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九日 男子汉的对决,就是要以拳交心

在脚步踏入校园的那一刹那,嗡然的心悸感如影随形,仿佛攥紧心脏般让人喘不过气来。

虽然这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

只是眨眼间就恢复了正常,只是在外界和学校里面的这种微妙却又无迹可查的“常识矛盾”面前,谁也没法断言自己真的“恢复了正常”。

算起来,已经是距离曦月邀请我一起解决校园里的常识扭曲事务的接近十天了。

校园外,天气晴朗,阳光明媚,小鸟在歌唱,花儿在绽放……

往好处来思考,那就是至少最近几天的天空都会很清澈,我们的调查工作不会遭遇阴雨天这样的麻烦场景,这是还不错的好事。

但是……往坏处想,时间可真的是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每天一进入校园,等到被剥夺的记忆重新“被想起”后,这种一进门就感觉自己好像倒欠了一大笔债款的感觉,实在是让人每天都心情沉甸甸的。

在早自习后,就是上课时间了。第一堂课正是外语课,学习英语长难句的课程对于我这种学习不上不下的学生而言,尤其艰辛。

明明是上课时间,班级上的人员倒是少了一小半,有很多学生似乎是要加入什么时下新兴的社团活动,于是借着这股便利索性不来了。

而还留在教室里面的学生,倒也不一定认真听课,还有三分之一以各种方式躲在教室后边进行着各种各样的性爱交媾活动。

由于本身就处在后排,我的耳边除了老师循循的讲课声外,就是乱七八糟的呼哧呼哧的娇吟喘息声。

这实在令我有些心烦意乱,总忍不住瞥几眼。然后看着那些光溜溜的裸体,总有种偷窥的行为随时可能被发现的做贼心虚的紧张感。

只好继续转移心神来听课,不过说起来,维持着我继续这么下去的倒也不是真的多么热爱学习,只是出自惯性。

简单来说就是,总有些学生确实是在听课,也确实是在做笔记,然后成绩却也没怎么提升。

说得就是我这样的人了,只是顺着日复一日的惯性,这么重复下来罢了。

这其实是很要命的,对我而言,学习真的犹如爱丽丝梦游仙境里红皇后说的那样,不拼命奔跑,就会落后。

我竖起脑袋,看着前面,曦月那边倒也是在认真地做着笔记,是真的把心神投入到学习之中的那种“认真”,看来是相当严格地要求自己的优等生呢。

“抱歉,老师,我有点不舒服,想要去一趟保健室。”前头的园坂同学突然举起手。

“我也是。”和她素来亲近的远坂同学也似乎有些不舒服的模样,皱着眉头举起手。

“哦,那就让竹间送一下吧。”戴着方框眼镜的英语老师被打断了讲课思路,有些不快地停顿了。

不过看来并没有计较的意思,想了想便挥手让身为班干部的竹间隼人协助。

三个人于是出门了,然后十几分钟后,隼人同学一个人回归。

在他离开的期间,又有一位同学似乎是因为过度性交疲劳,于是举手申请休息,老师也默然同意,示意着保健委员帮助护送。

总而言之……最近的逃课,还有身子不舒服的学生越来越多了。

虽然有些分神注意,但是要注意的事情也实在太多了,只是几个同学离开教室去保健室倒也不能完全作数。

第二堂是数学课,又有那么几个人去了保健室。

然后第三堂的国文课也少了几个人,可别小看每次似乎只是几个几个的离开,考虑到一开始就旷课的,如今留在班上的大约也只有三分之一的人员了。

“嗯,明坂同学,你去送一下田上同学吧。”国文课的老太太推了推眼镜,点名了一个班干部帮忙护送同学去保健室。

老太太中气十足的声音萦绕耳旁,朗诵着古文:“吉野清流急,汨汨不稍息……”

我的国文课水准还可以,换句话说就是有了发呆开小差的资格。一边任由着诗文从左耳朵进,再从右耳朵出去,我环顾着教室。

只有三分之一人员的教室显得空荡荡的,东一片、西一片的好像杂乱不堪的稻梗,而且从那晃来晃去的小动作看得出来,除了个别人外,绝大多数人的心思完全不在课本内容上了。

“抱歉,我们也要去保健室一趟。”这一次,举手的是神宫礼奈同学和鬼头龙也同学。

“哦。”老太太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只是班干部的数量也是有限的,这么一看,主要的班干部要么已经在护送同学的路上了,要么就干脆没有来,她只得招呼了一名小组长送人。

我正感慨着,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多人旷课——而且其实请假的很多人的身体状态其实并不需要班干部帮忙护送吧,当然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为什么派去护送的班干部们,回来的只有男生,那些女性班干部到哪里去了?

从这个角度回顾的话,之前的一切就显得非常莫名其妙。

而且她们是去保健室啊——作为校园怪谈故事中的知名场景,仿真人偶的初始地点就是在那里的。

虽然现在是大白天,而且曦月也提及怪谈不太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现身,但是……

一切总有个万一吧——万一呢?

巨大的恐惧在我心头炸开,我的脑门顿时冷汗潺潺,立刻站起身来:“抱歉,我的身体有些不舒服,需要去保健室一趟。”

老师并没有阻拦我,一如既往地批准请假申请。我也谢绝了其他同学护送我的建议,急匆匆地赶过去了。

话说回来,虽然号称保健室,也确实承担着医务室的功能。

但是大家其实都心里清楚,学校聘请的医务人员的水准有限得很,如果只是处理一些运动摔伤或者不小心的皮外伤倒也还行,发点药擦擦就是了。

可是如果是真的犯病的话,那还是要去医院的。

再加上本校又不是深处在深山老林这样的偏僻环境,而是就在市区。所以保健室平常门可罗雀,而当我冲到保健室的位置时。

那里绝对可以用人满为患来形容——排队的人群乌压压的,简直让人第一眼看去就想到了正午时分食堂门口的场景。

但是,食堂归食堂,保健室归保健室。我怎么可能相信保健室的正常人流量能比得过食堂呢……

我观察了几分钟,选择的手段是——掏出手机给曦月发送短信。

这应该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吧——毕竟曦月好歹也是退魔师,对于那些异常事项先天就有着抵抗能力,如果贸贸然地冲进去,说不定反而不妙,不如看看她的意见。

五分钟后……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我的表情有些难看,虽然并不打算立马因为这一点点的要素就往着“出事了”的方面来想,但是,也很难乐观起来。

我看了看手机,正好是11点整。

那么,没什么可说的了,我收紧衣襟,攥着拳头,尾随在一队排列松散的前往保健室的人群之中,姑且算是混在一起,就进去了。

和记忆中的一样,说不定全世界的保健室可能都是差不多的构筑。

入口处就是所谓的分诊台,然后更里面就是一横排单间,用途是紧急处理伤口,外加上作为让伤员休息的护理休息室。

然后更后面的位置则是一纵列的单独房间,分别是化验室、注射室、消毒室,诸如此类的功能区。

接着还有一个通道通向药品储藏区,大概就是这样了。当然说起来似乎很专业,其实也只是学校的基础设施罢了,也只能用来应付一些小差事。

在我印象里,负责保健室的医生是一男一女,男医生看起来不在岗位上,而女性医生则是之前就上过生理卫生课的保健医师小林小姐。

“拿号!”在入口的分诊台,小林小姐表情单调地示意大家出示学生卡,然后刷卡后分发排号单。

我也是一心想要进去,也就掏出学生卡领取了个号码。

一切都似乎没有异常。

只是台子的橱窗上像是辟邪般的额外多挂了个镜子,未免太过突兀了。

只是加入到在大厅等候的人群之中,但是老老实实地真的在外面排队当然不可能是我的打算。

从始至终,我的目标就是明坂曦月。

所以我也只要确定她到底在不在这个保健室,就行了。

“抱歉,我上个洗手间。”随便找了个理由脱离排队的人群,我径直地朝着保健室的最里头走去。

看起来都进行得很顺利,根本没有任何人阻拦我。

或者干脆说,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我恢复成了本来那副“小人物”毫无存在感的情况,压根没有人朝着我这边投来视线。

我顺顺利利地钻进到洗手间的隔间,掏出手机,确认曦月一直都没有给我回复短信。那么,拨打电话吧……

只要铃声响起,那么也可以定位了。

我记得,曦月加过我的号码,并且设置过特别铃声。

就算是在静音状态下,也是可以发出声音的。

当然,联络人的名字也并非写我的名字,而是随便写了个“房东先生”这样的简称作为掩饰。

那段极具穿透力的铃音真的在远处响起,我竖起耳朵进行着定位。然后发现手机铃声响起的位置是在作为休息室的那头……

这不禁让人哑然,一切进展得似乎简单过头了。

我拨打电话,于是就真的定位成功了。

本来,其实我早就做好了没有回应的心理预计,并且还有剩下两个可执行方案。

不过——曦月并没有接电话,

这至少预示着发生了什么特殊状态,让哪怕是身为退魔师的明坂曦月都无法腾出手来接听电话。

我再用我不多的侦探剧经验和生活常识思考了下——果然,其中最有可能的是,她的手机无意中掉了。

但是这也不是我放弃查探的理由——我低下头,极力地收敛起自身的存在感。

像是周围的任何一个男生那般的平平无奇,然后捂着肚子,做出一副身体不舒服的样子,缓步地沿着墙根朝着铃音响起的地方走去。

同时心里面在默默地数着步数——从第一步,直到第十步,直到那个休息室都不远了,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人来拦住我,甚至没有人多看我一眼。

