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且说,何进奏报董后迁居一事,弘农王准奏,但外朝却拦下奏章,何进乃召群臣至朝堂,时朱俊,皇甫嵩,卢植等一班文武二十余人,峨冠博带,整衣端坐,待施礼完毕,何进首先开口:“蕃后故事不得留京师,此乃古律,诸位公卿,请问有何不可?。”

黄门侍郎钟繇早就看穿何氏脸面,遂冷笑两声,以言挑之:“大将军,如今先帝未曾殡天,弘农王不过暂时监国,何来董后乃藩后一说?非是你等心怀不轨,暗收阉党金猪好玩之物,打算早立幼帝,以控朝政?”

何进怒叱:“汝乃黄门侍郎,何出此污蔑之言!”

钟繇继续冷笑:“张常侍乃何人公爹,朝堂皆知,天下哭谁人已久,将军自知,何来污蔑?事实尔!”

这一篇言语,说得何进并无一言回答,时止有何苗在侧,已掣剑欲斩,何进对其耳语几句后斥道:“此乃吾与陛下家事,岂能容你这等外臣污蔑,左右!于我拿下!”

时有卢植在坐,恐进杀繇,急止而曰:“黄门郎素为皇家近侍,出此言也无甚不妥之处。”

进见公卿如此执言,恐失其心,乃指繇而言:“今罚入太学重修教养,来日修完,再度听用”

钟繇不肯往,口中仍冷笑不止,何苗大怒,遂令二人扶挟而行,扔出堂外。

群臣皆面面相觑,但无人敢出声抗议,见公卿如此,何进又言:“卿等所虑,不过是王上过于年幼,不谙朝政,吾举袁隗为太傅,录尚书事,与吾一同辅政,卿等意下如何?”

众卿家耳语一阵,皆然其言。

汝南袁氏,四世三公,门生故吏满天下,以其为太傅,也无不可,更可为外朝公卿的话事人。

然朱俊,皇甫嵩卢植三人却早已瞧科,于散堂后密约一处言道:“卫将军还在称病?”

朱俊点头:“唉,终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皇甫嵩却言道:“可如今何进刚除永乐后,又复用阉党,此事不合常理,必有内情。”

卢植曰:“钟黄门所言也是,此两党乃连襟关系,互相关照也无不可。”

朱俊思量一番道后言:“如此朝堂,却是甚为烦心,逃得虎口,又入狼群……”

皇甫嵩曰:“好在有袁公为太傅,也不至于让未来幼帝,完全落入何氏之手”

卢植曰:“此言甚早,且静观其变,何进如此人物,如何不知天下士人皆恨阉党。”

卢植所料不差,何进对弟弟何苗之耳语,正是暗中命他在散堂后置酒安抚钟繇。

但何苗在散堂后百般寻找,哪里有钟繇身影?

时有军士来报:“钟侍郎已经被伏将军请走了。”

何苗一听,懊悔跺脚,却又无计可施,只能悻悻而去。

且说此时的越於菟,却还在相伴刘笺花前月下,幽会未定,人报荀彧已从颍川来到,立刻言道:“吾之萧何来啦”

原来此时荀彧为颍川太守主簿,越於菟百般征辟察举,皆充耳不闻,但闻知董后被强制迁居一事,思量一夜后,又得越於菟亲笔信劝说,故星夜来奔。

当下便拜于越於菟座前。

越於菟连忙扶起,细言朝中之事。

荀彧听完,拜伏于地:“某虽不才,但愿为匡扶汉室,效犬马之力”

之前不肯,为何此时首肯?

