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祸端

九月二十四号,摸底考结束成绩出来的日子,我的成绩还不错,年级排名还没出来,但前十应该是稳了,我沉浸在取得成果的喜悦当中,又担心郑怡在我两周的教导下没有取得长进。

下午,同班的一个女同学神情凝重地找到我,她之前是郑怡小团体里和我们关系比较好的一个,我一时摸不着头脑,嬉皮笑脸地想要调戏一番,结果还没说出口就被她拽出了门。

下课后的走廊人就是多,我跟在她的后面,敏锐地察觉出周围的氛围有些不对劲。

初中时代,玩的比较开的 人缘都比较好,再加上我成绩突飞猛进,被全年级公开嘉奖过几回,多数人不说很熟,但也都是点头之交。

可现在,走廊之上的人好像都在回避我的视线,走远之后,我又感到背后有许多目光在盯着我,如芒刺背的不适感让我不经怀疑起她来找我的目的。

先天乐观的我不由臭美到,莫非她是来找我表白的。

我们走到走廊楼梯的拐角,她再三环顾周围,确认没有老师和其他人之后,拿出了手机。

不是我幻想的表白,而是一个在后来拖陷我数多年的梦魇。

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了一张照片,就是那天我和郑怡在杨林家中所拍下的,我脑袋翁的一下就炸了。

我的手颤抖地捧起手机,还好照片上,我们的关键部位都打上了马赛克,我心存侥幸地问她,“是郑怡发给你的吗?”

点击退出图片预览,今天的午休时间,照片被发在了年级群中,点开发送人的头像,是个刚注册的qq号。

我背后泛起冷汗,慌忙往郑怡的教室赶去,穿过后门,我看到郑怡目光呆滞地看着自己的书桌,顾不上其他同学投向我的怪异目光,握紧了手,径直走向她。

面对封闭在自己世界中的郑怡,我不知如何开口,只好拉着她的手往门外走去。

平日里生龙活虎的郑怡,在这溽暑还未消散的秋分时节,手却冰冰凉凉。

我带着有气无力的她,艰难地穿梭在这并不拥挤的人群之中,陌生地逃跑在熟悉的走廊上。

终于来到了僻静的一隅,得到了短暂的二人独处时间,我扶着她的肩膀,直视她泛红的眼眶,陷入了沉默。

我该说些什么?

告诉她这一切我都不知情,极力摆脱自己的嫌疑?

还是给她我自己都接受不了的安慰,毕竟这一切都已经真真切切地发生,并且会导致严重的后果。

我自诩学习不错,但在现实的难题下,无论我如何求解,都改变不了这是一个死局的事实。

上课铃没有给我留下多久的考虑时间,“陈文,你还不去上课呐?”恰巧路过的唐老师看到我俩这样,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我只能苦涩地挤出一丝笑意,拉着郑怡就往她的班级走。郑怡想从后门悄悄走回去,却被上课的老师叫住了“迟到的同学从前门进来!”

靠在墙后的我心里一紧,咒骂起来,生怕郑怡的精神撑不住而崩溃,我屏息听着教室内的动静,心中下定决心,一旦她顶不住,无论造成多大的后果,我都会义无反顾地带走她。

好在郑怡听从了老师的指挥,我看着她安然回到座位上,才稍微放下心来,匆匆赶回教室。

预备铃已经过去,可能看在我月考成绩不错的前提下,老师并没有为难我。

整个下午,我都心绪不安地在想解决方案。

放学铃一响,我直冲向郑怡的教室,她还是怔怔地看着桌面,刘晴雯走了过来想安慰,但我有些话不好当着她的面对郑怡说“刘晴雯,今天你先走吧”

我看她有所顾虑,但还是先自己走了。我帮郑怡草草地收拾好了书包,离开校门之后,松了一口气,一路无话地走到了没有同校人的地方。

“那个……不管你信不信……那照片……不是我发出去的!”我知道拍照这事我有根本上的过错,也有前科,但自认为我这不是撇清自己的责任,而是想理清事故的来龙去脉。

郑怡没有回应我,也不算太糟,至少我能慢慢把话讲完。

“群里照片我看到了,关键部分都打上马赛克了,其实也没什么的呀”我觉得欠缺了点说服力,又补上了句“而且我以前不都在那么多女生面前露出过鸡巴嘛,有一次还勃起了呢!这不也没什么……”