然后,有一个家伙从隔壁房间走出来,直奔着休息室而去,在门打开的瞬间,那段铃音无比的清晰。

很快,那个人重新走出门。然后扬起手来拍了拍掌,高声说道:“诸位,麻烦把手机调整成静音。哦,没有带手机的就不用管这句话了。”

一瞬间,这个家伙的声音仿佛有着无比的说服力,我的头脑都只觉得一阵眩晕,情不自禁地伸向口袋握住手机。

虽然下一刻,我就本能地质疑起来,本来下意识就要执行的动作也变得缓慢。

不过排队的其他人都是面无表情,却已经完全是依照着他的话掏出手机拨弄着,我也只好装模作样地在手机屏幕上划拉几下,迎合一下当前的场景。

那个家伙很快就走开了,在擦肩而过的瞬间,我用余光瞥了瞥他,总觉得这个家伙有点眼熟啊。

没想到的是,这个男人突然站住,像是突然注意到我一般的看了过来。

搞得我一阵紧张,只听到对方说着:“咦,怎么有个男人走到这里来了。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滚出去。”

“哦,好。”我装作神色空洞的模样,转身又摇摇晃晃地朝外走去。

等到那个家伙离开后,我干脆再度混入到排队的人群,然后不动声色地接近休息室。

在最后几步的距离几乎要变成狂奔,再接着,就是打开推拉门,进到休息室里。

说到保健室的休息室,格局也是相当的朴素。

一个长方形的大单间,然后根据需要摆放了四个床位,每个床位间有一个可用来支撑吊瓶的支架。

每个床位间都有帘布遮盖,形成一种视觉上隔绝的效果——记忆里本该如此的。

实际上,当我偷偷摸摸地进到休息室后,里面的情况让我吓了一大跳。

里面满满的都是女孩子——全都是。满员、或者说数量超额的女孩子被摆在里面。

之所以用“摆在里面”来形容,是因为在记忆中,一个休息室里是有四张床的——这份记忆是没错的,然而眼下并没有人躺着,一个又一个女生就这样整齐地并排地坐在床沿,将室内的空间尽可能的利用起来。

每个人的双眼呆滞,双颊潮红,而且她们的嘴角全都露出了舒适的微笑。

所有人的小手全都消失在自己的裙底,前后上下不停地抽送着,伴随着这阵阵抽送,这些女生们的鼻间都哼唱着“嗯啊?嗯哼?”的嘤咛声。

当然,这种事情虽然有些让人震撼,但是对我来说也不是重点。我很快就在端坐的少女群里找到了曦月,急急忙忙地跑过去。

只是情况不容乐观,因为曦月也和其他人一样是相当呆滞的表情,就算是我来到她的面前,她也依旧一言不发。

不过倒也并不是完全的悲观,至少,曦月的双手只是隐没在裙摆之下十几厘米的位置,堪堪只是抚上了大腿,还没有像是其他的少女那边直接肆无忌惮地爱抚着自己的肉穴。

而且随着我的到来,曦月面无表情的俏脸上也隐约出现了挣扎的痕迹。

虽然她那呆滞的双眸依旧没有投向我的意思,但是总感觉这种冰封的魔法开始出现了裂缝。

这就简单多了——总感觉到了自己可以搞定的范围呢。

我立马用手掐紧曦月的人中,另一边在她的耳边轻声喊着她的全名。

在这么一阵折腾之下,居然没有预想中的效果。

曦月还是好像被魇住那般的动弹不得,黝黑的眼珠开始在眼皮底下转个不停,却怎么样也没有生动的灵气。

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深陷在一场怎么样也出不来的噩梦之中。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很想这么说。

但是实际上,情况比这还要恶劣,因为门前的推拉门已经突然被人推开了。

这就很考验一个人的即时反应能力了,我第一时间想的是要不要干脆钻到少女的床底下,借着她们的身体来掩护躲闪。

但是要命的是,这可是推拉门啊。

仅仅一拉就能移动的门型,本身就不是为了掩护隐私存在的,何况床帘也没有拉起。

当我听到门扉响动的声音的刹那,等于对方的视线直接投射到我的身上,毫无回旋余地。

我只能选择转身,然后朝着那个家伙身上撞去。

而显然的,还是那句话,这就很考验一个人的即时反应能力了。

对方很显然不是一个神经反射速度强劲的家伙,面对着我的攻击,他完全没有曦月那般可以用行云流水般的速度一招制服我的能耐。

不过好歹从我发起冲刺到门口还有好几米呢,哪怕是再怎么迟钝的人,在短暂的错愕之后也终于有所动作了。

只见他调整姿势,连身后退,就这样一直退到等候大厅里。

从这反应看来,对方应该没有多少打架经验,这一系列反应谈不上迅捷,但是好歹冷静,没有多余的动作,导致我根本追不上他,更做不到飞快地袭击撂倒他了。

像是第一次看到我那般,这个男生眯起来的促狭眼神狠狠地打量着我。而我也大着胆子的跟他对视着。

在正面对峙的仔细观察后,对方和我一样,看样子也是一个国中男生。

有着一张很普通的脸,一副不胖不瘦的普通身材,属于那种丢到人堆里,属于只要不特意找,就找不回来的程度。

不过只要多看个几回,总归是有个印象的。

我想起来了,这家伙的脸,我确实有记忆——虽然不是同班同学,也确实不知道他具体是哪个班的。

但是很可能是同年级的同学,而且由于学校方位的原因,我们搞不好在上下学的道路上时而见面。

大概就是这样子的缘分了。

“没想到除了我之外居然还有觉醒者?”一会儿后,他冷冷地说道。

而我,一头雾水。什么觉醒者?

我压根不知道他的话里代表的含义,但是示弱露怯是最要不得的反应,我梗着脖子做出冷笑状。

就是要故作神秘、装出一副无所不知的样子,好让他心慌,然后看看他有没有什么破绽。

接着,这个家伙突然举起了他脖子上的项链,对着周围高声说道:“各位,给我抓住他!”

本来呆坐在床上的女生们的视线全部投向我,然后将小手从自己的胯裆掏出,纷纷起身,四面八方的人群随即朝着我冲过来。

不会吧……这种情况一下子就有恐怖片的感觉了。

没有任何人质疑这道命令,就好像服从这个命令是理所应当的,又好像是群殴一个同学完全是件没什么大不了的小事情,于是我转头就跑。

唯一让我心安一点的是,曦月并没有完全执行他的命令,只是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然后晃晃悠悠的没动弹。

还有就是,这个命令——或者说法术的覆盖范围是这个男人的声音传导的范围,所以立刻参与进来的只有这个房间里的人。

只是过道和走廊里也全都是人,慌不择路之下,我只能躲进到注射室。

万幸,也许是因为本身作为一个功能区,这里并没有需要打针的人。

我赶忙关上门,再拖来旁边的柜子把房门抵住。

于是外面的人进不来了,可是问题也随之而来,我作为里面的人也出不去了。

大概正是理解了这个情况,那个男生好整以暇地分开人群走了过来。

值得一提的是,注射室是有着一个类似于银行橱窗般的敞口,不过只是用来容纳手臂的伸入,过于窄小的面积并不足以让一个大活人翻进来,但是想要以此来观察我的动向可是再简单不过了。

他走过来的第一句话是:“你能够理解这里的不对劲?”

“哈?”我有些纳闷,于是一言不发。

面对着我的非暴力不合作,那个男生也不多说什么。

径直地抓起身旁一个身形高挑的女孩子,将她的上半身摁在注射台上,然后一把将对方的裙子和小内裤扒下,接着掰开少女那修长性感的大长腿,将那胯间的粉色嫩隙给毫无保留地裸露出来。

这个男生冲着我挑衅般的笑了笑,松解腰带,轻车熟路地将他的肉棒插进到少女的细窄幽股之中。

被他摁在身下的女孩子的俏脸呆滞,完全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

只有在被插入的瞬间抿紧樱唇,浑身的肌肉都绷紧起来。

尤其是她那被胸前的轻薄衣T恤衫自然垂落,刚好露出一角,将里面那对将素色文胸撑绷得紧紧的挺翘峰峦尽数地展露到我的眼前。

再看看这个少女眉宇间的淡妆和那不符校规的清凉打扮,恐怕在平日里也是个桀骜不驯的女生。

然而此刻被这个家伙摁在注射台上狂操,女孩本该有的矜持和高冷范儿全然不见,只有莹白耀眼的腰臀在迎合著那家伙的节奏颤颤巍巍地前后耸动着。

一个平平凡凡的男生,和论长相绝对是一流的美少女,这种对立反差绝对构成了一副极具视觉冲击效果画面。

所以说,不对劲啊——这家伙完全不像是能和这么靓丽漂亮的少女发展出什么足以“亲密接触”的关系。而且,两个人的反应也不对劲。

呃,非要说的话,就是没有感情的互动,纯粹变成了这个家伙单方面的肉欲发泄了。

再加上,这个男生看起来是在挺动着鸡巴奋力狂操着身下妩媚高挑少女,其实更多的时候是在做着些小动作,非要抓着他脖子间的那个项链对我摇晃个不停,这是打算做什么吗?

“打开门。”他如此说道。

我是挺纳闷的,不过脸上没有刻意地表现出来,只是皱了皱眉。

不过这种表情上的变化也显然是被对方捕捉到了,他似乎也明白其中的缘由。

继续森森地冷笑道:“看你这个样子,确实没有完全受到学校的影响呢。很好啊,最近这段时间你操了多少女孩子?是十个?还是一百个? 有拿到什么好物吗?”

