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夫妻之道

天色将明,人声渐起。

岳府门内,一个青衣小厮手中拎着一支老旧皮鞭,一路小跑来到前院,他在庭中站定,气喘吁吁盯着漏刻,又一滴清水滴下,便轻轻抖手甩出鞭子,而后手腕猛然抬起一振,一声清脆鞭声响了起来。

如是四次,他才缠起长鞭,揉着酸胀臂膀朝自己房中走去。

岳家豪门大户规矩众多,每日卯时初刻起床便是雷打不动的规矩,小厮的师父年纪老了,再也担负不起这份职责,他接手不过一年多,前几次因为贪睡误了时辰,已被管家警告,若是再犯便要换人了。

小厮打了个哈欠,准备回去再睡片刻,夫人接连两日出门,想来今日大概不会再要出门,若是果然如此,下次醒鞭便是午时,自己可以睡个好觉了。

此时天色将明,墙角处却已然阴暗,小厮行出不远,忽觉头上有风拂过,他抬头去看,天上空寂渺渺,哪有刮风迹象,忽然心中想起府里下人说过的故事,不由头皮发麻,一路小跑回了住所。

彭怜自不知他鸿雁经天却将那小厮吓得肝胆俱裂,几个起落便离了岳府,在一处小巷落地,随后快步而行上了长街,向东走了许久,在一家包子铺买了两笼蒸包,这才转入一条小巷,在一处院门前停住,左右打量四下无人,这才轻身一跃翻进墙去。

这处院落并不甚大,只比柳芙蓉那处宅院多了一进房屋,前院厅堂后院卧房,陈设简单单调,与陈家旧宅和兴盛彭宅均不可同日而语。

彭怜信步入内来到后院卧房推门而入,却见应氏已然醒了,正掀开帷幔看着自己,便笑着说道:“雪儿被我吵醒了?买了你爱吃的蒸包,过来一起吃吧!”

应氏甜甜一笑,随手挂起床幔,起身走下床来到桌边,轻声说道:“相公昨夜去那岳府,一切可还顺利?”

当日彭怜与柳芙蓉隔着竹席欢好,应氏便在一旁服侍,而后彭怜赴约与柳芙蓉偷欢,应氏自然也一清二楚,彭怜又与她言无不尽,自然便说了柳芙蓉乃是自己舅母,而后夜里再与柳芙蓉私会,应氏便已嘱咐彭怜,若是柳芙蓉留他,便不必顾念自己。

彭怜当日离家赴省只让应氏陪同,便是考虑她一人自保无虞,两人多日来朝夕相处,只觉情意更加深厚,应氏干脆辞了丫鬟仆妇,每日里为彭怜整治饭菜细心服侍,便似世俗夫妻一般蜜里调油。

彭怜一把将妇人抱进怀里坐着,拈起一个灌汤蒸包喂给应氏,笑着说道:“舅母和你一般热情如火,夜里、晨间各欢好一次,中间收了她贴身婢女,倒是一切顺利。”

应氏抱着少年情郎任他亵玩,点头问道:“却不知相公打算何时前去认亲?”

“若依当初约定,总要乡试过后才好前去认亲,如今既已知道了母亲下落,倒是不必着急,眼下院试在即,先且应付过去,其他慢慢再说。”

应氏笑着点头,感慨说道:“天意弄人,谁料山中乘兴风流,竟能便遇到自家长辈!”

彭怜也点头附和,只是说道:“天意如此,却也有人力之功,若不是你我前去寻访,岂能撞到舅妈一行?尤其当时机缘凑巧,你我一时兴起,竟被她听了床脚!”

应氏微微娇喘,轻声笑道:“想来相公这位舅母也是风流种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敢与初次相识之人那般过火,却不知平时如何?”

彭怜将柳芙蓉昨夜自陈心迹所言之语大概说了,末了说道:“以我观之,舅母倒是不似说谎,她床笫间技巧远不如你,只是风情浓郁相貌出众,兼又胆子大些,才有如此惊人之举……”

应氏细细听了,沉吟半晌才道:“她与舅老爷夫妻之情如此淡薄,背夫偷人不过早晚之事,阴差阳错被相公拔了头筹,更显天意使然。初次与旁人欢好便遇着相公这般奇才,只怕日后也如奴一样离不开相公了呢!”

