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左右皆呼女王万岁【魅魔茜拉的淫猥拷问,安洁莉卡登上王座】

兽族王都“地之喉”北部五十里·兽痕森林外围

一个隐秘的猎手应该具备的条件,茵可萨丝全部具备:她隐忍、坚定、不屈、敏捷且目标明确。

对于她来说,眼下正是报效女王的最佳机会。

她总是觉得自己对女王的付出不够,也总是觉得自己亏欠芙蕾雅太多。

当年正是芙蕾雅从奴隶商人的手中将她救出来并将她培养成能够独当一面的战士。

没有嫌弃她的出身,也没有嫌弃她的孤僻,对待她就像是一位阔别已久的大家长一样亲切和蔼,让茵可萨丝如沐春风,甚至给茵可萨丝开启了流光溢彩的全新人生。

芙蕾雅比茵可萨丝要年轻两岁,但在人格上却比茵可萨丝完善得太多。

同时在战斗能力上也比茵可萨丝要强上太多,在兽人的国土里,芙蕾雅是当之无愧的最强者。

茵可萨丝对芙蕾雅有着近乎狂热的崇拜——对于她来说,当面称赞芙蕾雅比称赞茵可萨丝还要让这位兽耳少女受用。

对于这位有着一对猫耳的少女来说,芙蕾雅的存在意义不只是拯救一段本该暗无天日的人生那么简单。

女王对茵可萨丝的教导和帮助,都无时无刻不让这位善用剑的少女感到温暖与荣耀。

长久陪伴与侍奉让茵可萨丝见识了那位年轻的兽族女王究竟有多么的伟大:她开朗,强大,知人善任,懂得学习,通情达理,公私分明,对待敌人又如同深冬的寒风一般无情且凛冽,这一切特质都让更年长些的茵可萨丝倍感拜服,同时也让茵可萨丝无时无刻不想着为兽王抛头颅洒热血。

机会这就来了——茵可萨丝隐匿于草丛之中,看着那些正在整合队伍的怪异军队。

长时间的细致观察让少女获得了更多的情报:它们中有几位着装非常特殊的单位,只通过气势来判断就能看得出那是整支军队的核心角色或者说指挥官,但茵可萨丝对那些家伙没有兴趣。

那些人不可能是芙蕾雅大人的对手,但是那个一看就是人类的女性则一定要抹除掉。

她在控制那只一百米高的触手怪物。

茵可萨丝盯着那个身着盔甲的女人,心中盘算着——强大的号召力可以让芙蕾雅在短时间内集结出大量部队与这些怪物军队进行一场决战,狼骑兵和雷兽骑士可以与这些怪物的骑兵打个旗鼓相当,而兽人族在芙蕾雅近几年新政策的扶持下,不仅人丁兴旺且兵强马壮。

茵可萨丝完全有理由相信:如果正面交锋的话,兽人族可以轻易地碾碎这些不知来路的敌人。

只要没有那只巨大的触手怪物就没问题了。

干掉那个人类女性,就能够让兽人族的正面进攻如同秋风扫落叶一样顺利。

茵可萨丝屏息,观察着那支逐渐开拔的部队:她读过许多书,为的是能够在女王有需要的时候贡献自己的知识,从而让女王能够将更多的时间用于放松自己和处理政务上。

可即使她读过那么多的书,也还是搞不清楚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

它们从哪里来?说什么语言?有什么目的?即使这支部队会被兽人族碾碎,也要做好防全方位的调查以防止之后有可能发生的更大规模的入侵。

随着军队的规模逐渐扩大,连攻城槌和散发着魔力气息的大型生物也出现在了阵中——随着那只巨大的怪物开始移动,原本是山的地方变成了一个深坑,从那个坑中源源不断地爬出怪物的军队和各式各样的器械。

数量开始让茵可萨丝感到惊讶,也更加好奇那些怪物究竟来自哪里,她总觉得自己好像读到过相关的描述,但在哪本书上读到,书上又是怎么描述这些怪物的,茵可萨丝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读的书太多,有时候确实会下意识忘记这些她本以为是杜撰的内容。

这个时候不要想太多,专注,茵可萨丝,要专注。

将这些怪物的容貌记在脑海中,完成任务后回到女王身边再着手调查这件事情吧。

留在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干掉那个人类女性。

它们开始移动了。

茵可萨丝的身子不由得压得更低:在那些身着盔甲的人型的指挥下,那些部队终于集结出了一个极其庞大的规模然后向着她藏身的位置缓速前进。

茵可萨丝的心脏有那么段时间跳得飞快,但很快又平复了下来。

刺杀的任务是临时制定的,所以茵可萨丝难以避免的会感到紧张和激动,但论暗杀和埋伏,没有人比她更专业,所以这样的紧张只是暂时的。

来吧——茵可萨丝死死地盯着那个人类女性,她在整个军阵的最后,指挥着那个巨大的怪物随着队伍移动。

既然选择走在整个军阵的最后面,这就证明了你已经做好死的觉悟了对吧。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缓慢。

茵可萨丝知道自己不能焦急,不能因为猎物的缓慢而急不可耐,因为那样会打乱呼吸的节奏,会暴露她的气息甚至位置。

她是冷静的猎手,不会在这种地方出错。

异星部队的先锋从她面前不过五步远的地方率先经过了,穿着盔甲的家伙看上去实力超群,但是论压迫感,和女王差的实在是太远。

茵可萨丝在某些地方总是有着奇怪的评判标准:敌人可以打败茵可萨丝,只要它们能够被女王给击溃,茵可萨丝就不会因为实力不济感到丝毫的尊严受损。

草丛中,少女无声地蛰伏着,异星的大部队在她面前经过,没有一个敌人发现这个潜藏在茂盛草丛中的死神,茵可萨丝的肌肉随着军队的经过而绷紧,那个女人的距离与她越来越接近了,已经可以看到那个家伙举着那把黑色长剑慢慢踱步而来,她身后的那个巨兽沉重的前进着,每前进一步都会引发一场小规模的地震。

那一定是个会添很多乱子的家伙,必须要在这里摆平。

茵可萨丝在心中确认着自己的目标和决意,双刃宝剑拔出,反持在手中,手臂藏在背后,青草点缀着她面前的光景:敌人的军队不会发出什么声音,安静的前进着,它们身上有着让人作呕的气息:那是一股仿佛谷物受潮腐烂一般的味道,只要靠近那些家伙,就能感受到让骨头缝都发冷的寒意。

那个女人越来越近了。越来越近了。

她和其他怪物不同,她有着属于她的气息和味道,那不是什么好的味道,一股危险的香味——茵可萨丝在心中点评着那个名为莎拉的女人,捏紧了剑柄,绷紧了腿部的肌肉。

异星的军队用了接近二十分钟才全部从她面前经过,这二十分钟里茵可萨丝屏息静气,仔细打量着那个女人的动作:似乎是因为要控制怪物的原因,她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走路上,而是努力地调动着体内的魔力以顺畅地操纵巨大怪物的移动。

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二十米,十米,五米。

是时候了。

茵可萨丝的目光一凛,娇小的身体如同炮弹一样弹射了出去,她全身上下的肌肉都已经准备了很久,为的就是这一刻的爆发。

蹿出去的一瞬间茵可萨丝的兜帽被高速移动产生的烈风吹掉,少女的面庞光洁如同美玉,原本盘起的长发也因为一直以来的激烈动作而散开,长发蹁跹着在半空中留下暗紫色的轨迹,透出神秘又魅惑的气息,仿佛是一羽穿林的蝴蝶。

高高跃起的兽耳少女在半空中调整身形,反手握持的双刃剑随着茵可萨丝出手的动作而划破空气,剑刃直指莎拉的喉咙,即将在那位女性剑客的脖颈处留下一抹绚烂的红。

叮。

剑刃接触到了莎拉的喉咙,留下了一道浅痕。

茵可萨丝的这次突袭速度极快,并且因为高高跃起的原因,这次刺杀是从天而降的,本该是百发百中的刺杀,却在这次被莎拉挡住。

黑色的长剑横在了茵可萨丝的剑路之上,莎拉眯起了眼睛怒吼了一声,持剑的右手奋力一拨,阻止了茵可萨丝的剑刃向她喉咙深处更进一步的动作,而在半空中无处借力的茵可萨丝也被这势大力沉的一剑给拨开,踉跄着落地之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该死,有没有搞错,什么人都敢对我下手是吗?”莎拉恼怒地用手抹了一下脖子处的伤口,看了一眼指腹上的血,又看向了茵可萨丝:“你以为你是芙蕾雅吗?”

茵可萨丝没有废话,刀尖碰撞的铁鸣声已经让那些怪物士兵感到了警觉,它们都回过了头举起了武器。

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想到这里,芙蕾雅秘密部队的领导者立刻重整态势,双脚奋力一蹬地面,又一次向莎拉扑了过去。

而莎拉也狂怒地吼叫着和茵可萨丝开始了厮杀。

叮叮叮,钢铁与钢铁在舞蹈中相互碰撞,茵可萨丝的劈砍凌厉迅捷,莎拉的剑术势大力沉且大开大合。

虽然在威力上无法与芙蕾雅对抗,但是压制茵可萨丝还是绰绰有余的——毕竟是能和白之死过招的剑客,自然不是泛泛之辈。

刀兵碰撞的声音响成一片,茵可萨丝与莎拉的脚步不停移动,攻击与防守的循环中,茵可萨丝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她在近身搏斗上天赋很好,很快就能找到莎拉的战斗风格,她必须一直提升速度,好逼出莎拉的破绽,再过一会儿就能找到了,马上就可以了——

茵可萨丝不知道如果真的拉开架势对战一次的话究竟会鹿死谁手。

这个人类女性的实力非常强,而茵可萨丝的实力也绝不平庸,论天分她不如秘密部队的其他女孩儿,但她无疑是训练最为刻苦的那个,站在这里的茵可萨丝有着与莎拉一较高下的低泣,短暂的交锋让秘密部队队长明白的敌人的底细:很强,但并非无法战胜。

