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过舒服的热水澡,换上了干爽的睡裙,高琳娜抬头瞅了瞅浴室门上方的那个隐藏着的机关。
说不出是在担心还是期待,反正心里好矛盾。
应该是担心多些?
谁知道呢?那扇门终究没有被人拽开。
应该是自己太敏感了吧,一定不是期待!
高琳娜就在那紧闭的浴室门前迟疑了好半天才开锁推门走了出来。
门外只有并不是十分明亮的灯光,厨房里也静悄悄的。
高琳娜居然突然间失望起来。
使劲在地上一跺脚,故意在地上使劲踩出啪嗒啪嗒的脚步声,走出厨房,又路过正屋的门,走过正屋的窗子,却实在没有克制住自己,扭头朝房里看了一眼。
房里的灯还是亮着的,不过屋里居然没有人。
高琳娜居然有些抓狂起来,看了眼黑着灯的西屋,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站住了脚步,转身朝东屋张望了一下,东屋亮着台灯,能看到窗边的桌子上大丫映出来的小小影子。
高琳娜有些奇怪,这个死老头跑去了哪里?
正在犯嘀咕,东屋门开了,谢玲从里面走了出来,见高琳娜端着盆子站在院子里,小心地朝东屋方向一努嘴问:“你俩聊完了?”
高琳娜点点头,有些心不在焉。
“二胖怎么说?”谢玲凑到高琳娜身边问。
“没怎么说……”高琳娜小声说:“和你估计一样,他说以后好好过日子。”
谢玲笑了笑,却也不是那么的轻松的说:“这小子,从小就这样,也是老实到家了。”
高琳娜叹了口气,压低着声音说:“他被打击的挺厉害的。”
谢玲正要说话,却望向西屋方向,高琳娜也听到了门声,赶紧回头一看,原来是谢飞拉着脸站在西屋门口,朝谢玲说:“姐,你来,我得和你聊一下。”
三个人过去西屋,开了灯,谢玲和高琳娜都坐到了炕上,谢飞就站在地上,依着墙,站定身就开口道:“姐,关于补偿款,我很早就和娜娜商量过了,我们不在乎一共有多少钱,之前也和你们签了委托协议,那笔钱你就处理吧,我们不要,以后我们也不会回来了。”
谢玲笑着说:“这房子和地都是咱爸咱妈留给咱们的,咱们姐弟俩都有份的,你说这都让我一个人处理也不合适呀。”
谢飞一摆手说:“姐你也别说客套话了,咱家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钱和房子,我刚才和娜娜聊了一下……”说着,他看了看高琳娜,顿了顿接着说:“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就是杀人放火也无法改变事实了,我纠缠着也没啥意思,我认怂了,但是我还是想搞清楚一件事”
谢飞停了下来。
谢玲点点头,疑惑地问:“什么事?”
谢飞咬着腮帮子,瞪着眼睛看着谢玲问:“娜娜和董老三的事,你昨天在医院说你是前几天才知道的,现在娜娜也在,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到底什么时候知道的?我还想知道你在这里面到底起了什么作用!”
谢玲的脸色紧张了一下,马上又平复下来,坐直身,慢条斯理地回答说:“人家俩人的事,我能起啥作用呀?我还能给他俩拉皮条让他俩风流快活?”
高琳娜脸上涨红起来,皱着眉头沉默着。
谢飞苦笑着说:“我就是想不通一个问题,我是你亲弟弟,董老三是你的丈夫,你为什么能容忍自己的丈夫去勾搭你的弟媳?你要是能早点干涉一下,他俩就不可能走到今天这么无法挽回的地步!”
高琳娜张了张嘴巴,却又瞅了一眼谢玲,硬生生把要说的话给憋了回去。
谢玲冷笑着瞥了一眼高琳娜,像是满不在乎地说:“我咋管?你媳妇儿自己管不住自己的裤腰带,我一个老娘们又怎么能管住董老三那个老犊子?”
谢飞摇摇头问:“姐,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我就是觉得你和董老三之间有什么约定,事到如今了,我的家都快散了,你就不能对你弟弟说句实话吗?”
“啥实话?你媳妇儿就在这,你自己问她,他俩搞得烂事,跟我有什么关系?”谢玲有些不开心地说。
高琳娜插不上话,却听得两人说话很刺耳,有些坐立不安,更有些不耐烦,站起身,瞪了谢飞一眼,拧身走了出去。
不过她没走远,出了门,就站在了门外,靠着墙,这样既看不到里面的两个人的表情,又能听到他们的说话声。
“谢玲,我没问他俩的事,他俩的事已经是烂事一堆了,我只想搞清楚一件事,前天我出拘留所,那时候你应该已经知道了他俩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帮他们一起来瞒着我?”
谢玲的声音有些不耐烦的说:“我咋告诉你?前天我也没机会告诉你啊,你回来也没有空呀,下午回来也没机会跟你说啊,总不能当着大家的面就告诉你说你老婆跟别人搞破鞋了吧。”
谢飞叹了口气说:“反正我就是觉得这里面好像有你的事。”
谢玲生气的说:“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要不是我弟弟今天我真想削你,有我什么事?你说说看。”
“你是不是和董老三打了个什么赌?”谢飞大声问。
“我和他打的赌多了。”谢玲冷冷地说。
谢飞有些恼火,他很笃定姐姐一定有问题在瞒着他,气呼呼地追问:“如果你没和他打赌,那你为什么不管董老三来骚扰娜娜?”
“二胖,你学那么多文化真的学傻了吗?你从小就看着你姐被那老犊子压,在一个炕上看了有两年多,你管过吗?”
面对姐姐的反问,谢飞突然语塞了。
“小娜比我那时候大了十多岁,也比我有知识有文化,他俩都是成年人,你情我愿的,我就算是管又能怎么样?那点鸡巴事,找个椅角音晃十分二十分钟就搞定了,我他妈怎么管?再说了,你这是来找我追究责任来了吗?行,我告诉你,我是和老犊子打过赌,但是我和他赌的是小娜是木体质还是水体质,至于后来他俩怎么就勾搭到一个被窝里去的,我就真的不知道了。”谢玲像是个机关枪一样说了一大通。
“什么水体质木体质?什么意思?”谢飞也是头一次听到这个说法。
高琳娜在门外站了一会,听着两个人的话,实在是按耐不住,又转身回到了屋里,抿着嘴巴愤懑低对谢飞说:“谢飞,你刚刚说的好听,说这件事过去了,既然过去了,你还在刨根问底地追究着什么呢?赌与不赌,现在事情已经闹成这样了,你要是一定要追问,我以后慢慢告诉你就是了。”
谢飞有些不情愿,皱着眉看了高琳娜一眼问:“我的确是说了以后不再提起这件事,不过我也要搞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不能全家这么多人里就我一个人糊涂着呀。”
没等高琳娜说话,谢玲抢先道:“没啥要搞清楚的,我和你媳妇儿也打过赌,我俩那是老娘们之间的玩笑,赌了你那部分拆迁款,我和小娜也说了,输赢都无所谓的,我可没打算真的和你们要那笔钱。”
“你们赌的什么?”谢飞追问,眼睛看着高琳娜。
高琳娜嘴巴动了动,却发现连这个赌也无法说出口来。
谢玲见高琳娜说不出,又抢着说:“两个老娘们儿能打啥赌?无非就是赌小娜故意气你,看你会不会真生气而已,小娜说你会生气,我说我了解你,你不会生气,仅此而已。”
谢玲的话很轻描淡写,见谢飞的表情缓和了下来,高琳娜才舒了口气。
“你什么事故意气我了?”谢飞仔细回忆着,却没有什么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