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三天,我寸步不离别馆,开始闭门修炼。
石彪和那些同生死的武士前来邀约,都被我一一婉拒,众人知道我两日后要迎战拓拨野,也不多加打扰。
期间,李倩也来过几次,见我闭门练武,和秋香、芸儿说说女人间的密话之后便离开了。
三天后,李氏武场人潮涌动,数千人聚集一起,观看这一场意义寻常的比试。
可以说这已经不是一场一般意义的比试,这场比试,不仅关系着马族的结盟,还关系到李倩的婚事,同时也关系我在整个李族的地位,更重要的是这是两个民族之间的比试,一场汉夷之战。
所以这几天我连李倩那大美人来,我都没有见,因为我知道倘若我战胜不了拓拨野,不但我的地位将大大受到影响,更不用说其他的,一切都将免谈,对于这一战,我只能胜不能败,我没有退路。
李锦、李倩及李氏的各个重要人物全部到场,由此可见,李氏对这场比试的也是相当的重视。
卡依布鲁和拓拨野一行提早来到武场,拓拨野闭目静静的坐在场边,浑身发出逼人的气势,让现场不少武士暗暗喝彩。
李锦稳稳坐在台阶上,很轻松的样子,似乎很相信自己的眼光,对我充满信心。
反是旁边的李倩见到拓拨野的气势面带忧色,所谓事不关己,关己则乱,谁叫她被我侵犯后,一颗芳心牢牢被我捕获了。
在众人的关注下,我来到武场,三天的闭门专心修炼,让我得益非浅,体内的九个气团迅速壮大,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以前的真气不继现象,九个气团如同九个取之不尽的能量源,生生不息,隐隐已至九阴真经第二重。
出门之时,芸儿特地为我梳了个发结,换上一身黄色武士服,配上花边腰带,威武之势,霸王之气顿时显现无疑,众人不约而同地纷纷喝彩。
李倩看在眼里,心里不自主为我的气宇轩昂所折服,想起那日曾与我亲热,脸上阵阵羞红,一颗芳心也不听话地如小鹿般砰砰直跳。
我远远地向拓拨野望去,恰好拓拨野也睁眼向我望来,我们两人目光一遇,各自一震。
我明显一下感觉到从拓拨野身上发出的那种逼人气势,心里不由佩服拓拨野的刚猛。
而拓拨野也被我那霸王之气震住,心道:“此人霸气之凌厉,实属自己平生罕见,自己有史以来第一次被他人的气势所逼住,看来此人并非浪得虚名,实力非同小可。”
我走到李锦面前,躬身道:“族长,若尘前来应拓拨野之战,可否开始?”
李锦虎目一闪,暗自忖道:“两日不见,此子竟然气势大增,似乎武功又精进不少,看来自己没有看错人,此子必非寻常人,将来定非池中之物,怪不得大长老说最近观测天象,发现天显异象,必定有非常人事发生,难道他竟然是那非常人吗?”
他心转千事,面不动容,微微一笑道:“若尘既然依约而至,那就开始吧,不过此翻比试,万万不可伤了我们两族的和气,点到为止。”
我和拓拨野来到场上站定,相互谁也没有先出手,但顿时两股强大的气势从场上向四周散发出去,众人皆退后一步,将整个武场让得更为宽大。
拓拨野双目凝聚,冷漠的道:“展兄,拓拨不会手软的,一定会全力以赴。”
我冷静地微微笑的道:“这是我的荣幸,拓拨兄尽管全力施展。”
此时,拓拨野站在我五步之外,宽大的面孔上没有半点表情,他的目光专注又幽邃,薄薄的晶瞳便宛似遮上一层透明的黑玉,清冽到底,却一无所见。
空气中宛若已有血红的影像在不成形的、迷蒙的浮动,泛着那种铜锈般的隐隐腥味,它扣紧着人心,炫映着人们由于不瞬而干涩的双眼,四周,是一片的沉寂,甚至听不到呼吸换气声。
我心无杂念,两手下垂,默然挺立,眼睛注视着对方的眼睛,几根散落的发丝在风中飘拂,衣袍摆也在微微掀舞——模样在逼人的气势中泛有王者的傲气!
拓拨野快速拔出配剑,动作之快,和不动几乎没有分别,那真是山岳的宁峙与闪电的掣掠最鲜明的比照,他身形宛若只在原处一晃,幢幢的影子便出现在我的四面,一对一的攻势便凌厉至极的罩住武场中的我!
我挺立若鼎,毫不移走,大喝一声,右手淬翻,一把锋利的长刀应声而起,九阴霸刀斩第一式闪电般挥出,刹那间,无数的刀影以他的身体为中心,仿佛一颗炸碎了的光珠,带着点参差的焰苗流矢飞射迸溅,一股强大的刀气在空气中撕裂、尖啸着洒向拓拨野。
空中,我们无数次的接触、分开,再接触、再分开。
终于,“砰”地一阵巨大的声音过后,两个人各自退了三步,以原来的姿态对峙着。
拓拨野感到手臂发麻,暗道:“自己一向以臂力见长,今天居然在刚才一击之下略居劣势,看来此人确实是一个难得的对手。”
我远远地向拓拨野望去,只见他,面孔上的气势更盛,眉心中间,更有一股隐隐的气流向脑门方向聚升,看来他被我刚才一击激起了万分豪情,他的视线却已缓缓移向我的脚下。
我想看来他是要施展最后的全力一击了。
我的表情是一片木然,黄色的衫角摆在微微飘扬,丝毫没有被他的气势压倒,反而有种莫名的兴奋。
虽然此时我也不好受,刚才我运起九阴真气,用了七成功力,全力使出九阴霸刀斩,居然被震得虎口几乎迸裂,要不是我意志甚坚,忍耐力过人,长刀早已磕飞。
场外的一众人纷纷被刚才的一击震撼,特别是李族武士,他们终于知道拓拨野的第一武士的称号实非浪得虚名,暗道自己未必可以接下刚才拓拨野那闪电的一招。
李锦、李季等人也为之动容,他们着实未料到拓拨野实力之强。李倩更为紧张,一双俏目紧紧盯着场上的我。
蓦地——拓拨野暴起一丈有余,而当人们的视线追摄及他拔高一丈之上的身影时,影子还在空中凝形,他的人已到了我的背后,整条右臂幻映成一股蓝汪汪的光华,猝指我的脊梁!
