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晓看红湿处

欢乐有如早春晨光的加冕,拨亮了一片青葱的竹林,天空向她展开了明朗宽广的心。

岳小青摊着白皙的胴体,四肢酸软,股间涅白的液体尚自汩汩渗出。

此刻,已近黎明,窗外雷声隐隐,狂风呼啸,预示着暴风雨即将来临。

房东屋后的一只老花牛哞哞低鸣,趴在蒙蒙起伏的沙砾上,恐惧地注视着啜泣的天穹。

闻于斯素来认为作为一个职业杀手,“狡兔三窟”远远不够。

这些年来他多置产业,全国大中城市虽都有不少套房别墅,但也有一些散落在乡野河岳之间。

岳小青和他乔装打扮来到的这个千年古镇村落,就是他于十年前所置,只不过房主名字用的是假名,在这儿,邻居只知道他叫文根生,有一个远房亲戚文承宗是这里的前任村长。

这里行政隶属浙江金华,有着一种浓厚的道家文化色彩。

四周十一道山岗环绕,流水潺潺,更有古木参天,鸟鸣寂寂,绝非岳小青这个城市姑娘难以想像得到,世间竟有这样清幽所在。

此时,岳小青所居住的这幢二屋楼房位于一条幽深小巷之中,前门一颗白栎树枝繁叶茂,颇有王者之风。

后门一十三路石阶破损,延伸到一条清澈的小溪,数十丛苗竹摇曳生姿,在这个多情的雨季,她嗅到了从嫩秧田里飘来的湿润的泥土清香,和着身上他浓冽的男人气味,不禁醉了。

他的性欲旺盛而且强大,这是她始料不及的。

沛沛然,汩汩然,绵绵不绝的源动力,摧毁了她全部的身心。

当那一日,他的唇舌俘获了她时,他的心早已深植于她那双黑眼睛的深潭里了。

她不知道,这段短促的爱情,是不是只是红尘的一场邂逅,而自己最终只会落得一声长叹,这一切,她都不管。

她站在半开的窗牖前,身上只是披着一件淡紫色睡袍,一股清凉透过纱缦洒在了她的肌肤,她不禁打了个寒噤。

睡袍里,她是赤裸的,无毛的阴牝并不因昨夜闻于斯狂风暴雨般的肆虐而稍有红肿,反倒是更显圆满精致了。

或许这是爱的力量吧。

雨季给予她的肢体以激情,她像喝醉酒的哈萨克姑娘,迈着优美的舞步,逶迤地回到了昨夜的辰光流影。

“小青,跟着我,总有一天你会万劫不复的。”闻于斯第三次把他硕大无朋的阳器没入了她的深谷时,在她的耳边喃喃念着。

这是个近乎完美的姑娘,她的罗裙,她的水涡,她的白皙,她的丰美……

在晕黄的灯光下,她的裸体细弱娇小,近似透明一般,阴牝的白璧如水底的卵石清晰可见。

每次,他阳器的提拔之间,它就由丰腴转为苍白和羞怯,并迸发出股股细细的沫白,俄倾,泻出了芒果树的清香。

他赞叹,如同蜜蜂不倦的吮吸这光润摇颤的新叶,兴奋不已的繁花,坚硬的阳器在幽静的阴牝扇翼下倏忽来去。

这是一对亡命鸳鸯,在以自身痛苦的色彩、浆汁,构筑着逃离尘埃的虚幻的殿堂,他们以性爱的樊篱圈围着一首迷蒙的歌。

“啊!快……再快……”岳小青早已沉沦进了这场快乐里,耳畔尽是他的软语温存,他的分身奔驰在她花香的小径上,时而低回,时而高昂,就像是南海上骤起的风暴,纷纷扬扬溅落的水珠。

她低吟着,浑身震颤,鼻翼闪动间是一声声从幽静的竹林里悠扬起的叹息。

她想起的是那个悠远的梦际,杳无人烟的峰峦上,晚霞壮丽,一个小女孩赤裸裸的奔跑,洁白的胸脯上辉映着血红的霞光,西天的边沿上,则站着一个冷峭的男人,他的手里拿着一把锃亮的枪。

而今朝,梦圆了,又哪管得了明朝么?

闻于斯躺倒了下来。

性欢中的女人竟是如此美丽,她起落时,牝底喷溅的水花,如同钏镯琤琮声响,眼神不经意地透出疲乏,却有一丝笑意犹自荡漾在她微翘的嘴角。

她的乳房颤巍巍地随着款款轻摆翩翩起舞,在他的掌握中任意成形。

它是水做的,漫溢着的甜美是翻滚的波涛,哺育着他这片饥渴的大地。

造物主如此伟大而神秘,让人既有难以遏制的性欢,又充溢着爱情的痛苦。

他答应过她,会让她过几天快乐的日子,虽然这无异于饮鸠止渴。

曚昧的光阴在亘古的迷津里徘徊,他望不见将来的路,这陌生的路的终端,会有什么在等着他?