她很疲惫,和王的战斗大幅度消耗了她的体力,甚至让她的精神也没办法全神贯注的集中。只要利用体力上的优势我就能成功。

话虽如此,这一次的刺杀毕竟还是和往日不同,这一次的茵可萨丝必须在乱军中取得目标的性命,当第一击没有得手的时候,少女就知道情况不妙了。

在她与莎拉缠斗的时候,异星士兵已经将两人给团团围住了。

高大的有翼怪物和强壮的异星士兵释放着无形的压迫感。

它们只是围住了二人,却没有其他动作,就好像是在看一场颇有趣味的角斗。

茵可萨丝没有余裕去分析异星士兵的行为,她必须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这场要求速战速决的厮杀中,叮叮叮,双刃剑刺向莎拉的胸口,下腹,脖子和头顶,但无一例外全都被莎拉给挡住。

“够了,去死吧!”莎拉将茵可萨丝的剑拨开后怒吼了一声,剑锋指向茵可萨丝,但她本人却没有动,茵可萨丝呆滞了一下,然后发现自己被一片阴影给盖住了头顶,抬头看去,数百根触手以遮天蔽日的姿态密密麻麻的包围住了茵可萨丝的上方,还未等茵可萨丝做出反应,那些触手便向茵可萨丝扑了过来。

“该死!”茵可萨丝的反应足够快,在触手扑上来的一瞬间就向前跳了去,她的目标是站在原地的莎拉。

茵可萨丝的战斗经验丰富,知道该如何处理拥有召唤物的敌人,若是触手一直追踪她的话,她可以一直与莎拉贴身对打并围绕莎拉移动,好让触手不能贸然冲锋——

“纳命来!”借着莎拉的目光一时间无法捕捉她身影的空档,茵可萨丝的剑锋指向莎拉,又一次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扑向了这个她决心要杀死的目标。

莎拉比茵可萨丝高上半头,攻击范围也就更广一些,这导致了茵可萨丝没有办法与敌人完完全全的近身战斗——莎拉那把黑色的剑有着相当惊人的长度,而这种用长度的武器都有一个共同的弊病:取出速度慢,应对贴身战时极其不灵活。

茵可萨丝就是要针对这一点进行战斗,包括刚刚的战斗,她的方略都是一样的,只是现在茵可萨丝必须通过高速的移动来确保不被身后冲上来的触手给抓住。

“你还能跑到几时呢?”莎拉不需要太多的移动,对于她来说制胜的手段有很多,若是想要省力的话,只需要抵挡住茵可萨丝的攻击并等待她耗尽体力被触手抓住就可以了,就像现在这样,莎拉一边旋转着身体跟住兽耳少女的身形一边用剑挡开攻击,一边指挥着触手继续追捕正绕着莎拉高速奔跑的近侍队长。

但随着触手的长时间追击却徒劳无功,莎拉也发现了一个问题:这女孩儿好像不知道累。

这么跑了好久了,茵可萨丝的速度也丝毫没有慢下来的迹象,这让莎拉感到恼怒,长剑晃了晃,人类女性主动出击去追茵可萨丝,铛铛铛,大剑截住茵可萨丝的进路,为兽人少女施加脱离的压力。

莎拉想要凭借下劈的动作压制这个女人的脚步。

砰,势大力沉的一击冲着茵可萨丝的天灵盖劈下,这一下被茵可萨丝躲开,而莎拉又趁势横扫,这下则被招架住,兽耳少女借着莎拉的这股力量向后一跃,退到了一棵树上之后又一次重新向莎拉发动攻击,而莎拉本来想使用魔法进行辅助攻击,但操纵触手让她的魔力无暇他顾,最终的局势变成了莎拉如同木桩一样抵挡茵可萨丝的攻击,触手跟着那个兽耳少女的衣摆到处乱飞,几乎将周围的树木给缠了一圈。

“别他妈跑了!”怎么都没办法完全追上茵可萨丝的莎拉发出了一声极度恼怒的吼叫,她用触手封锁茵可萨丝的前进方向,迎着猫耳少女又送上了一记势大力沉的下劈。

这一剑又被茵可萨丝给躲开,这一处土地比较松软,莎拉的重劈直接将剑锋送入了土地之中,原本被长剑保护得严严实实的胸口顿时门户大开。

兽耳少女捕捉到了这个破绽,剑锋趁机刺向莎拉的胸口,莎拉的速度也不慢,这一下被她躲了开,只留下了一个浅浅的伤口,但整个人的站姿已经被打破,重心不稳的情况下很轻松就能打破她的平衡。

茵可萨丝知道这是机会,于是以极快的速度调整了架势,向着莎拉的胸口又刺出了一剑,触手们开始为主人组成肉盾,但茵可萨丝的速度更快——

“噗呜!”

吃痛的惨叫声成为了刀兵撞击声的休止符。受击者的身体失去平衡,这是能够决定胜负甚至生死的关键——

失去平衡的是茵可萨丝。

“呜!”

异星的士兵从死角的位置射出了一支冷箭,以蛮不讲理的狠厉刺穿了少女的肩膀,一声痛哼伴随着白袍被鲜血浸染的红,兽耳少女踉跄了两步,但没有就此倒下,她重新启动了自己的身体,向着触手扑过来的反方向跑去。

“别想跑了!”莎拉抬起了手,触手冲向了茵可萨丝的背影,兽耳少女在剧痛和慌乱中速度大幅度受损,但却能感觉到触手的逼近,她向前纵身一跃,拉开和触手之间的身位。

但在和触手的竞速中,茵可萨丝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拍。

触手抓住了茵可萨丝的右脚,强大的力气将少女的脚腕缠住之后开始趁势向上爬行,茵可萨丝冲刺跳跃的动作顿时一滞,随后因为右脚被抓住的动作而失去平衡,直接摔在了地上。

“咕……!”

这一下将兽耳的少女摔得七荤八素,她的右脚被黏腻的触手牢牢抓着,袍子因此而掀开,在肃穆威严的长袍与连衣裙之下,藏着的是被白色丝袜包裹着的纤细双腿,此刻那纤滑的丝料因为触手分泌出的黏液润滑而闪烁出黯淡的色泽,肮脏粘稠的液体顺着触手与茵可萨丝的美腿接触的部分流淌下去,流淌到茵可萨丝的皮鞋中,让茵可萨丝因为滑腻感而下意识蜷紧了脚趾。

“还跑吗?继续跑啊。”莎拉的手依旧举着:“已经成为猎物的家伙就不需要再奔跑了。”

“该死……放开我!”茵可萨丝愤怒地瞪着莎拉——如果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胜利的希望的话,少女还不至于如此难过。

但刚刚她明明已经以手指触碰到了胜利,她明明就要杀死这个女人了,却因为一记冷箭而让一切都化为了泡影,不甘心的感觉让她用左脚疯狂蹬踹着右脚脚腕上的触手,但莎拉没有给她更多机会,触手的力道愈发地强大,开始让她的脚腕发痛,而她的挣扎除了让自己的高档白丝与长袍被灰尘脏污之外没有任何作用。

而触手黏液的浸染,也让本就不厚的丝袜变得更加轻薄,从中透出的少女的香肌是如此雪白诱人,在丝料下遮遮掩掩的样子更是让这条腿看上去诱人无比。

莎拉的手屈张成爪,她狞笑着看着不住挣扎的茵可萨丝,看着少女紫色眸子中的愤怒与不甘,她爱极了这种眼神,每次看到的时候都能感受到高潮一般的快乐。

如果说什么样的行为能够让她感受到更进一步的快乐,那必然是将这张精致漂亮的脸蛋彻底的摧毁,无论是用快感还是疼痛。

更何况,这小丫头刚才的高速移动让她失态成那个样子,她的报复心很强,一定要惩罚这个过分灵动的兽人。

所以,莎拉那张开的手狠狠地攥紧了。

缠住茵可萨丝纤细脚腕的触手本就有着堪称可怖的力量,哪怕撕碎一头巨大的野兽都不费吹灰之力,更何况这样纤细的一位兽人少女呢?

缠住脚腕的触手骤然收紧,甚至没有给茵可萨丝反应的时间,纤细的脚腕就发出了一阵令人牙齿发酸的“喀嚓”声。

“咳呜!!!”茵可萨丝的大脑陷入了短暂的空白,剧痛来得过于迅猛以至于她短时间内没能反应过来,她只是发出了一阵下意识的哼叫,而在一两秒钟之后,这位少女的痛吟便无可抑制地从口中涌了出来。

“哼嗯嗯嗯嗯嗯!!!呜嗯嗯!!嘶……咳咳咳……”

曾经受过的训练让这位少女没有发出丢人的惨叫,但那也只是强行忍耐的结果罢了,骨骼被碾碎的剧痛让茵可萨丝险些昏死在当场。

她的眉毛紧紧地皱缩成一团,脸色铁青,汗水也从额头中渗了出来,每一寸皮肤都在战栗,颤抖的瞳孔诉说着肢体被破坏的痛苦,疼痛突破了忍耐的阈值,可茵可萨丝依旧紧咬下唇克制着想要惨叫的冲动。

“骨骼的碎片会嵌入你的血管和肌肉里。”莎拉露出了变态的笑意,同时向茵可萨丝接近。

触手慢慢地从少女的脚腕上退下,流畅圆润的腕部线条若是细细看去便会发现异样的扭曲和变形。

而从有些脏污的白丝中透出的星星点点的血迹也在无声的出卖这个强忍着剧痛的少女。

茵可萨丝的小脚不住地颤抖,那是少女想要挣扎着站起身的证明,但这种状态下的茵可萨丝恐怕连转动一下脚掌都已经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吧。

一想到面前的少女此时感受到的剧痛和折磨,莎拉更是兴奋得毛骨悚然,以至于表情都产生了相当程度的扭曲。

“从此之后你就要和高速奔跑与短兵相接告别了。”莎拉蹲了下去,看着痛苦地想要撑起身体的茵可萨丝,充满讽刺意味地询问道:“有什么感想呢?”