彭怜哈哈一笑,勾起夫人下颌说道:“宝贝雪儿昨夜可能想我?此时天光尚早,此间只有你我二人,不如再陪为夫乐上一回如何?”

应氏娇媚风情在情郎面上轻啄一口笑道:“便是整日里粘在相公身上,用贱穴套着这根宝贝一辈子,奴也犹然不足,只是相公学业要紧,后日便是院试,真个不必读书备考么?”

彭怜哈哈一笑,推着应氏趴在桌上,一把撩起妇人裙摆,却见裙下一片光洁,竟是不着寸缕,他扯开自身道袍,也不多做淫戏,挺着饱胀阳根便塞入妇人美穴。

应氏下身不着寸缕,腿间早已湿腻不堪,轻而易举纳入情郎阳物,不由惊呼浪叫出声。

彭怜轻轻抽送,笑着说道:“读书用功尽在平时,临时抱佛脚却于事无补,这几日雪儿陪我尽兴欢愉便是,到时前去应考,怕是再难这般自由了。”

应氏欢声媚叫,回头深情看着情郎说道:“好达……奴与你每日里朝夕相处……却比从前快活无数倍……便是自己烧火做饭煮水烹茶……却也乐在其中丝毫不觉得累……”

两人数日来朝夕相处,身边一直无人打扰,夜里同床共枕,晨起一起生火做饭,白日里彭怜读书写字,应氏便在他胯下服侍舔弄,每日里蜜里调油朝夕相对,比那新婚夫妇还要甜蜜幸福。

时而彭怜外出拜访老师洛高崖故交好友,应氏便在家里准备饭菜,便如娇妻等候丈夫归来一般,甜蜜满足,满是期待。

几日下来,两人更觉情意深笃,彼此更是默契十足快活无比。

彭林拎起妇人左腿放在桌上,双手箍住应氏纤腰大力抽送,直将美妇顶的浪叫频频,只觉妇人肌肤丰腴软腻,美穴湿滑火热,更兼叫声淫媚骚浪,不由快感如潮。

应氏回过头来深情注视情郎,玉手轻轻抚摸彭怜手臂,面上神情妩媚娇柔、婉转哀求,仿似无力承欢,却又快美难言,其间风情冶丽,实在引人入胜。

“好达……亲哥哥……好相公……美死奴儿了……好美……受不住了……奴要丢了……”

眼见妇人如此诱人,彭怜心中意动,竟是故技重施,几个抽送寻到妇人花心所在,随即猛力贯入,粗大阳龟登时被一物紧紧箍住,无边无际快美传来,情不自禁拉扯拽动起来。

应氏要害受制,本就勉力承欢,难堪挞伐之下,直接便狂丢起来。

“好达……莫扯了……奴儿心都出来了……好美……美死了……呜呜呜……”

妇人叫得如泣如诉,若是旁人听了,只怕早吓得停手,彭怜却心知肚明,应氏身体强健,受他滋补之后更胜从前,这般猛烈云雨,除她之外也只有恩师玄真与练氏受得,其余女子人比花娇,彭怜从不敢如此放手施为。

应氏阴精狂丢不止,彭怜也不怜香惜玉,自顾猛抽快插,又过两百余插,这才忽然一抖,精关松动泄出精来。

妇人早被他弄得耳目森森、呼吸微弱,大半身子都已美得麻了,趴在桌上已是累得连头都抬不起来。

彭怜早有经验,阳根顶在妇人花房深处,道道真元吐哺不休,双手握住应氏硕乳将她抱起,随后托着妇人香腮与自己唇舌相接,搭起天地之桥运动大周天双修淬炼起精元来。

众女之中,与恩师玄真这般修炼效果最好,彭怜修为厚重,玄真修为精深,二人相互补益,每每便获益良多;其次便是练氏,她与彭怜学了双修之法,与旧日所学相互补充验证,如今去芜存菁,倒也进境不俗;接着便是应氏,她自有习武身体强健,受彭怜指导襄助,如今道家修为已有了根基,每日里勤练不辍,又有彭怜不时补益,更是进境神速,只是时日尚短,比之练氏仍是稍逊一筹。

两人搂抱一起行运九大周天,又浓情蜜意厮磨半晌,这才各自分开,彭怜读书写字,应氏整治午饭,偶尔彭怜捧书院中闲坐,与应氏隔窗相望,彼此眼中深情厚意,更觉平淡幸福,甜蜜异常。

两人这边蜜里调油,那柳芙蓉却破天荒卧床不起,自她嫁入岳家,每日早起晚睡操劳家事,除了生病,便是怀胎十月生儿育女也从未这般贪睡。

她一直睡到日上三竿将近晌午才朦胧睁眼,只听院中静悄悄无声无息,知道下人怕吵醒自己,只怕都是噤若寒蝉,才能如此寂静无声。

她心中全不在意,轻轻咳了一声,便听帘外脚步声响,片刻后采蘩探进头来,见自己醒了,连忙进来挂起床帐,笑着问道:“夫人醒了?可要用些粥饭?”

