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姿势,姜早必须用手肘支着男人的肩膀才能保持住平衡。
接近这个生物的最初,她还是很慌张的。撑在他肩上的手臂都在颤抖,手心也渗出些许的汗液。
毕竟她看过的那份资料显示,眼前这个男人有着很强的杀伤力,加上之前实验室对他做出的这些粗暴的伤害,难说他会不会对人类心怀怨恨。
但好在,他全程都没什么动作,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表情也还算平静。
应该不会有事的。
姜早强制镇定,拿着棉签十分小心的帮他擦掉指间处的血痂。
这些伤口看起来还很新鲜,似乎是近期才弄上去的,血痂都还显露着暗红的颜色。
有些血痂挑开,会露出鲜红的伤口来,这个时候姜早会有些紧张,害怕弄疼他,会让他应激。
但好在,男人对此反应不大。
他对疼痛的承受能力显然比人类要强得多。
姜早正兀自想着,脖颈处传来一阵轻缓的麻痒,像是有根羽毛很有规律的在那块皮肉上来回撩拨着。
她下意识低头去看,正撞上那双金色的竖瞳。
这个角度望下去,那双眼睛大约反射了头顶的光,像兽一样,显得尤其的亮。
即便发现她在看,男人仍旧靠上来,在她的脖颈处仔细嗅闻,他似在用这种方式辨别着什么。
他的鼻息很轻的落在她颈间的皮肉上,正是那阵麻痒的由来。
男人离得很近,甚至它额前垂下的发丝也从她的领口钻进去,丝线一般在她的皮肤上游走。
很痒,但姜早不敢动。
如果这时候他突然咬住她的动脉,那她绝对死定了。
意识到这一点,姜早的手心里迅速渗出汗液,捏着棉签的手指又不受控制的抖动起来。
她浑身僵硬地站在椅子上,手肘还支在男人的肩膀上,这个姿势让她想迅速逃离都不可能,只能任由他在自己身上嗅闻。
姜早能感觉到他高挺的鼻梁不时从她的脖颈处蹭过,这感觉很奇怪。
如果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她一定会以为他在跟她调情。
但他显然不是,他甚至连人类都算不上。
如果用兽的语言来理解,当一只野兽在嗅闻人类的脖颈时,那很显然,它是在找下嘴的位置。
这个时候,姜早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了,她今天的行为可以说是极不专业的。
让自己没有任何防护的,去接近一只危险的研究体。
她甚至在想,如果晚点实验室里的人发现了她的尸体,会用怎样的语言向其他人通报,她因为不合规范的操作而导致死亡这件事情,而别人对她这个新入职的员工又是怎样的评价呢?
不等姜早想明白,脖颈处忽然落下一阵湿热。
那是男人的舌头,正贴着她颈部的脉搏,一下一下的舔弄着。
他的动作让姜早怀疑,他是不是真的饿了。
这一瞬间,姜早的后背全麻了,神经都紧绷起来,心脏跳得尤其厉害。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她的心跳声,男人忽然从她颈间抬起头,灼灼的目光落在她隆起的胸口上。
姜早无法确定他此刻在想什么,会不会想把她的皮肉剖开,把那颗跳动的心脏取出来?
也许她该现在主动摔到凳子下面去,这样的高度不一定会摔断脖子,只是会吃点苦头而已。
就在姜早犹豫之际,男人却忽然抬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目光最后又落回姜早脸上。
那眼神似乎再说:你在发什么呆?继续啊。
姜早忽然意识到,他其实知道她在帮他处理伤口,他对她也并没有敌意。
至少现在没有。
刚刚,也许他只是对她感到好奇而已,就像她对他好奇一样。
姜早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抬手继续帮他处理伤口。
……
男人背后的伤势实在太重了,姜早医疗箱里带的东西帮不上太多忙,好在她刚才帮他清洗伤口的时候发现有些地方已经开始愈合了。
这样重的伤都能自动愈合,可见这个生物的自愈能力非常强。
帮他包扎好了身上的伤口,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而姜早进来这里该干的工作还一点都没有干。
她很快打开采样箱,从里面拿出陈思帆准备好的标签看了一眼。
毛发、血液、唾液……这些项目都是基本的,但其中有一项让她有些为难。
精液。
姜早捏着标签纸,看了眼男人空无一物的下腹。
这精液要怎么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