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人间惨剧

我身上伤没好,只助兴唱了一首,然后坐在沙发上看苏眉和许诺俩人拼歌。

身体疲惫,又喝了酒,不知不觉躺在沙发上瞌睡过去。

翻身子时触动了伤口,一下子把我疼醒了,睡眼朦胧中,我看到苏眉和许诺正抱在一起痛哭。

苏眉失去了家人,她这样一个顾家的女人,肯定是非常伤心的,只是平时不表现出来而已;许诺的家人也生死未卜,这几天被多次凌辱,之前她还是处女,性格又倔强暴烈,遭受了那么多屈辱和惊吓,心灵一定受到了很大的创伤。

其实许诺要K歌也是一种发泄和掩饰吧,最终也还是藏不住心中的伤痛……

我没有起身,也没有说话,静静的躺着。

我实在不擅长安慰女人哄女人开心,不然颜妍也不会弃我而去了,何况,这样一个可怖的世界,恐怕最不缺的就是伤心人了。

直到她们哭完了,我坐了起来:“我们早点休息吧。”

许诺嗯了一声,就往沙发上歪,苏眉扶起她:“妹妹,这个小厅不安全,我们还是到下面九楼找房间睡吧。”

我们三人下了楼,随意选了个房间,推开房门,我一怔,这房间装饰的花花绿绿的,中间是一张超大的心型床,简直就像一个新婚的洞房。

苏眉见我惊讶,笑了:“你看,那椅子……这应该是一间……呵呵。”

我看了一眼墙边上那颇有科幻气息的红色椅子,也恍然大悟了,虽没见过,我也大略能猜到,那是情趣八爪椅,这应该是一间情趣套房了。

“这椅子怎么这么怪。”许诺好奇地坐了上去,在上面摇摇晃晃地摆弄着把手,东摸西碰。

我朝苏眉做了个鬼脸,两人都会心笑了。

“瞧,那里还有一个好大的气球呀。”许诺从椅子上下来,跑过去看那球。

知道了房间的用途,我一看就明白了那是情趣球。

许诺毕竟年纪不大,玩性不去,趴抱着情趣球一颤一颤,我鬼笑着走到许诺背后,对着她浑圆的屁股,做了几个活塞动作,逗得苏眉捧腹大笑,许诺不知底细,趴在情趣球上,回头看看装做没事人的我,又看看忍俊不禁的苏眉,一脸的莫名其妙:“李哥,苏眉姐笑的什么?”

“你苏姐姐笑你是小孩子脾气,刚才还哭鼻子,不一会儿就找到好玩具了。”

我笑着说。

“嘻嘻。”

“别听他胡说。”苏眉走过去拉起许诺,“起来吧,这不是好东西。你到隔壁早点睡吧。”苏眉拉着许诺就走,许诺乖乖地跟她去了。

我拖着身子挪到床边,坐上去,靠,居然是张水床,我也只穿着一件白色浴衣,抖抖肩膀,就把浴衣抖落,光着身子爬到床中间,舒舒服服躺下,屁股一颤一颤,感受着水床的舒适。

安逸呀……在这末世,哪还有比能安安全全舒舒服服躺在这么一张豪华的床上更安逸的事情……我倚着靠背,无比惬意地躺着,快要睡着时,我觉得身上一凉,是苏眉在给我擦试身体。

“哥哥,你看这里多像一个洞房。”苏眉在人前总称呼我李展,在独处的时候才叫我“哥哥”。

我已经困意十足,随便嗯了一声敷衍,朦胧中看到苏眉拿着火机把房间四周的蜡烛都点燃了,然后关了灯,只让十几根红红的蜡烛燃着。

半梦半醒间,我听苏眉幽幽的说:“哥哥,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入洞房……”我又随意嗯了一声,然后在苏眉的一声叹息声中睡着了。

睡到自然醒,一看表,已经十点多了。

我爬到顶层,看到苏眉和许诺在游泳池里戏水。

天下飘着小雨,又勾起我对洪灾的担心,这让我忧心忡忡。

我扒着护墙看到楼下街上的丧尸依然密集,又望望灰蒙蒙的天空,回头看苏眉和许诺居然还有闲心戏水,我气呼呼走到泳池边上,说:“你俩倒很悠闲啊。”

苏眉善于察言观色,看我语气不善,笑着爬上来:“你醒了,今天觉得身体怎么样?”

