跟着本宫,将来富贵荣华,又岂能少了你这一份?”

沉嫣琳见此人扔犹豫不决,媚笑道:“先给你些好处…”。

狠了狠心,将抬着有些发酸的小脚攀岩而上,脚趾点在了杜仲的鼻尖,纤薄的宫裙渐渐滑落下来。

室内火炭兴旺,沉嫣琳并未在着绸裤,裙内只有一件贴身亵裤,此时一条白生生的赤裸美腿露了出来,隐隐可以看到大腿根处的浅黄亵裤。

“娘娘,卑职受不住了…”杜仲伸手抓起眼前的玉足,竟将一根根瓷白脚趾放入口中吸吮起来。

“哦…轻点…痒啊…”沉嫣琳放声浪笑道。

片刻后,杜仲放下玉足,似有些不满足,又将目光投向沉嫣琳饱满坚挺的胸脯。

沉嫣琳看到眼前男人灼热的目光,将双脚掩进裙中,嗔道:

“登徒子,想都别想!”

待看到杜仲失望的目光后,又安慰道:“好了,待事成之后,你想如何都依你…就算…就算你想喂我使春药助兴,也…未尝不可…呵呵…”接着想起了一阵银铃般地笑声。

沉嫣琳不再看杜仲那一张憋红的老脸,曼声道:“本宫乏了,你回吧,希望你的选择不要令本宫失望!”似乎想到什么,又补充道:“对了,茅房在出门西侧,你自去消火吧…呵呵…”

杜仲见此刻已无更进一步的可能,不再迟疑,跳窗而出。

沉嫣琳见人已离去,轻嘘一口气,心想:此人应算是以为我所用了。

双手将宫装褪下,目光望向刚刚露出的亵裤一角,神情有些复杂。

此时浅黄的亵裤中央,已是湿痕一片…

在皇宫的另一侧,同样有一位中年男子潜了进来。

“小弟,大哥在这!”此人全身上下皆是黑色,不在近处细细查看很难发现这里竟有一个说生生的男人。

男人正是吴贵的同胞兄弟曹富贵。

吴贵问道:“大哥,这么急着约我相见,有何要事?”

曹富贵道:“曹太监已是油尽灯枯,不日即将离世。”

吴贵道:“这不是喜事么,大哥终于要出头了!”

曹富贵哀叹道:“祸事矣…”

吴贵急忙问道:“发生了何事?”

曹富贵接着道:“本来我已计划周详,一切尽在掌控,三日之后曹太监病故哥哥便可接任东厂厂公一职。谁知…东厂竟出了一位高人!”

吴贵问道:“高人?”

曹富贵道:“此人姓刘名从,乃曹太监的授业恩师,更是…上一代天子朱祁钰之天影!”

吴贵已入宫跟随皇帝多日,自是知晓天影的厉害!

曹富贵接着道:“那刘从与曹太监武功出自一路,竟用内力探查出身体异样,是被人毒害所致。曹太监掌管东厂多时,守下不乏心腹之人,现如今东厂上上下下正在暗中查找真凶!”

吴贵担忧道:“大哥莫慌,小弟可为你周旋一二。那刘从既是上代天影,自然为当今陛下所痛恨,不若小弟去将此事告知陛下,让陛下将此人擒了,这样便无人追查曹太监中毒之事了。”

曹富贵恨道:“已然迟了…如今东厂上下乱作一团,皆在调查中毒一事。有心者如曹太监心腹自是不会放过凶手,无心者亦想趁机搞乱,好从中取利。而唯一失利方,自是我这名正言顺的厂公继承人!更何况你将此事告诉圣上,大哥也难免会被官府之罪…”

曹富贵接着又道:“不过我手法干净,这些人不会找到丝毫证据,只不过大哥我现今却是动机最大的一个。”曹太监身死,自是由曹富贵接掌东厂,怎样看都是最具动机之人。

吴贵道:“那为今之计?”

曹富贵清了清嗓子,沉声道:“投靠!”

“只有投靠当今朝堂一方势力,方能在这天子脚下安稳度日”曹富贵接着又道:“后宫牵扯朝堂,绝非单独存在!小弟,你已入宫多日。在你看来,后宫之中局势如何?”

吴贵道:“具小弟看,如今后宫已成皇后,嫣、雪二贵妃三方成鼎足之势。”

曹富贵暗暗点头,等待下文。

“皇后一方,与太子朱见深及太子良娣万贞儿形成中宫势力,同时又与土木堡之变前英宗时的旧朝臣形成一派。这一方大都是拥护太子的。”

吴贵又道:“嫣贵妃一方,主要以夺门之变后助朱祁镇成功复辟的军方势力,以于谦为首,其中还包括吴风这小子掌管的锦衣卫。

吴贵最后道:“至于雪贵妃一方,似乎有想置身朝堂之外。我猜测何若雪应与苍穹门以及几大世家有关,将来恐有造反之势!”

曹富贵补充道:“有造反之势的何止苍穹门,恐怕沉嫣琳的军方势力亦有反叛之心,只不过是既得利益一派,目前不想妄动干戈。将来朱祁镇归天,怕是免不了一场混战!”

曹富贵叹道:“如今你是皇上身边的人,本应与皇后太子站在一起,但你那两位嫂嫂,不对,如今已是两位当朝贵妃,与你也是相熟之人!”

吴贵无奈道:“早在吴家时两位嫂嫂就你争我夺攻心斗角,不料时至今日,二人竟又在皇宫后院内较起劲来!昔日我与大嫂欢好多次,早已算得上她半个丈夫,入宫之初本想投靠她的。”

曹富贵又言道:“但你可知赵高乱国之故?昔年赵高玩弄权术,陷害忠良,后虽大权独揽,却仍无法避免灭秦之祸,自身也不得善终。弟弟你是玄武之身,将来定成一番事业,若你与军方合作,而后设计太子,镇压苍穹门,将来情景又与秦末起义之时何其相似!”

“哥哥的意思是让我投奔苍穹门,联合雪贵妃?”吴贵问道。

“倒也未必非如此不可,先观察些时日吧,莫要站错了队,否则你我兄弟二人恐难得善终啊!”曹富贵刚要接着说下去,突然看到一队巡夜卫兵,点着灯火向自己这边走来,便止住了。

吴贵亦看到巡夜当值的宫人,急道:“大哥良言,小弟定当谨记于心,保重!”

“那好,小弟,你在宫中也要多加小心”说罢,一身黑衣,隐入了无月的黑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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