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疑惑之星

今天正是“七星拱北日”,有利我这个命格属水之人,可惜,出席法庭上听审的支持者只有六位,无法凑成七星拱北之数,若发挥不出七人的意念,那意念之光,就难凝聚成柱而分散,无法达成拱北的气势,更无法影响场地的磁场;意念不成实,万事皆落空。

我开始后悔不想碧莲尴尬,没叫她们前来听审,如今少了一个人支持,而不能形成“七星拱北”之势,气得差点把头撞向面前的木栏框上,但我不能在法官面前失态,要不然会把保释最后一线的机会,也丧失掉。

我偷偷朝师傅和师母的方向望了几眼,看见他们二人专注的聆听,我不明白师傅在听些什么,他根本不懂英文,但脸上却装出听得懂似,还渐露笑容;而师母的神情较为紧张,然而她这份紧张,我不知道她是担忧我能保释,还是不能保释?但她策划给我踩的陷阱,已经成功了。

我佩服师母的手段,也明白一句话──最毒妇人心。

我心急如焚望着法庭出入口的门,可惜每当打开都是我不认识的人出入,而我所期待见到的小刚和静宜,却不见踪影。

此刻,芳琪念完一大堆我听不懂的英语,费时约达十分钟之久,然而法官听完后,只简单的念了几个字;主控官到你。

主控官严厉大声的开腔,手口并用不停的念念有词,法官低着头没什么表情,然而她的手不停的写,而远处的庄警长,脸上挂起得意的阴险笑容,令我不寒而栗。

主控官念完后,芳琪迫不及待的举手站起来说话,并将一份文件,由李若莹律师呈交给法庭的文件书记,而书记写下后,再呈递给法官。

法官看了芳琪递上的文件后,接着向我这个方向望了一眼。

法官望我这一眼,无意中让我看见蒋清玉法官的面相,虽然我不敢怎么望她,但她脸上的气象,显然内心压抑某事,导致面相之气,聚而不通,凝结成伤。

“辩护律师,你的当事人无业,同时没有任何家庭负担,请留意保释的条文和律师守则第三章八条。”法官拿下脸上的眼镜,朝芳琪方向望着说。

法官脸上的表情和语气,我深知大大不妙,但芳琪随即站起来,再次说出一大堆话,并再次呈递另一份文件给法官查阅。

蒋法官看了文件后,突然喊休庭三十分钟,我不知道是喝茶尿尿时间,还是那份文件,需要到后庭研讨?

官就是官,官是两个口,无需其他人的意见,当她站起来,所有人都要起立。

我这个罪犯当然也被送入法庭特定的房间,当我进去的一刻,忙挥手要芳琪进来见我。

芳琪终于来到特别房间见我。

“到底什么事要我见进来你?法官等着我有事相谈。”芳琪急着说。

“谢大状,保释的情形怎么样?”我紧张的问。

“哼!机会等于零,因为这件是强奸案,加上你是无业人士,家庭又不需要你维持,实在没有任何理由成为你保释的藉口,现在看法官考不考虑两位爵士的身分了。”芳琪说。

“我怎么是无业人士?我有龙生馆,是店铺的老板呀!”我说。

“可是你没有报税的记录,而且你的龙生馆刚开业几天,商业登记证也要一个月后才发出来,我已经把有关文件呈上去,现在只能看法官,给不给两位爵士面子,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别抱太大的希望。”芳琪插头的说。

怎么我的大律师尽说些泄气的话?

“谢大状,七星之中仍欠下一星,希望续庭的时候,那粒星会及时出现,我可以托你向法官说一句话吗?”我问。

“龙师傅呀!现在法官已经差不多表明立场,不会让你保释了,就算你说的什么最后一粒星,就算到了,会如你所说而出现奇迹吗?要是真的如此,所有犯案的人都不用请律师,干脆请相师好了。”芳琪狠狠的批评我说。

“谢大状,你可以抬高你自己律师的身分,但你绝对不可以辱骂相师的专业,我想请你转达一句话给法官可以吗?”我再次不满的说。

“抱歉,我收回刚才那句话,你想我转达什么话给法官?”芳琪说。

“谢大状,如果情形真的到了无法挽救的地步,你可以巧妙性的问一声法官,她家里可有久抱病卧床的儿子,甚至可以说是我讲的。”我说。

“什么!这不等于是恐吓吗?”芳琪怒气的说。

“什么恐吓嘛!我说巧妙性的问法官,让她重新评估,相师也是一种专业人才,并不是她想像中的无用之人!”我指桑骂槐的说。

“这点我不能答应你,我不会用我的牌照和你开玩笑。”芳琪说完转身便走。

“他妈的!什么大律师嘛!”我内心怒气的骂道。

三十分钟很快便过去,我再次被庭警提出犯人栏,当我从特别房间踏在出犯人栏的一刻,立即紧张望向观众席,看看有没有多一位知心友到场,结果还是失望,小刚和静宜仍是不见人影。

