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宣和孟辛回想起他们赶到医院看到易媗的那一刻,闻愈生命垂危这件事有了真实感,那样一个健康、健壮、强大的Alpha,真的会死。
他们过了太久安逸的生活,才意识到和他们在同一时间里,有人在因为战争死去。
易媗靠着手术室外的墙坐在地上,她的头埋在膝盖里。
瑞宣把她的脸抬起来的时候,她没有在哭,她的眼里一片死寂,脸上全是干涸的泪痕。
瑞宣的眼泪掉下来,紧紧抱住她。
和瑞宣一同来的,还有一位老人和他的伴侣。
“我就说他不该去边城不该去打仗,哪里有这些事!”他一边抹眼泪一边说。
易媗想那大概是闻愈的亲人。
闻愈在手术室待了八小时后进入重症监护室。
每天只允许一名探望者,自然是他的亲人优先。
易媗每天都会坐在他的病房外。有一天,那位老人突然找上她,“姑娘,以后你进去看他吧。”
易媗站在门口时感觉腿发僵,她僵硬地挪过去在他床边坐下。
闻愈醒着,但他说不了话,他的眼睛抚摸过她的脸,问她怎么瘦了这么多。
闻愈转进普通病房后,瑞宣频繁来探望。
有一天他状作算账地问在场的两人,“你们两个,要不要给我交代点什么?”
闻愈说话吃力,易媗代他回答,她正经地点点头,“我们两个在谈恋爱。”
瑞宣一拍掌,“我就说,你们两个明明都是很好的人,天天吵什么吵!不过你们能走到一起,还是超出我的预料。”
易媗不在意地说,“嗯,因为我们读书的时候,他喜欢你。”
瑞宣瞬间睁圆眼睛,看看闻愈,又看看易媗。
床上的闻愈哑着嗓子也要发声,“胡说,明明是你喜欢他。”
瑞宣无语地全收下,心满意足点点头,“没错,你们两个都喜欢我。喜欢我的两个人没和我在一起,两个情敌在一起了,是这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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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愈内伤严重,在床上躺了半个月。
这期间他父亲来过几次,闻愈没有冷脸,但也没有热情接待。
某个上午趁闻愈休息的时候,他父亲找到易媗,说想单独聊一聊。
他问了易媗的许多情况,易媗并不想回答,碍于他是闻愈父亲,还是礼貌作答。
对方听完皱眉认真思虑了一会儿,“其他的都挺好,就是Alpha嘛,还是配Omega最好;至于家庭,不能门当户对也不勉强;但是工作太过危险,闻愈做这个我都不赞同…”
闻愈一觉醒来,没看到易媗的人,看到了她的留言,“闻愈,我先回边区了,你好好养伤。抱歉没有跟你当面告别,我担心看见你就走不了了。”
闻愈知道了他父亲找易媗谈话的事,大发雷霆,“你是我父亲又怎么样,你在我这儿比不过易媗的一分一毫!谁允许你对她说那些话!谁让你用你自己来揣度我!我不是你,我喜欢她就是喜欢她,没有你那些弯弯绕绕利益考量。你一个出轨和第三者结婚的人,你的婚姻,你的爱情,很成功吗?除了我母亲,你和我有关系吗?如果因为你把易媗推远,你从我母亲那里得到的,我都会不计手段夺回来!”
闻愈的终端在爆炸中炸毁了,他联系不上易媗,陷入焦躁和低落情绪。
闻愈父亲见他这幅模样,无比后悔对易媗指手画脚,赶紧想办法找能连接边城的用户终端。
闻愈终于联系上易媗,她在光影里柔柔地对他笑,他很想拥抱她。
“易媗,我为我父亲对你说了那些话道歉。你不要在意,我跟他不一样,他也管不了我。我只会喜欢你,不可能是别人。”
“我知道,我没有在意。是基地这边需要我赶回来处理一些事情。”
想一想又说,“你好好养病,早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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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愈的身体状况比预计时间提前一周达到出院标准。
他回到边城第一时间找到易媗。
当晚,一场酣畅的性事过后,易媗随口提起,“你的家在主城,将来会在边城待到什么时候?”
闻愈想了想,“希望待到战争结束。但如果你在边城,我会一直待在这里。”
易媗吻一吻他,“我们有生之年都很难看到战争结束,反叛派的人口已经接近于边城。”
“那就待到退休。”闻愈又问,“你呢?”
“将来我还是想做教育行业,边城的教育太差了。像我爸妈这种天赋极高又经验丰富的科研人员,和我唯一的差距就是教育。边城没有大学,他们是自学的,真正的天才。在过去几年的工作时间里,我重新编写了边城小学、初中及高中阶段的教材,之后会着手准备大学阶段的教材,能做多少是多少,希望有一天边城能拥有自己的大学。”
闻愈认真看她,“等你做教育行业,如果需要,我可以提供资金支持。”
“一定会有那一天。”
“易媗。”
“嗯?”
“我好爱你。”
“我也爱你。”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