“今天觉得好多了。”我冷笑,“度假完了,我要训练你们。”

文明已经崩溃了,现在的地球是丛林世界,几天来我们的遭遇也已经证明,打丧尸人需要身体好,对付人类幸存者,同样也需要拳头硬。

为了让她们活的更长久,同时,作为一个团体,为了增强整个团体的力量,我都需要训练她们。

虽然时间不多,但是,临阵磨枪不快也光,总比什么也不做强。

许诺游到泳池边,趴在台子上:“训练我们?”

“对,你知道你们是什么吗?只是一堆肉,对于丧尸,是可以吃的一堆肉,对于男人,是可以操的一堆肉,亏你们还有心情玩。”

“你……你说话一直这么难听吗?”

“不,以前我碰到你这么漂亮的小美女,想巴结还来不及,可是现在不是以前,用不着温良恭俭让了!赶紧给我爬上来。”我在支了太阳伞的躺椅下坐下,说:“你们俩先给我围着泳池跑三十圈。”

苏眉看我是认真的,没说话,拉着许诺就跑了。

开始十来圈,两女不快不慢速度一致跑着,过了十圈,许诺还撑得住,苏眉就跑不动了,在许诺的拉扯下,苏眉才好不容易坚持跑完三十圈,马上瘫倒在地上大口喘气。

跑了不到两千米,苏眉就累成这样,我看着直摇头。

许诺看来确实如她说的经常练健身操,身体素质不错,虽然也在大口喘气,看样子再跑几十圈也是能行的。

我点着一根苏烟,翘着二郎腿慢慢抽着,其实是在计算时间——我抽完一根烟大约五分钟,扔掉烟头,我对苏眉道:“去把鞭子拿来。”

苏眉从地上爬起来去了,不一会儿,她拿来那根sm用的鞭子,我接了过来,拿着鞭子在左手上敲打着,大声说:“苏眉仰卧起三十个,许诺仰卧起一百个。

边做边报数!“

苏眉在这段相处的时间里都对我言听计从,从不违背,虽然看样子还没歇过来,也马上躺在地上做起仰卧起,许诺大概也知道我没有恶意是为了她好,只气鼓鼓地瞪了我一眼,也照做了。

苏眉做到第二十个仰卧起时,身子起到一半,再抬不起来了,摇摇晃晃僵持在半空中,我照着她肚子狠狠抽了一鞭子,苏眉“啊呀”一声身子猛地起来了,然后做了三个又起不来了,我又狠狠抽了她一鞭子……这样挨了我五鞭子,苏眉完成了三十个仰卧起。

许诺报数报到八十个时做不下去了,如法炮制,我狠狠抽了她好几鞭子,许诺最终也超常做完了一百个仰卧起。

人的潜力虽然绝对不是无穷的,但肯定有巨大的空间可以挖掘。

……………………………………………………

我说训练她们,其实我懂个屁。

我只不过大学时爱踢几脚足球,为了塑造体型玩过几下哑铃而已,毕业后就光忙着赚钱和泡妞了,闲时能躺着我绝不坐着。

但人在着急抓瞎时,兽医也能当接生婆,何况增强一个人的体质,也不需要太多专业知识。

仰卧起完了再跑步,跑步完了再做仰卧起,中间穿插俯卧撑,在我鞭子的抽打下,榨干了二女最后一丝体力,两人像一堆煮的过烂的面条瘫软在地上,剧烈运动后极度缺氧,二女都大张着嘴巴喘气,像离水快要窒息的鲤鱼,舌头也像狗一样瘫出嘴巴,顾不得去擦拭流出嘴角的口水。

