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重脱。”
……
“重脱。”
……
“脱。”
……
裴云朝忍无可忍,把穿了好几遍又脱了好几遍的外衫往床上一扔,有些气急败坏,“你倒是说想让我怎么脱啊。”
因为裴云朝脱衣服的动作过于平铺直叙、枯燥乏味,都快要懒得看他的海寂,从裴云朝柔软的大床上缓缓坐起身。
“第一,我让你脱下这身衣服,不仅是外衫,而是你从里到外的全部。”海寂无视裴云朝瞬间瞪大的双眼,继续说,“第二,脱得要赏心悦目,能勾起人的欲望,而不是让人倒胃口。”
“这等小事还要我教你?”海寂被温柔解意的冯缺伺候惯了,她一个眼神过去冯缺就知道该舔哪儿,遇上这样裴云朝这样的榆木疙瘩,并没有多少耐心指导他开窍。
“你……”裴云朝不可置信地捏着衣角后退了两步。
一直萦绕在心头的猜想终于被确认成真了,海寂哪里是想看他脱衣服,她分明是想看他的身子,说不定还想和他做点什么。
裴云朝刚才扭扭捏捏脱衣服时就一直挂在面颊上的红晕染遍了整张俊俏的面庞。
桃花眼里也没有平日里的冷漠,反而水雾缭绕,含着点惊吓,像只被猎手盯上的小鹿。
“咕咚。”
在两人均沉默着的空间里,裴云朝吞咽口水的声音格外明显。
海寂伸腿一勾,将裴云朝整个揽在怀里,隔着薄薄的里衣丈了丈他纤细的腰身,细到不盈一抱,但触感紧实,肌肉紧绷。
“连衣服都不会脱的废物?”海寂掐着他的下巴问道。
裴云朝本来因为海寂突如其来的动作有几分发懵,被她一句“废物”又刺得立刻清醒过来。
“说谁是废物呢?”
他向来是天之骄子,谁见了不夸一句天纵奇才?
长这么大还头一次被人说是废物。
可他声音颤抖,耳垂红得似要滴血,垂在地上的双脚无处安放地迭在一块儿,平日里犀利的语气也显得软绵绵的。
“当然是说你,小废物。”海寂用尾指挑开了他的衣带,“还要我亲自动手。”
里衣敞开,露出他白皙平坦的大片胸膛,红褐色的乳首软趴趴的,海寂伸手捻了一下,它们便很快立了起来。
裴云朝哪经过这种事,他慌乱地推阻海寂的手,挣扎着想从她腿上下去。
“你别,诶,别碰那儿,我不是……”
裴云朝说不出的纠结,对这种事他还完全没有准备,虽说也是二十一岁的人了,但他自小痴迷武学,从没接触过男女情事,也不感兴趣,自渎也极少,还几乎都是在听壁角那几天做的。
他虽然不像古尚远读书多,那么看重规矩,但也是高门大户里养出来的,要是没名没分的做了这种事,那不就是无媒苟合吗?
但,随着海寂的手指搭在他胸口,轻触慢揉地撩拨,被她抚摸过的肌肤都仿佛火烧一般发热发烫,细细密密的触电感顺着肌肤肌理向下渗透,连骨头都酥软了几分。
他渐渐口干舌燥,说不清道不明的渴望从心底生发,挣扎的动作也越发无力。
“你在拒绝?”海寂摩挲着裴云朝腰间紧实的肌肉,按着他不让他躲闪,“可你看,你已经硬了。”
裴云朝顺着她的眼神往下看,目光落在他自己胯间,下裤被鼓鼓囊囊顶起一大团,性器的形状被布料边缘箍得格外明显,连柱身上的青筋都隐约可见。
而随着她们的目光都落了上去,裴云朝感到下身更胀更烫,白色布料渐渐被液体沾湿变得透明,龟头顶在那处,连粉粉嫩嫩的颜色都看得一清二楚。
“为什么会这样?”裴云朝喃喃自语,不知道究竟在问谁。
他不明白自己的身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这种反应好像又不仅仅是身体里升腾起的欲望,不仅仅是下体的孽根想要发泄出来,而是好像心底被凿出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无穷无尽的空虚包围了他,他在渴望着,但他在渴望什么?