这正是卡布族的不传武功。“战龙诀”。
我的身形突然斜偏,腰身一俯,人已反转到那拓拨野的前面,大喝一声,九阴霸刀斩第二式和第三式连续挥出,无数的刀影中连成无数条纵横交织的芒雨流电,狂卷急泄!
刹那间,密集如正月花炮也似的金铁撞响,便恁般急骤的敲进在场人的耳膜中。
拓拨野再度跃腾半空,连续几个跟头翻滚后落在地上,噔噔噔,踉踉跄跄的连续后退十余步,才稳住身体。
宽大的面孔上染印着斑斑点点的血迹,他的左肩、右肋等部位,数处渗溢着殷红的鲜血。
他的整个背部,便也完全浸染得赤红透溢了衣服已经破如乱絮,鲜血顺着衣衫向下滴淌,手中长剑仅存手饼掉在地上。
说来很快,实际上我们已经连续拼击一百多招,虽然我们都尽力点到为止,但是真正比试的时候那里还收得住,所以尽管我已经在刀至其身时留了余地,拓拨野受皮外伤还是难免的。
我也不好受,虽然并没有像他那样后退十余步,我也忍不住地喘息,手中的长刀已经破裂成千百碎片,仅仅只有刀柄握在手中,这是我在刀击至拓拨野身上时由于及时收回内力,结果刀被震碎。
拓拨野也确实非同小可,刚才一战,我那袭出门才换的的黄色武士衫,从左肩、胸,及腰肋处绽裂开四条齐一的破口,破处的周遭、也一样沁透着团团湿漉漉的血印。
我知道我胜了,虽然我也受了些外伤,通过刚才一战,我已经基本知道双方的实力,如果我使出全部功力,我想拓拨野一定接不住的。
拓拨野站在我对面急促的,也是痛苦的喘着气,全身更不时兴起一阵阵的痉挛。
这是他第一次感到对手的强大,强大得令他无法撼动,自己居然败了,他有些不甘和不敢相信。
但事实就是事实,他败了。
在全场一片僵窒的寂静中,拓拨野咽了口唾液,沙哑的道:“展兄,我败了,多谢手下留情。”他终于还是承认了事实,虽然他很难过,但还是有勇气地当众认输。
原来刚才我最后那一刀,要不是我及时收回七层内力,拓拨野早已经被劈成两半。他也是英雄人物,败就是败,毫不掩饰。
对于他的坦诚,我从心里佩服,表面上看,刚才我们可以说还不分胜负。
我有些疲乏的感叹道:“拓拨兄是位真英雄,在下实在佩服,刚才之战不过平手而已。”
只有一位真正的英雄,敢于承认自己的不足,面对失败,这也是我真心佩服拓拨野的地方。
此时,全场李族武士无一不大声喝彩,李倩那紧绷的脸终于绽开了迷人的笑容。
又狠狠吸了一口气,拓拨野开口道:“败便是败了,没有什么平手,展兄不必为我掩饰,我要告诉你……今天的挫败,我心服口服……因为我们彼此全是凭仗着真本事……没有取巧,没有虚诈……艺差一着,便没有什么可以埋怨的了……”
我由衷的佩服道:“你很大度,拓拨兄,是位真正的汉子,不愧为大草原第一武士。”
缓缓摇头,拓拨野艰难地挤出一丝笑容道:“这不是大度,……这叫坦率……,你的刀法很奇特,怪异,是我平生见过最为凌厉的刀法,从今以后,大草原第一武士不再是我拓拨野,而是你展若尘了!”
我低沉地道:“拓拨兄,你的剑法也是我见到最快、最诡异的剑法,你的心胸也是我最为佩服的!”
至此,全场的人才清楚的明白我胜了。再次发出轰然喝彩声。
拓拨野转过声,扬声对众人道:“今日比试,我拓拨野败得心服口服,我代表父亲正式宣布和李族结盟,提亲之事永不再提!”
此时,卡布族一随从连忙上来扶持拓拨野,拓拨野挥挥手,没有让其扶持,勉力走下武场。
李季、李倩急急上前,李倩见我一身的鲜血,眼泪汪汪道:“展大哥,你没有事吧?”
我强自一笑道:“没事,多谢小姐挂念!”
李季则拍了拍我肩膀,大笑道:“好样的,展兄弟!”
卡依布鲁见拓拨野既已认输,也不失言道:“好,我卡依布鲁向卡布族之神起誓,今日卡布族便与李族结盟,共同抗敌,永不背盟。”
李锦见两族结盟之事也已定了下来,联姻之事迎刃而解,暗道此子果然不凡。
当下高兴道:“卡依兄,你我两族今日结盟,实为我大草原之福,今天我们要痛饮一翻,不醉无归啊。”说完连忙吩咐人取来金疮药、安排宴席。
李倩更是情急地从下人手里夺过金疮药急急跑上前当众亲自为我包扎,弄得我反而有些不自在。
随后,李锦当众宣布在大厅大宴卡依善鲁一众人,李族武士满心欢喜欢呼着拥着我向大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