法庭的首席书记,再次喊出我的档案号码,芳琪和指控官不停的对辩,最后芳琪也放弃似的,可能她要说的话已经说完,只见她一脸愁样,坐回律师席上,以无奈的眼神望着我。

我知道法官将要作出是否让我保释候审的决定,我留心观察法官的眼睛和头部,我期待她能施舍式的望我一眼,虽然“七星拱北”的策略失败,但我坚信“青乌序”所说,我不会有长久牢狱之灾,因为要是我不能保释,便会待在收押所好几个月或一年以上,这样和“青乌序”所记载的便有出入。

“青乌序”所记载的:需得金光,续追红光。我身上这件红色西装和太阳紫微祈的福,我都全做齐了,况且有箭图案的领带也给我找到,加上有两位爵士的担保,没理由敌不过坐在法官席上的老女人吧!

突然,整个法庭全静下来,因为法官就要作出决定。

我身体开始颤抖,能不能睡在别墅的大床、能不能享齐人之福、能不能揉搓碧莲和巧莲的乳房……就在蒋法官的手上,而最重要是我能够在冷艳大律师的面前抬起头,这一切,很快便有答案。

就在紧张的一刻,法官突然抬头向我望了一眼,这一眼停留约十秒钟。

我就是等待法官这一眼!

“档案编号五四零二八,获准以五百万现金和人事担保。”法官说。

“好啊!”邓爵士突然大声的喊叫!

“肃静!肃静!”法官即刻敲击法锤说。

邓爵士马上用手掩上嘴巴坐下,我了解邓爵士的心情,因为这刹那间,我整个人也兴奋,甚至差点喊出来。如释重负之下,我终于舒坦的呼出口气,双手举高朝脸黑黑的庄警长瞪了一眼,接着兴奋地向芳琪和邓、邵爵士,做出胜利的手式,可是庭警不等我欢呼,马上把我押走。

这次不是回到刚刚的房间,而是走约十分钟到另一间担保房,这里所有人的面色好看很多,起码不像刚才那间房,个个脸上像死了老爸似,还有这里的庭警也英俊很多。

我怀着兴奋的心情坐下等担保,可是心里不停的想,法官望我那一眼,肯定是“七星拱北”策略成功。从法官注视我身上十秒钟的眼神,是沉重思考的神情,而不是心中早已有了决定的神态,所以我肯定她是临时改变主意,到底谁是“七星拱北”的最后一星?

我脑海里不停重复的想,公众席上没有人我是认识的,除了邓、邵爵士、陈老板、静雯和两位律师之外,我真的想不出还有什么人。对了,还有师傅和师母两人,莫非他们二人之中,其中有一个是真心支持我的?

到底是谁支持我的呢?

师母是设陷阱的幕后人,不会是师傅他老人家支持我吧?

不过,今天也证明静雯同样是支持我的,这一点倒令我十分开心,但我无法证实到底谁会是最后一星。这时候谢芳琪大律师,笑着脸走了过来,我想怎样也要找一个人当是“七星拱北”的最后一星,以便夸大我的神术之学。

不过,不管我选师傅还选师母是不妥,因为我在众人面前判断,他们两人是陷害我的人,我怎能够突然又说,他们其中一个是好人呢?

如何找到一个自圆其说的理由呢?突然,我想起刚才说过一句:死了老爸的面孔。

“龙师傅,恭喜你成功获得保释。”芳琪笑着说。

“谢大状,是不是你转告法官我那句话?”我说。

“当然不是,你那句话可以构成恐吓或妨碍司法公正,我怎能转达给法官听,再说主控官也一直陪法官,半步不会离开,就算我想说也没这个机会,可能是你那个什么七星阵的应效吧!”芳琪笑着说。

“哦!原来刚才我见到的……不是幻觉……”我装起很玄的举动和语气说。

“什么不是幻觉?”芳琪不解的问。

“刚才我以为是你和法官转达我说的话,她才会给面子让我保释。现在照你那么说,我终于明白了,原来最后一个前来支持我的,竟是邓爵士的父亲,林振楠老先生,难怪我会看见他出现,他还不停向我笑,他真的向我报恩来了。”我装成很感激的样子说。