早晨被彭怜一番折腾,弄得自己魂飞魄散腰酸腿软,便是这会儿柳芙蓉还觉着腰酸背痛四肢乏力,闻言便摇头说道:“不必了,一会儿直接吃午饭便是,老爷呢?”

“老爷早晨过来一趟,听说夫人睡着便没进来打扰……”采蘩脸色一红,想着当时彭怜刚去不久,临行时还在自己乳上摸了一把,不由羞意上脸。

柳芙蓉浑然不觉,扶着床栏勉强坐起,由着采蘩搀着坐到梳妆台前,刚一坐下便皱起眉来。

采蘩见状,明知夫人是“操劳过度”,却也不敢多言,只是无声为柳芙蓉梳头上妆。

想起昨夜阴中肿胀,彭怜用秘法为自己消肿,谁料晨起欢愉过后他仓促离去,又给自己留下一片狼藉,这会儿只是稍稍坐着便有些难忍,若是走路只怕更加难挨。

“若是有人问起,你便说我身子不适,今日便不出门了,府里有事便送到内院来。”

柳芙蓉看着镜中自己,只见那妇人白净面庞白里透红,双眼秋水滢滢,气色竟是极好。

“说便是这般说,只是若被人看见了,怕是无人肯信夫人身子不适!”采蘩细细为柳芙蓉梳头,看着镜中美妇,艳羡不已说道:“夫人这几日气色愈发好了,以前只觉着您美,这几日看着,却多了许多媚意,便是奴婢看了都要心动呢!”

“就你嘴甜!”柳芙蓉嘴上谦逊,心里却极为受用,婢女此言虽有阿谀之意,却也与事实相去不远,便连她自己,也觉得更加妩媚了些。

采蘩吐舌一笑,她本就受柳芙蓉亲信,如今又参与到偷奸之事中来,自然更受主母看重,心念一转,便即小声说道:“却不知彭公子今夜会不会来,若是每夜都是如此,倒要从长计议才好。”

柳芙蓉明白婢女话中深意,自己与丈夫同院而居,厢房便是小妾晴芙,若是每日里彭怜都这般前来过夜,只怕早晚露出马脚,她轻轻点头说道:“此事我心中自有打算,一会儿吃过午饭,你便去请岳三过来议事。”

主仆二人一番忙碌,而后柳芙蓉用了午饭,待采蘩将岳诚请来,这才对他说道:“东边宅院大概收拾差不多了吧?”

岳诚态度恭谨回道:“早已收拾妥当,一切都按夫人吩咐布置,眼下已能住人了。”

柳芙蓉端起茶盏轻轻啜饮一口,才又说道:“如今池莲一家住在府里,每日里这般就近住着,多少有些不便,尤其树廷年纪大了,将来说不得开枝散叶,总挤在一处也不是长久之计。”

见岳诚附和点头,柳芙蓉又道:“溪菱如今在乡下住着,回来时便住在凝香院里,一时倒也能将就得,只是早晚她那儿子也要过来认亲,到时再与凝香住在一处,岂不有碍观瞻?”

“按我意思,不如便在新宅那边挑两个院子,一个给池莲一家,一个留给溪菱,”柳芙蓉面上笑意盈盈,却比从前温和许多,“左右池莲母女婆媳不肯出去独住,溪菱就一个儿子,早晚却是要搬出去的……”

“树廷家里也一起搬过去,便住在新宅正房,以后树廷若真出息了,也只会在省外置办宅子,家里这边总要给他留着住处才是。”

“这么一来,老宅这边就空了两座院子出来,如今老爷纳了晴芙,我二人一个院子住着终是有些不便,”柳芙蓉又饮一口茶水,笑着说道:“以长远计,不如将晴芙也搬了出去,便住在西边跨院,若是老爷将来再纳妾室,安排到东边跨院便是。这一番布置,不是诚叔也为如何?”