因越於菟非世家圈内人士,因此不被荀氏所喜,所以屡次被拒,但此番征辟是为了匡扶汉室,大义之下,荀氏自然莫敢不从,于是荀彧便往

越於菟也趁机道尽相慕之意,置酒款待之余,全然不摆架子,以天下事为饵谈论时务急策。

一番简单的辩论之后,荀彧顿感意外,圈内人道越於菟不过一只山野出来的大老虎,或许知兵,但必定才疏学浅,岂料此人聊起治国方略来竟头头是道。

王佐才岂是浪得虚名,不过几句话,荀彧便暗忖曰:“人说扬州繁华不过是好运,今日一见,方知此事绝非神话,乃越将军治国有方也”

当下甚是敬之,放开疑虑,与之高谈阔论,时至日终仍不觉。

越於菟见时机已到,便开口劝道:“方今汉室倾危,四方纷扰,孤有萧何之才,何不随吾回扬州,为百姓共谋福祉?”

荀彧闻言大喜,起身拜谢。次日越於菟立刻以礼厚赠荀氏,暂时辟为将军府主簿,后又写信拜托十常侍举荐其担任黄门侍郎,代替钟繇。

随后荀彧奉命亲往皇宫请钟繇交接,时见钟繇被赶出朝堂,上前扶起后叙礼毕,具道越於菟相慕之意。

繇曰:“近日闻卫将军被酒色所迷,多日称病不朝,公何故事之?”

荀彧何其聪明,即使越於菟不说破,他也看出了越於菟的计策,乃曰:“此乃卫将军韬光养晦之策,以何进之刚戾自用,早晚与宦官开战,届时等何进除去宦官,他便发兵将何氏外戚扫除,还我大汉清明,只在眼下做被酒色迷惑之状,实乃鼓噪何进尽快下手尔,若非如此,何进怎敢对董后造次,须知卫将军可有陛下密诏在身,对外戚,对宦官,何惧之有?”

繇从其言,遂同荀彧来见越於菟,越於菟待之甚厚,亲自设宴席款待,于席间尽道计划,钟繇听完当场拜服,从其征辟。

至此,越於菟又得一员相才。

于次日,多日称病未曾上朝的越於菟就找了个没人的空闲时刻,觐见陛,并给他启奏了一条提议:“虎贲中郎将袁绍素来忠勇,又有勇有谋,臣举此人为司隶校尉,与其叔袁隗一起辅佐陛下,其虎贲中郎将一职就由孙坚带领。”

弘农王刘辩自然认得这个人是谁,是自己姐夫,算是自家人。

而司隶校尉,乃京师三独坐之一,和虎贲中郎将一样是两千石上下的官职,而从司隶校尉的权利来看,这基本上可以称之为升官,加上袁绍又不是外人,自己老师的侄儿嘛。

于是也没想多少,立刻就答应了。

诏令一发出,公卿们乐了,袁隗也觉得没啥问题,但何进这边就刺激了。

接到诏令的他,表情和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南军是宫禁部队,北军是首都卫戍军,这样一来,他和皇宫可谓是,随时都可以断了联系。

可这事也不全是坏处,因为司隶校尉手下有1000余人的部队是可以随时出动的,虎贲军则有1500人。

不但如此,越於菟还举了荀氏八龙之一的荀彧作为光禄勋。

荀彧的才能他一直知道,颍川那边都快把他这个王佐之才传疯了。

结果越於菟直接趁着他忙于对付董氏的时候,将年事已高的宗亲刘弘提上司空,光禄勋由荀彧继承,这下他更没有机会去插手南军的事情了

现如今光禄勋常备军编制如下:

光禄勋有直属卫士八十一人,被越於菟下令扩充成一百人,精选卫将军身边的紫金甲卫兵一百人充任(丹阳调来)

虎贲中郎将主虎贲营,有一千五百人,此部为先前布局时,伏家部曲充任。

羽林中郎将有羽林郎一百二十八人,被越於菟下令扩充为两百人,同用紫金甲武士(丹阳调来)