海寂的手指轻轻在他粉嫩的龟头处点了点,还蘸了点液体送到他嘴里。
而失神的裴云朝根本尝不出任何味道,下意识舔了舔海寂的手指,又含住了她的指尖。
在海寂触碰他下体的那一瞬间,他终于明白了,他想要被爱抚,被亲吻,想和抱着他的这个女子更加亲密地肌肤相亲。
她是他的女娲,可以填补他所有的空虚。
海寂喜欢他这样的神态,只有未经人事的男子才会有的神态。
茫然地,无助地,在初次面临的汹涌欲望里挣扎浮沉,仿佛下一刻就会溺毙的神态。
而亲手把一个干净的男子拉到欲海里的感觉,就像在白纸上泼上一滩浓墨,像把光滑鲜亮的锦缎揉成一团皱布,充满了把不可亵渎的美好肆意撕碎的快意。
而在有了初次经历之后,他们往往就会更加自然地、坦然地接受欲望,会尽情地享受情欲带来的欢愉,甚至食髓知味还时常向她求欢。
无趣极了。
海寂将手指从他口中抽出来,看着裴云朝不经意黯了一瞬的眼神,在他身上随意擦了擦口水,问他:“怎么,喜欢我的手指?”
黏湿的液体沾在皮肤上一点也不舒服,可是海寂擦的时候手指贴着他的皮肤用力摩擦,惹得他又忍不住挺胸去迎着她的动作。
“还是喜欢你自己的味道?”她又问。
裴云朝才咂摸出自己嘴里有点腥的味道来。
那是他,那个地方的味道。
裴云朝一下子浑身都不自在起来,连着朝地上呸了好几口。
“你怎么让我尝那里的味儿?那里可是……可是……小解的地方……”裴云朝越说声音越小,面皮都快要烫化了。
“所以,裴小公子尿了?”她的手指顺着平滑的胸膛下滑,略过小腹,隔着衣料描摹过柱身,又绕着龟头打了个圈儿。
裴云朝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差一点就要呻吟出声,但他不愿丢脸,紧咬着下唇忍住了。
“不是,这不是……”他还想着为自己正名,不能让自己被扣上尿裤子的帽子。
“那这是什么?”
她的指尖一下一下地点在他的性器顶端,点的裴云朝喉咙发痒,双腿难耐地绞在一起。
太磨人了。
她总是似有若无地撩拨,又怎么都不肯给他个痛快。
裴云朝空虚得厉害,忍不住把赤裸的胸膛往海寂身上贴。
他哪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他知道怎么出剑,怎么收剑,怎么一招制敌,怎么杀人不见血。
可没人教过他,被一个女人脱掉衣服的时候该怎么办,被女人抱在怀里玩弄的时候该怎么反应。
这还是一个他完全打不过的女人。
他感觉到海寂贴在他耳边,呵出的热气熏得他头脑发胀,可吐出的轻语却让他脑中嗡鸣。
“这是你的淫水,裴云朝,你这副身子真是淫荡呢。”
他才不是,裴云朝极力想否认,可身体却因为这样的羞辱有了更强烈的反应。
身子淫荡的裴云朝,下身一紧,泄了出来。
突如其来的猛烈快感让裴云朝完全招架不住,他浑身瘫软地蜷在海寂怀里,胸口不住起伏,急促地喘息着,贪婪嗅着她的气息。
裴云朝下身湿淋淋一片,海寂又在他耳边笑他:“这下是真‘尿’了。”
高潮时随着精水一并涌出来的还有生理泪水,可裴云朝心里也委屈极了,眼泪开了闸就停不住了。
“你明知道不是……”下身黏稠的感觉让他觉得不舒服极了,他往外侧了侧身子,怕那脏东西沾到海寂身上,同时自暴自弃地脸埋在海寂怀里,声音闷闷的,“我都这样了,你满意了?”
这才哪儿到哪儿。
“早着呢。”海寂摸了摸他的黑亮柔顺的长发,束发的簪子一拔,他的长发全落下来,搭在海寂揽着他的臂弯处。
“你还要怎样啊?”裴云朝想不出她还能怎么折磨自己,忍不住哽咽着问。
“爽快的可只有你。”海寂的眼神落向窗外,窗扉半掩,透过缝隙可以看到院子里的一棵低矮的梅树,而梅树的影子被疾步走过的黑色身影遮挡了一小会儿,“下回洗干净了,来给我舔。”
裴云朝被她一个轻描淡写的“舔”字惊得说不出来话,脸红耳热,只是揣测着舔的是哪儿,要如何给她舔,就又禁不住想入非非,甚至下身那物件都又有了抬头的迹象,完全没有留意到海寂说的是“下回”。
不然他肯定会想,为什么是下回而不是这回。
但他也没有机会想很长时间。
沉稳有力的敲门声响起。
“云朝,你在房间吗?”
是男子低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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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寂——真正的处男爱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