“龙师傅,不会那么吓人吧……现在他走了……吗?”芳琪说。

原来冷艳的谢芳琪,外表虽表高傲,但她是怕鬼的。

“他确实走了,当法官念出获准担保的时候,林老先生和两位身穿白袍的中年人便一起离开法庭,记得林老先生和我道别的时候,他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我相信他必是位列仙班了,他这次前来帮我,无非也是为了报恩。”

“龙师傅,你不要吓我……”芳琪说。

这类话题只能适可而止,说太多对方会觉得你是在瞎扯。

“没事,谢大状,我什么时候能出去呢?”我说。

“现在邓爵士到银行提取现金,只要缴了担保金给法庭,你便可以出去,我相信不会很久,因为邓爵士早已调动一笔钱在附近银行。”芳琪说。

“对了,龙师傅,你为什么要我把那句话转告给蒋法官听呢?”芳琪问。

“因为我从蒋法官面相,看出她家里出了事。”我说。

“出了什么事?”芳琪好奇的问。

“谢大状,世上的事就是那么神奇,全讲一个缘字,当日我误打误撞帮了林老先生一次,现在他出现帮回我一次。而我刚才要你转告蒋法官,但你偏偏不肯转告她,也许蒋法官的儿子和我无缘,或者可以这么说,她的儿子和你没有缘,所以才会因你而死。”我唬唬芳琪说。

“什么话?蒋法官的儿子因我而死?”芳琪吓了一跳。

“谢大状,若当时你肯将这件事告诉蒋法官,凑成一点缘,我便可出手救回她儿子的命,但你拒绝不肯接上这份缘,那她儿子连最后一个求生机会,也不幸丧失在你手里,这就是所谓的缘份。”我说。

“龙师傅,不会是真的吧!当时你是为了保释,吓吓蒋法官罢了……”芳琪说。

“荒谬!风水神术怎能胡闹乱说,若是将风水神术乱来的话,轻者受些惩罚,重者将会丧命,甚至还会祸害三代,当日要不是我替静雯硬撑一劫,现在怎会惹上这个祸?”我以严肃的语气说。

“风水真的那么厉害吗?”芳琪以蚊子般的声音说。

“谢大状,我知道你不相信风水神术之说,你今天虽然涂上红色指甲油,但你根本没找机会指给法官看,你涂上红色指甲油,只不过想交待给邵爵士看罢了。幸好我平时常做好事,就算人不帮我,仙佛也会前来相救,但是你这种鄙视风水神术的态度,恐怕报应很快会降到你身上。”我恐吓芳琪说。

“龙师傅,你不要吓我……”芳琪开始懂得以温和的语气说话。

谢芳琪身上那种不可一世的态度,还有高傲和自视甚高的坏习惯,我很早已经想教训她,无奈找不到机会。既然现在有机会,我还不痛痛快快吓吓她,最好能把她吓得睡不了觉。

“我说过不会用风水神术吓人,几日前我说你走霉运,对吗?”我说。

“嗯……”芳琪低着头沉思说。

“我也说过你今天涂上红色指甲油,会交上好运,对吗?”我说。

“你能保释也算是有些好运的……”芳琪点头说。

“这样的话,我也告诉你,今天你不帮蒋法官的儿子,同样日后你的儿子也没贵人帮。万一不幸被我说中,你儿子出了什么事,请谨记你今天做过的自私行为,可别到时候怨天怨地,知道吗?”我这句话起码要她今世不得安心。

“啊!这么严重?!”芳琪脸色惊慌的说。

“谢大状,你还是替我看看邓爵士回来了没有,我不想留在这鬼地方。”

“好的,我马上去看看。”芳琪说完,快步的走了出去。

想起当日我落魄的时候,芳琪给我受的气也不少,现在看见她如此紧张急着办我交待的事,我心里可痛快极了,真是风水轮流转,不得你不信。

邓爵士办好了手续后,我终于被庭警当众释放,虽然这次不是无罪释放,但起码不用关回牢房里,也算是不幸中之大幸。

“师傅,你终于成功保释出来了。”邓爵士开心的说。

“龙师傅,这次总算成功保释外出,相信日后必定会无罪释放。”邵爵士开怀笑着说。

“哎呀!龙师傅,我算过你肯定没事!”陈老板笑着﹛C

“我龙生在此多谢各位的帮忙,没你们两位和聪明的大律师,恐怕我龙生还要待在里面受苦,龙生在此向各位多谢了。”我当然要多谢两位爵士的帮忙,同时,也会让芳琪染上些面子,毕竟他是女人嘛!