“哈啊……呜……”轻微的移动都会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剧痛,此刻的茵可萨丝只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以对抗那种钻心的剧痛。

而莎拉则将脸凑向茵可萨丝,似乎在端详着那被疼痛糟蹋得一塌糊涂的表情:“不叫出来吗?会好受一些哦。”

“………”茵可萨丝瞪了莎拉一眼,眼眶中有泪水在打转,但实在是太痛了,她实在没有余力还嘴,甚至轻微地移动一下都需要付出莫大的勇气,但即使如此,茵可萨丝也没有放弃想要杀死莎拉的决心。

莎拉满意地看着茵可萨丝的样子,回忆着刚刚惊险的战斗,如果用自己原本的魔法应该可以轻易击败这个女孩儿,可与触手的链接让她没办法使用其他魔法,不得不承认这位少女已经将敏捷度磨练到了相当高的水准,可是战斗就是这样的残酷,无论过程如何,最后是莎拉蹲在这里注视着那个已经因为疼痛而脱力的少女。

但莎拉忽略了一件事。

茵可萨丝的手里还握着剑。

在莎拉的鼻尖几乎要贴上茵可萨丝的鼻子时,茵可萨丝如同闪电般再次启动了。

带着冷冽的眼神,茵可萨丝忍耐着剧痛,以肉眼甚至无法看清的速度提剑刺向莎拉。

这一次莎拉再没有任何防备了:在莎拉的心中,她已经战胜了这个对手,此时只需要享受她的痛苦和屈辱就够了,所以莎拉根本没有提防茵可萨丝可能的攻击。

那把双刃剑在一阵凌厉的破空声中自人类女性的喉咙刺入,然后从后颈穿出。

不仅是莎拉大意轻敌的缘故,茵可萨丝在此前与莎拉的周旋也将这个女人所剩不多的体力全都消耗了个干净,疲惫至极的莎拉根本没有之前那么快的速度去应对茵可萨丝的攻击,胜与败的逆转发生在一瞬间,兽人族王属秘密部队的队长出剑刺向前盖亚事务所冒险者,一剑封喉。

鲜血井喷般溅出,染红了茵可萨丝的长袍。

而莎拉甚至没有发出惨叫,只是错愕地看着插入自己喉咙的剑,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大量的失血让莎拉的大脑一阵阵的晕眩,她想杀了茵可萨丝,可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她很快就没了力气,呼吸也变得极其困难,魔力不再响应她的调动,她踉跄了两步站起身来,每次喘息都像是老旧的风箱,吐气时喷出的鲜血顺着下巴流下,很快,这个女人便只能够吸气而不能呼气——

“嘎……呃……呃呃呃……该……该死……”

莎拉挣扎着说出了这个让茵可萨丝略有耳闻的名字,但谁又知道她此刻在想什么呢?

人类剑客挣扎了一会儿之后便扑倒在地没了生息,只剩下鲜血从颈部不断涌出,很快就染红了她身下的土地。

“嘶……”

茵可萨丝依旧为伤势疼得不断冒冷汗,她该走了,但她得把她的剑拿回来才能使用空间传送,魔法咒文铭刻在那把双刃剑中,一个月才能用一次,而现在就到了该使用的时候了。

茵可萨丝这么想着拖着近乎残废的右脚向莎拉的尸体爬行,即使是用双手爬行,她的速度也很快,莎拉的尸体近在眼前——

随后,茵可萨丝的身体被一只脚狠狠地钉在地上。

“呜!!”兽人族少女发出了一声猝不及防的惨叫。

她抬起头看去,那些丑陋的怪物军团此刻正围在她的身边,看着她那被白丝包裹的纤细双腿,同时那些血盆大口挤出了带有无尽邪恶意味的可怕弧度。

极北之地艾斯兰德·擎天之柱顶端·创世之宫·祖龙座

空零静静地坐着,就好像从未离开过。

提亚马特静静地跪在空零面前不远处,就好像从未站起来。

少女——或者说无上之神,此刻静静地坐在那把被祂称为祖龙座的石椅上,闭着眼睛,似乎是在思考——祂也确实有许多事情需要思考,因为祂去到了生灵的周围,祂要为此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

空零的存在意味着世界上最旺盛的生命力和最强的权能,以及最让凡俗之人难以想象的力量。

这个力量意味着祂哪怕什么事情都不做,只是存在,就会对自己周围的事物产生影响,空零此刻就在调动自己的权能去看向几条时间线所昭示的未来:

自祂驾临赛特城之后,祂所需要管辖的时间线就又多出了无数条。

祂掌握的创造和湮灭的能力在无形之中播撒给了那些生灵,虽然那些冒险者足够强大到可以避免这种力量的影响,但其他生物可能没有这么幸运。

身为神的祂必须清楚地知晓自己所释放的权能究竟在什么方面影响了什么样的人。

祂记得千百年前的时光:祂的存在导致盖亚大陆上出现了无数个崭新的种族,那些种族里有的天生便是畸形,寿命却无比悠长,智力低下但战斗能力超群。

有的则极其美丽却极其孱弱,生命也短暂至极,这些种族的出现在过去的盖亚大陆上掀起了或大或小的风暴。

曾经的空零会裁定那些由祂影响所创造的生物是否有存在的必要,也会将某些延伸向祂必须动用很大力气才能看查的额外时间线给彻底抹消。

但过去的经历让祂逐渐舍弃了自己的这一权能,祂可以抹除那些彻底断绝了任何希望的时间线,但是那些仍有生灵存续的世界,空零还是会保留,并将生存与否交给那些时间线里的生灵决定。

世界庞大又脆弱。

有时仅仅是凡人的一念起落便会让这个世界了无生机,空零对于时间线的裁决有自己的判断依据。

在很久之前,祂轻轻一挥手就能召唤出比世界树的枝叶还要茂盛的时间线,而到现如今没有被祂剔除的时间线只剩下两条,而这两条粗壮的光带事实上也不只意味着一种发展的可能,它们可以被拆分开来,也会从中蔓生出其他分支,但那些都只是过去,现在的空零不得不去仔细地探查那些因为祂离开祖龙座而横生的时间线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万幸这次降临的影响不算严重,空零最终发现自己亲临赛特城带来的改变不会动摇这些世界的根本,仔细推演后祂放下了心,至少没有闹出什么大乱子。

可各个时间光带的末段依旧是黑色的光点,这让无上之神感到了隐隐的担忧。

祂做了不少尝试,可无论祂从什么角度去修正,都无法驱散那逐渐扩大的黑暗。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提亚马特,该结束了。”保持三四天一动不动的空零慢慢睁开了眼睛,而提亚马特也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

“我敬爱的主啊,您要降罪于我了吗?”

有翼族少女小心翼翼地抬起了头注视着那个娇小的身影,似乎已经准备好了被空零用左手所握有的权能泯灭为虚无。

“孤赐予你生命,要你在这世间解决时间带上的污浊未来,只是孤现在才意识到,似乎连你的行动也无法阻拦黑暗的蔓延,所以孤要取消你的任务了。”

空零这般说过之后,确实如提亚马特所预想的那般轻轻抬起了左手,有护星之龙称号的神明何等强大,只需要一个响指——甚至不必打响指——提亚马特的身体就会彻底回归到虚无之中,仿佛从未存在过。

“主上…”

在空零终结这位有翼少女之前,提亚马特轻轻呼唤了空零,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说,空零听到了提亚马特的呼唤,也留意到了提亚马特的表情,举起的左手放了下来,歪过头看着有翼族的神之使徒。

“怎么了?”空零注视着提亚马特,眸子中有淡淡的光芒流转。

“我还不想……就这么消失。”提亚马特说这话的时候似乎鼓起了莫大的勇气:“我还想再看看这个世界……”

是的,在被化为虚无之前,提亚马特产生了对那大千世界的留恋——在清除异星之门的旅途之中,她见到了很多的事情,那都是她在执行任务时未曾留意的:高峻的群山,飞泻的瀑布,辽阔的平原,城堡,村落,森林,和那些神色各异性格多样的生灵,直到自己即将被按例抹除之前,提亚马特才回忆起它们的好。

她还完全没欣赏够,还想以自己的双眼再看上一次。

“你是第一个敢违抗我意志的使徒呢。”空零皱起了眉头:“是孤创造你的时候不小心加入了什么叛逆的因子吗?”

“我主无错!”提亚马特的声音在颤抖,即使是面对萨索斯时她也未曾表露出过这么害怕的情绪:“是卑职的心中有杂念了…”

空零回忆起了创造提亚马特的那天,祂用右手指着仍是雏形的提亚马特念出了那句“孤赐你敏锐又敏感的神经,能够为世界的美丽和丑陋而快乐或忧愁,赐你自由的意志,你不会轻易屈服于人。”

创造生命的时候,空零的话语是绝对的。回忆起这一点的空零,皱着的眉头逐渐松开了:

是孤自己种下的因果啊。

空零看着提亚马特的眸子,从中读出的是每一个高知性生物的眸子中都会有的感情:敬畏也好,恐惧也好,纷繁复杂。

但最终那些情绪都被一种其他的情绪所驱散和取代,那种情绪的名字空零回忆了许久,想起那就是对自由的向往。

那种情绪的存在感是如此的强烈,那种情绪想要得到释放的意愿是如此的坚定,让空零的思绪跨越了时空的桎梏,回到了千年之前。

被祂亲手打造的蓝宝石擂台上,空零浑身浴血,气喘吁吁,狰狞的伤口随处可见。

和祂对阵的生灵中有人类,有精灵,有兽人族,有好多已经从盖亚大陆上消亡的种族。

各个种族都派出了代表,站在那巨大的擂台上挑战空零的神威,并非为了追逐功名利禄,只是为了将空零赶出盖亚。

“竟然真的敢把我伤得这么惨啊。”千年前的空零看着自己体内流出的血,视线有些模糊,连站立都相当不稳,剧痛挑拨着祂心中的情绪,被孩子们伤害的祂感受不到愤怒,只是觉得委屈到了极点:“你们不怕我突然反悔,启动全部的力量把你们抹掉吗?”

“那又如何!”站在空零对面的那个男人发出了轰雷一般的怒吼:“为了盖亚的生灵能自己决定自己的存亡,我们被抹消了又如何?”