我绘声绘色地继续讲下去“这样吧,我拍一张我的裸照,不打马赛克就发出去,这样我的风头就盖过你了!而且那个群其实没啥人,也就六七十个……”

“我去找群主,让他把群解散了,这样照片就没了”说到后面,我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郑怡还是一言不发,眼神空洞地看着地面。

“我发誓我没发过照片,你也没乱发照片,杨林根本没有照片,那只有可能是刘晴雯发出去的”我信誓旦旦地说出了我的推测。

“不是她”郑怡终于给了我回应。

“怎么不是她?除了她还能有谁?”我质疑到“我发誓!我保证!我没有发出去过!我把手机给你看,看我有没有p过图,有没有开过小号!”

我心急如焚“你别因为她是你好朋友就维护她啊!她这是在害我们俩啊!”

“好了……别说了”郑怡疲累地看着我,眼眶湿润着“事情都发生了,再说这些有什么用……”

我头痛欲裂地扶住了额头,沉甸甸的现实压的我喘不过气来,我爆起了粗口,心中不解“不是那个贱人还能有谁?”

“我和你说了不是她了就肯定不是她”郑怡带着哭腔,快步向前离我而去。

走出几步开外,又转头梨花带雨地威胁我“还有!你不准去找她麻烦!”

听她这么说,我心中更加笃定了猜想,就是刘晴雯把我们的照片传了出来。

我赶上去,蛮狠地拉向她的小臂,想开口继续争议,但看到郑怡挂满泪水的容颜,心一软,又把话硬生生地憋回了肚子里。

是啊,事情已经发生,纠结是谁做的也不能改变事实,而我又不想再次激化她的情绪。

一路无话,临近小区时,我拿出了餐巾纸,捧着她的脸,为她细细地擦去泪痕,苦涩地说“回去让她们看到哭鼻子就不好了”

我还没想好该怎么应对,只能尽量装作无事发生,向后拖延。

回家时,她没有来我家一块做作业,看着她低落地走上楼去,我却无能为力。

好在王妈和张阿姨都去买菜了,我寄希她能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第二天上学路上。

“陈文,我不想去了”郑怡停下脚步。

“不去学校的话,那大家……都会知道了”我感到太阳穴隐隐地胀痛“装作没事可能还可以瞒过家长和老师”

郑怡没说什么,只是拽着我的衣角。

“你想好了吗?逃学的话真可能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了”我深吸了一口气“事情会败露,我们会被处分退学的!”

郑怡有些失落“那去学校就没事了吗?”

我无法回答,因为我也不知道,我只有拖延下去。

“陈文,你去上学吧,你成绩好,他们不会开除你的”郑怡松开了手。

我心中亦是苦涩“这几天我们撑一下好不好,过了这段时间说不定就没事了”

郑怡摇了摇头,往河边的步廊上走。

我自然放心不下,追了过去“你理智一点,想一想嘛,不去学校老师肯定会问出了什么事,那不就全完了,去学校装作没事说不定还有机会………”

郑怡任凭我在一旁如何规劝,仍旧什么都没说,找了一个凳子坐下,呆呆地望着河面,清晨已经有不少前来锻炼健身的老人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我从心急如焚,到面如死灰,早自修的时间已经过去了。

我哭笑着和郑怡一样看向湖面。

“你不去上学吗?”前一刻还闷声不响的郑怡折过头来问我。

面对即将败露的事实,我心死了“我一个人去了也没用啊,我们两早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唉……等被开除吧,你有想过我们辍学之后做什么吗?”我故作轻松。

郑怡笑了笑,口吻确信地对我说“陈文,你放心,你不会被开除的。”

我只当是她在安慰我,我闭上眼睛,忍住不让眼中的酸涩流下来。

呼吸着泥土和流水的清新,好久没和郑怡这样淡然地坐在一起了,如果不出这种事,能安心地享受这种惬意该有多好。

往来的人流不免有些会诧异地看向我们这一对逃课的小情侣,我很感激他们没有来打搅我们,到了中午,我的肚子也饿了起来。

我牵起郑怡的手,说“走吧,回去吧”

郑怡顺从地跟了上来,“陈文,他们发现了怎么办?”