“你想表达什么?”这个家伙总在说些令人听不懂的话,虽然我也能推测这必然和笼罩学校的常识扭曲结界相关联,但是这个家伙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个能够制造出这样大范围的强力结界的高人。

瞎猜也是没有意义的,我干脆打起了直球。

这下,反而是他皱眉了,“好歹是拥有能够突破这层桎梏的觉醒者,怎么一点耐心都没有。”

“对于莫名其妙的人,还能说什么呢?”我如临大敌,没什么好口气。

突然一个念头浮现在我的脑海中——曦月之所以找上我,正是因为我体内也许存在的灵能力天赋,抵消了一部分常识扭曲的影响,于是行为举止和同班同学并不一样,引起了她的注意力,于是就这样在事急从权下“紧急征召”了我。

这么反过来推导的话,学校里有着其他具备灵能力天赋的人的概率也未必是零。

那么,这个家伙搞不好也是有着特异的灵能力,所以同样能够一定程度上抵抗来自常识扭曲的污染。

甚至于发现了在这个被扭曲了意识的结界中能够自由自在的余裕,换而言之,就是他自以为的“觉醒”。

“嘿,口气还挺冲。”这个男生反倒是笑了起来,甚至语气还有所和缓,不过他那副一脸胜券在握的模样还是让我相当不爽。

虽然很悲哀,然而事实上也差不多——我确确实实地被这个家伙堵在了一个堪称密室的房间,前面是人,而背后的窗户则是加装了防盗栏杆,在没有工具的情况下可不是人力可以砸开的。

大概是看准了可以吃定我,这个男生将那个在学校里也堪称绝美的御姐推开,然后拉了一个椅子过来,对着我坐下。

“不妨先聊聊如何?”他开口道,“难得碰到同类,一开始就要打打杀杀是何苦呢?”

说话间,这家伙极力地表露出一副大哥大的范儿。

用这种留有余裕,仿佛随便都可以从手指缝里漏出一点好处给我般的态势,在心理层面上全面地压制我。

不过这种事情对我来说倒是无可无不可,毕竟横竖都被堵在房间里,说来也真是笑不出来。

这个家伙必然有着些什么手牌,但是同时也一定是在思量着我这边有什么可用信息,不如说干脆讨个话头,于是我说着:“既然要谈判,周围摆上这么多人未免给人太大压力,干脆让她们散开吧。”

“谈判?我不谈判,不过你很怕的话,要散开这些人也可以。”

这个家伙嗤笑一声,非常装逼的打了个响指,然后对着周围下达着疏散的指令。

效果立竿见影,只是十几秒钟,这个不大的注射室前面的位置就从人满为患变得空空荡荡。

这也给了我一个微妙的提示——这个男生召唤别人的时候,是必须开口说话的,他并不具备任何的心灵感应功能。

当然,也不排除对方其实可以用意念操控人类,只是故意在我面前做出需要开口说话来掩人耳目,但是这种自己吓自己的猜测可以无限扩展,所以还是以他不具备心灵感应为前提来思考对策。

“怎么样,可以开始说了吗? 嗯,说实在的,你是在什么时候发觉学校不对劲的?”他接着开口。

我若有所觉,仔细审视他的动作。

他脖子间的那个项链,或者更明确一点,项链的那个瓶子型吊坠里面的菱型碎片似乎才是他控制这些人的奥秘所在。

而且从刚才开始,这个男生就抓着它当作古老电影里的催眠吊坠那样在我面前摇摇晃晃个不停,可能是感觉到我对于这个碎片的神秘力量有抵抗能力,他停止了这个无用的动作。

我能看到一道轻微的光芒在眼前闪烁,但是……这道光芒给人的感觉可是相当的黯淡,斑驳杂乱,似乎要被什么东西撑胀得摇摇欲坠,在我的灵觉里构不成威胁。

我们两个人都沉默了,气氛一时间变得相当尴尬。

虽然明知道是这个家伙以沉默不言的方式给我制造着压力,不过一直死犟在这里,只会是白白浪费时间,最后还是我选择主动打破沉默:“大概是一周前吧,那个时候学校就不对劲了。”

这个男生咧开嘴,笑了。

一脸志满意得,不知在哪里压倒过我般的优越感。

大概是注意到我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他的脖子上,他扬起那个瓶子,说道:“那么,你比我晚。我是在更早的时候……大概十来天前,就感觉到学校的异状。然后我捡到了这个宝物。它足以让我成为这里的神。”

“我猜猜看,这个玩意儿能够让其他人完全信服你说的话?”我抛出了一个问题。

“没错,只要我开口,所有人……嗯,是学校里的所有人就将我的命令当成是常识来执行。当然,其中也确实是有一些小技巧。”这个人继续说道。

接着,他像是恍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问道:“对了,说了这么久,你到底是叫什么?”

“三山河。”说起来,两个人好像是不自觉模仿影视剧里的极道大哥和刑警间的交锋,最后却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

还是对方后知后觉地想到这个事情,着实是让整个对话的格调都变拙劣了。

我的名字没有什么必须保密的必要,对方也不像是曦月所说需要警惕的那种能够直接借由名字这种媒介就能施法的诅咒师,而且真的想确认的话,随便找个认识我的同学然后到班上看名册就行了。

于是我干脆的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宫本弦一郎。”他昂了昂头,同样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名字不错。”我点点头。

这个名字听上去确实还可以,姓氏和传说中的大剑豪宫本武藏完全一样,而弦一郎这个名更是乍听起来像是从某款游戏里走出来的男反派一样。

总的来说,煞有其事。

“呵,不必恭维。”他神情淡漠地说着。

得益于对明坂曦月的交往,我也算是稍微能够通过面部的微小表情推测别人的情绪了。

这家伙嘴上说着不必恭维,不过放缓的脸部肌肉表明他明明很得意。

“不过,你确实很识相。不管怎么说,你和我一样都是觉醒者。而且我也对其他人都是些只懂得说”好的“的NPC有些烦腻了。所以作为已知的唯二玩家,所以来我手下做事吧,待遇优厚。”

“说来听听。”我前倾身子,装作很有兴趣的样子。

不过,这也算是对我刚才一个猜想的论据补充——这个人,在试探我的底牌。

并且,他也有很多不知道的事情。

原因浅显易懂。

毕竟,他脖子上项坠里装的可是一枚菱形的碎片。

光从这不规则的样子来看一眼可见并非是完全体,既然是碎片,那哪怕用膝盖来想也必然曾经有过一个整体。

而且这个整体已经四分五裂了,那就立马变成了某种收集要素的游戏玩法了。

或者更直白一点,我的脑海里立马浮现出一部家喻户晓的国民动画【犬夜叉】,里面的男女主角在前面几百集里都是围绕着四魂之玉的碎片展开的。

里面的不少小妖怪在获得了四魂之玉碎片后就有变大变强的态势,而想要通过集齐碎片重新组合成真正的四魂之玉,也是里面从杂鱼小兵到大反派都梦寐以求的目标。

这家伙做出很大方的样子:“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这些保健室的女人全都分给你也无所谓,至于金钱、游戏机、专辑什么的,你想要也可以,这些都不重要。”

然后他的两指捏起项坠,让我看得更清楚一点,不过同时也与我保持距离免得我一伸手就抢到,“我讨厌拐弯子抹角,简单点来说吧。那么,你有没有见过类似的神奇物品?”

“嗯。”我挠了挠头,“既然你已经控制了全学校的……女生,那么让她们去找不就可以了。”

“不可以。”这家伙突然坦诚得有点可怕。

“我找她们测试过了,我项坠里的这个玻璃、或者说镜子碎片,大概有一半的人根本看不见它的样子,而另外一半的人看是能看见,但是很快就会忽略过去。所以当时我就猜想,普通人根本就意识不到这个东西。”

“所以说,你是在明知道学校里有古怪的情况下,还有空在这里玩女人?”我下意识地嘴欠了一句,看到宫本脸色不善,立刻住口。

为了方便记叙,也出于礼貌起见,还是不把这人叫作“这家伙”了,还是按照他自称的名称“宫本”来做代号好了。

“只是闲时消遣罢了。”宫本淡淡地说。

我的瞳孔收缩……不对……这句话不对。

话说回来,搞不好是待在曦月身边太久了,我也要开始有一丁点神通了。

至少,宫本这家伙轻描淡写地在说“消遣罢了”的时候,我的心脏怦然一跳。

就是那种虽然全无道理,也找不出任何理由,但是我就是判定他“说谎”了。

联想到曦月之前所谓的“可以模糊感觉到他人情绪”、和“作为灵能力者要相信自己的直觉”的发言,我决定先以对方在玩女孩子绝对不是单纯的消遣为前提进行思考。

据说调动别人的情绪说不定会让定力不足的露出破绽,“那这里的女孩子可真多啊,就算是每个人都要插一下。姑且按照一人一分钟来算吧。这么几乎上百号人,你至少也要连续不断地操上一个多小时,而且没有休息时间。身体跟得上吗?”

宫本眯起眼,似笑非笑:“所以我刚才说了,你想要的话,这里的所有女人都可以让给你,你尽可以挑些你喜欢的,无论是小巧玲珑的萝莉型还是前凸后翘的御姐型,想要淫荡风骚和个性冷淡的也都完全没问题。所有女人都会为你而跪倒,呵呵呵,唯一要注意的,就是你的身体状况啊。”

“这样吗?”宫本这么无所顾忌的说话,就把我给整不会了。

他的坦率和慷慨简直不像是个正经的反派角色。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小心翼翼地问道:“这样子算不算NTR了你啊?”