那一刻那个男人眼中的光芒与提亚马特此刻眼中的目光如出一辙。

祂愣了愣,过去与现在交汇于一处,就好像是为了提醒祂摆正身份一样。祂收起了因为被忤逆而产生的不满,重新审视了提亚马特。

“你要去大陆上和生灵们一起吗?”空零慢声细语地询问着自己所造的使徒。

“我不知道……我只是在想,说不定我能在生灵们所雀跃的世界上继续为您贡献我的微薄力量?”提亚马特仍旧对空零无比尊敬,措辞小心翼翼。

“好啊,那也好……”空零晃了晃脑袋,像是要驱散那些负面的情绪:“正好去看看……生灵们是否能在没有孤和萨索斯插手的情况下应对这场世界规模的冲突。正好去看看……孤曾经守望的世界现在是何种模样。但是有一点孤一定要你知晓。”

“提亚马特诚惶诚恐聆听无上之神圣谕!”提亚马特的身姿放得更低了,这会儿简直是趴在地上。

“我要剥夺你一部分的权能。”空零勾了勾左手食指,下一秒,提亚马特齐腰的长发便被剪断,如今长度只是勉强披肩。

如雪的长发散落在地,提亚马特能够感受到自己体内力量的大规模流逝,但她亦对此毫无怨言。

“孤现在不想要你用过分强大的力量干涉生灵了。”

空零叹了一口气:“不要你成为救主,不要你以神的姿态代行拯救的权力。孤更希望你作为一个有翼族的英雄,盖亚大陆的英雄挺身而出,孤要你放低姿态融入到大陆中。无论如何,孤都不想让你成为生灵们心安理得地碌碌无为的理由。”

“主,我明白了。”

提亚马特又一次抬起了头偷看空零的脸庞:自从在赛特城回来之后,主的表情似乎一直笼罩在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忧愁之中。

提亚马特不敢妄自猜测空零的思绪,但她知道自己的无上之主一定背负着比世间所有生灵都要沉重的事物。

“那就去吧。”空零释然似的看着提亚马特,两双眼睛在此刻对视:“去享受那个我所爱的世界,拥抱一下生灵所呼吸的空气,必要的时候,你可以引导他们自救。”

“遵命,我的主。不久之后提亚马特会重新回到您的身边,还请多多保重。”

有翼族的少女向空零拜了三拜后站了起来,这次她没有以最快的速度飞走,而是如同一个好奇的新生儿一样散步着离开了这个被空零的权能所塑造的庭院。

空零目送着那个端丽的身影远去,然后叹了一口气,无力地瘫在了椅子上。

过去几天的思考让祂想通了一些事情,祂脑海中回忆着提亚马特看祂的那双眼睛,最后只是释怀的耸了耸肩:

“孤会等的,等你们需要孤,或是等你们彻底不需要孤的存在并拿下胜利…”

魔族群岛塞拉比·王都尼米亚斯·锐角圣堂地下二层·拷问室

魔王寝宫所在的建筑被称为锐角圣堂,取这个名字是因为建筑顶端的尖角设计与魔族头顶那标志性的尖角高度吻合。

这是一个非常气派的五层建筑,最顶层是魔王的寝宫,其下分别是魔王禁卫军和驻扎士兵的居所,仆人的居所以及各式各样的厨房与卧室,第一层是大大小小七八个议事厅,分别用来应对魔王与不同的人开会的需求。

很少有人知道锐角圣堂的地下还有两层建筑,那里被设置成了监狱,用来临时关押或者拷问犯下重罪的大臣或者胆大包天敢亵渎锐角圣堂的盖亚大陆各大种族。

茜拉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待了足足四天了,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真的是一个硬骨头,在这三天哪怕是再残忍的酷刑都不能让这个被标记为9号的男人开口说出任何有用的信息——鞭刑,断粮,炮烙,拔指甲,瘙痒,那些常人根本无法忍受的刑罚都被那个男人咬紧牙关死撑了下来。

9号意志力的坚强让茜拉都啧啧称奇,但是茜拉不会为此恼怒或感到挫败。

她有的是时间和这个男人玩耍,现在的茜拉只需要专心致志地对付这个男人就好。

魔王至高无上,能够完成魔王的命令对于禁卫军来说是无上的殊荣,这让茜拉和其他禁卫军成员拷问起9号来都显得特别来劲,所以虽然也有被9号的守口如瓶所震惊到,虽然几天里都在潮湿阴暗的拷问室度过,但她们还是非常有精神。

想要为魔王办好一件事的欲望敦促着几位有着花容月貌的禁卫军不断更换能够撬开9号嘴巴的方法。

距离上次拷问9号已经过了一整天,如今的茜拉终于下定决心对这位胆敢亵渎魔王神威的家伙动用所有男人都无法抵抗的审讯手段。

“把道具带上,今天的拷问开始了。”

茜拉抱着必胜的信心打开了牢房的门,其他禁卫军一拥而上,从房间内把已经被折磨得面若枯槁的男人给拽了出来——这个男人的精神看上去虽然疲惫颓废,但是茜拉为9号准备了营养搭配非常完善的饮食,甚至每次拷问完9号之后都会对9号用愈合伤口的魔法和杀菌消毒的药水,这让9号没有性命之虞,能够在茜拉等人的折磨下继续坚持很久。

9号这个人也确实是一个精神坚韧到异常的家伙:越是被严苛对待,9号就越是对守住秘密这件事执着有加,这几天的痛苦折磨没有让9号崩溃,反而更坚定了9号保护秘密到死的决心。

被重新扔进审讯室的9号面无惧色。

此刻9号的心情不知怎的充满了期待——他实在太想看这些美貌的女人因为一次次的拷问失败而露出的懊丧表情了。

这几天下来,他已经习惯了疼痛,那些留在他身上的伤痕,没有熄灭他胸中想要继续抗拒的火焰,反而为这个男性魔族平添了一份复仇的意志:他期待着那群异世界军团的降临,打下锐角圣堂后把这些女人全都穿刺成一滩滩的碎肉。

想到这里,9号甚至兴奋得毛骨悚然。

“9号。”茜拉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到了9号的面前,语气里写满了公事公办:“还是不打算说出你的目的吗?”

“我说过了啊。”9号假装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只是想成为一个强大的魔法师而已,可是你们根本不信啊。”

“嗯哼,我想但凡有点智慧的人都知道你在说谎。”茜拉甩了一下她的黑色长发,红色的眸子里流转着戏谑的光芒:“说不定明天你的供词会变成想要为什么人复仇之类的?像你这种满肚子花花肠子的男人我可是一点都不信。”

“你又不相信我,又想让我招供。”9号笑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的供词是假的?”

“很简单啊。”茜拉露出了一个危险的笑容,这让9号的心跳也漏了一拍——AO无疑是一个非常注重外貌的魔王,所以每天都要与她打交道的禁卫军也都是容貌极其端丽的美少女。

而茜拉无疑是其中容貌条件最为优渥的存在:黑色的长发如瀑布一般披散在后背,红色的眸子与AO不同,有如两轮凝固在圆形模子中的血,至于那对儿一只手刚好可以握住的美乳和柳腰则让男性看一眼便会想入非非。

黑丝的连裤袜与下摆一直垂到大腿的白色衬衫搭配,外面则罩着黑色的军官制服。

这样的着装再加上那对儿翘挺的乳房,无疑给茜拉增加了又飒爽又撩人的气质。

此刻这个女人凑近了被镣铐锁住四肢的9号,脸的距离非常近,9号闻到了一股幽幽的体香。

茜拉轻启那两瓣薄唇,轻咬了一口9号的耳朵:

“在你无暇思考其他事情的状态下说出来的,一定是真话。”茜拉从腰间拿出一个小小的透明瓶子,里面装着粉色的粘稠液体,还没等9号看清那瓶子里的液体究竟是什么,茜拉就下达了命令:“来人啊,喂他把这玩意儿喝下去。”

其他的禁卫军成员立刻上前接过了瓶子走到9号近前,其中一个用魔法撑开9号的嘴巴,另外一个则趁势将这瓶药液直接倒进了9号的喉咙。

9号想要抗拒,想要将药液吐出,可是魔法的力量此刻卡在他的嘴巴里,让他根本没办法活动自己口腔的肌肉。

别说吐出药剂了,哪怕想要慢慢地将药液咽下都是不可能的事情,最终9号只能将那带有微微甜味的液体吞入腹中,而茜拉则兴味盎然地看着他:

“给他戴上口枷,不要给他咬舌自尽的机会。”茜拉这么命令着,而其他的禁卫军少女也动作娴熟的为9号戴上了每次拷问的时候都会为9号戴上的拘束装置:那个铁质的架子卡着9号的上下颚,让9号根本没有办法活动自己的口腔,在这种状态下连说话都是一件不怎么容易的事情,更不用说以牙齿咬断自己的舌头。

“哈啊……”口水不受控制地顺着9号的下巴流淌下去。茜拉满意地看着被拘束住的9号,摘下了手上的手套,脱下了9号那松松垮垮的裤子。

这个动作让9号大为吃惊——他已经准备好面对鞭刑甚至拔出指甲的剧痛了,可他万万没想到此时自己的裤子居然被脱了下来,在被带到这里之前9号的身体已经被搜了个遍,搜身结束之后9号的囚服之下更是连一片布料都没有,当裤子被扒下之后,那根让AO欲仙欲死的阳具毫无遮拦地暴露在了茜拉的面前。

“呵呵,当初也是因为有这根大家伙才选你去侍奉魔王大人。”茜拉带着笑意看着一脸疑惑的9号,没有戴手套的纤纤玉指直接点在了9号那瘫软下垂的阳具之上。

就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似的,在被纤滑的手指触碰之后,9号的那根阳具骤然挺立了起来,速度快到让9号都难以置信。