“现在知道怕了?这都中午了,他们肯定知道了”我有些恼火,郑怡是天真地不懂,还是只是恶劣地想要报复呢,我无心遐想“我们完蛋了,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补救了!”

回到家后,王妈和张阿姨都不在,我看着手机上被我掐掉的十几个电话,她们现在应该都在学校里吧,我深叹一口气,事情玩砸了呢。

“先吃点吧”我拿了包饼干给郑怡,还要共同直面后面即将要到来的风暴,粗糙干燥的饼干吃在嘴里味同嚼蜡。

下午,她们回到了家里,看到我和郑怡在家都是一惊。

我有两三年没看过王妈如此愤怒了,她快步朝我走来“啪”地一巴掌扇在了我的脸上,我没有躲“小兔崽子,你要气死我啊你?”

张阿姨也走到郑怡身边,作势要打女儿,我赶紧护住郑怡,“阿姨,别打她,都是我的错!”

我一股脑地把罪责拦在自己身上,没等郑怡开口,我捂住了她的嘴,抱着她往门外推,关上门,不容她反驳地嘶哑到“你先回去知道吗?”

张阿姨掩面欲泣,王妈拽着我后背的衣服往厨房走,我怕伤到她肚里的孩子,只好跟着她。

“都是我把你惯的”王妈愤愤说到,她抽出了把菜刀,我不知所措,想让王妈放下那危险的工具。“别动,你给我出来”

王妈提着菜刀,拎着我的衣领往客厅走去,把我一把扔在了沙发上,“裤子脱下来!”

我以为王妈要向往常一样打我的屁股,尽管菜刀的白刃不时晃着我的眼,我还是照做了。

谁知道她提着菜刀就抵向了我的鸡巴“都是你他妈的那玩意害的!”

冰凉的菜刀触碰到我肌肤的那一刻,我吓着缩到了沙发的一角。

“兰姐,使不得啊”张阿姨看到王妈继续向角落里的我逼近,急忙去阻拦她“这是老陈家的根啊!”

“这祸根切了也罢!”眼看我被逼地无路可去。

张阿姨插到了我的身边,双手紧紧地握在了我的鸡巴上,用双手隔开了刀刃,防着王妈。

“张慧玲,你松开!”王妈提着刀。

张阿姨怕王妈动真格,连忙安抚到“兰姐,我不松,你还要为自己肚子里地孩子考虑啊!别动了胎气!”

王妈生气地盯着我的下面看了许久,深深叹了一口气,后退到了桌边,刀面颓然地拍上了桌面,张阿姨仍是不放心,用手护着我的宝贝。

“照片谁拍的?”王妈冷冰冰地问我。

相片上,从我们身后的环境中不难看出,拍摄地点显然不是在自己家里。

“郑怡闺蜜刘晴雯用我手机拍的”我不想让她们知道杨林也在场,让她们认为郑怡是一个放荡的女孩子。

王兰“照片是你发出去的吗?”

惊魂未定的我连忙摇头否认,脸上“我不知道,我猜是刘晴雯发出去的”

我说出了自己内心的猜疑。

王兰和张慧玲无言以对,掩面缀泣。

王兰“你俩怎么啊…………呜…………还这么小…………”

“都怪我没教好你……”王兰“啪”自责地扇在了自己的脸上。

“妈”我起身跪在地上,拉阻着她的手。

“兰姐!保胎要紧啊!”张慧玲看着眼前半大的男孩,如鲠在喉。

事情发展到如今的境地,她们也有一部分责任,如若不因寂寞而贪恋年轻的肉体,步步勾引我与她们纵情享乐,也许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

王兰“玲玲,你去安慰你家郑怡吧,千万别让那傻姑娘做傻事,毕竟女孩子家…………陈文没脸没皮地不要紧…………”

张慧玲要出门时,我追了上去“张阿姨,你别打郑怡!和她没关系,都是我不好!”