我看看表,已经过了晌午十二点了。

我让她们那么瘫着歇了一根烟的时间,然后给她们先后做了按摩放松肌肉,也借机会让自己也活动一下手脚。

我按摩的力气很大,把两女捏得娇叫连连,呻吟不止,苏眉就罢了,她的叫声听过,是很诱人的,许诺这丫头的呻吟居然也异常婉转悠扬,把我听得热血沸腾,更加用心去揉捏她一身弹性十足的肉体。

午饭全是肉食,两女饭量大增,比平时多吃了一倍。

连午饭在内只歇息了一个小时,然后继续开始我的魔鬼训练。

无他,跑步,仰卧起,俯卧撑……跑步,仰卧起,俯卧撑……做不完我给的任务,就抽鞭子,拳打脚踢。

我的心狠了很多,又或者说,现在我是对很多事情都不在乎了。

见多了死亡,心态不由自主就漠然了,而且我已经亲手杀死了三个人,杀过人和没有杀过人的人,心态是绝对不同的。

到晚上时,两女都被我抽了十几鞭子,浑身满是红肿的鞭痕。

苏眉都没有怨言地忍了,许诺这丫头反抗过几次,被我踹了好几脚,呜呜咽咽哭了好几次,我也懒得理她。

吃过晚饭,两女几乎是爬着下了楼,我不管她们,独自先进了卧室。

苏眉推开门就跌倒在地上,我站起来要过去扶她,还是忍住坐了下来,看着苏眉自己慢慢地爬到床边,在床下歇了歇,摇摇晃晃站起来,扑跌在床上。

苏眉死猪一样趴在床上一动不动,衣服满是汗渍,散发着汗臭,露出的皮肤上交错着一道道鞭痕。

想起往日她那意气风发干练精明的模样,我再也硬不起心来,柔声说:“没事吧……”

苏眉无力地摇晃了一下脑袋。

我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好。苏眉嘤嘤地抽泣起来。

“唉。”我叹了口气,拖着苏眉的两大腿把她拽到了浴室里,帮她脱光了衣服,扶着她靠坐在墙角,用花洒把她冲洗干净。

苏眉也歇过来一些力气,我又搀扶着她回到水床上。

无话,两人相拥而眠。

第二天照旧,上午老样子,跑步,仰卧起,俯卧撑,但是许诺的体质比苏眉好很多,我给许诺安排的运动量要比苏眉大很多,我琢磨着这样子不行,人不患寡而患不均,老是这么区别化对待,就是人为制造矛盾了。

到了下午,苏眉照旧,我让许诺到泳池里游泳,这样分开项目,省得麻烦。

我不怎么游泳,只能说是会点,不知道游一圈具体是多大的运动量,不过我有个原则,就是让许诺彻底游不动了,就合适了。

游了二十多圈,许诺说游不动了,爬了上来,我走过去揪住许诺的马尾辫,又把她扔进水里,她被呛了一大口水,扒住台子,大叫:“李展,你混蛋,你非要这么野蛮吗?”

我笑着说:“讨价还价?”

许诺横眉说:“不行吗?”

我冷冷的说:“行,怎么不行呢,赵武强奸你的时候,你怎么不和他讨价还价,让他少干你几次?”

说完,我也有点后悔自己说话太刻薄了,许诺听后,忽然歇斯底里地疯狂摇着脑袋嗷嗷叫唤起来,一只手扒着台子,一只手握拳使劲砸着水面,她又叫又哭发泄了一会,冲我叫:“李展,你个王八蛋!”说完,许诺拼命游了出去。

又游了三圈,我看许诺实在扒不动水了,喊她上来,她在原地扒拉了几下,忽然沉了下去,我忙喊苏眉下水把她拉上来。

我们两人把许诺从水里拖上来,她已经昏迷了过去,我双手在她胸口使劲压了几下,她咳出了一口水,幽幽醒转。

按照许诺的性格,我以为她醒来一定会大闹一场,可是许诺只是呆呆的说:“让我死了多好。”

“哈。”我拍着许诺的脑袋笑道,“傻丫头,受罪的日子还长着呢,你的父母、姐姐弟弟也都还等着你呢,这就想死。”

“嗯……”