毕竟已经四天没有过任何性事的状态,性欲本就旺盛的9号虽然根本没有思考过这种事情,但身体却实实在在地为他记录着几天以来没有性刺激滋润的感觉。

他的肉棒变得空前敏感,只是被茜拉触碰一下就膨胀到了极限。

坚挺的巨物直指着茜拉的俏脸,伴随着兴奋而颤抖,即使主人被拘束到无法动弹分毫,也无法压抑这根肉棒释放出的想要将面前的女人蹂躏征服的欲望。

茜拉笑着握住了那根坚硬无比的阳具:她已经见过太多男人的肉棒了,而她本身也属于魔族中比较稀有的魅魔类型,从男性身体中摄取精液对于她来说简直是一种本能一般的行为。

至于性交,那更是家常便饭,她的处女是在十七岁交给一群山贼的,到现在为止和她做过的男人少说也有三四百人了。

摆在面前的雄性阳具对于魅魔茜拉来说,就如同摆在碗里等待腌制的牛羊肉一样,无论怎么处理都不会感到羞赧。

此刻的茜拉更是毫不掩饰地用手轻轻地套弄起了9号的阳具,这个过程对于茜拉来说就像是在触诊般自然,她的手掌纤细滑嫩,能够清楚地感觉到这个男人的肉棒蕴含着怎样的威力:那刚硬的圆柱体带有烫手的温度,上面的血管如同正在爬行的蚯蚓一样脉动着,龟头触摸起来的感觉要更为光滑,而被皮肤覆盖着的肉茎部分则略显粗糙,但手感仍旧不失滑腻,夸张的粗细程度不由得让茜拉也畅想了一下被插入的感觉,这让茜拉稍微燃起了丝丝食欲。

肉棒的最顶端,那被称为尿道口的小小孔洞随着茜拉手掌的轻轻套弄而流出了带有浓重味道的黏腻汁液,茜拉清楚那是先走汁,和女性流出的爱液一样,这是男人兴奋的证明。

“呵呵,你用这根大家伙把魔王大人伺候得很好吧。”茜拉一边撸动着9号的肉枪一边抬起头来看着9号,这幅样子让9号更为不解,对于他来说这根本不是拷问,而是一种取悦和侍奉,肉棒被茜拉那温热的小手撸动的感觉让9号的心跳加速,快感自肉茎处直入大脑,对于四天未曾发泄过的男人来说是一种至上的享受,在快感上甚至超过了和魔王交媾。

等等……为什么会这么舒服?

9号突然对现状感到了疑惑:他的肉棒在侍奉魔王之前就被锻炼过,按理来说根本不至于这么敏感,区区手淫根本不会让他感到这么舒适才对啊,为什么会感觉到如此愉悦呢?

是肉棒变得敏感了吗?

9号努力地感受着自己身体的状态,最后发现了一个事实:不是他的肉体变得敏感了,而是他的性欲大幅度的提升了。

随着茜拉手掌的套弄,他开始无比的渴望自己的肉棒得到更多的抚慰,或者说无比地渴望能够插入到温暖紧窄的洞穴中寻求刺激。

时间的推移让他的性欲越来越旺盛,这种反常的情况自然而然的让9号想起了自己刚刚喝下的药剂——

“哦?已经意识到了吗?”茜拉一边套弄着9号的阳具一边留意着9号的表情,发出了半真不假的赞许:“不仅意志力惊人,脑子转得也很快呢,不过已经太迟了哦。”

在茜拉说完这句话之后,9号鲜明地意识到了自己的身体正在越来越渴求着性交,那种渴求在平时根本不会如此强烈,可到现在竟如同毒瘾一般让他的五脏六腑都发痒发痛,他知道自己刚刚喝下去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定是和媚药差不多的事物——但正如茜拉所说,就算知道了也已经来不及了,不会魔法的他根本挣脱不了四肢的束缚,口枷的存在让他连咬舌自尽都无法做到。

他只能看着面前这个美少女做出淫靡的动作,摆出勾人欲火的得意表情却什么都做不了,性欲却在胸膛中愈演愈烈。

茜拉的小手是如此的娴熟,那滑嫩的手掌肌肤与纤长细瘦的手指,与AO相比不遑多让,而她的技巧却比AO的青涩羞赧更让男人销魂——想到这里9号不由得开始感到懊悔,在前几天和魔王相处的那段时间里,如果能享受一下魔王心甘情愿送上的侍奉,那该是一件多美的事情啊,实在是太可惜了。

而很快,9号就没有思考这种事情的余裕了,茜拉的小手就像是最精密的仪器一样按摩着他肉棒每一处会感到舒适的地方,力道恰到好处,手掌的软肉和肉棒嵌合得严丝合缝,强烈的包裹感带有着少女的体温,茜拉仰着头带着淡淡笑意看向9号的表情也无时无刻不进一步撩拨着9号澎湃的情欲。

“媚药会让你变得越来越想要,而你的情绪会让你的身体变得越来越敏感,这就是今天的前菜哦,9号先生——”

茜拉笑意盈盈,她一边撸动着9号的肉棒,一边轻轻地探出了粉嫩的香舌,在9号的龟头上舔了一下。

而这次舔舐让9号的身体都发出了舒爽的战栗:明明只是被舌头给舔了一下而已,舒适感为什么会这么强烈?

9号的脑子都快被这种快感给弄得混乱了,只觉得刚刚那香舌的舔弄几乎要把他的灵魂一并收入口中。

射精的欲望随着这个动作而变得无比的强烈,他太兴奋了,以至于在射精之前肉棒甚至出现了明显的膨胀,而这份膨胀自然逃不过身经百战的茜拉的感知——

“但你不许射。”茜拉依旧在用魅惑到与面相完全不符的笑容看着9号。

在9号马上就要射精的关头,她将那一直撸动着9号肉棒的手给松了开,同时另一只手也终于开始了动作——纤细的左手狠狠地捏了一下9号的睾丸。

如果说在激烈的快乐即将达到顶点的前一刻被抽走了刺激来源还不够折磨的话,那么睾丸被大力掐捏的感觉足以让9号双眼发白,来自睾丸的剧痛在短时间内清空了9号脑海中的所有情欲,剧痛让这个男人的身体不停地颤抖,让这个男人的肉棒一阵阵地痉挛——

“简单的休息一会儿,大概一分钟吧,我给你准备主菜哦——”

茜拉站了起来,喊来其他禁卫军拿来了另一瓶药剂,这药剂9号是认得的,那是他给魔王用过的植物提取液,有润滑之用,但是9号不知道这玩意儿拿过来到底能干什么。

就像是看破了9号的心思一般,禁卫军通过行动回答了男人的疑惑。

束缚住9号四肢的铁环从墙壁上松动,拖曳着长长的铁链将9号的身体倾斜了下去,当9号的身体与拷问室的地面形成一个锐角后,男人的背后便露了出来,而那正是禁卫军的目标。

水晶瓶的尖嘴在9号还没能从疼痛和寸止的折磨感缓过神来之前插入了9号的肛门,那冰凉滑腻的液体顿时随着禁卫军倾倒水晶瓶的动作而流进了9号的肠道。

“呜……干什么!!”一直以来沉稳冷静的9号此时也不得不费力地发出含混的声音。

他在此刻体会到了魔王那时的感觉——肛门被捅开,不明所以的液体进入自己的肛门。

润滑液灌入身体的感觉带来的是立场完全翻转所带来的落差和屈辱,9号第一次开始质问茜拉的行动,这种让他的男性尊严受贬损的行为让9号面红耳赤,甚至比当时被人检查自己肉棒状态的时候还要羞耻。

“要说吗?”茜拉轻笑着问9号:“不说的话,我们就继续吧。”

而9号自然不会这么轻易就屈服,他又一次沉默而不发一语了。

茜拉也预料到了9号的反应,于是又一次蹲了下去,重新套弄那仍然坚硬的肉棒,这次她在手上涂满了润滑液,纤瘦套弄起肉棒来会发出“咕叽咕叽”的响声。

媚药的刺激让这个男人连说话都有一些困难,欲火焚身的9号此刻对于茜拉的小手刺激简直甘之如饴,而茜拉时不时的以香舌挑逗更是让9号想要挣脱铁链的束缚直接将这个黑发的美少女按在地上强奸,可他不仅什么都做不到,反而沦落到了被“强奸”的状态。

大概是因为比上一次用了更多舌头挑逗的原因,9号这一次的射精冲动来得比上一次要快,而茜拉自然是敏锐地抓住了9号射精前一刻的紧要关头,抽出右手的同时,以左手死死地捏住了9号的龟头——茜拉是实力强劲的剑士,手指的力气相当之大,这会儿更是给了9号一种自己的龟头马上就要被捏碎的剧痛感,而肉棒顶端被紧紧地勒住自然是将9号马上就要涌出尿道口的精液被全部挤了回去。

“……”连续两次在射精之前被打断的感觉让9号品味到了一丝崩溃,但他依旧忍耐着不发出任何的声音。

此刻的9号恐怕有着能够冠绝盖亚大陆的意志力,即使被媚药刺激到如此程度也没有发狂,就连茜拉也为此深感赞叹,但她的玩弄远远不止于此。

禁卫军队长挥了挥手,示意其他禁卫军开始行动,随后其他的禁卫军成员走了进来,有人从拷问室的外面送来了道具,那道具不是之前的长鞭,烙铁或是铁钳,而是一根仿生的巨大阳具。

“什么意思……你到底要干什么!?”

9号目眦欲裂地看着茜拉,而茜拉依旧在恬静的笑,这会儿甚至解开了自己的衬衣,露出了那被胸罩所遮盖的白嫩酥胸,炫耀似的摇晃着自己的胸脯,让那不算特别大的双乳轻轻摇晃,这女人的乳头是深红色的,只看一眼就足以点燃男人的澎湃性欲,茜拉也知道这一点,说话的时候甚至用手托着自己的胸并不断以手指拨动乳肉:

“别紧张,只是想让你更舒服一点而已啦——”茜拉笑着摆了摆手,站在9号身后的两位禁卫军成员就像是对付一头奶牛一样掰开了9号那结实坚硬的臀部,将肉棒狠狠地塞进了9号的肛门,巨大的假阳具顿时贯穿了9号那紧闭的肛肉,如同9号对付AO一样直接占据了男人直肠的所有空间。

“咿咿咿咿咿!!!”那一刻,此生从未有过的强烈刺激突然就攥住了这个男人的大脑,让他不受控制地发出了极其狼狈的声音。

“男性的前列腺可以通过肠道被触碰到,而触碰前列腺对于男性来讲是一种具有摧毁性的快乐,这就是今天的主菜了哦。怎么样?媚药浸透身体的状态下第一次被插入也完全不痛吧?”