“NTR? 你觉得她们配当我的女人吗?”宫本嗤笑着,就好像我说了句蠢话一样。

“哦。”我也只好点点头,没话可说了。

宫本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在故意的示好,还是在低调的示威,我还有些吃不准。

毕竟他似乎拥有着“控制”这里所有人的能耐,就算是把保健室的所有女生都让给我,对他而言也只是排队等候下一波女生的自投罗网而已。

就好像是一个已经饱腹度日的食客,将自助餐优先择取的份额让给身后排队的人,是件没什么大不了的小事。

当然,其中必定有着我所不知的破绽,要不然区区一个才觉醒灵能力不到10天的普通人就能做到这种事情,未免天才得有些过头了。

而且不得不说,这个家伙把别人当成玩物的心态,让我心里有点不舒服。

“为什么对我说这个?”沉闷了片刻后,我想转移话题,但是却发现无论怎么思考,都还是在这个事情上打转。

宫本低声地开口,就好像是要跟我分享一个深邃的秘密:“没有那么多为什么,你我是同校的同学,我看你也很顺眼。而你我也都知道,这个学校已经不对劲了,为了应付接下来可能发生的麻烦,多一个朋友,总是有点帮助的。我已经很坦诚了,你有什么看法?”

“嗯。那我有什么实质性的好处呢? 哦,只是保健室的这些女孩子未免太没有诚意了,既然是要招揽合作伙伴,那也该拿出更多的诚意出来吧。”我双手合握,模仿着影视剧里的那些黑道大佬们的庄重姿势,和宫本讨价还价。

“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宫本慢悠悠地说道,还是用那种让人不爽的故意拖长的语调。

这种好像是不成熟的未成年人却极力地充大的不协调感实在是……有些尴尬。

“合作伙伴? 不不不,以你的实力还做不了我的合作伙伴,我只是想要一个帮忙处理杂事的、有脑子、能说话、会动手的人而已。”

“哦。”我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发出“哦”的声音了,老实说,对方这种故作优哉游哉要“吃定我”的傲气实在让人不爽,可是考虑到对方这能操控一整个保健室里的女生的能力,也确实不是我能匹及的。

其实,借着这个提议把曦月带出去的方案,我也考虑过。

但是眼下还不成熟,毕竟当我选中了某个特定的女孩,必然会让她也被宫本特别盯上。

曦月的身体会不会真的被对方操纵来攻击我呢?

但是,就这样真的低头,恐怕也不能带给我想要的结果,只会让宫本更加轻视我罢了。

有人说,和别人交往的第一印象,能够决定那个人对你的70%或者80%的态度,而这个态度将决定后续关系的发展。

而且我灵机一动,好像也不是完全没有半点优势,例如说——能够一定程度上无视物理规则的道具,我也有啊!

在脑子里复盘了之后,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这样也许真的可以。

不就是比拼装逼吗?

我也可以!

虽然可能缺欠一点演技,但是我还是学着曦月的那种不动声色开口着:“你错了。”

只是说完这三个字后,我就开始跑到门后将那个堵门的柜子给挪开,在一阵沙哑难听的摩擦声后,柜子移开了。

我打开门,走了出来。

宫本看来有些发愣,退后几步和我保持距离,不确定地问道:“这么说,是否可以理解成你接受我的提议,要来我手下做事?”

我摇头,努力地摆足派头:“不,我的意思是,如果是说特别的宝物的话,我也有啊。”

宫本像是蛇一样眯起眼睛,而且始终谨慎地和我保持着一定距离。

更加要命的是,被宫本斥退的那些女孩子们只是退离了注射室前的位置,在刚才小窗口的视界里还看不到的走廊里,可是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

我无奈,只能从身上抽出一叠宛若餐厅的宣传单一样的纸质刊物,展示给宫本看。

他有些疑惑,“你想表达什么?”

我握紧这个卷成一团的小纸册,从注射室里随便找出一个针筒,然后挥动着册子一斩而下。

只是一声脆响,塑料的医疗针筒干脆利落地一分为二,而小册子甚至连形状都没有任何变化。

这其实就是曦月之前交给我的刀甲符了,只是在脑子里想象着刀剑的形态,然后默念出对应的符文,就能够将原本普通的纸张一瞬间拟态成逼真的刀剑。

用纸张来劈砍针筒自然是绝不可能奏效的。但是被灵性幻化出质地逼真的“刀剑”,就可以一斩而断了,这可是绝对货真价实的超自然现象。

我拿着纸做的“刀剑”,倚墙而立,身姿笔挺如铁树般毫无动摇,做出宛若古代武士的姿容,一字一顿地交涉着:“得到奇遇的也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我也有,这时候可以和你谈谈条件了吧。”

宫本捏起被斩断的针筒,指腹摩擦着光滑的断面,脸色变了变,好半响才说话:“很有趣的能力,虽然和我的没法比,姑且听听你想说什么吧。”

我看着他的脸,视线一点点地从上扫到下,就好像要看清他的整张脸,更好像是要把他整个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一样。

当然,这是极其不礼貌的侵略般的行径,他也确实有些不舒服地绷紧肌肉,活像是个受到威胁后进入警戒状态的野兽。

其实,情况倒也没有那么的乐观。

他随时可以招呼出就距离他不过几米的女生们当作肉盾,或者攻击性的武器。

而哪怕是因为他的男性审美而留下来的几乎都是女孩子,抡起力气和体魄来说和我这个男人而言没法比。

但是真的一拥而上进入缠斗状态的话,那么双拳难敌四手。

身体上的些微优势都将会人数优势给填满。

要在对方开口前就将其一招制服,委实说,我还没有这个自信。

但是,这就出现了一个信息差,我能做到的事情、和不能做到的事情,我本人大概都清楚。

但是宫本可并不知道我的奇遇,所以他会猜想,会从自己的角度去反复揣度,这样一来,他的思考空间就会被占用,身体会变得迟钝……

不过紧紧如此,还不够,宫本面色凝重,若有所思。但是这还不够扰乱他的思路,还必须添油加醋。

我开口:“看来你已经不想成为正义的伙伴呢?会有后悔吗?”

“什么?”宫本抬起头看我,脸色的表情骤然狰狞。

我看着他,不说话。

我的本意是想用这种沉默,制造一丁点的心理压力。而脑子的思路,也随着这句话跳脱进我“见过”的宫本的那些场景里。

哦,倒也没有什么波澜壮阔或者跌宕起伏的场景——我和宫本这个人并没有见不得人的特殊关系,之前早就提及过,我们这里是个小城市,而学校却是大学校。

所以临近的人们都会把小孩子送到这里来就读,甚至是从小学一直升学到国中。

所以久而久之,这里的常驻居民互相看着都会眼熟。

我究竟是什么时候注意到宫本的呢?

这还真有点难说,毕竟他对于我而言只是个没有存在感的路人罢了,不曾打过招呼也不知晓对方的姓名。

只能说,我们最交界的地方是在书店,稍微值得一提的是,我们这里小城市的书店不仅仅是贩售书籍,像是影视剧资料、动漫游戏卡带、甚至于成人AV的业务一应俱全。

而宫本那时候就是个特摄厨了,长期游荡在摆放着各种战队、假面骑士、奥特曼之流的栏目前。

那时候我还是小学生呢,所以宫本大概也是从小学时候就喜欢上这些玩意儿了。

不,这份爱好不仅仅是小时候了。

因为就在今年,我的意识里偶尔注意到宫本这个路人的时候,也还能看到长高长大的他在特摄专区里晃悠。

对于别人的成长心路历程,我没什么兴趣。

只是我想……既然那么喜欢奥特曼、假面骑士,那应该还是想做正义的朋友吧。

如今流行的趋势我不太清楚了,反正我当时看的子供向动漫基本上都是这样的口号。

可能是这句话触动了宫本的心扉,他看向我,瞪着我,目光冷冽,冷酷得仿佛拔出鞘一半的名刀:“你想说什么?”

老实说,被这样的目光扫视,真的让不太擅长斗争的我有种想要退避的冲动。

但是……我不能后退,而且还必须添油加醋,因为……感觉这么做确实很刺激他啊。

从在保健室见面开始,宫本就一直摆着“尤有余裕”的臭架子,说话间的腔调也拿捏得活像是……舞台剧里的某种角色一样。

虽然用这样的形容词来描述一个国中生很奇怪,但他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的,就是很“装”,完全没有正常的国中生的那种毫无掩饰的青涩。

之前那种刻意的腔调,还有一言不发的沉默都是他在有意的塑造出某种和“学校的同学”不一样的属性。

然后现在,他很显然的生气起来了——带着愤懑不爽的眼神恶狠狠地打量着我,一副说不定随时可能扑上来和我打架一样的模样。

虽然挑衅别人不是好人应有之举,但是这种情绪不加掩饰的外露,至少恢复成了一个正常国中生应有的表现。

我在某些杂志刊物里看到过——当一个人被气愤冲昏头脑的那一刻,就是他表露出本性的真性情的时候。

看来他对于正义的朋友这种字眼,是有着某种记忆的。

既然如此,我就应该更加嘴贱,更加搞他的心态,最好让他放弃这种猥琐的“操纵流”打法,只靠个体实力和我打正面,这样子的话单看战斗力,我有自信不会输。

卧槽……细细想来,似乎现在真的变成了二次元动漫里的名场景。

当我结束了对宫本过去在我记忆的回顾后,那么就该使用嘴炮进行“回忆杀”了。

如果按照动漫剧的套路来的话,只消得一番嘴炮,宫本的战斗力就要直接下降一半,甚至是下降九成,这样子收拾起来就不费劲了。

而且操纵女孩子的心智,也妥妥是不入流反派的行径,甚至不需要多考虑,好像直接就可以引用台词了。

我说道:“我说,做爱可是和关系到位的女孩子才能做的事情啊! 应该是以真心换真心,可不能仅仅贪图肉体的欢悦。,像是你这种借由外物,肆意妄为地作弄别人。可就要变成青蛙小便还要下流的东西了,单纯只有肉体关系的话,这种SexFriend的性爱和干飞机杯有什么区别,你的人生就要变得乱七八糟了。”

