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出去了。
门关上了。
男人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点燃了烟。烟雾腾过他英俊的脸。
阳光依旧明媚,又有些清净和空旷。
见朋友也是在例行的日程中。常驻大陆,必然也需要定期和一些美国的朋友交流。可如今热闹散去,他还是一个人坐在静谧的套房中——
又抽了一口烟。
连月去固县了。
带着宁宁,去了那位的故乡。如今,他看了看天色,凌晨三四点。
没有联系他。
在一起的时候不觉得。
她的工作朝九晚五,不常出差,他每次回家她都在。
那边找他说这事的时候他也没有什么反对。
因为反对没有什么意义,也影响不了什么大局。
可是很多事情就如以前认为的,他以为自己能面对,但是真的站在面前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可能还是高看了自己的适应力。
男人又抽了一口烟。辣味刺激到了喉咙,有一种痛,又有一种自虐的快感。
还是觉得捅了一刀似的。
并且这一刀还插在胸口里,流血不止。每动一下都是痛。
所以父亲当年,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他闭了闭眼。
或许是因为,母亲当年并非父亲原配——或许是因为这样,当年的父亲,才没有如他这般的期待。
本来是可以完美的。
但是也许生活的本质就是充满遗憾。又或许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他在别处过于圆满,总要在其他地方补回来。
可他还是想连月。
疯狂的想。
哪怕想念本身也带着痛。
她不找他,如今也相隔万里。
男人靠在沙发上,又抽了一口烟。
他也有很多的事情做。
拥有巨额的财富的确让人羡慕,他命运过人,顺利的得到了父家财产的继承权,可是如今连他都有些搞不明白,到底是他掌握了财富,还是财富掌握了他。
“准备半个小时后开会。”他拿起电话,对那么说,然后摁灭了烟头。
还是痛。
月色朦胧。
斗转星移。
地平线上冒出了微光。
当某个偏僻县城的某个小楼里婴儿的第三次啼哭再一次撕破静谧的时候,小楼里已经有了人影出入。
地球的另一面,Kevin对着笔记本,看着来电的手机,觉得自己已经陷入了人生的两难。
来自老板的指示,正在和那疯狂跳跃的第六感的殊死斗争。
这个问题,以及心里的不安,已经从下午三点困扰他到晚上八点。
他自己已经想了很久。
从道理上来讲,老板的指示他必须听从并执行,可他却依然觉得哪里不对,就好像有第六感让他不要去做这件事似的。
是季总的指示不对,他又想。明明事不过三的。
这是一个前后矛盾的指示。
又或许暗示着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或许当初不该省那18888,他又想。也许当初就应该花这钱,让那个大师找个破解之法,或许今日的局面才能解。
这又涉及一个职场的两难问题:如果老板的指示异常,忠心的员工应该如何来解?
电话依然在闪烁。
吸了一口,Kevin站了起来,接起了电话。
“吴小姐你好。”他说着话,走向了门口,“已经到大厅了?我来接你。”
他还有五分钟可以做决定。
其实好像也没什么好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