随后羽林左骑,羽林右骑,同率九百人,一共两千人部。

加上他举荐的执金吾张修,有骑兵两百,执戟五百。

以及城门校尉的千五百人,总兵力达到五千八百人。

算上越於菟身边自己的,能有个六千人兵力,他还有两百人来保护自己。

进京时只有四百人,经过一系列的运营和韬光养晦之后,居然暴涨了这么多人。

何进头顶的青筋正在狂跳,他手下那群人能不能打他可是清楚得很,那就是基本没有。

除非把公卿那里的三个老家伙请来,但那三位是人家越於菟的老相识。

袁绍这边也很懵逼,这手明升暗降玩的着实高明,以卫将军的能力,六千人守好两个宫城简直是绰绰有余,他何进就是北军加西园军整整三万四万人一起,也不见得攻得下他驻守的城。

而他呢?是啦,司隶校尉,司隶监察官,确实位高权重京师三独坐,但偏偏对现在的事情于事无补……

要知道卫将军的官职可是通过十常侍买出来的,要是这个人倒向十常侍,后果非常不堪设想……

不得已,他只能去拜见何进。

何进此时正头疼呢,忽闻袁绍拜见,暗付:“公路至此,必有良策。”

于是令仆役领入,两人见礼以毕,绍曰:“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下令,主公可是心有疑虑?”

进曰“但忧卫将军一事,南军里里外外如铁桶一般,如何能进宫抓人?。”

绍曰:“主公勿以为虑,须知此人进京那时就不曾表态于我等,到底站在哪边,只径直入内探望陛下,由此可见,陛下一日不死,卫将军便一日不敢擅动,须知当日的卫将军可是谁的面子也不给,我等如今摆明了和董氏打对台,而越於菟却不曾表态反对,反而趁机扩充军力,此乃鹬蚌相争渔人得利之姿。”

何进沉思一番便有了肯定的答复:“公路此言,足释吾疑,吾等明日便把永乐后迁移出宫,你先提兵准备包围董重府邸……”

绍笑曰:“不必,那蹇硕这等贼人便交于我等解决,主公可专心解决董重”

随后袁绍谢出,次日平明,趁着孙坚虎贲军还未就位,何进立刻联系宫中的妹妹开始了行动。

通过郭胜这条线,召蹇硕提前入宫埋伏,称何进会在之后进宫。

听到消息的蹇硕以为有机会动手,自然就去了,毕竟他还不知道郭胜已经被何进收买跳反。

行至宫门旁,埋伏已久的郭胜等人便持剑冲出,不由分说的将蹇硕逮捕当场,扭送朝堂。

随后也不等弘农王开口,何进首先就宣布了此人的密谋。

弘农王一开,嚯~你小子想害死我的亲舅舅,立斩不饶。

诏令刚下,何进也不等廷尉走程序,直接出门就改成了斩立决,当场把蹇硕给砍了。

随后马不停蹄,来到西园军驻地,夺取军权

上军校尉的小黄门蹇硕已死,剩下的副手是谁?他的名字叫中军校尉袁绍。

既然领头的都不在了,那自然老二成了老大,也就等同于,何进掌握了西园军的兵力,一共2.5万人。

原来也没这么多,但经过某只姓越的扇一扇蝴蝶翅膀之后,让汉灵帝以他给的枪阵套路为模板,1280人为一部,2部为1军,归一个校尉带领

如此人数之下,也不等其他人,直接就用军士,将还在震惊中的董茜给关上四处封闭的马车送出了皇宫。

西园军,本身就是汉灵帝设置来保护董太后的保镖,而西园军没了,自然没人阻止何进将某一尊大佛迁出去了。

董茜也想过反抗,但她现在不过是一个妇道人家,如何能反抗得了如狼似虎的军士。

三下五除二的,宫里死了一人,送走了一人,京城局势,瞬间就变了天。

伏完不敢造次,第一时间就把消息通知到了越於菟的头上。

对此,越於菟的表示只有一个:“通知暗鸦,开始行动。”

于是很快的,车队还没有到河间国,于陆上就看见了一个长发飘飘的男子,身穿锁子甲,站在路中央。

护送的士卒们自然是很不耐烦的吼道:“太后出行,闲杂人等,速速回避。”

那名男子抬起头来,露出纯白的皮肤,和漆黑之极的双眼。

为首的几个士兵被这个可怖的容貌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想拔出武器。

但随后,在这个男子一握拳,两只手腕上分别弹出一对钢爪,上面缠绕着蓝色的雷电状真气。

为首的一人顿时察觉不好,大叫道:“有敌袭!”