不过真的说出口了,似乎变得词不达意了。

毕竟“青蛙小便”是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似乎……大概是看一些古里古怪的图片的时候听到的怪话,一不小心就说出口了。

不过好在,宫本的表情依旧愤怒。

而且看来人的大脑是会自我脑补的,宫本他很显然地直接跳过了那些不好理解的地方,并且用他自己的理解在心里面重构了一遍。

“你懂什么?”就像是忍耐终于跨越了一条界限,他按捺不下去了,低吼着。

“你懂个屁,那些自以为教养良好的母狗,只喜欢和那些长得好看的家伙说话、交朋友,因为现充就排斥那些不合群的人,以为我不够聪明就嘲讽我吗? 我可是非常的……不爽啊!!!既然如此,那我就要让她们知道,她们有用的地方就只有小穴而已。”

“也不完全是这样吧,毕竟也不是什么女孩子都只看外表、才华、还有成绩的。而且大多数人的水平本来就是中游,你看,也不是只有最顶级的男生才能找到女朋友。”

这么说,我倒不是不能理解,虽然不固定,但是班级上比较受欢迎的同学,不是成绩好的,就是长相帅气的,再不然也要是比较风趣幽默可以带动气氛的,总之,都各有各的优点。

我再看了眼宫本——很普通的脸,很普通的身材,属于那种丢到人堆里,只要不特意找,就找不回来的程度,如果再加上他自己对女孩还有些高要求的话,找不到合适的可以用来做爱的女朋友,好像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不如干脆一点说,青春校园的甜蜜本来就是属于少数人的,绝大多数人还是在书山书海、以及运动场上渡过的。

宫本的表情看上去更加愤怒了,“笑话,难道我不知道有感情的性爱会更爽吗? 什么真心换真心, 那个女人仗着自己稍微好看一点的脸蛋和多余出来的奶子,就可以随意地使唤别人。更可气的是,我当时居然傻乎乎的被她呼来唤去的。如今想来,真是愚蠢啊。现在既然有了这样的宝物,无论是什么样的女人都可以随便的把玩。这就是神对于我的恩赐,而且我也绝对明白神的意思。”

对于宫本的说法,我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这种事情像是你这种没谈过恋爱的处男,是没法理解的吧!”宫本甩下这句话。

我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对方好像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地就擅自说话。

我只能努力劝诫:“因为自身的好恶就擅自来影响其他人的命运,这不就是不入流的小反派的行为吗?”

反而是宫本皱眉起来了,他指出我的谬误道:“你都多大的岁数了,怎么还相信动画片?现实到底是什么样的你难道还不清楚? 你怎么开口能说出这种话?”

这一连三问让我挂不住脸了,但是吧……宫本的问题倒也挺多的。毕竟,他口口声声说着现实,脖子上却挂着最不现实的东西了。

我只能重振声势:“有因必有果,有相似力量的人物会相互吸引的啊,只是获得一个怪异的碎片,就自认为自己是王者了吗,你自己就不觉得,这种话好像是反派标配吗? 如果你真的那么相信现实,为什么不放下脖子上的那枚碎片,然后好好看清真实的现实呢?”

“你在激我!?”宫本冷笑起来。

我不置可否地耸耸肩,“你能反驳吗?”

他举起手中的项坠,像是要证明什么般的将它举得老高老高:“什么无聊的话,难道你看不出来,我才是那个打破枷锁控制着整个学校的人。什么校园、什么青春恋爱,那根本不是我这种普普通通的男生能够享受到的,直到那一天……一定是天意,然后全校的女生都可以被我掌控,随便的操玩,一切都只是时间问题,什么学生会长、什么风纪委员长,只要我愿意,随时都可以操进到她们的淫荡的骚浪肉穴里。而你看,大家也很开心地在做爱,不是很好吗?”

“然而这是错误的……”我正要开口争辩,然后被宫本不耐烦地打断了。

“够了,口口声声地什么对,什么是错?那些现充们可以靠着好看一点的脸蛋、还有发达一点的肌肉、或者四眼仔的好学习来吸引那些女生,有着什么难忘的美好校园回忆。

而像是你我这样的普通人,以前是在念书读功课,之后也是乖乖读书,根本就没有女人缘,搞不好到了社会上也会孤单到死。

而现在,只要想要操屄,那些女人就会主动地撅起屁股任由你操,为什么还要用以前的观念来压抑自己呢……正义的使者……不不不,那都只是初中生的中二期幻想罢了,你怎么还会如此幼稚……这学校里的女生多到数不清,一个人怎么搞都操不完啊。

看在你我都有一面之缘的份上,你可以进保健室随便选一个女生,我还可以帮你强化她的洗脑,做你的长期女朋友。

想想看啊,一个你本来怎么努力地讨取不了欢心,高贵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优等生会为了你而岔开双腿,难道你不想要吗?

这没什么的,反正她们总会对别的男人发情的,我只是让她们发情的对象可以是你,就是如此简单。”

不得不说,这个提议……如果是在几周之前说出来,对我来说好像还挺有诱惑力的。

倒也不是当时有什么特别想要的女生,纯粹是占便宜好像不占白不占的感觉,随波逐流而已,之前读书的时候是跟着大流走,前几周再随着主流好像也就是那么回事。

但是如今,我的心里面已经住进了一个女孩。

那情况就另当别论了。

而且光是听着这个家伙在口口声声地说着“分享”和“赠送”的话,我都有种其他的男人觊觎曦月的那种不爽的感觉。

而且嘛……看着眼前的这个男生从一个酷爱“正义”的中二病,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口口声声就是“操穴”的恶臭油腻中年大叔一样的家伙……心情其实很让人复杂。

我还是宁可看到当初天天在书店里等着最新特摄新片的那个少年,至少那样还清清爽爽。

姑且就算是我的思维被曦月的责任心和正义感给染色了吧,无论如何,就算能够理解宫本的话,我也不打算与他“同流合污”。

看着我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宫本看来也要失去耐心了,他有些阴恻恻地发出最后通牒:“看来你还是想不通啊,我很好奇啊。是这样的吧,看你的样子也是这种不受欢迎的人吧。我就不相信你没有这样的想法,那群家伙,无论男女,都是非常的讨人厌。何必破坏我的好事呢,好好想想,我可以给你的远比你想象的多,那么……”

我只好叹气,虽然就生态位来说,我和他可能是真的处于同样的情况。

我好像真的在自己的班上,算得上是一个独来独往的人。

万幸,由于良好的学校风气倒也没受到什么欺凌,但是也确实没受到什么优待。

大概也是这样的气质,让宫本觉得哪怕是一刹那,我和他能有心心相惜的共鸣吧。

不过我感觉我和宫本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最大的区别大概在于——我没追求过女生所以能做到表面上的“无欲无求”,而他是所托非人,因为被心仪的坏女人玩弄感情导致自暴自弃产生了一种要让“世界爆炸吧”的愤恨冲动,而要命的是,他马马虎虎有一点这种能耐。

我开始嘴炮:“你说你能把全校的女生都给我,那不是说明了你其实根本就没有真正喜欢上谁,也没有谁喜欢上你。所以你才会说可以随便给我,这么想想的话还真可悲!而且你是不是身体不行,玩不下去了?”

“你!!!”宫本噎住,然后勃然大怒。

为了以免他当场动怒冲过来打我,我不得不拿出杀手锏转移注意力了。“你觉得,假如说这是一部作品,什么东西最重要?”

他身体前倾,拿着瓶子的手掌攥得紧紧的:“什么意思?”

他似乎有什么预感,又似乎想要验证什么,死死地盯着我的嘴唇,看看我的狗嘴里能吐出什么高论来。

他的脸上又浮现出了讽刺的表情,看来无论我说什么,他都一定会阴森森地出口反驳。

这样一来,他的心就乱了。

我也没打算他发表高论的机会,径直地开口道:“是命运,一切都是命运。比如说你碰上了这个碎片。”

说话间,我指了指他的手掌缝。

继续说道:“又好像是我获得了这个可以斩穿一切的刀剑。如果不是命运的安排的话,又怎么会有你我呢。你不妨想想看,像是你这样狂操美少女的自暴自弃的样子,像是个能活到最后的男主角吗?”

宫本露出了有些厌恶的神情:“少看动画片了,随便你怎么说。现在的我,已经有了这个神器,成为了这个学校的主宰,毫无疑问,这就是神意!只有这股力量,真实无虚!我已经从命运的棋子,成为了命运的主宰,不仅仅能够主宰我自己的命运,更是可以成为整个学校的领袖!”

而我的脑子里似乎完成了拼图,逻辑愈发清晰——宫本看起来愤愤不平,其实他的呼吸更加紊乱了。

他持着碎片的手在颤动,他的脸部肌肉在绷紧,他的心态显然陷入了困惑,本来拿着这个怪异碎片占尽优势的他反而是处于被动挨打的守势。

这说明了宫本这种特摄厨也必然下意识地接受着特摄的逻辑,而沉溺于美色这种低俗的欲念是子供向作品的大忌!

就好比无论是哪方面的作品,男主角都必然在某个领域上站在最高点,而且不能有过于猥琐低俗的下级趣味,这是青春向作品的必然。

看了这么多年的特摄片也不是白看的,宫本的心灵在摇摆!