9号看着面前那个笑吟吟的美少女,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肛门被骤然扩张开的感觉确实诚如茜拉所言,根本算不上什么疼痛,或者说相比之前受到的拷问而言,这种疼痛根本不值一提。

疼痛这种东西9号一直都能够忍耐,但快感却是9号从来都没有尝过的新鲜折磨。

茜拉对男性身体的熟悉让9号胆寒,这个女人刚刚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在9号身上应验,那根巨大的假肉棒在插入9号的身体之后立刻给9号带来了从未体验过的可怕快感,这让9号几乎崩溃,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肉棒,此前即使再兴奋,前列腺液也只是微微地涌出而已,可当自己的肛门被贯穿之后,他的前列腺液居然溢出了他的肉棒,滴落到了地上,这种感觉让9号几乎要抓狂了。

而折磨还远远没有结束,在9号因为被插入而发出一声与他形象完全不符的悲鸣与呻吟之后,禁卫军就立刻抓着那根假阳具的根部,开始了对9号肛门的抽插。

霎时间,肛肉、秽物与润滑液被翻搅的粘稠水声便扩散开来。

巨量的快感随着肛穴内的某一个点被摩擦而涌上了9号的大脑,而茜拉也完全没有放过9号的意思,在9号的前面,穿着军官服的少女脱下了自己脚下穿着的长靴,露出了被黑丝包裹着的小脚,找了个板凳坐下的茜拉抬起了自己的双脚,以温软的丝足包裹住了9号那因为后庭被玩弄而大量涌出先走汁的肉棒。

黑丝的顺滑与茜拉美足的温度与细腻都让本就被快感折磨着的9号更加癫狂,他疯狂地摇着头,从来没想过快感居然可以是让人感到这么痛苦的事情,射精的欲望随着后庭被抽插,肉棒被茜拉带着嘲笑表情的足交玩弄而又一次涌上了9号的脑海,而不止是茜拉,那两个禁卫军成员也对男人射精的表现了如指掌,在9号马上就要达到高潮的时候,假阳具被猛然抽出,而茜拉那原本以脚背与脚掌套弄抚摸肉棒的黑丝小脚也改换了姿势,狠狠地踢了9号的睾丸一下。

快感还没消退,剧痛就让9号的身体猛烈地瑟缩了起来,那种疼痛不是从睾丸升起的,而是从下腹传去的,那是种难以言喻的痛苦,让9号满头大汗。

但就像是刚刚说过的一样,疼痛这种事情9号从来都能够忍受,他无法接受的是自己正在被“强奸”的事实——他身为一个男人,居然被女人拿着假肉棒插进自己那肮脏的谷道,他从来没想过男人也会被这般蹂躏,而最让他羞耻的是,他居然被这种耻辱的折磨手段唤起了比只有肉棒被侍奉时还要强烈不知多少倍的快乐。

寸止带来的焦虑和后庭被女人开发的耻辱都让这个男人坚强无比的内心出现裂痕,茜拉和其他两位禁卫军让9号休息了五分钟,这五分钟里9号的痛楚逐渐消退,媚药带来的性欲仍旧在不眠不休地折磨着他,在连续三次的寸止折磨下,想要插入少女身体的欲望逐渐退而求其次地转化成了“想要射精”的渴望。

“继续吧。”

茜拉笑着哼了一声之后,又一次抬起了双脚夹住了9号的肉棒。

而那两个禁卫军也又一次将假阳具塞进了9号那被润滑液弄得湿漉漉一片的肛门,剧烈的刺激又一次灌入了9号的大脑。

茜拉看着9号的脸,满意的注意到一个事实:那个坚韧中燃烧着某种火焰的坚毅脸庞上,两道泪珠挣脱了9号的眼眶向下滑落,与被扩张开的嘴巴中流出的唾液一并滴落到地面,闪烁出了耻辱的光泽。

人类王都不朽的朗基努斯·人王殿·奥卡姆的寝宫

对于安洁莉卡来说,就算她再怎么沉着冷静,再怎么处变不惊,在目睹这样的史诗一样的战争时也未免感到心惊肉跳。

奥卡姆的实力冠绝群雄,王廷七卫也都在历史上赫赫有名,局面是七对一,但奥卡姆看上去却仍然不落下风。

安洁莉卡的两道谕旨“护我周全”和“诛杀奥卡姆”在同时发挥作用,所以在战斗中,王廷七卫必须分出精力来保护安洁莉卡不被奥卡姆那可怕魔法的余波给伤害到。

这七位勇士中有剑客有弓箭手有魔法师还有魔剑士,他们训练有素实力强劲,虽然可能并不来自于同一历史时期,但是他们的配合相当的精妙,在围攻奥卡姆的同时随时都可以分出人手来把安洁莉卡从奥卡姆的魔法之中拯救下来,可这也影响了他们与奥卡姆的战斗。

安洁莉卡的身子骨有点发软,她毕竟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一直以来也未曾系统性的锻炼过身体,更何况昨天还被隆巴顿将军野蛮的凌辱了两三个小时,在王廷七卫和奥卡姆开始动手之后,这位人王的代言人就没有了能够移动的力气,但她还是依旧保持着自己的威严形象,放下裙子的下摆,整理好自己的衣装之后扶着奥卡姆的办公桌站立着,凝视着这场战斗:房间里乱成一团,魔法的光辉不断射出,让作为在场唯一一个普通人的安洁莉卡睁不开眼睛。

奥卡姆的利爪与铁剑碰撞的响声也分明地传入安洁莉卡的耳畔,为其伴奏的是奥卡姆的声声嘶吼,那吼声让安洁莉卡发自内心的恐惧,同时也让少女在心里为奥卡姆的实力所震撼。

实在是太强了,这位永恒人王的实力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他的魔法以雷电元素为主,每一道闪电所击中的地方都会留下一个可怖的深坑,这个房间的墙壁为了防止由于敌袭造成的坍塌而增设了魔法结界保护,否则一定会在刚刚开战的时候就被击溃。

王廷七卫虽然只能发挥出生前六成左右的实力,生前的强大让这些英雄即使在离世这么多年之后也能爆发出远超一般冒险者的战斗力。

而即便数量上还有着压倒性的优势,它们也只是能从已经化为非人的奥卡姆手里讨到一点点便宜。

奥卡姆此刻的反应速度和攻击的杀伤力都在狂怒中达到了极限,比起魔法师,他现在更像是一个魔剑士,一边用范围极广的攻击抵挡着周围几位亡灵剑客的攻击,一边用闪电和光束中断着王廷七卫魔法师的咒术咏唱。

这让王廷七卫的进攻受到了相当程度的阻挠,它们毕竟是由奥卡姆和阿德勒创造出的作战单位,不会像人类一样改变战术,这场战斗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成了对魔力和耐力以及速度的消耗战。

“我创造出来的东西,还能把我杀了不成?”奥卡姆狞笑着发出怒吼,在用一记横扫将王廷七卫逼退之后,他恶狠狠地指向了安洁莉卡:“你不要以为自己安全了,婊子,你会死无全尸,我要让你在地狱里为刚刚说的每一个字后悔!”

“你杀不了我的,奥卡姆。”安洁莉卡给出了冷冽如冰的回应。

魔力元素的浓度已经突破了阈值,奥卡姆周身爆发出的魔力足以将离他过近的单位直接击晕,这个男人身体中蕴含的魔力似乎无穷无尽,而相比之下,身为人造物的王廷七卫却有着自己的极限,虽然从短时间看来王廷七卫的攻击稍稍占优,但是奥卡姆——这个男人似乎愈战愈勇。

他似乎根本没把人数上的劣势放在眼里,永恒人王的强大终究是超越了所有人的想象,恐怕此刻哪怕是盖亚事务所也会为人王的癫狂与勇猛而震惊。

安洁莉卡在心中暗自可惜:她希望这场战斗中守护她的是更强的队伍,如果是盖亚事务所的精锐组的话,恐怕只需要三四个人就能将奥卡姆彻底压制。

但安洁莉卡没办法奢求太多,她现在的任务就是继续思考自己还有什么事情可以做,决定生死存亡的战斗中她没法思考自己计策的利弊也没法考虑自己行动的后果,想到的事情要立刻去做。

自救。安洁莉卡在心里对自己又说了一次。

此刻她能仰仗的除了王廷七卫之外,还有两个人。

“星芒仲裁,把法杖借我!”

安洁莉卡向那位由于死亡了太久而显得可怖的女性魔法师大喊了一声,而后者则非常顺从的将法杖扔给了安洁莉卡。

安洁莉卡接住了那位有星芒仲裁之称的魔法师的法杖,感受着那根法杖的沉重,她不是没有魔法的天赋,只是奥卡姆拒绝让安洁莉卡有接触到魔法的机会,以至于安洁莉卡在二十多年的人生中只学会了一个魔法:那个魔法是薇薇安教给她的,严格来说甚至算不上是教,只是薇薇安简单的介绍了一下释放这个魔法的原理,因为只是一个普通的障眼法,所以使用起来非常简单。

安洁莉卡挥舞着星芒仲裁的法杖,学着以前在书上看到的驱动魔力的方法,调动着身体里的魔力,将魔力通过法杖发射而出,法杖的尖端指着奥卡姆寝宫落地窗外的天空,魔法在她的心意下编织成了文字,那是安洁莉卡心中最热切的期待,也是未来驰名盖亚大陆的,蔷薇女王的第一道敕令:

“传薇薇安·弗朗西斯带西塞·隆巴顿往人王寝宫救驾!”

安洁莉卡在心中期待着这个魔法会发挥作用,她甚至没有余裕去为自己的魔法造诣而欣喜,她的大脑依旧在飞速运转:如何为她的胜利再添筹码?

如何确保自己能够拥有更高的存活率?