“走!师傅,我们去吃顿好的!”邓爵士说。

“好呀!我好像很久没吃过饭似,哈哈!”我说。

正当我们兴高采烈的一刻,那些麻烦的记者又把我围着,真是令人讨厌。

“龙师傅,你真的强奸那位女人吗?”记者问。

“龙师傅,能否说说强奸的过程?”其中一名记者说。

“各位,我是谢芳琪大律师,请注意你们发问的问题,如果有任何毁谤之言,我当事人必定会追究。”芳琪企图帮我解围。

之前我曾经想过,保释外出就必定会遇到这尴尬的场面,是无法躲避的,所以也想好该怎面对,原本我还想要小刚帮我解围,但直到现在仍不见他的踪影。

人生在世遇上问题,最重要是出来面对,我决定亲自大方站出来解决。

“记者们,我龙生告诉你们一句话,我没有强奸任何人,我龙生只能说这一点,虽然我很明白你们要找资料回去交差,但我发生什么事,自己真的也不知道,因为我被人下迷药和催眠了,日后我龙生有什么好资料,一定会发布给你们交差,好吗?”我说。

“龙师傅,你怎么会中迷烟的?在哪里被催眠?”记者还是追着问。

这情况再继续下去,便会多出无故生有之事,十分不妥。

“李律师,下个星期我不是安排一个九龙汇聚香江的记者招待会吗?请你帮我记下那些合作又有礼貌的报馆,到时我要发邀请卡请他们独家采访。希望出席招待会的记者,请跟李律师写下电话,谢谢!”我只能尽量敷衍记者们。

很多记者第一时间将名片递给李律师,但我这个方法行不通,不能有效的阻止他们,最后还是要落荒而逃。

幸好谢芳琪带我们搭乘一部属于法庭高级行政人员的电梯,听芳琪说这部电梯只有法官、主控官、律师等才能搭乘,所以很多记者都止步了。

电梯门打开,芳琪叫我们进去,碰巧里面站着的,正是让我保释的蒋法官。

“不好意思,太多记者围绕。”芳琪向蒋法官解释说。

“明白。”蒋法官礼貌的说。

“谢大状,我和蒋法官同一部电梯,怕不怕会影响……”我说。

“没关系,他的案件已移交高院,不会影响,进来吧……”蒋法官说。

我们一行人,终于搭乘这部身分特殊的电梯。

“蒋法官,这位是邵一夫爵士,这位是邓鸣天爵士。”芳琪礼貌式的介绍两位爵士给蒋法官,但没有介绍陈老板、静雯和我。

“你们好。”蒋法官只是随意点头说。

“蒋法官,你好,胡大法官和我是好朋友,不知你有没有空,我们一起去吃饭吧……”邵爵士笑着邀请蒋法官吃饭。

“不好意思,我约了人。”蒋法官推辞的说。

“龙师傅,你不是有话要和蒋法官说吗?”芳琪突如其来一问。

蒋法官好奇望了我一眼。

我心想这个芳琪可真会利用天时、地利、人和去完成我说的那个缘字。既然芳琪说出口,而我又想多谢蒋法官让我保释一事,就来个知恩图报吧!反正我也想在静雯和芳琪面前,显一显身手,威风一次。

“蒋法官,不知你家中,可有抱病卧床很久的儿子?”我说。

此话一说,吓呆所有的人,他们绝没有想过我会这样问,而蒋法官听了后,即刻瞪着我,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

“你怎么知道?”蒋法官好奇的问。

“我师傅很多时候都是未卜先知的。”邓爵士神气的抢着说。

当我想说的时候,电梯刚好打开门。

“蒋法官,要是有兴趣,不妨一起吃顿饭详谈,如何?”邵爵士笑着说。

“那……好吧!我约了人,只能坐一会,去哪呢?”蒋法官问。

最后,邵爵士说了地址给蒋法官听,便各自驾车前去。

可惜不能和静雯同车,因为我被邓爵士拉上他的车,芳琪和若莹跟邵爵士的车,静雯也理所当然坐陈老板的车。不知怎地,看见静雯和陈老板一块,内心总是不好受,难道伙计一定要坐老板的车吗?

如果陈老板不是静雯的老板,那该有多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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