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人性

“终于到京城了，那些异兽精血都完好吧？”京城城门口，姬有玄看了眼高大巍峨的城墙，回头看向身后的夏玉书。

夏玉书连忙说道：“前辈放心，都完好无损。”

“那就好，走吧。”姬有玄策马朝城内走去，夏玉书、姜元公等人跟在后面。

自从在大草原上败退之后，大夏朝廷的一行人慌不择路地远离北狄国，跑回了大夏朝廷，日夜不停地赶路，终于在几天后回到了京城。

回到皇宫之后，姬有玄登上皇帝宝座，看着下方的众人，颇有些不甘心。

他刚一出山，先后从东海、北狄国败退，可谓是出师未捷，大挫锐气。

他也着实小瞧了坤国的那些女人，还有齐飞那小子。

好在此次北狄国之行得到了数百团玄武精血，足够打造出一批绝顶高手，甚至是天位强者，也算不虚此行。

当然了，北狄王和南蛮王之死，对他们来说损失并不大，可以说是无足轻重。

见众人有些丧气，姬有玄就道：“此次我们得到了足够多的玄武精血，可谓是满载而归，足够让我们天罡地煞的兄弟们成就天位，至于坤国的那帮臭娘们，到时候我们诸多兄弟们都成就天位，一起出手，何愁弄不死她们？”

夏玉书忙道：“前辈说的是！”

此时龙战野忽然看向姜元公，说道：“魔君，此次在大草原上，你为何忽然反水，将坤国那女子救走，还弃我们而去？”

这话一出口，众人齐刷刷地看向姜元公。

姬有玄、沐春风和隋盖师更是面色微冷，他们都看见了当日姜元公的怪异行为。姬有玄道：“元公，我也很想听听你的解释。”

姜元公微微抬起头，眼中幽光微闪，口中说道：“我救我女儿，天经地义，有何不可？”

这话一出口，几人都面面相觑，这话从何说起？

龙战野冷笑道：“魔君，据我所知，那姓李的女子出自点苍派，乃是点苍一剑李凌云的女儿，跟你有什么关系？”

姜元公不紧不慢地道：“她身上流着我的血，自然是我的女儿。”

“这……”众人更加迷惑。

龙战野诧异道：“莫非魔君和那点苍派的顾引章女侠有一腿？这事我们怎么没听说过？”

姜元公目不斜视，也不解释。

此时姬有玄忽然摆摆手，说道：“此事就此作罢，不许再提了！”

说完，他看向姜元公，沉声说道：“元公，你要明白，我们兄弟彼此肝胆相照，从未出现过背信弃义之人，你可不要自误，一旦我发现你背叛兄弟，到时候魔尊复活，他必会处置你，就算我想保你，也有心无力！”

“我知道。”姜元公说道，“大家放心，我始终是站在兄弟们这边的，始终是为了我们的远大目标而奋斗的。”

“那就好。”姬有玄收回目光。

此时沐春风忽然说道：“二哥，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让我看看。”姬有玄说着，眼中露出异芒，看着前方的虚空。

看了片刻，他忽然脸色微变，说道：“风里瑶打算趁机杀入京城，她们有两大异兽强者在，我们万万不是对手。”

“那可如何是好？”

众人闻言都有些慌张，他们也是亲眼见识过凤凰的实力的。

姬有玄眯着眼沉思了片刻，忽然眼睛一亮，说道：“这样吧，我们立刻出发去西戎国，与一众兄弟汇合！”

沐春风和隋盖师闻言都点点头，也认为这是最好的选择。

此前，他们为了复活魔尊太初，那些觉醒了的天罡地煞魔，都聚集在了西戎国，并将收集到的魔尊残骸拼凑在一起，也安放在西戎国。

可以说，西戎国才是他们真正的大本营，一旦要退，那必定是退往西戎国。

在那里，他们实力雄厚，就算齐飞带着思思和凤凰打过去，也未必能占到便宜。

夏玉书笑道：“还是前辈高明，在西戎国，我们不但拥有绝对的安全，而且还可趁机杀掉异兽白虎，来增强我们的实力！”

“就是这个道理。”姬有玄欣慰地看了看夏玉书，他愈发发现这人颇具智慧，的确是个可造之材。

夏玉书道：“我去把我家眷也带上。”

“去吧。”

夏玉书离开大殿，直奔后宫而去。

到了后宫，夏玉书先后将其母林落花，以及妻子柳灵儿接了出来，其母也就罢了，和他离开之前一样，精神还不错，五十多岁的年纪，看上去如同三四十岁的妇人，保养得很好，这就是衣食无忧的好处。