岳诚笑着点头说道:“夫人深谋远虑,老奴心中素来深知,如今夫人为了岳家香火,竟能如此胸怀宽广,老奴实在感佩之至……”

柳芙蓉笑笑摇头,继续说道:“如今树廷一人在外为官,青霓不便相随,如此两地相隔,却非夫妻相处之道,我已跟老爷说过几次,要么将他调回省里,要么将青霓送过去相伴,这事儿诚叔要早做打算,若是果然树廷不能调回本省,倒要提前在那边置办宅院才是……”

见岳诚答应,柳芙蓉又道:“岳家香火不旺,全指着树廷倒也不成,老爷纳了晴芙,如今也还没个动静。你且去与求问老爷,府里丫鬟有那可心知趣老爷喜欢的,便抬举她做个三房;外面若有与老爷相得的,或者老爷属意的,不妨也都纳娶进来……”

柳芙蓉故作伤感,轻声说道:“前日去上香,我忽然福至心灵、豁然开朗,如今这般年纪,才知从前那般锱铢必较实在过于不堪,眼下只要老爷愿意,纪法又不限制,便皆如老爷心意便是。”

听着主母言语诚恳不似作伪,岳诚有些意外,却并不如何出乎意料,毕竟柳芙蓉先是同意纳晴芙为妾,如今此举便正常得多。

“先将搬迁之事处置妥当,老爷纳妾之事,不妨慢慢图之。”

见柳芙蓉端起茶盏不饮,岳诚从容起身行礼,恭谨说道:“老奴谨遵夫人吩咐,这就下去安排。”

柳芙蓉吩咐采蘩礼送岳诚,自己坐在厅中愣怔出神,想着与彭怜相识种种,心中甜蜜满足,嘴角自然便漾出许多笑意来。

采蘩悄无声息回来,却也不去打扰她,只是一旁站着服侍不敢言语。

忽听院中脚步声响,却见岳诚去而复返,手里拿着一封书信快步而来。

“夫人,二小姐来信了!”

柳芙蓉抬手接过采蘩递来信笺,见上面写着“长兄元祐亲启”,撇嘴一笑随手撕开油封抽出信纸,却见上面字迹娟秀,满满写了四页蝇头小楷。

她快速读完,合上信纸沉吟半晌,这才吩咐说道:“这倒是赶巧了,湖萍也要回来省亲,诚叔便顺手也为她收拾出一处房子来吧!”

“二小姐出嫁至今,却是一次都没回来过,书信往来倒是不少,如今怎么突然想着回来省亲了?”

柳芙蓉抚额叹息,良久才道:“吴家妹夫兵败被围战死沙场,她们孤儿寡母在边关无依无靠,吴家香火凋零,回去也是受气,自然还是回到咱家来好些……”

岳诚一愣,随即也叹气说道:“二小姐远嫁边关,不成想竟落得如此下场!”

他心中却另有想法,岳家这一辈一男四女,岳元祐娶了柳芙蓉,如今看着似有回转之意,原来可是个悍妻妒妇;长女岳池莲嫁入权贵之家,丈夫贪杯儿子好色,如今孤儿寡母没个着落,让人望之生怜;二女岳湖萍嫁予武将为妻,随军在外颠沛流离,如今家破人亡无依无靠,比岳池莲还凄惨些;三女岳溪菱与人私定终生,十五年音信皆无,前些日子方才归家,下人们明里不说,背地里早就笑话不已;四女岳海棠嫁得也并不如意,听闻夫家好色,光是妾室就取了六房,这还不算没名没分的家妓。

岳诚腹诽自家老太爷不懂婚假只道,害的二女婚姻不幸,却也只是心里想想,哪敢嘴上胡言乱语。

“依信上所说,二妹与此信一同出发,虽然比驿站慢些,但月底怎么也到了,信笺放在我这里,晚上再与老爷详谈此事不迟,诚叔倒是不妨早做打算,为二妹安排好住处才是。”

柳芙蓉收了信笺,忽然心中一动,吩咐说道:“既然二妹也回来了,一会儿我手书一封书信,诚叔托人给四妹捎去,下月十七便是老爷生辰,不妨她也提前回来,一家人也能一起团聚团聚。”

岳诚欣然领命而去,柳芙蓉这才喃喃自语说道:“却不知怜儿到时能否认亲,若是能认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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