或许将如他午夜梦回时,那瞑暗洞穴里的一团团黑雾,是恶魔的眼。

蓦地,她发出了断断续续的呻吟和喊叫,轻微的音流,好似火山喷发时的熔岩,里面熔合着末世的哀鸣,间杂着蜜月的私语。

她青翠的发梢滴落着青翠的汗珠,簌簌簌簌。

闻于斯痛惜地抚摸着这嘤咛的少女。

一抹月晕在沾露的面霞上闪烁。

阴器相接合的地方响应着她低回的欢呼,漫漶着云霓色彩的变幻,从日落到星来,从这端到彼岸,平静地流动着彼此的能量与汗水。

很快地,从她阴牝底处湍流出液态的光华像泉眼里涌翻的泉水,溶和着她全部的体和精,在大潮中轻漾,一切沉浸在无可言喻的静谧之中。

她的满足,她的谦恭,以及对他如帝王般虔诚的祷祝,其实未尝不是对绝路中的他一种莫名的鼓励和激勇。

其实红尘早已有爱,只是他一直固执地拒绝排斥着!

已经是第七次高潮了。

岳小青只觉得筋疲力尽,她的每一次瑟瑟颤抖都是高潮的前奏,而且每一次都是这般的妙不可言。

在他排山倒海的热量前,以前的种种根本不值得一提,空洞无聊,简直是小儿的游戏。

她羞愧无言,失魂落魄。

当闻于斯试图要舔吸她的阴牝时,她温婉地拒绝了。

她觉得自己好脏。

以前的纵欲与任意糟蹋,这牝身已经不纯洁,特别是渲染上了那种不齿人世的乱伦孽影。

有这几段记忆就好,二胡弦上注定回荡着他们缱绻的音符,如此这般,就可以循环往复在今生今世,也是来生来世不已的舞蹈。

窗外二胡声,声声哀婉。繁星有如苦修的黑夜的无声的咒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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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鸬鹚站在乌篷船的舷头上纹丝不动,对岸的水牛躺在河边浅水里悠闲舒适,它半闭着眼睛,在品尝着清凉泥浆的美味。

