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鼻息喷洒在胸膛,男人面无表情,直直的看着她。女人却又蹭了蹭,把脸贴在了他的肩膀上。
那么的亲密。
“我就是想说,”
手放在了他的胸膛上,她开始说话,声音低低的,并没有管那个无故冒出的表妹,“念念你以后不回来的时候,是要住哪里?酒店,还是公司?”
有空,就回来陪你。
像是个渣男语录。可是他明明不是。
不管什么,都不要隐瞒。
“什么?”
手掌感觉到了轻轻的震动,是他在说话。男人皱眉看着她。
“前天晚上,”她看着他的眼睛,笑了起来,“你说你有空就回来陪我,”她的视线里他的脸色变了变,她又笑,“那你不回来的时候,是要住哪里?酒店,还是公司?”
男人低头看着她,没有回答。手臂上捏着的肌肉越发的绷紧了几分,手指却又偷偷的痒了起来,似乎还有些幻觉一样的痛。
他好像是说过这样的话。
他又感觉自己忘记了自己说了什么,可是好像又迷迷糊糊的记得。
这几天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很微妙,他感觉得到——是他不喜欢的那种变化。
也许她误解了什么。
可是她现在又在问他。
“我就说,我忙起来的就住公司,”
她的眼睛那么的亮,男人低声说,“不回来住。现在四期推进器很忙,”
顿了顿,他又补充,“不是其他的意思。”
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或者本来是某个意思,现在又不是了。
女人眨了眨眼睛,又笑了起来。她的笑容那么的好看。她把额头抵在了他的肩头,他只能感觉到她呼吸起伏。
“你太累了。”
她声音低低的。他的肩头好像感觉到了水气。“爸爸老在美国,妈咪也不常来。念念你一个人在这边,要抗这么多事——”
现在也还不忍伤害她。
不是一个人。握紧的拳头松开了,他的喉结滚动了下。
有她。
还有一个现阶段一点不管用有时候还搞出更多事的儿子。
儿子很可爱。
就是小了点。
不过其实可以都带去公司逛逛的——早晚要去上班的。
十六七岁就可以了。
不像是他,那个年纪还在煎熬。
可以早点熟悉。
算了。他又想。很多事,他也不想纠结了。
他是真的理解了父亲。
“产假都要结束了,我还天天这啊那啊的,”
这边女人也已经抬起头,目光盈盈的,“其实我就是想说,我想去旅游——”
“去哪里?”他接过话,低头看她。
他心里有个地方。也许此刻就是要等她说出来。有些事实已经既定,她如果要去——那他也无所谓。
总好过今日。至少坦诚还在。
“还没想好。可能北变,可能西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她转过身,躺平了,“X省。”
男人没有回答。
房间沉默了。
“一个人?”他突然问,“不太安全。”
女人噗嗤一下笑了起来。
“我想请你一起,”她笑出了眼泪,“可是念念你有没有空?”
男人默了默。
“最近不行。”
“下个月我在京城有个演讲——”他又说,“你和我一起去。去北方玩几天。”
“好。”她说。
房间又沉默了。
很久。
“其实前几天,在固县的时候,喻恒也让我去Z市玩,”
或许事到如今,已经无所谓说什么,不说什么。
又或许今晚聊天的气氛太好,旁边的人没有反应,女人的声音幽幽的响起,“那边风景应该很好。可是我也没去。我不想去——”
“嗯。”男人低低的嗯了一声,没有问为什么。
“你不想去。”他只是说。
“我不想去。”她又说了一次。
“陈山以前也陪过我旅游,”她又说,“可是他现在也不合适陪我了。”
男人又嗯了一声,一样没有问哪里不合适。
“他要做推进器。”她最后说,“我知道念念你最在意这个。所以我不喊他。就上班之前,我一个人去旅游下。”
男人没有说话。
“你也别叫喻恒了,”她最后又说,“他事多——不带人不合适,带人也很烦。我也怕了他们家了。”
男人沉默了。
“我去排时间好了。”他最后说,“天意在X省也有个放服务器的园区,我看排排时间,到时候我们一起过去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