那名男子冷笑一声:“确实有敌袭。”

话音刚落,车队周围的树丛阴影中,慢慢的走出了数十名和他差不多的男子,手腕上皆有钢爪,都有蓝色的雷电状真气缠绕。

下一秒,路途中就响起了一记惨叫色集合而成的盛宴。

镜头回到京城

董后前脚刚走,何进后脚就包围了车骑将军府。

他也没有真的冲进去杀人,只是送了一封信进去,外加自杀三件套。

董重知道是不可为,于是就像历史上那样,很识相地自杀了。

不然呢?出门去召集北军与何进拼命?他可是刚起来就发觉人家大军已经把自己家里围得水泄不通了……

但很快的,刚解决董重,何进还在夺取北军兵权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来了

“什么?被杀了?”

“是!整个车队的人都被杀了,回来报信的人已经疯了,嘴里不停地喊着乌鸦,白乌鸦,白乌鸦什么的”

大惊之下,何进快速提审了这个人,并很快就得出了结论,这个来报信的人估计人家特意留下的,满身的伤痕……比凌虐还要凌虐,除了董后的尸首,其他人的尸体都被划了个面目全非,现场简直恐怖至极。

一下子,满京上下,全都震动了。

没人知道是谁干的,因为回来报信的人完全疯了,好像看到了妖怪一样。

何进当然怕了,要是董茜被杀,首当其冲要被全天下戳脊梁骨的就是他,于是没多久,尸首也被带了回来……

这下刺激了,整个京城的公卿,都在对何家议论纷纷,口诛笔伐的更是不少。

何进自然是百口莫辩,是自己搞得迁居,最有嫌疑的自然是自己,而且自己的确想要这个女人去世,可谓是有充足的怀疑理由,只是缺乏证据。

那没有证据,在他这种手里只能叫诽谤嘛,于是很快就被他们就用一些手段将消息镇压了,称之为归途暴崩,但明眼人都知道是他们下的手。

灵帝闻此报,气的在床上大叫一声,随后吐血昏厥,左右急换太医救之。

灵帝徐徐醒来,当即传令:“传……卫将军……”随后再度昏厥。

越於菟闻之,星夜携公主进宫面见。

公主心忧,忙问病情,太医传说:“已回天乏术”

刘笺当即掩面大泣,越於菟一边安抚,一边入宫觐见

灵帝正晕厥间,闻越於菟来,当即传入,请两人坐于龙榻之侧,先抚公主背曰:“朕自知时日无多,卫将军与你乃佳偶天成,望我笺儿戒骄戒躁,好好相夫教子。”

刘笺泣拜于地:“父皇请将息龙体!女儿自当生性!”

灵帝即命内侍扶起越於菟,一手执其手,一手执公主,曰:“朕知汝才,遂特将公主嫁之,今西园军又落何家之手,王势孱弱至此,不得不以大事相托。”

越於菟也立即拜于地:“陛下善保龙体,勿再操劳,外朝自有臣一力维持……”

灵帝摇摇头,唤内侍取来遗诏:“朕知汝绝非心思简单之辈,今有吾诏‘重置州牧’在此,以君之才,可自领一军,独镇扬州,以护公主一生安全。”

越於菟听完,顿时手足失措,慌忙下拜道:“陛下慎言,臣定竭尽所能,匡扶汉室,何以偏安一隅一说?”

灵帝一双人精似的双眼,此时已经失去了光彩,摆摆手道:“偏安好……偏安可护她……一生周全……”

言毕,当即驾崩西去。

时日187年,汉灵帝在南宫嘉德殿去世,遗诏指出,立刘辩为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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