关昭坐在舵尾痴痴地看着,心想:人要是能像那头水牛一样没有思想,自由自在的,那该有多好。

可是,如弟弟所说,我们又不是牠,焉知牠无思无想,试想,每当主人要杀牛时,为什么牛会流泪,这说明牠会伤心难过。

“我总是辩不过你。每一次,你总是有话说。”关昭浅浅地笑着,嘴角的笑涡漾着春情无限。

她喜欢弟弟那双注视着自己的热切、深邃的眼睛,深远高傲,宛如鹰的眼睛,充满了进攻性和占有欲。

当他从她身上满足了欲望之后,一副懒洋洋的姿态总是令她想起了他小时的憨态可掬。

他的脑袋低垂着,俯在她的双股之间,浓郁香馥的分泌物直是叫他流连忘返,神不守舍。

“姐夫这段时间康复些了么?”关化俊美的脸上虽有关切之意,其实并不是真的关心牟融的病情。

他只是觉得,一个男人如果真成了这种不死不活的样子,还不如趁早死掉算了,留着一个空洞的躯壳又有何意义。

“嗯,还是那样子。”关昭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不知该何去何从。

他曾是那样的年轻,那样的洒脱,那样的阳光,可一切都变了,变得让她不知所措。

她本就是个没有主见的女子,一生当中都生活在男人的呵护之下,何曾想到,曾经以为可以做为终生庇护的肩膀也会坍塌。

上个月,她听从医生的嘱咐和建议,把丈夫接到了自己的老家静养。

单位也准她长假,以便护理牟融的身体。

她并不知道,这是郎宗出面为她争取的,要不然税务局哪会同意她请这么长的假期。

“你不去看看他吗?”关昭问他。

适才的一番云雨,她的身子骨就快被他整散了一般,这阴牝像被翻过的沟渠,尚未恢复原始的娇嫩。

关化坐了起来,脸上红彤彤的像是洋溢着热血,显然他仍沉缅于感官的餍足当中,眼球凝固在关昭脸上。

这个甜美的女人,光滑柔软,当她紧紧夹在他的双股中间时,柔若无骨的温婉细腻,他的心脏仿佛被卷进了狂热的旋转,生命顿作燃烧的热能,融入了她的烈焰。

尽管,刚开始她细微的挣扎着,嘴里念叨着不行,这样对不起躺在病榻上的丈夫。

然而,当他坚硬的铁掀犁进她的深谷时,她顿时全身酥软,白皙光泽的胴体泛起潮红。

她极易动情,尤其是在阴牝被挑逗的时候。

“姐,咱们再做一回吧。”关化不回答她的问话,把头埋下来,噙着她温软的嘴唇,舌头就势伸了进去,与她的搅缠在一块。

回到那个养父的老屋,就不能再和她做爱了,毕竟不好当着姐夫的面和姐姐做这种事。

跟姐姐在这条乌篷船上做过不知多少回了?

以前总是停在本思桥幽暗的桥肚下,和着流水的声音,听着岸上朦朦胧胧的人语,不停地做爱,直到养父的呼唤声远远地从妹河的那头传来才奋力泄出丹田内的存货。

他并不认为,自己与姐姐的这种性事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只要彼此两情相悦,并达到了精神与肉体的水乳交融,就是人间至乐,世俗的锁链早被他们轧断,性欢的大门敞开着,随时可以尽情欢快地编织着幸福的欢歌。

记得,七月的那一天,在北京圆明园的废墟上。

关昭跟他说起了牟融的事,他是那样的妒火焚烧,难以自已。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一个外人介入我们的生活。

我本以为,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浇灭我们爱情的火焰。

可是,可是,终究,如她所说,他们是不成的,至少他们还要生活在世俗的表象里。

那一夜,他们在废墟上尽情做爱,直到天明。

关昭偏着脸,赤裸的羞惭,暴虐的性爱,能使她忘却这满心的伤痛,至少可以麻醉自己脆弱的心灵。

她把胴体紧紧地贴附在他狂烈的冲刺之下,全身因为获得甘霖而颤抖,而难受。

欲火在她身上燃烧起来,她想从他那儿得到凤凰般的涅盘,尽管这需要蜕变的剧痛。

是弟弟,在春色正浓最恼人的时刻,被着笛声与繁花,来到了她的身边,拨动了心的涟漪,进而掀起波澜,激荡着爱情的红莲。

他们在五月飒飒的树叶低鸣声里,一同追寻生的奥秘。

此时,她的阴唇外翻,沾满花粉似的两片翅羽上着灿烂的光芒,更像是一朵破晓初绽的鲜花,被一股暗流侵入了它的寒梦。

她娇呤。

心灵的释放,像原野上的鸟儿,像挣脱羁绊冲向未知的远方的狂风,可忽儿,又像是森林中的烈火,像高声狂笑着向黑暗挑战的雷霆一般自由。

真该欢庆!

关昭呻吟着,双手的指甲都捺入了他的肩肉里。

黑夜的缭铐已打碎,幻梦已消逝。

他们紧紧相拥着,融为一体的胴体密密匝匝,只有性器的交合像这暮春的幽歌。

“我需要你,姐……”

关昭睁着大眼睛凝视着他,他那双孩子气似的眼睛饱含着坚强的意志,无坚不摧。

“我也需要你,弟,别离开我……”她饱满的乳房湿润如早晨的清露,而阴牝像一朵露湿的小花,低垂着头,噙着悲喜交集的泪花。

“嗯,我答应你……”

在薄暮的水声中,乌篷船摇晃得厉害,鸬鹚被惊得掠过了水面,盘旋数圈之后,停在了对岸的水牛背上,惊异地瞧着激烈交缠着的两具胴体。

随着波浪的起伏不定,神光离合之间,这两具胴体也是时起时伏。

关昭的意识开始融化了,在他意志力的吸引而微妙的力度当中。

他们的动作单调而直接,一个双重的动作,跌宕在光滑的木板上,而这样的动作似乎永无止境,一直持续着,这是一股浅灰色的交织在一起的急遽的潮流,潮流中暗潜着不宁的欲孽纠结。

阳具急剧地往前奔驰,不停留也不犹豫,以一种决然而然的态度急速穿梭。

关昭应和着这种伟丽的节奏,体味着这份高亢的摩触,交媾声轻轻地拂过水面,在这激情的舞蹈上荡起奇怪的涟漪。

而水面下又有一股巨大的暗流,缓慢而执着地导引着他们向湮没的边缘涌去。

萌动的痛苦在多彩的眼睛与欢笑,震惊与希望中回应着,波起复落,梦破又圆,这也是死的奥秘。

蓦地,他们大叫一声。

四肢松散如棉,在潮汐里摇动着生和死的音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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