所以我见缝插针地攻击,首先我叹了口气,双手叉起摆出了一个记忆里首先想到的奥特曼架势。

这个姿势很有辨识度,哪怕不是死宅只要是稍微看过点子供向国民剧的人都是必然是一看便懂。

既然他不愿意做正义的使者,那么我来刺激他!

“我遇到了你,就说明了你的命数到达了终点,没错,是stand power!”嘴上说着如此小孩子气的中二言语,我的心里面却意外地没有那种尴尬到要脚趾抠地的羞耻感。

不如说,这种程度的中二,在此时此刻,正是恰如其分。

本来就应该堂堂正正地说出口,此时不说,更待何时!

宫本的动作停顿了,虽然表面上还是一脸嚣张不服气的模样,但是从他不自觉探长的脖子来看,他也是真的迷惑了。

可能这就好像是子供向特摄片里的穿着皮套的大反派看到奥特曼要开大招了,不仅不全力逃跑反而是探出脑袋来看攻击波一样的道理吧,因为电视里面,“大反派就该挨冲击波”这就好像是剧本里的常识一样,我努力地维持着这种炫目的舞台形象。

某种意义上说,我和宫本稍微有点相似。

毕竟,哪个男生没有幻想过失控类场景呢。

例如说学校突然爆发了什么危机,毫无危机感的老师同学们惊慌失措,而自己则是那少有的清醒者,然后在大事不妙后,就意外地唤醒了体内沉睡已久的力量,然后突破重重困难,至于最后是变成唯一的逃生者,还是拯救世界,这些就另当别论了。

而想象力不足的时候,也完全可以直接套用动漫或者影视剧里的场景,在千钧一发之际,自己顶替主角横空出世,宛若救世主一样的把反派打得乱七八糟。

总的来说,就是生活上的不如意,用幻想中的无所不能来替代。

谁没有曾经发自内心地期望过,自己才是那个独一无二呢。

如果这种独一无二无法通过自身努力来实现,那么期待有那么一股外部的力量来实现,也是好的。

我开始做出正义呼喊:“醒醒吧,想想曾经的你,想起之前那个还想要做正义的伙伴的你啊!”

“你在说什么儿童笑话!我现在开心得很,不要说这种孩子气的傻话了。”宫本粗暴地打断道,但是他的声音已经在颤抖,不知道是被我的中二话气的,还是触景生情。

“是吗? 所以当时有别的人这么说你孩子气,现在的你也会认同咯。那个又傻又勇敢的你到哪里去了,快想起你自己啊!!!”我大声说话。

宫本的脸色已经胀得通红,死死地瞪着我,表情一变再变,明显嘴里憋了很多话,但是大概也没有哪句话是真的非要对我说出口的。

哎,老实说,我其实并不擅长做个演员,更不多么懂得揣摩人心,更不擅长说这种煽情的动听话。

老实说,特摄剧也算是帮了我大忙。

有那么一段时间,特摄剧里经常出现重要角色出于对力量的渴望、失去心灵的支柱、或者执着于某种事物、要么干脆就是被敌人钻了空子打败,然后就黑化恶堕了。

然后就要连累他的队友不断地进行友情喊话,最终终于将内心的正义呼唤出来的情节。

这是相当古早而且套路的玩法了,可是正是因为反复套路,说明了这种段落还是很深得人心的。

所以我努力地模仿着剧情中的经典台词,重新用我的话说了一遍而已。而宫本自然也会在他的心里重新演绎一遍,仅此而已。

也不只是如此而已,因为我在赌,赌一把宫本是个曾经对“正义的伙伴”深信不疑的人,他得真的曾经信过,才会因为如此的前后对比反差而五味杂陈。

虽然我对那种特摄节目看的不多,但是哪怕是在一些火热出圈的作品里见识过其中的亮点剧情,不得不说,其中的一些人、一些话,真的是很帅啊!

作为男孩子,从心底里就憧憬这样的英雄、乃至于想要成为这样的英雄,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这种感觉越是在辨不清现实和虚构的小时候,就越是真实。

虽然随着年岁增长,也越是发觉自己并不是那种英雄,也遇不到这样那样的景象……但是,那种“很帅啊”的感情和震撼,还是会记在心底里的。

而且越是童年时的憧憬和艳羡的梦想,就越是弥久。

英雄总是与众不同,总是惩恶扬善,总是无所不能,逢凶化吉的——哪怕实力差距很大——不怕,因为英雄的对手总是乍看起来强大到没边的,然而英雄总有各种各样的办法化险为夷然后收拾掉对方的。

想要变帅,被别人羡慕、出风头的想法从来都是有的,宫本的心里一定也想过,自己就是那个“英雄”!

而在自己发现自己不是那种英雄的时候,失落感也是尤为强烈!

本来,这说到底也只是小孩子长大成人必有的阶段罢了,但是如今不一样了。

既然手持着邪术来洗脑美少女的“反派人物”有了,那么有“英雄”出现,好像也是理所应当。

蹦蹦跳跳地摆出各种孩子气的COSPLAY的我搞不好真的像是个拙劣的小丑,但是也足够让他回想起他曾经憧憬的那些偶像形象了。

总之,宫本心目中最理想的“自己”有多么灿烂夺目,那么他此时受到的伤害就会有多狠,真正能够伤到自己的,只有自己在意的那个人。

而能把自己伤得遍体鳞伤的,只有自己的不甘心啊!

“闭嘴,现在说这种话还有什么用?”宫本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虽然还没有夸张到青一阵红一阵的程度,但是大口喘气的反应已经足见他此刻的情绪有多激动了。

他好像沉浸其中,全然不觉得我的表演有哪里幼稚。

至少目前他没有立马转头就走,也没有利用碎片的神通叫唤出一群美少女冲进来把我打扁。

所以还有得交流,可以交涉,这也让宫本在我心中的威慑感,不断地降低。

毕竟人与人之间的不断交流,就会产生“观察”、“沟通”、“反馈”等一大堆的互动。

而一旦不停地产生了这种情况,宫本就变得不再是一片模糊的“未知阴影”了,而变成了活生生的“已知”的人类了。

他只是持有着“怪异”的人类,有着和我们差不多的心思,有血有肉,需要呼吸、需要吃饭喝水、会感到疲倦,而不是什么行事诡异不可捉摸的奇异物种。

但是在我这个方面,还是要把“唤醒他心中的正义感”的行动贯彻到底,搞不好,就像是有的良心未泯的反派期待正气凛然的主角阻止他们,将错误纠正。

宫本也能幡然悔悟,缴械投降……

我继续换了个奥特曼的架势张牙舞爪,乘胜追击,言之凿凿地说道。

“你已经是心灵变质的社会败类了,而我才确实是获得了天命,并且我现在就可以证明无可争辩的神意给你看!”

“进来吧!”我昂头挺胸,重新走进注射室。

他跟着进来了,不过动作依旧谨慎,眼睛在房间里溜溜地打转,却看不到任何能够威胁他的东西,“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把曦月给我的刀甲符丢得远远的,以示毫无威胁“关上门,这一切都唯有你我才能见证。”

宫本的表情微妙起来,虽然表面上还是一脸嚣张不服气的模样,但是从他不自觉探长的脖子来看,他也是真的忐忑了。

然后,他真的依照着我的话,关好了门。

我打开旁边的书柜,里面是一排排的医学类书本,其中不乏大派头的厚书——例如说最底下药典类型的文书,烫金的厚皮封面再加上满满当当的页数,让它如同砖头一样。

我掂在手里,确实分量够重。如今的我,也确实只需要它的重量罢了。

“看过JOJO的猜拳小子那一集吗?”我发问道,并且把一本砖头医典推给他。

宫本没有接,而是一脸的问号,“什么???”

虽然对方是个特摄狂热厨,但是JOJO这样的知名动漫不太可能没看过,大概率只是忘记了哪一集罢了,我耐心地对他讲解,“很简单的,还记得吗? ; JOJO里有那么一集,是名为猜拳小子的替身,可以通过比赛来吸取对方的能力。当时岸边露伴和他对决前,他通过将石头砸向玻璃,然后坠落的碎片无一命中他来展示自己受到幸运之神的眷顾。虽然猜拳小子这个家伙只是个小角色,但是你不觉得碎片落地无一命中的那一幕,很炫酷吗?”

“然而他只是个小丑罢了。”宫本看来是想起这一集了,冷冷地说道。

“所以,我们就用JOJO猜拳小子的方法来定胜负吧。”我指着一边的玻璃窗。

“双方各自将把这部字典丢出去,假如天命在我的话,破碎下来的玻璃碎片,就不会砸中自己。就让我们用自己的身体作为赌注,看看究竟是谁比较获得命运的眷顾吧。我先来,对了,你的那个碎片应该只能操控普通人,不能够用在这种地方的作弊吧?”

当我说完后,那家伙瞪大了眼,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脱口而出:“你疯了吗,那不过是动漫,你不要动画入脑。这样子你搞不好会受重伤的,就算是这里的保健室,不过也只有很简单的包扎的创可贴和捆扎带的,如果是扎中大动脉的话,这里可没有什么好的治疗措施……”

看来,他还是极力想要劝说我不要这么做……

我则是一脸自信满满,“足够了,我的意思就是如此。不靠防护不靠其他,纯粹靠赌运气一较高下,你敢不敢?只有真正运气好的人才能被足够少的玻璃碎片刺穿身体……当然咯,如果运气足够差,被直接刺穿眼球、耳朵或者动脉、心脏、肺这样的部位无法继续坚持,那就是当场判输,如何?”