见张阿姨默不作声,我旋即提起裤子,心急着想一块上去“我也上去看看她”

“好啦,你去看着你妈吧,别让她再被你气到了”张阿姨看我就要追出来“郑怡是我女儿,我不会打她的”

得到保证的我明明应该安心下来,万千难受与悔过却突然涌上心头,两日积压下的痛苦与压力化成泪水,几年没流过泪的我在此刻嚎啕大哭起来。

我靠在王妈的怀里,王妈的手拂过我的头顶,捋着我的碎发,多年来继子后母之间,第一次如此贴近,敞开心扉。

翌日,校长约见家长谈话,张阿姨和郑怡并未与我们同行,到学校时,正是上课时间,没引起他人注目,我稍感宽慰。

其实早在昨日,校领导就与家长沟通过大体情况,另我意外的是,今日会谈,校长并未与我为难,念及我摸底成绩优异,只叫我放下儿女情长,以学业为重,待到十一长假过后,再来复学。

“那郑怡呢?”我其实最关心的是她。

校长沉吟片刻,“陈文,女生和男生是不同的。男生可以不在意周围的流言蜚语,可郑怡该如何来忍受这些诽议呢?”

我陷入沉思,校长说的的确没错。

见我不语,默认了他的观点,校长说出了郑怡的处理方法“我让她先回家休学一年,如果一年后她不愿在此就学,我会将她转入别的学校。”

“可……”我将心中的不舍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原先设想与郑怡共同升学的美好愿景,在此刻碎为泡影。

这已经是校长能为我和郑怡争取到最为宽大的处理了,我心有不甘但还是郑重地道了谢。

回到家后我想去找郑怡,可张阿姨却将我拦在了门口,说是郑怡不想见我。

也罢,来日方长,只要今后我悉心教导,前后也就不过错开一年之隔,只要她仍在这里。

数天未见郑怡,这日,张阿姨来找我,说是郑怡想见一见我,我欣然上楼。几天没来,郑怡家里整洁了许多,像是特意收拾过了一样。

来到郑怡房前,往日的我会直接推门而入,惹得郑怡羞骂我登徒子,不知廉耻。许是怀揣着不安的心情,觉得着薄木门板也变得厚重了些。

我轻轻扣响房门,左右徘徊多次未见回音。

“进来……”闻见低哑的声音传来,心中磐石刚要落地,又提起几分。

我谨小慎微地拧开门把手,就怕用力过大惊扰了她。

郑怡就这样呆坐在书桌前,我心疼她,不知她在这样的状态下坚持了多久。

待我进门后,静默了许久,她才缓缓转头过来看向我,我自觉无措,下意识地念起她的名字“郑怡”

却正好与她开口喊我“陈文”撞在了一起,我本是无意之举,默等她把话说完。

间隔不一会儿,郑怡像是鼓尽了所有力气,“陈文,我算是你的女朋友吗?”

万千思绪飞入脑海,这是一个郑重而我又从未考虑过的问题。

自升入初中起,我与郑怡便是竹马青梅,我陪她走过整个豆蔻年华,身边有过肌肤之亲的女孩便只有她一个。

在家时,王妈常和张阿姨调笑我俩结对成亲,少女不羞,男孩不恼,私下里浇灌滋长着暧昧与情欲。

可在校内,郑怡是大姐大,与男生嬉笑打闹毫不手软,有人看我和她亲近,揶揄我俩是男女朋友,众人戒听之下,我只觉着她奔放泼辣,怕折了面子,不承认她是女友,反而唇齿相讥,引得她一阵打骂,也不晓得她是否把这伤言恶语往心里存去。

如今在这般残败的境地,同窗肯定更觉郑怡放荡不堪,想起过往在当众之下,为自己辩驳而羞辱她,内心万分愧疚,如若再有机会,我定会大方承认,将她揽在怀中,不教别人把她往轻里看去。

我思虑了有一会,心中有了答案,释然一笑“你当然………”

后面的话音未落,郑怡便起身打断我,往我向门外推出“好了!你别说了!”

我觉得她定是以为我又会向往日一般,驳了她的脸面,才会如此激烈地推阻我。

不过这样也好不是么,至少恢复了往日的神气,我沉浸在自己的心中所想,没听清她呵声中的绝然。

我被她推出了门外,扶着门板,想开口见张阿姨过来了,又羞于把心中的答案喊出口来,张阿姨过来搀起我的手,让我先回家去,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郑怡问我的问题,但答案憋在心中有些烦闷,临走前我承诺到“张阿姨,我会对郑怡负责的!”