运动量确实太大了,谁也吃不消,我让她们休息了一会,然后取来了我们所有的武器,两杆97式18.4mm防暴枪,一把54手枪,两把消防斧,一把开山刀,一把56式三棱刺。

让她们熟悉枪械,也当作是休息。

关于枪械,我也只有一点网上知道的理论知识,只能教给她们如何装弹退弹,如何打开保险,如何上膛射击。

子弹宝贵,无法练习实弹射击,也只能端着枪练练架子。

这么两个小时,再练习使用手头上有得这几样冷兵器,苏眉主要练习使用消防斧,许诺继续使用她的开山刀。

对于斧头和开山刀,我同样也不知道如何使用,没什么可教她们的,只随意让她们自己去舞。

苏眉拿着斧头一下下劈砍虚空,许诺就有点暴力倾向了,举着她的开山刀,把楼顶万景隆种的花花草草还有几棵小树都砍烂砍断,本来一片奇花异草的美丽所在,这下可遭了殃,仿佛被几只野猪光临过一样。

最后整个顶层只剩下一棵直径五六十厘米的榕树还站立着。

开山刀这种武器可不是这棵颇大的榕树的对手,许诺不服气,扎着马步,一刀刀和老榕树PK上了,仿佛要把遭遇的所有郁闷都发泄在这棵无辜的老树身上。

许诺表情苦大仇深的一刀刀劈着,我看不下去了,挥手阻止了她:“这可不是砍柴刀,你拿它砍树,没几下就要崩坏了刀刃,拿它对付丧尸人也不合适,依我看,这家伙适合砍人,你懂吗?适合砍赵武那样的人;你还是和你苏姐姐一样练斧头吧。”

苏眉和许诺算是找到了合适的练习斧头的靶子,两人站在老榕树的两侧,面对面分别去砍这棵倒霉的榕树。

苏眉喊一声“呀”砍一斧头,收斧时,许诺就喊一声“嘿”劈一斧头,然后是苏眉“呀”又一斧头……

在如丝而密集的细雨中,顶层飘荡起一个熟女和一个少女的“呀嘿”“呀嘿”

的叫声……

我的伤不能淋雨,也不能剧烈运动,不过我也没闲着,在遮阳伞底下,我持着56式三棱刺轻轻击刺。

干掉赵武前,我思考了一夜的匕首击刺方法,并最终成功杀掉了赵武。

人在死亡的压力下的悟性是奇高,当时我就在想,如果我能成功活下来,我已经是一个出色的杀手了。

我确实活了下来。

回忆着那夜我对匕首使用方法的种种领悟,虽然三棱刺和匕首有很大的不同,我持着三棱刺轻轻击刺了几十次,只感觉了一下形意,就停止了,我想我不用再练了。

战士努力练习,也不过是为了杀敌,而我已经杀过三个人,还用三棱刺亲手刺中了终极恐怖的怪物,我想只要我身体恢复,很快就能得心应手地用三棱刺杀人。

这就是悟性,奇妙的感觉,难以言传。

对于枪械,我就完全没有感觉了,和万景隆枪战时,我就枪枪打空,虽然最后在近距离也成功枪杀了他们,但总找不到感觉。

我端着霰弹枪,瞄准不远处拿着斧头奋力砍树的苏眉,在大脑的意想中轻扣扳机,丝毫没有拿着三棱刺时的那种玄妙的信心,换成54手枪也一样,没有胜券在握的信心。

无奈扔下手枪,看来我还是和冷兵器比较有缘分。

霰弹枪只有11发子弹了,只够装满两杆枪的,就这把54手枪子弹多些,有51发,这是我们三人小队保命的关键武器,虽然我很想自己拿着护身,思虑半天,我还是觉得把54手枪给许诺更合适些。

许诺这丫头好像很有使用枪械的天分,从没拿过枪,临危只开了一枪,就命中了万景隆,对枪械的悟性比我高多了,这几天得让她多练习一下54手枪。

两女不停歇地砍了半个小时,苏眉已经累得抬不起斧头,许诺砍两下,苏眉才勉强砍一下,我挥手示意她们可以休息一下了,两女看到我的手势,立刻抛了斧头,也不顾地上积着浑浊的雨水,都就地躺在地上歇息。