在昨天隆巴顿的征伐与今天奥卡姆愤怒的倾泻下疼痛不堪的身体此刻又一次运动起来,安洁莉卡撒开双腿奔跑,她穿过了魔法光束不断交织的战团,来到了房间的边缘并奋力拉开了奥卡姆寝宫的大门,走到了人王殿的走廊——人王殿的内殿曾经有着众多的女佣、厨师和卫兵,但那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如今的人王殿无论何时都让人觉得冷清无比,但对于安洁莉卡来说这种事情无所谓:

“王廷七卫,随我到人王殿外殿!”安洁莉卡一边这么说着一边为股间撕裂一般的剧痛而皱眉,跑了几十米之后便无奈地扶住了墙壁并向后呼唤:“月下美人,抱着我!”

被称为月下美人的剑客立刻箭步上前将安洁莉卡横抱了起来,安洁莉卡的指挥依旧没停:“人诛剑和无悔神剑负责拖慢奥卡姆的追击脚步,等其他人跟着我绕过行廊到正厅的拐角之后就立刻跟上来!”

人王殿非常大,安洁莉卡被月下美人抱着,焦急的期盼着那个拐角能够快点到达,同时也感受着月下美人那纤细骨骼所爆发出的强大力量,再看那曲线玲珑的躯体和尖削的下巴,不禁感叹这位剑客在生前应该是一位飘摇蹁跹的美女剑客。

此刻没有时间去想太多了,安洁莉卡听着身后兵器相接的声音,知道人诛剑和无悔神剑应该没法坚持太久,于是敦促着月下美人:“再快点,再快点。”

月下美人于是抱着安洁莉卡更加快速地向前方奔跑,其他的王廷七卫紧随其后,以这样的速度跑了五分钟才终于来到内殿的尽头,路过那一个个的空房间时安洁莉卡不禁在心中感到怅然:曾经枝繁叶茂的康斯坦丁家族如今走到了这个地步,是命运的惩罚还是奥卡姆咎由自取?

不,现在应该集中注意力才对。安洁莉卡看着平日里庄严肃穆,气势恢宏的议事厅,放开喉咙喊了起来:

“卫兵!卫兵何在!”

在人王殿门口的卫兵听到安洁莉卡的呼唤之后立刻抄着武器冲进了议事厅,第一眼见到的就是有衣衫不整,被一个恐怖亡灵抱在怀里的安洁莉卡——不再听命于奥卡姆的王廷七卫解除了隐身的模式,此刻恐怕是第一次展示在普通的卫兵面前,这也确实将这位卫兵吓了一大跳。

“代言人殿下,有何事需要卑职们效劳?”卫兵没敢过问其他事情,只是老实本分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传令,叫所有卫兵在人王殿门口集合,要求全副武装。”安洁莉卡听着后面刀兵相接的声音逐渐靠近,有点焦急地对那个卫兵命令道:“现在立刻去做,不做就会死。”

“卑职明白了!”卫兵大概也听到了安洁莉卡身后的铁鸣声和奥卡姆那已经不似人声的咆哮,立刻转头出去喊人,安洁莉卡命令月下美人和其他王廷七卫继续前进,在人王殿前面的广场等待。

等了没多久之后,无悔神剑和人诛剑就被奥卡姆追赶着跑了出来。

“在这里迎敌!”安洁莉卡说完又对月下美人说了一句:“谢谢你,月下美人,把我放下,你重新投入战斗吧。”

月下美人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她将安洁莉卡放下之后,又一次拔出了剑投入到了和奥卡姆的战团之中。

王廷七卫与奥卡姆在灿烂的阳光下厮杀在一起,与此同时卫兵也很快的集结,他们见到如此丑陋的巨大怪物全都惊呆了,根本不相信人王殿里会出现这样的怪物,恐怕也根本想不到这样的怪物是他们所崇敬的人王陛下。

“放箭!放箭!”卫兵队长指挥着手持弩箭的卫兵摆出射击的队列,同时向狂乱的奥卡姆扣动了扳机,奥卡姆的身高本就比一般人高,在狂暴化之后体型更是又提高了数十厘米,想要射中他的脑袋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但奥卡姆的反应速度还是超越了人们的想象,只是轻轻一挥手,就将那些弩箭全都挡了下来。

“放肆!放肆!!”奥卡姆狂乱的吼叫着,但他此时的声音已经完全听不出曾经作为人王时的那种感觉了,甚至已经听不出他还在说人类的语言,粗听下去只能听到一声声歇斯底里的嘶吼,只有安洁莉卡听明白了奥卡姆在吼些什么:

“你们敢对人王动刀兵?!”

“继续放箭!”安洁莉卡大喊着,而在美貌威严的安洁莉卡与丑陋的怪物之间他们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听命于安洁莉卡,弩箭继续向奥卡姆发射,王廷七卫继续与奥卡姆厮杀,奥卡姆逐渐疲于招架,但依旧狂暴——

“安洁莉卡殿下!”就在安洁莉卡思考着周围还有没有可以利用的武器时,熟悉的声音终于传入了人王代言人的耳畔,转过头,薇薇安的长发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绚烂的光芒,虽然依旧没有摆脱昨天的凌辱带来的狼狈,但她还是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安洁莉卡的身边,身后是五个身着法师袍的魔法师。

“你来了,薇薇安。”安洁莉卡看着薇薇安气喘吁吁的样子,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五位是……?”

“本来魔法师协会是不敢贸然闯入人王殿的,但是这个魔力反应太强大也太诡异了,所以我就拽来了几个还算能干的魔法师。”薇薇安说这话的时候有点眉飞色舞:“这么看我的好殿下终于成功了吗?亏您能调动王廷七卫为您战斗啊。”

“嗯……”安洁莉卡点了点头,薇薇安带着的法师们则在见到了奥卡姆之后露出了无比震惊的表情:

“那个怪物是什么?”法师们一边发出这样的疑问一边开始念诵咒语,对于他们来说,和士兵以及王廷七卫厮杀的奥卡姆,其存在无疑意味着巨大的邪恶,向他发起攻击简直是下意识会做的决定。

绚烂的魔法光束在半空中抛出了漂亮的弧线,几道光芒组成的锁链则缠住了奥卡姆的双腿,而奥卡姆的魔法依旧在不知疲倦的发射,卫兵成为了这场战斗中的第一个牺牲品,闪电的力道将卫兵的身体直接击穿出一个滚烫的窟窿,这让其他卫兵也不由得后撤了几步。

战局依旧焦灼无比,奥卡姆的力量愈发的强盛,简直就像是一台不知疲倦的魔力熔炉,他的力量无穷无尽,随着厮杀的持续,安洁莉卡痛心地看到了卫兵的尸体越来越多。

能赢吗?

眼下的局面让安洁莉卡也不由得心里打鼓。

“驾!驾!!”

正为现在的战况而皱眉的安洁莉卡,突然听到了整齐的马蹄声以及那个中气十足的喊声自远处传来,循着声音向远处望去,隆巴顿此刻全副武装,银盔银甲,手持精钢长剑,身背一张长弓,胯下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二十余位同样全副武装的骑士从远处奔袭而来。

安洁莉卡惊喜地看了薇薇安一眼。

“原来他是去调王立骑士团了…”薇薇安惊讶地看了一眼从远处奔袭而来的隆巴顿将军。

而注意到隆巴顿存在的不仅仅有安洁莉卡和薇薇安。

作为君王的奥卡姆看到了从远处冲来的隆巴顿将军,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隆巴顿,护驾!!”奥卡姆在丧失理智之后难得吐字清晰了一次,此刻被众人围攻的他也感受到了强大的压力,隆巴顿的到来无疑让他喜出望外。

本是听候薇薇安的密令带王立骑士团前往王都除灭怪物的隆巴顿在听到奥卡姆的声音之后顿时愣住了——他没想到面前这个容貌可怖的生物居然是他一直以来都敬仰的王祖奥卡姆,本来向此处奔袭而来的胖将军顿时用力一拉缰绳,勒马在战团之前。

至于其他的士兵和魔法师也全都愣住了,他们惊讶地看着奥卡姆,在犹豫着自己刚刚是否听错了什么,但这个瞬间,奥卡姆的压力确实是骤然减轻了。

“隆巴顿将军……”安洁莉卡看着隆巴顿,向他的方向走了两步,还特意表演了一下步履蹒跚的样子,而注意到这点的隆巴顿也立刻回忆起了他对这位少女的残暴行径,同时也回忆起了这位少女的决心。

本应立刻带兵为奥卡姆解围的隆巴顿,此刻与安洁莉卡对视了足足十秒,那一刻仿佛万种思绪交织,安洁莉卡向隆巴顿交付的绝对不仅仅是一张处女膜那么简单,在献身的过程中安洁莉卡表露出的决心,诉说的经历,以及那之后二人的长谈,都让隆巴顿重新认识了这个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少女、见识到了一段荒唐的王家秘辛,也见识到了一个女孩子能在这份绝望中爆发出的力量。

比起对赛特城战事不闻不问的奥卡姆,安洁莉卡或许能够重新带着因为国王两年不理朝政而有衰退趋势的人类重新走上辉煌之路。

隆巴顿忠厚老实,心里从没有一点花花肠子,这也是奥卡姆为什么信任他,这也是为什么安洁莉卡最后决定向他献身。

若是其他掌握重兵的臣子,说不定会生出在此处独占王位的心思,可隆巴顿此人对王家的忠诚甚至能用愚忠来概括,他的脑子里根本没有哪些悖逆的决定。

此刻,在奥卡姆的谕令和安洁莉卡的请求之间,隆巴顿犹豫了。

他没有动,在长久的等待中奥卡姆的耐心终于到达了极限。

这个已经不能用人类来形容的生物发出了一声让人胆寒的咆哮,他将身边缠着他的王廷七卫和卫兵全部击退,找到了空隙扑向了移动不便的安洁莉卡。

“隆巴顿将军。”看着扑过来的奥卡姆,安洁莉卡又一次呼唤了那位胖将军的称谓。

“死!!!”奥卡姆怒不可遏地呼喊着,利爪又一次探向了安洁莉卡。

而之前也说过了,隆巴顿是一个搭弓射箭的能手,箭术在王国数一数二。此刻的隆巴顿已经做出了他的选择。

拉弓,瞄准,放箭,这样的流程对于隆巴顿来说连一秒钟都用不到。

安洁莉卡不闪不避,眼看着那根尖锐的利箭穿透了奥卡姆的手臂,鲜血飞溅而出,奥卡姆错愕的看着他最忠诚的隆巴顿将军,他眸子里那狂暴的光芒凝滞了一下,似乎短暂的清醒了,仿佛人王的理智又一次回归了,但那清醒只维持了几秒钟的时间,被伤害的痛苦最终让奥卡姆又一次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怒吼,准备着下一次的进攻。

但他的攻击速度比之前要慢了,就连安洁莉卡也看得出这一点。

“骑士团,冲锋!”