“你……你疯了!我怎么可能和你比这种无聊的事情!”那个家伙的表情变了变,看来是认清了自己的局限性,坚定地拒绝着我的提议。

想来也是,他所掌握的怪异看来并没有强而有力的物理干涉能力,而且保健室里可是有大把的女孩子被他玩弄,怎么可能比试……

他怕了……就算是口口声声的说着命运啊、神灵啊、眷顾什么的,他其实也并不是真的完全相信自己真的获得了什么眷顾,所以他并不敢拿自己的身体来测量这个恩赐到底有多么强。

“NO!”

我开口挑衅起来:“你已经怕了,但是我必须说一声,天命在我,你如果不肯相信的话,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首先,我重新摆出pose,就好像是JOJO里的那位猜拳小子一样摆出一个足够夸张、炫酷而且华丽的姿势,然后伸出手指冲向那个即将被砸击的高处玻璃窗,当对方的注意力集中在我扬伸的手指,并且目光不由自主地顺着手指的方向望向玻璃窗。

似乎想象到了接下来的场景太过血腥,身体往后退了几步像是害怕飞溅的玻璃碎片击中自己。

大概,在他的预想中,玻璃在几秒钟后就要破碎,然后纷纷坠落,刺穿我的身体吧,然后我将以满身鲜血的态势惨兮兮地宣告胜利——是时候终结这场冗长又中二的游戏了,我直接把字典砸过去。

虽然有点临时起意,不过在认出了对方、外加上发觉了实力差距之后,我就拟定好了这个计划的梗概——将对方骗到一个小黑屋里进行堵门杀。

没错——这就是作弊!

正如宫本并不多么信赖于他的“眷顾”能够在四处飞溅的玻璃渣中保护自己,我当然也很清醒,真的靠强运来抵消玻璃碎片的扎穿,未免太不实际了,不如直接作弊来得干脆了当!

只能说,我特摄片看得少,所以从小就没有打从心底里想做“正义的伙伴”的梦想,在这种情况下可以利用低素质偷袭对手而没有太多心理压力。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只是一个普通人的我确实在战斗力方面和对方大概是半斤八两的,而且考虑到对方那手中持有的可以洗脑那些女孩子的“怪谈”的诡异力量,如果他可以叫来更多的帮手的话,继续拖下去的话对我不利。

他本来早该发现的,所以我临时选择扮演的——是动画里那个一闪而过的连主要配角都算不上的猜拳小子啊!

故意地摆出经典又浮夸的招牌pose的我确实是在有意地模仿着那些动漫人物,然后让他在那移情了的“闪闪发光”中失去了对我小动作的注意力,这可压根不是男子汉之间的硬碰硬打斗,而只是是魔术手法般的欺骗。

使用卑鄙伎俩的下场很简单——那就是轻而易举地获得了先攻权。

宫本的视线才移动到那个他误以为下一刻就“即将破碎”的平整玻璃窗上,面对厚得跟砖头没两样的药典呼啸而来的时候,他浑身一颤,条件反射般地抬起手挡在胸前。

这本能反应和平常人没什么两样。

宫本的身后就是门,但是门已经被他亲手关掉了,想要重新打开,至少也要花个1-2秒钟时间,而有这个时间,已经足够他吃下好几下重拳了。

而在将药典当成投掷道具丢出去的刹那,我也动了。当场就冲了过去,拳头毫不留情地锤在了他的……脑袋上。

其实本来我是想直接对着他的下巴或者脸蛋招呼的,一口气连招直接敲晕为止,只可惜人类的本能反应也是强大的。

在眼角的余光瞥到我的冲刺后,他本能地用另一只手臂护到脸前,逼迫我只能另行攻击他的脑袋。

在一阵乱拳之下,宫本的脑袋嗡嗡作响。

好,很好!就要这么打,不……不如说,只能靠着这丁点的小聪明只能这么打!

对于他的失败,可谓是理所当然。

因为这就是看热血英雄特摄剧粉丝的末日啊——“啊啊呵!”宫本抱着脑袋硬接了好几下攻击,疼痛让他发出了好似野兽受伤时的悲鸣。

“混蛋!”他咆哮着。

只是在我堵在死角一连串地拳打脚踢下,脑袋、腰、腹、腿不停地中招,根本脱不开身。

如今来看,也就是看他的身体抗打击能力足够强,能够撑到我力竭停顿的破绽,还是我足够野蛮强力,能够一鼓作气地将他打瘫下。

我能感觉到,他的肌肉在紧绷着挑动,更能感觉到他那被骗既委屈又愤恨的情绪宛若沉积在活火山下的岩浆那般的滚烫沸腾。

“The! World!!!”正所谓任何一个合格的反派都不应该主动接受失败,这是宫本用浓重的本地口音嘶吼出来的台词。

我顿住了,因为……对于看过同样动漫而言的青少年来说,这个词汇的意思并非是字面意义上的“世界”,而是同样是JOJO动漫中引申出来的“时间暂停”!

当我还在想,到底接下来是DIO的5秒时停,还是最后巅峰时段接近9秒钟的终极时停呢?

宫本放下了护在脸和胸腹的双臂,目光像是燃起了火,对着我的胸前就是一记重锤。

毫无花俏的攻击,主打的就是纯粹的男性臂力!

灼热的愤怒让他力量加倍!

而我正处于挥拳而空门大开的时候!

下一刻,时停结束。

时间重新流转,这一下重击,他简直就把之前的痛殴得到胜利分全都赢回来了。

宫本远比想象中的要冷静和狡猾,从刚才被突袭开始,他就有意识地摆动双臂,主动地用有防备的肢体末梢迎向我的重拳,虽然这会削弱他的双臂,但是至少最要害的脏器被保护住了,而他这一轮的得分点可正是我的心口,打得我倒退了好几步,肋骨好像开裂般的剧痛,而心脏更是好像骤停般的让双眼发黑。

唯一的幸运,是宫本在一击重创我之后并没有立即踏步上前对准其他要害进行补刀。

而是略带狂喜地握住那个瓶子,喃喃自语道:“原来,还可以这样用啊。”

马勒戈壁,这就是耍小聪明不走正道的下场吗——从来只听说过正气凛然的男主角在回忆杀后临阵突破,没想到宫本这种玩弄女孩子的反派也可以临阵领悟到大招。

我倒吸口气,强撑着自己直起身子。而宫本的视线立即捕捉到了我,目光愤恨地走上前。

“我还以为你是想当什么英雄,原来就是这种货色。”他将双手抬起,捏动了手指。

指骨在有技巧地抚动下咯咯作响,虽然这其实在打架方面意义不大,但是微微响动的声音像是响尾蛇摆动尾巴那般有着相当的威慑力。

“呵呵呵。”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可以辩解的,何况我也不是那种能够巧舌如簧地用言语化解掉对方敌意的沟通高手。

宫本看了我一眼,我也毫不示弱地回望。

虽然没有交谈,不过我们至少似乎达成了一个隐秘的共识——就在此时,就在此地,不使用其他人,以身为男人天生的拳脚,进行一对一的决斗。

我摆好架势,准备应付宫本的下一拳。

“The! World!”宫本的发音很有趣,几乎是要吸引人注意般的大吼一声“The!”而后续的“World!”反而像是带出来的冗余般的音调低落了几倍,但是这也改变不了接下来术式发动的事实。

大概在这种层面的对抗中,宫本口中怒吼的言语其实压根不是触发灵性能力的关键,这只是说给他自个听的。

就当这串词语脱口而出的下一刻,世界停住了。

宫本跨步缩短距离,拳头再一次地毫无花俏地轰出,直击我的腹部。

而我,也算是确定了一个事情——这招The World只是冒牌货而已。

就在我的视界中,正好有一缕阳光落下。

飞舞的细尘被金色的阳光照亮染色。

灰尘的移动速度,是正常的。

我所见到的宫本的挥拳速度同样也是正常的,那么被停止的就不是“世界”本身,而只是我一个人而已。

想要抬起手来迎向宫本的重拳保住更加要害的肚皮,这是每一个正常人都有的反应,我也不例外。

勉强地移动着手,绷紧着肌肉稍微加强防御力……然后,宫本的拳击只是稍微被偏转了一点力道,还是毫不客气地砸在我的肚子上,逼得我再度后退几步。

“呜唔~”我扶着肚子,痛得几乎直不起腰。

宫本再度迈步,拳头咯咯作响,嘴里放出狠话:“打死你。”

现在的场面似乎完全进入到他的阶段了,属于我的回合被“The! World!!!”不停跳过,只能单方面挨打而已。

事情已经不是恶劣那么简单而已,但是……

就在这濒临绝境之际,我反而注意到了一点!

严格来说,我应该是很早就“看到”了。

当时只是一闪而过也自然无从在意,等到了现在被别人锤得双眼发黑之际,反而好像是被打穿了某种隔断,我“看得更清楚”了。

在宫本的颈部,闪着微微辉光。

那是怪异的辉光,不同怪异的秉性是不同的。

如果说怪异是有所谓的味道或者个性的话,那么第一只怪异所表现出来的就是肆虐的狂风,第二只怪异则是豆大的蜡烛般的东西,而寄宿在人偶身上的怪异,则就正如人型模型一般的实体模样。

而眼下的这只,就好像不规则的水晶簇柱体那般,有莫名角度的光线注入其中,于是在灵视中好像摆在巡览展台般微微地反射着光。

它也只能反射,看似熠熠生辉,其实没有温度,冰冷却也不吸收热量,就好像是真正的镜子那般。

我凝视着这个碎片,脑子里有些晕晕乎乎,碎片的形状在我的集聚注意力下好像变得无限的扩大,仿若水晶柱般,甚至于水晶柱上还能浮现出无数的人脸……那些人是……

不对,这个碎片还称不上是水晶柱。

这个不规则的碎片在灵性感觉上并不晶莹纯粹,里面像是要填充满了什么液体般呈现出色泽浑浊的异样感,就好像是某种以劣充好的人工制品那样故意往里面填加了染剂般的感觉,而且里面有种让我熟悉的味道。

脑子更晕了,水晶柱虽然并不主动吸引我的灵性,但是如果我真的刻意探究的话,它也不会拒绝。

只是我的状态不容许继续看下去了,我只能眯起眼强制中止这次探索,流放注意力到空气里。

“The! World!!!”