我打着伞,又走到护墙边上向下看,丧尸的密度已经比爆发第一天少了一半,可我没有丝毫高兴的感觉,现在我对这些丧尸已经不太恐惧了,我恐惧的是那只怪物。

对于李倩为什么会生下一只怪物,这几天我曾反复思索,也再三询问许诺关于李倩在疫情暴发前后的情况,目前我的结论是,孕妇自己没有感染病毒,而腹中胎儿感染病毒,就会生下那种恐怖的怪物。

我的结论是否正确,都无关紧要,关键是,既然有一只怪物出现,必然有第二只,第三只……如果再碰到这种连子弹都能躲的怪物,我该如何应对?

我心中还有另一个忧虑,这次疫情,我们暂时只看到人类发生病变,问题是,动物会不会也有类似的病变?

如果动物也有类似的疫情,我想这世界就几乎没有丝毫希望了……

这两天,在两女练习时,我时常会坐到护墙,四处张望,目的就是想观察街上是否还有类似我们对抗过的怪物,是否有动物也发生病变。

今天依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除了成群结队的丧尸,没看到街上有特别的怪物,暂时也没有看到任何一只病变的动物。

“听,什么声音?”瘫软在地上的苏眉忽然说。

许诺也爬起来:“我也听到了,好像是汽车。”

苏眉说:“对,是汽车。”

我集中精力听了一会,没听到汽车的声音,道:“我怎么没听到?”

苏眉道:“你趴在楼板上听听。”

怕牵扯到伤口,我小心翼翼地趴下,把耳朵贴在楼板上仔细去听,可不是嘛,虽然声音隐隐约约,但是很明显是一辆汽车在跑动的声音,特别是一个急刹车的声音,我听的特别清楚。

汽车行驶的声音越来越大,不一会不用趴在楼板也能隐隐听到引擎的声音了,很明显,在我们南面,有幸存者试图驾车逃逸。

苏眉说:“是在南边的中山大街上。”我们都爬了起来,扒着楼顶最西面的护墙向南张望。

“好像是从东向西走的。”许诺刚说完,在南面中山大街和青年路的十字路口,一辆黑色的汽车闪进了我们视线,它在高速行驶中撞到了一辆废弃的汽车,离着几百米远,我们都听到了巨大的撞击声,然后是轮胎和地面剧烈摩擦发出的刺耳声音,那辆车滑出了几个飘移,停了下来。

“呀!完蛋了。”许诺一下抓在我的肩膀紧张的说。

苏眉说:“没事,你看,它又朝我们开来了。”这辆车大概是想直线向西逃窜,但是车祸改变了它的方向,顺着青年路在废弃的汽车的夹缝中,跌跌撞撞朝我们这里开了过来,一路上碰翻了不少游荡的丧尸。

我低头看了看我们楼下泰山大街和青年路的十字路口处,那里堵满了各式各样废弃的汽车,别说汽车开不过去,就是步行穿过都十分的麻烦,不禁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果不其然,汽车在开到我们楼下时,再没有缝隙可以钻,一个急刹车撞在一辆废弃的车上,停止下来,身边许诺又是紧张的狠狠在我肩膀上捏了一把。

我扭头不满对她说:“许诺,你一定要学会冷静。”

许诺不理我,指着那辆车叫:“里面还有个小女孩。”

这辆车撞得外壳变形,玻璃全破碎了,车门也掉了下来,可以看到里面有一男一女,都三十四五岁的光景,他们大概是一对夫妻吧,还有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应该是他们的女儿。

驾驶位的男人从前门爬出来,扶着汽车,摇摇晃晃地打开了后面的门,她的妻子抱着女儿钻了出来。

“快逃呀!!喂,你们赶快跑呀!”许诺对着他们大喊。

“他们,完了。”苏眉轻轻说。

我暗暗点头,这一家人在劫难逃了,貌似夫妻的两人都在车祸中受了重伤,浑身是血,站都站不稳,更别说逃跑了,小女孩看样子倒没有受伤,但她肯定也逃不掉,因为周围早有二十来个嗅到血腥味的丧尸围了过去。

