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
热油泼在了蒜粒上,泼出了一阵蒜香。热气腾腾的水煮鱼端上桌子的时候,两个孩子也都整整齐齐的坐在椅子旁边了。
老大年纪三四岁,规规矩矩的坐在椅子上,眉目清秀,举手投足之间家教良好,看起来已经有了父亲的模样;女儿也被人抱着坐到了座椅上,脖子上系着小口水巾。
更小的两个小家伙还坐不稳,也早喂过奶了,此刻都被放到一边玩耍。
主位还空着。
男人大步走了过来,自发的坐到了主位上,还理了理袖子,眉目俊美。
这里,曾经是父亲的位置;
也是一家之主的位置。
而现在,已经是他的位置了。
一家之主。
穿着黑色连衣裙的女主人也过来坐到了孩子旁边,拿起了筷子。看了看桌子上的菜,她收回了目光。
“怎么又吃鱼?”长期来蹭吃蹭喝的半个客人也坐下来了。看了看今晚的主菜——又是C市菜——他皱了眉,直接抗议。
虽然家里唯二的两代女主人都爱吃辣,但是男人们口味都清淡。偶尔吃一次辣也就罢了,谁也禁不住次次来都这么吃呐。
主位上的男人理着袖子,只面无表情,“因为鱼好吃。”
“家里鱼还多着,”理好袖子,他拿起了筷子,甚至主动先给弟弟夹了一片到碗里,薄唇抿着,“老五你多吃点。明天我们吃酸菜鱼。”
“什么,还是鱼?”
父亲已经动过筷子,男人对面小小的长子也拿起了筷子夹菜,像模像样。夹了一些青菜,小大人学着父亲的模样,先放到了旁边妹妹的碗里。
“不是老四,咱们就不能吃点别的,比如长白山松茸炖子鸡什么的?”
来自哥哥的关爱已经落在了碗里——老四已经很多年没给他夹菜了;不速之客看了看对面已经会照顾妹妹的侄子,又看了一眼旁边自己那个带着尿不湿抱着奶瓶啃的不争气的东西,来时路上他说的话,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肯定是全忘了。
儿子是指望不上了,男人又看了一眼对面的女人,女人已经吃了一块鱼肉,红唇更诱人了。
“上次我回京城来带了一袋松茸,”他想了想,“你让连月炖出来吃啊。”
“已经吃了,”谁知道日理万机的常务副总裁居然还对家里的三瓜两枣那么清楚?主位的哥哥看了他一眼,“上次妈回来,已经炖给妈喝了。”
“啊!”
“mama,neinei,mama!”
“砰!”旁边突然响起了小家伙的声音。
伴随着奶瓶被丢在地上砰的一声响,喝完了奶的小家伙开机键似乎终于启动想起了什么,来自父亲指示的行动虽迟但到,客厅里只有他的大声,“neinei!”
这个没用的东西。
时机抓得不对。
现在喊什么喊?
而且都说了要叫mama,怎么又neinei?
男人夹起了碗里的鱼,又看了看对面的女人。女人倒是果然被孩子的呼唤吸引了,放下筷子,起身去抱起了儿子。
男人挪开了眼。
好重。
小家伙被女人抱在怀里,沉甸甸的。
“neinei!”
又忘记了父亲来时的叮咛,小家伙果然又只顾着去扒拉女人的衣领,“吃neinei!”
“仁仁刚刚才吃过neinei啦,”女人抱着他笑,只是哄他,“都会叫妈妈了,谁教仁仁的?”
“没人教,”身后有人接话,大大咧咧的,“他自己就会,天生的!”
桌子上的长子拿着筷子,看了看对面的叔叔,也看了看抱着弟弟的妈咪。
妈咪抱着弟弟在哄,身材婀娜,那么的好看。
“仁仁这次过来,倒是把话说通顺了,”
婴儿还在拽着太太的衣领,主位的男人拿着餐巾慢慢擦了擦嘴角,“倒是力气还是那么大——”
“天生的!”
“连月你先来吃饭,”男人看向太太,眉目含笑,“过来把鱼吃了。趁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