宫本好像刚学习武艺的新人那样,在大声囔囔出口号后,才随即出拳。

出招看起来很平直的直拳直进,可是每当他咆哮的时候,总会有一股灵性注入进菱形的碎片,于是碎片好像充电的灯泡般一亮,释放出的高密度灵性波动将我定格。

我的身体于是变得异常迟钝,姑且算是勉强回应了宫本嘴里所谓“The World”的“时停咒语”。

这就是宫本的秘密了,他大概真的是一个拥有灵能天赋的人,但是他也绝对没有真正的操纵灵性之力的知识和秘法,但是本来也就不是正常之物的怪异可以用粗糙的形式回应他的期待。

于是宫本就能像是一个真正的术士那样的操纵灵性,施展出像是高等级的术式般的超能力了。

不过这种回应也实在是太勉强了。

随着我注意到其中的奥妙,碎片强行赋予我的迟钝感觉也就没有那么见效了,一开始是手指末梢处可以开始移动,然后是手腕也微微活络,至少我也可以抬起手臂很勉强地做出防御姿态。

不过之所以能够这样,可能也是宫本好像是想要把我当成人肉沙袋发泄般的下意识留手,也许是想多打我几拳。

在打得我跌跌撞撞被逼退到再无回旋的角落后,他情绪有些激昂着:“被娇宠着长大的混蛋,你就这点本事吗? 没有本事就不要逞英雄啊!”

我也需要时间,所以也只能陪着打嘴炮道:“你也不可能没有什么女孩子愿意接近吧。如果只是一个两个也就算了,每个班上应该总有一些比较善良的女孩子,哪怕对象是不可燃的回收垃圾的种类,如果肯诚心诚意地请求的话,应该也是可以争取骑上去”改善感情“的。到底是谁在看不起谁啊!?”

宫本只是继续冷笑,略微仰起头,坚毅的下巴以微妙地角度对着我,一副坚定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你以为你是谁? 凭什么说话来管教我? 你又以为我是谁?你知道,我到底知道什么吗?”

“你可以继续说。”我感觉手肘以下的部位大概活络了,但是也已经被对方打得发麻了,而更上面的地方还是麻痹僵住的,还需要更多时间来适应。

但是……如果是很努力地激发自己灵性的话,这种浑身僵直的负面状态也不是不可以克服。

当然,由于要保住状态,我还是尽量保持着笨拙挨打的样子。

“没什么可说的。”宫本一点都不打算提供情报,很不配合的样子。

我只能继续刺激他,“你已经不想做英雄了吗? 现在的你,和那些低俗下劣的反派有什么差别?”

宫本听完后,似乎是牵动了什么记忆,脸色更加阴沉,目光更是冒火:“你的废话也太多了,我决定了。接下来的这几周了,你就给我好好地在医院里安安静静地躺着吧!”

最后,宫本操起旁边的折叠椅,踮弄了几下,然后目光不善地看着我的脑袋。

情况很明显,他决定以这个折叠椅上的钢管来一锤定胜负,将我直接敲成脑震荡一招送走。

“你不要乱来啊!”我只能这么“弱弱”说道,一副畏缩的样子连连后退,然而身后已经是墙面了,我根本没有丝毫腾挪移动的空间。

“进医院也不是坏事,至少可以不用待在学校这种是非之地。”宫本果然没有被说服,像是要给我制造沉重的心理压力般慢动作地在我的眼前举高折叠椅,一步步走来。

我绷紧肌肉,蜷缩身形,就好像是弹簧一样,被越压越紧,越缩越紧……

他蹬着我,看来是还在思量着怎么样折磨我。

不过最后一刻,他好像有点意兴阑珊,毫无新意地发动“The World”的语调也变得单调,就好像这只是一场无趣但是又不得不做的收尾。

随即,高高举起的折叠椅也以极快的速度落下。

“白金之星!”就在他动作的瞬间,我以更大的声音咆哮着回复他,同时毫无保留地蹬出一脚。

其实和宫本差不多,我也不过是个术式的门外汉,压根不懂得使用成体系的术法。

但是,我有曦月。

明坂曦月,是明坂家出身的正规术者,血统纯正,家世显赫,我从她那里学会了许多。

当然,区区一周的时间根本不可能学得会多少东西,所以归根到底我都还是半吊子的水准。

纵使是普通的术士都做不到如臂使指地使用自身灵性,而必须依赖于符文、咒语、仪式等外部要素来引导协调,更何况是我这种普通人。

太过强大的灵性好比难以驾驭的利刃,又好比是重物,自身能耐不够的话,强行驾驭反而是会反噬施法者,时而就会导致非死即伤。

但是活得久的名门,也是会有一些调动灵性的窍门,曦月倒是对我无有保留。

虽然驾驭灵性这种东西很看重个人体质和感悟,需要因时制宜,也不是随随便便说想写就能学得会的。

但是,往一个东西里装填灵性,是施展术法的基础中的基础。

当然,如何高效装填、以及胡乱装填之后会不会玩死自己,则是无数术者千古来精炼优化的秘密。

但是说到底,灵性的力量其实也没有那么深奥,古代的中国就有射穿石头的传说,大意就是古代的将军在路上误把石头看成老虎,尽力射出一箭,竟是齐根没入。

而等到真的看清楚是石头后,反而射不穿了。

所谓灵性之力蕴藏心魂深处,本来就和呼吸、心跳一样,可以无意识中显现出来。

宫本从开始到现在,总共对我挥出十二拳。最开始猝不及防的姑且不记,我是眼睁睁地看着宫本对着这枚碎片装填灵性了十次有余。

所以说啊,我在宫本发出“The World”的瞬间,蜷缩身体,刺激心脏。

有意识地调动起情绪,让自己暴怒起来,好将身体里内蕴的灵性像是炸弹一样猛地爆发,最终卡在这关键的一瞬间释放出来。

然后用头脑模拟出赤红暴烈的火焰般的意象,一部分就这样顺着血管流动起来加速身体,而另一部分顺着灵觉延伸出去灌注到那所谓的碎片之中。

毕竟我也只有曦月这一个正经的灵术老师了,而曦月告诉过我,将一件“高等级奇物”完全收归己有,也就是所谓的“认主”,可是需要非常专业的操作。

同时,装填灵性是一件相当精密的工作,大概约等于是套用公式计算数学题,根据使用的不同术式和需要产生的结果,难度依次不同。

最后,所有和灵性相关的事物,都是非常唯心的。

其实在术法的世界里对于同一个事物现象经常有不同的理解,但是基于不同的原理解释竟然可以在表象上产生类似的效果,那么也只能用唯心来形容了。

所以明坂曦月老师如此说道——有时候,信心也挺重要的。

那么,没理由宫本这个家伙能办到的,我反而办不到——这个念头支撑着我。

哦,还有,以我的能耐,还做不到像是术者一样正儿八经地释放咒语。

“白金”的咆哮,是喊给自己听的,顺带刺激一下宫本,万一他觉得和动漫中的一样,“白金之星”和“世界”对拳,是“白金”必胜,被先声夺人失了胆气就更好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壮自己胆气的怒吼本身就是咒言最原初的版本。

字典里有转瞬千念的说法,不管心里构想了多少,在脑海中一点一点地勾勒出双方是如何的攻防,我将怎么调动灵性,又是如何灌注进去。

以及宫本可能的变招,再加上我应该采取的战术。

但是归结到现实中,情况其实简单得要命。

由于想要一棍子给我狠狠砸出脑震荡,宫本将那个折叠椅子轮圆着拍下导致他空门大开。

我闪身避开椅子攻击的中心,同时一记飞腿狠狠地重踹着宫本的膝盖,让他失去平衡当场倒地。

我的灵性在强行灌注进碎片后和宫本的灵性纠缠起来,需要精密的灵性填充就像是运行的机械齿轮被强行地插进了新的齿轮开关,导致他的“The World”最终没有释放成功,而我的“白金”时停也许生效了,也许没有。

我的身体有感到一阵的滞涩,但是这种不适感很快就被在血管里淌动的巨大兴奋给强行冲散。而宫本侧着身体倒地,一脸的扭曲痛苦。

没有犹豫,我跃向他,宫本就像是要孤注一掷般,攥紧着瓶中碎片嚎叫着:“我还可以,我还可以献祭,我要将……”

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把逆转战局的希望寄托在古怪的魔法而非男子汉千锤百炼的肉体上,绝对是大错特错的选择。

而我将迟到的一记上勾拳打在他的下巴上。

强行用物理方式打断了他的话。

然后就是最直接、最简单、最暴力的拳头,肌肉绷紧蓄势,然后将动能全部释放在他的脑袋上,每一下都又快又狠,毫不留情,这时候也不敢留情。

也没闲心记录到底殴击了多少下,只知道途中可能听到了什么东西裂开的声音,也直到打完了肾上腺激素衰退后才感觉到拳头上一阵反震的痛。

而宫本弦一郎满脸的血,躺在地上人事不省。

虽然终究是没能按照猜拳小子的玩法打完这一局,但是好歹算是用男子汉的拳头打完这一把了,也不能算差得很多,按照JOJO的动漫判定,这大概该出现画外音——宫本弦一郎,再起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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