女人把小女孩抱出来,交到男人手上就不行了,跌倒在地上蜷曲着身子抽搐,男人喊了女人几声,看没有反应,不再去管女人,双手搂抱着哇哇哭泣的小女孩倚在汽车上喘息。

乌压压的丧尸已经包围了他们,有几只离他们不过两三米远了,男人四面张望,然后转过身去对着汽车。

“哎呀!这个男的怎么不跑。”许诺大叫。

苏眉说:“他知道跑不掉了,要救他女儿,你看,他是想把女儿举到车顶上。”

男人双手举着小女孩,奋力往车顶上送,举到半空中,男人跌倒了,他又爬起来,抱起小女孩再拼力去举高,离他最近的一只丧尸已经扑了过来,一口咬在他肩膀上,男人疼得嗷嗷叫唤,但没有去反抗,依然努力举着小女孩想把她托到车顶,但他的气力尽了,抱举着小女孩僵持在半空中,再也无法高举一分。

这情景看得我暗暗摇头,几乎不忍心再看下去。

在地上抽搐的女人挣扎着爬了起来,她一手扶着汽车稳住摇摇欲坠的身体,一手托了小女孩的屁股一把,男人有了女人这一臂之力,终于把小女孩举到了汽车顶上,最后的事情完成了,两人同时摔倒在地上。

只一会,就有七八只丧尸围了上去争先恐后去撕咬两人,远处还有更多的丧尸聚集过来……

两人惨叫的声音渐渐停歇,只有被惊吓到的小女孩的哭声还在回荡:“爸爸!

呜呜!妈妈!呜呜呜呜……你们别咬我爸爸,别咬我妈妈……呜呜呜……“

这家子人真是太惨了,苏眉和许诺看着都哭了出来,我默默地转身走开,取了54手枪又走回护墙边,拍了拍许诺的肩膀,把手枪递给她,说:“别哭了,哭也没用,做点实事。”

许诺接过手枪,点点头,按我教给她的双手持枪姿势,瞄准下面就要开枪,我连忙拦住她,说:“你想打什么?”

“嗯?当然是打丧尸了?怎么?”许诺讶道。

“打丧尸有屁用,我是让你打那个小女孩。”

“什么?你脑袋没问题吧?”

“全世界都是丧尸,我们杀几只也没用;那个小女孩死定了,你是想让她被丧尸活活吃掉,还是一枪让她没有痛苦地死掉?”

一群丧尸已经围在汽车旁边,只有十多只能吃到已经死掉的夫妻的肉,其他挤不过去的丧尸已经开始伸着手去抓车顶上的小女孩,小女孩在上面哭喊着闪避着。

许诺看了看下面的情况,把枪递给我:“也许你是对的,但我做不到,我不能开枪去杀害一个小女孩,要开枪还是你来开枪吧。”

我把许诺递过来的手枪又推了回去:“我让你开枪,有两层意思,其一,我知道我枪法不行,不是玩枪的料,我感觉你有用枪的天赋,你第一次开枪,就击中了万景隆,救我一命,我打算让你拿着这把54手枪。我们弹药不多,这把手枪一共还有51发子弹,虽然子弹宝贵,但也不能不实弹练习就上战场,所以,我让你开枪射击,也是种实弹练习。其二,这个小女孩必死无疑,早死早超生,也少受点惊吓痛苦,你看,那小女孩被惊吓成那样,她那么可怜,难道你不觉得寒心吗?难道你不想让她早点脱离痛苦吗?开枪吧……”

我的话说服了许诺,她扭头冲着在车顶哭叫这躲闪的小女孩瞄准了一会,忽然又哭道:“李哥,我实在不能,我不能……我下不了手,别逼我。”

我也急了,把手中的雨伞扔在一边:“你以为这是逼你吗?在这样的世界末日,枪械是保证最重要的武器,你以为我不想拿着手枪保命吗?我们弹药极少,一共就只有62发子弹,手枪子弹占了51发,让你拿着手枪,就是拿着我们绝大部分弹药,这是责任和信任,我和苏眉都指望着你了,你不要让我们失望。快开枪吧,你还想让那个小女孩再多受多少惊吓?”

