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顺利的上车,在密闭的空间里男女同坐,肌肤相贴,这意味着什么?
能受邀上车已经意味着什么。
这可是季念。
季家财富据那什么报评估已经五千亿美金往上,在全球排名前十以内。
他又是唯一的继承人,没有兄弟争产。
私人飞机,名车名表,仆从环绕。
季家执掌的天意更是手握大量尖端科技,引导民生。
无数人一辈子汲汲为营,挤破头的上名校,学技能,成绩优异,费尽心思,最终也不过是为了在他手里有口饭吃罢了。
她现在可是坐在他的身旁。那么的近。
拍一部剧,她累死累活三个月,不过收入一两千万——比屁民多去了,可在旁边这个男人眼前只是个笑话——网上是吹嘘的高,可是到她手里却真的只有那么一点儿。
娱乐圈也很难混,拉高踩低,表面闺蜜,背后插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没有剧本再接。
她其实觉得自己还很有发展的空间,找个金主——或许可以洗白上岸,再不济,也能再创新高。
哪怕只是一段时间呢?跟他一段时间,也够了,要是能生个孩子——
还说有个外交官的大房?那也无所谓。一切都在旁边的这个男人手里,他承认,那才算是大房;他不承认,那就是谁得宠谁才是大房——
“真的谢谢您了,季总,”
车里的温度适宜,女人微微一动,半个雪白的香肩在银灰色的羽绒服下微露,今天的礼服贴身,勾勒着她细嫩的腰肢和浑圆的臀部,“没想到我们原来还在一个酒店——”
“不用客气,”
男人坐在她身旁,保镖关上了车门,车子缓缓启动,他侧头看她,声音沉稳,似笑非笑,“李小姐现在是在拍哪部戏?”
四十多分钟路程,已经够聊很多的事。
两个人先谈论了戏,又聊了下娱乐圈——季总竟然还认识不少圈内大佬。
在又聊了一番某个地区的风俗人情之后,他甚至还答应了为她引荐某个名导——小花一时激动的难以自制,竟然不小心还差点握住了男人的手道谢,男人看了她一眼,在发现她的“不小心意图”的第二秒,不着痕迹的提前躲开了手。
“我这里还收藏了一瓶82年的拉菲,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品,”
车子已经停在了目的地,女人还没有下车的意思,保镖开始下车拉车门,女人还坐在车上抚弄这头发笑,“季总您比较有经验,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空能帮我品鉴一下——对了,”
她不经意的拿起手机,“要不您方便告诉我是住哪间?”女人捂着嘴娇笑,“加个微信好了?等您方便的时候,我带着酒上门请教——一起去打高尔夫,也是可以的。我上次还认识了一个高尔夫冠军,他教了我几个小时——”
男人坐在车上,眯眼看着她甜笑的脸和举起的二维码,没有说话。
保镖已经拉开了车门,外面的冷风灌入。
“让Kevin加你。”男人突然笑了起来,轻声道,“我不用微信。”
又靠回了座椅上,季念敲了敲扶手,表情似笑非笑,“还是——”他顿了顿,“你们已经加过了?”
车子在路边短暂的停留之后,女人提着裙子披着羽绒服下了车,保镖关上了车门,车子缓缓离开了。
“季总我真的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加上她的,”
前排的助理还在解释,“我没有和她聊过天。您的行踪我一直——”
男人瞄过刚刚女人坐过的位置,侧头看着窗外,面无表情。
“把车开去洗一下。”他突然说。
“什么?”
“把车开去洗一下,散散味。这香水味太重了,”男人看着窗外,车窗倒映着他英俊的眉目,他声音平静,“晚上,”
他顿了一下,“换个酒店。似水流年吧。”
“是。”助理松了一口气。
车厢沉默了几秒。
“事不过三。”
男人看着窗外,声音突然在车厢响起。
“是。”
车厢里沉默了一会儿,前排的助理低低的应了一声是。
男人没有再说话。靠在椅子上,他闭上了眼睛。车里一片安静,一路奔驰,奔向远方。
手腕上没有了红绳,戴上的只有那块一千万的表,是母亲送给他的三十岁生日礼物。
他不爱连月了。
但是现在也没心情去找别人。
连日的阴雨打湿了平房的地基,很多房子又开始摇摇欲坠。
新闻里长篇累牍的播放着基层政府抢救民房转移群众的新闻。
不过换了两个台,娱乐频道们依然是娱乐明星出轨生子小三的新闻——这是一个全民娱乐致死不用动脑的年代。
羊群们的奶嘴乐。
屠宰场的安抚剂。
“啊妈妈妈妈!”
六十几平方的小二室里,小小的季然已经被放到了学步车里,他穿着袜子站在地上,手里挥舞着勺子,嘴边挂着几颗米饭和鸡蛋羹的痕迹。
虽然伙食标准在两天内极速跌落到平民家庭水准,但是带着尿不湿的小家伙看起来依然毫无怨言,是高高兴兴接受的模样。
失去了男女主人的管家虽然看起来有些疑惑,但是还是在接了女人电话之后尽职的搬了两次东西来。
看起来那天暴怒而出的男主人这两天依然没有想起来要吩咐管家某个“十分重要”的内容——连月本着节约一点是一点的精神,让管家又收拾了两次孩子们的小床车子玩具和奶粉来,现在这个花了巨资装修的格调客厅早已经气质不在,好几个箱子已经把这里堆的满满当当,顿时显得逼仄了起来。
“少奶奶要不要让李婶过来帮几天忙?”
管家送东西来的时候,站在局促的客厅抱了小季然好一会儿——看起来对小家伙很是想念。
才不过几天,小家伙当然还没有忘记这个天天陪伴自己的人,在他怀里蹦得欢乐。
“她可以带着少爷和小姐住这间。”
管家挺直了背,指了指那间六个平方的小房间,“这样您晚上可以好好休息。”
“不用。”
连月笑笑就赶他走。
他也是被人雇佣,虽然在季家干了一辈子,可也只是一份工作罢了。
现在季念什么都没给他说,她还是他的少奶奶,是他的服务对象;等季念想起来那天——总有那么一天的,大厦崩塌,到时候她还是要一个人面对一切。
“那您需要什么,我再送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也明白了什么,管家彬彬有礼的站在客厅告别,“家里还有燕窝,人参,羊乳——太太从京城带过来的食物和药材。”
“我要的时候打电话给你。”连月笑了笑。
“妈妈妈妈——”
现在吃着鸡蛋羹兑米饭的小家伙张大了嘴,一边又不服气的拿着手里的勺子想要去碗里挖米。
连月拿远了碗。
“近日连月春雨,N省--市危房倒塌,基层干部深入一线,提前转移群众,实现零伤亡。”
某个耳熟的市名挑拨了敏感的神经,连月拿着碗转过了身。
电视里是一片田地,里面是摇摇欲坠的民房——几个干部穿着雨衣站在雨里,对着民房比划。
画面里当然不会是那个她认识的人。
这个人的新闻——要审的吧?
电视里画面一转,又是刮了大白的砖房里,一群受灾群众坐在一起吃着盒饭,纷纷表示着满意。
镜头又一转,又是某个官员接受采访,说要申请补贴给群众盖房子。然后又背了一篇他自己的成就——什么改善多少转移多少之类的。
连月端着碗,没有再听官员的述职报告。她看着屏幕下方那条蓝底白字的词条,这个名词熟悉——
只让她端着碗,微微的愣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