张阿姨安慰我“嗯,郑怡这几天心情不好,她过几天就想开了。”

但是隔天,张阿姨就收拾好衣物,带着郑怡回了老家。

一切好像都回到了那年刚搬来时的模样,熟悉的一切忽然变得如此的陌生,我哭闹着恳求王妈带我去找郑怡。

“还会回来的,东西都没拿完呢。”王妈见我不信,拿出了张阿姨家的大门钥匙“估计就回去个把月吧。”

到底她们还是都骗了我,多年后我时常怅然,如果那日,我愚笨些,不假思索地告诉郑怡她就是我的女朋友,对她是想娶回家当作妻子的那种喜欢;亦或机敏些,能悟出她婉转千肠不过是要我的一句承认,局面会不会大不相同呢……

可惜没有如果。

十月一号,父亲回来了,比原想的更早一些,他本该一个月后回家,照顾逐渐进入预产期的王妈,提前回来为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精干黑瘦的父亲,风尘仆仆地进了门,王兰见归来的丈夫,却没有团聚的喜悦,担忧地看着他冲进了我近日搬回的房间。

我们没有激烈的争吵,他进门那一刻我便站了起来,粗粝的手掌向我面部挥来时我没有选择躲避。

“嘭”地一声我被他掀倒在了床上,那股劲比王妈打的更加有力道,耳膜在嘶鸣,真真切切地痛楚混着口中的咸腥生生吞进了肚里。

“陈国平,你别动手!”王妈死死拉着父亲的手,他本就只打算打这一下,因此这一掌用了十成的力道。

他坐在我的位置上抽着烟,王妈昨日有意把我分数不错的考卷,整理出来,堆垛在课桌上。父亲看着我成绩上取得的进步,气便顺下去不少。

我和父亲两人的话并不多,几年下来,亲父子间的关系,比继母子之间还要生分许多。

或许是父亲知道我开过了荤,他回来后,王妈在家的穿着也比以往更加考究了,不像过去那样,出浴后会在我们父子面前,大胆地赤身裸体晾干水分了。

王妈的预产期是一二月份,陈国平过年之前是不会走了。郑怡虽然休学回了老家,但我还得去上学。

回到学校上课,同学都心照不宣地对我保持缄默,之前的我成绩不错,也玩得开,不说是在同级里叱咤风云,但知名度是有的。

也因为这知名度,多数知晓此事的都有意地与我保持距离,虽然我如今的心境也无暇与他们玩闹,但心中总会泛起一种同窗陌路的失落。

来找过我麻烦的是郑怡班上的几个男同学,郑怡相貌不错,有爱慕之人我本就不太意外。

他们一行将我堵在走廊上的墙边,来往的同学只当作没看到,为首的捏着我的衣领,静然与我对质着。

我没有太过惊骇,心如死灰般的沉默应对这为首男子的怒火。

“老师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声。

“操!要不是你在好班,看我整不整死你!”他嘬了一口,松开了我的领子,跑开了。

我看到路过的是唐老师,让她看到我被围堵的画面,心里自觉有些难堪。讪然给她打了一个招呼“唐老师好”

唐老师撇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冷冷地走开了,往日的旧情被踩在了脚底。

学校里,我活成了一个透明人,上课也没有老师会点我名字,叫我起来回答问题。同学都绕着我,不与我接触。

某一周,我的座位轮换到教室最里面的一角,没有谁的指派,我就在此坐定,没再挪过位置,老师只当我是特殊的存在,不惹事就好。

我听了郑怡的话,没有去找刘晴雯对峙;杨林自此事后,只电话里找过我一回,我让他在学校里断了联系好自保,估计她的母亲也不愿他与我再多做来往。

没了他人的烦扰,我也自得清净,下课无事就坐在位子上自己学习,校里的人想装作看不见我,我就偏要考上这年级第一,让自己的名字 所有同学老师家长都没法绕开谈及。

只是人孤单时就会乱想,每每想到郑怡,胸口就会一抽,钝钝发痛。

遗憾的是,我只有郑怡的qq,可她的头像已经好久都没亮起,我向她发送的一切讯息,都没有回复。

当时我们天天在一起,qq也只是偶尔联系使用,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会失去联络,我应该要存下她的手机号的,这样至少我还能听一听她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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