许诺留着泪瞄准哭叫着躲闪丧尸的小女孩,双手持着手枪颤抖着。

我趴在许诺耳边,像魔鬼呢喃一样轻轻的说:“54手枪有效射程是50米,小女孩距离我们恰好在50米左右,仔细瞄准,不要浪费宝贵的子弹,只有8发子弹可以供你射击。”

“别说了,我恨你,我恨死你了。”许诺流着泪哇哇叫着“砰”开了一枪。

许诺这一枪打在了围着小女孩的一只女丧尸的后背上,子弹在这只丧尸身上炸出了一个血洞,但这只丧尸只是晃了晃,继续去抓车顶上的小女孩。

不错,我很满意,这一枪虽然没有击中目标,偏差也只在两米之内,这个成绩对于一个初次使用手枪,第二次开枪的女孩来讲,已经十分难得。

我趴在许诺耳边,又轻轻的说:“不错,许诺你确实有用枪的天赋,深呼吸,稳住手,不要去想自己是在射杀一个小女孩,你是在帮助她,我们是在付出了极其宝贵的子弹在帮助她。”

不知是我的言语说服了许诺,还是开了第一枪后许诺已经突破了心理底线,许诺停止了流泪,表情肃穆起来,深深吸了一口,闭上左眼,稳稳端着手枪喵了10秒左右,“砰”又朝小女孩开了一枪。

这一枪打的更准了一些,射中了汽车的车身。

我在许诺耳边继续像催眠师一样喃喃的说:“再准确一些,帮帮那个小女孩吧,她需要你帮助她摆脱痛苦和家人团圆,就看你了。”我以前读过不少心理学的书籍,对人类心理略有了解,我不再说好坏问题,只说好的一面,这样她心中就没有了好坏的选择,潜意识里就会认同我的观点。

许诺咬咬牙又开了一枪,这次却偏的离谱,打在了五六米之外。

汽车周围已经密密麻麻全是丧尸,车身下满是一只只从地狱伸出来的手,小女孩在面积那么小的车顶上东躲西闪逃避林立的手臂,最终脚下一滑摔倒了,车子下一只丧尸立刻抓住了她的脚往下拖拽,小女孩扒住了铁皮才没有掉下去,那只丧尸只抓下了她的一只鞋子,但是旁边的一只丧尸又把手伸了过去……

看着这情形,我冷冷的说:“还有最后一次机会,你打不中那个女孩,她就要被活活吃掉了。被吃掉有多痛苦,你知道吗?”

我话声刚落,许诺开枪了,一声清脆的枪响过后,子弹正中小女孩的后心,一蓬血花溅出,小女孩挣扎着的身子一软,被一只已经揪住她小腿的丧尸拖拽了下去,瞬间淹没在群尸脚下。

我拍了拍许诺的肩膀,没说什么,许诺成功了,她确实没有辜负我对她的厚望,但我没有丝毫欣喜,胸口淤积着一口气,让我觉得憋闷,拿出一根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又长长一口气把烟吐出来。

我抽了几口烟,回头时,许诺依然持着枪保持着双手射击的的姿势一动不动,苏眉在旁边抚摸着她的后背,道:“妹妹,你没事吧,好了,都过去了。”

亲手射杀一个小女孩,无论何种理由,都要承受巨大的心理压力,我想开解开解她,但想不出说什么好,我怕她这样愣愣的会把手枪掉到楼下去,这样就悲剧了,我伸手把手枪从许诺手里拿了回来。

苏眉抽泣着在右边搂着许诺,我默默地在左边搂住许诺,枪被我取回来了,许诺还是姿势没变,又愣了一会,她忽然张开嘴,呕吐了出来。

许诺呕个不停,苏眉给她轻轻捶着后背,最后许诺呕出了几口黄色的胃液,才停止住了,虚脱了一样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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