而隆巴顿则一往无前地冲向了仍然在张牙舞爪的奥卡姆,重甲骑兵的冲锋带着无比恐怖的气势,安洁莉卡立刻吩咐王廷七卫为王立骑士团拉开空间,骏马嘶鸣着撞上奥卡姆的躯干,隆巴顿的剑,骑士们的骑枪,都在奥卡姆被薇薇安的魔法师束缚住之后径直地刺入了奥卡姆的躯体。

而此刻,阳光无比的炽烈。

已经在无数卫兵与王廷七卫的消耗战中来到强弩之末的奥卡姆,对上全人类王国装备最好,训练水平最高,单兵作战能力最强的王立骑士团。

只在短兵相接的一瞬间,胜负就已经决定了。

“呃……”被刺中的奥卡姆发出了一声呻吟——说是呻吟,更像是大梦初醒的呢喃。

大量的鲜血从他的体内涌出,就像是排出毒素一般,随着鲜血的喷涌,奥卡姆身上的肉瘤与黑色皮肤开始逐渐消退,骑士们向远方冲去,准备第二次冲锋,而奥卡姆则跪了下去,在阳光的照耀下,逐渐恢复到了人王的模样。

这一刻,人王殿外广场上的人,除了安洁莉卡,薇薇安还有隆巴顿之外,都流露出了极大的震惊,骑士们停下了冲锋的脚步,广场上除了战马的嘶鸣外鸦雀无声,还是安洁莉卡首先打破了这份沉默:

“诸位。”安洁莉卡从一位士兵的手中拿过了一把宝剑:“不要畏惧,不要感到懊悔,你们没有欺君之罪。”

跪在地上的奥卡姆抬起眼睛看向了背着烈日向他走近的安洁莉卡,他疯狂了那么多年,恐怕只有在死亡到来的前一刻才终于得以清醒——安洁莉卡的样子和他的记忆相比改变了好多好多。

“安洁莉卡……”奥卡姆沉重的喘息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长大了。”

“王祖。”安洁莉卡站在了奥卡姆的面前,在看了奥卡姆很久之后,高声地向所有人宣布:“人王陛下被不可捉摸的妖魔附体,这两年间他一直在抵抗妖魔对身体的侵袭,如今即使伟大如人王也坚持到了极限,你们并没有背叛王祖,你们帮助王祖陛下从痛苦中解脱,你们有功!”

奥卡姆的头垂了下去,他开始回忆起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开始回忆起自己到底做了多少荒唐的蠢事,开始品味起自己的子女和近臣一个个离他而去的苦涩。

自己做出的暴行化作了刀子插进他的胸口,弥留之际,他想起自己的人王殿曾经那么热闹,那么其乐融融,在一年前却只剩下安洁莉卡和莉莉娅走动的身影,到如今更是只剩下安洁莉卡孤身一人。

他曾统治这个种族,千万生命受他主宰。

无数种族的王都要在他面前低眉顺眼,他的威光被无数人所传唱。

可当他为濒死的体验洗涤了心灵之后,才发现在那荣光之下的男人有多么的孤独。

那份孤独正是对他疯狂行径的惩罚。

奥卡姆跪在地上,悔恨的泪水夺眶而出:在他身上流过的荒唐岁月漫长到不可追溯,这其中他做出的罪恶行径早已罄竹难书。

他为获得漫长的生命付出了太多,他想用自己的双手拯救人类这个种族,所以他追寻到了长生的魔法,可时间推移着,他早已忘记了自己的初衷,忘了自己的国度,忘记了自己的梦想,忘记了自己的家人。

最后,整个康斯坦丁家族只剩下了他,和面前这个刚刚被他蹂躏过的女孩儿。

天呐,我都做了些什么……

“你做的好啊,安洁莉卡…”奥卡姆呢喃着说了一句,安洁莉卡则低着头,冷淡地看着他,没有任何回应。

啊啊,这也是正常的吧。我亲手杀死了她唯一的姐姐,她的母亲,她的其他亲人都直接或间接地死在了我的手中,这是我的罪孽啊。

可命运最终对我还是仁慈了不是吗?

奥卡姆吐出了一口血,脑子倒是越来越清明:命运没有让康斯坦丁家族断绝,我还剩这一个后代,她勇敢,果断,有自己的判断力和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成熟。

“西塞·隆巴顿啊,我命你记录。”奥卡姆看向了全副武装的隆巴顿,而隆巴顿则在听到了奥卡姆的话之后立刻下马跪在了奥卡姆的面前,奥卡姆看着这位老将军,笑了一下:

“你刚刚做出了正确的决定啊…咳咳咳,传下去吧,我咽气的那一刻,人类联合王国的人皇之位,就将传给安洁莉卡·康斯坦丁,这是人皇的遗诏,不得有误…哈哈,小隆巴顿啊,你作为将军陪了我几十年,之后也要全力辅佐安洁莉卡执政,排除异己。要向世人传颂,安洁莉卡绝非弑君夺权,她得到的一切完全合法且与她的意志与品行完全相配,我要全人类承认康斯坦丁家族信任女皇的威严。”

“老臣领命!”隆巴顿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老臣会将忠诚贯彻到底,会为女皇陛下抛头颅洒热血!”

“那我就放心了,接下来…安洁莉卡,我的好孙女儿啊。”

在众人的注视下,奥卡姆张开了手掌,驱动着体内最后的魔力,将他一直持有的那根蓝宝石法杖从人王殿的寝宫内召唤了出来,法杖是纯白的,杖头镶嵌的巨大蓝宝石包裹在一个精致的艾比鲁夫钢王冠内,杖尾则是两条交缠着的龙尾构成的倒三角。

法杖上的花纹只有在阳光下才看得出来,是秘银镌刻的纹路,看上去就像是鸢尾花。

奥卡姆用杖头轻轻地戳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法杖顶端的蓝宝石放射出一股光芒,随后,永恒人王将这根闪烁着光芒的法杖递给了安洁莉卡:

“这法杖里面……有我的记忆和思考,有我对魔法的理解和领悟……安洁莉卡,以后的岁月里……请你守护好我们的……种族……”

“安洁莉卡领命。”少女扔掉本来用以处决奥卡姆的剑,她半跪了下来,从奥卡姆的手中接过了法杖,而当法杖被安洁莉卡握在手中的那一瞬间,奥卡姆突然像是放下了一切似的露出了幸福的笑容,他微微抬起头,看着那悠远的天空,轻轻地呢喃着一个名字:

“啊啊……奥莉薇娅……”

这句话就是永恒人王奥卡姆的遗言了。

奥卡姆·康斯坦丁在说完这句话之后,那在过去百年里一直高傲昂起的头颅终于沉了下去,生命的光芒消逝得是如此之快,那本该在百年之前就终结的人生在此刻将衰老报复性的赐给了奥卡姆,让那原本看上去只有四十多岁的身体在几次呼吸之间就变得极其苍老且形销骨立,悠悠的蓝天白云下,奥卡姆再也不会对任何声音有任何的回应,他的癫狂终于在此刻结束,至于那些关于人生,关于责任,关于寿命和力量的思考,恐怕这个男人再也没有机会与另一个人分享了吧。

但一切都是过去式了,如今奥卡姆的一切都随风而逝,最终是安洁莉卡接过了奥卡姆的法杖:那不仅是一根用以释放强大魔法的法杖,还是一根代表着无上王权的权杖,此后,这望不尽的江山和国土便会交到这个年仅二十余岁的少女身上。

安洁莉卡看着已经没有生息的奥卡姆,内心中的情绪无比的复杂,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从哪里开始回忆,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继续沉湎于那些不堪的追忆之中。

安洁莉卡一向果断冷静,知道在什么时候做什么样的事情最为紧要,所以他没有一直被思绪所牵绊,而是站了起来,举起了那根王权之杖,看着围绕着她站立的魔法师,骑士,卫兵和王廷七卫:

“王祖驾崩了。”

隆巴顿的王立骑士团,薇薇安的魔法师协会,卫兵们,王廷七卫们,在听到安洁莉卡的话语之后,立刻齐刷刷地跪在了安洁莉卡的周围,他们低声哭泣,有人真情实意的哭嚎,有人则是在这气氛下不得已而为之。

直到薇薇安亮起增幅声音的魔法打断了哭泣的声音:

“请在场的臣子们,向人类联合王国的新王宣誓忠诚。”

那一刻,所有人都抬起头看着这位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少女,阳光下她的美丽与圣洁混着那份稚嫩的威严,手中的人王杖,在炽烈的阳光下微微发亮。

空气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是隆巴顿将军率先用极大的嗓门吼了出来:

“女王陛下万岁!”

“女王陛下万岁!!”

“女王陛下万岁!!!”

一时间,赞颂的呼声不绝于耳,安洁莉卡在这种气氛的感染下,不自觉的抬起了头看向了天空,泪水在眼眶里不住打转:

莉莉娅姐姐,我做到了。

安洁莉卡看着那悠远的苍穹,她看到白鸽在天上飞过,留下圣洁的轨迹,远方的建筑鳞次栉比,庄严辉煌。

她闻到空气中有淡淡的蔷薇香味,少女——人皇陛下不禁感叹这个世界是如此的美好,而命运又是如此的神奇。

开始吧,我崭新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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