至于柳灵儿，看上去却有些憔悴。

夏玉书关心地道：“灵儿，你没事吧？”

柳灵儿勉强笑道：“我没事呀。”

夏玉书抚摸着她的秀发，惭愧地道：“灵儿，这段时间为夫不在，委屈你了，不过不要紧，等回到西戎，我必会日夜陪伴在你身边！”

“嗯……”柳灵儿将螓首靠在他肩膀上，有些欲言又止的意思。

“好了，既然要走，那就快些走吧。”林落花不是拖泥带水的人，见两人卿卿我我，不由皱了皱眉。

“是，母亲大人！”

夏玉书领着众人朝前殿走去，和姬有玄等人汇合之后，众人乘坐马车，或骑马，在卫队的护卫下，出了皇宫，离开了京城，沿着官道，径直朝西而去。

…

经过数日的奔波，齐飞一行人终于出了大草原，进入了云州之地，这里已经是大夏王朝的境内了。

虽然是敌国境内，但如今坤国这边实力大增，根本不惧大夏王朝的人，完全可以招摇过市，直接大摇大摆地走在云州城的大街上。

“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风里瑶说道。

众人下了马，来到一家酒楼里面，十几个人坐了好几桌，店家看见这么多大美人上门，眼睛都在发光，奈何看见她们个个身配兵刃，举止不凡，一看就知道是武林中人，哪敢轻慢，连忙加紧时间上了酒菜。

众人边吃边聊。

吃得正香时，忽然有两个黑衣女子进入酒楼，都身穿短裙丝袜，一看装束就知道是五仙教的门人。

“拜见陛下！”二人进门就道。

风里瑶摆摆手，道：“什么事？”

其中一人说道：“大夏朝廷的高手跑了。”

“嗯？”风里瑶闻言挑眉，一脸诧异之色。

另一人说道：“就在昨日，潜伏在京城的姐妹传来消息，说姬有玄、姜元公、夏玉书等人刚一回来，当日便骑马离开了京城，看路线，应该是往西面而去了。”

风里瑶沉思了一下，说道：“我知道了。”

二女退了出去，很快身影就消失在了云州城的大街上。

风里瑶微微冷笑一声，说道：“姬有玄胆小如鼠，知道我们会进宫找他算账，连皇宫也不要了，呵呵。”

戚听琴道：“他们定是去西戎国了，西戎才是他们真正的心脏。看样子我们不必去京城了，直接回坤国吧。”

风里瑶点点头：“此时不宜去西戎，很容易马失前蹄。”

言幽若冷哼道：“那就让他们多活一段时间！”

这时，旁边传来齐飞的声音：“……我觉得，众生平等也是对的，凭什么就要举一国之力来供养一个皇室家族，这对百姓太不公平了……”

“你是不是被驴踢了？”风见晴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没有啊，我就是有一点点想法而已……”

风里瑶、戚听琴、言幽若、绕指柔、姚幼薇几人相视一眼，都默然不语。

品过中州城的酒菜过后，众人出得酒楼，来到大街上。

此时风里瑶站在街边，看着繁华的街道，来来往往的人群，忽然说道：“我忽然想玩一个游戏。”

齐飞忙道：“娘，你要玩什么游戏，我也要玩！”

风里瑶朝绕指柔示意了一眼，绕指柔点点头，将自己身上的外衣脱了下来，只留一袭内衣裤，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肤都裸露在外面，尤其是内衣下的乳房，深深的乳沟无比诱人，还有那挺翘的丰臀和修长白嫩的大腿，大腿上还穿着黑色丝袜呢，整个如玉的身体透着一股淡淡的香气，让人见之迷醉。

“这是要做什么？”齐飞无比错愕。

别说他不明白，李玉瑶等人也不明白。大街上的百姓纷纷投来目光，大部分人的目光都是色眯眯的，却也只敢看看，不敢上前。

风里瑶说道：“飞儿，你说，如果这些百姓见到一只待宰羔羊，会做什么？”

齐飞不假思索地道：“当然是尽力救助啦！”

风里瑶微微冷笑：“好，现在我们就来看看，他们是会救助还是会欺辱。如果他们会救助，我准你接下来三个月，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如果他们会欺辱，你就给我好好待在家里，哪里也不许去！”

“……行。”齐飞有些忐忑地道。

这时，戚听琴和言幽若走上前，不知从哪取来一条绳子，将绕指柔整个人捆绑了起来。

紧接着，又见姚幼薇推来一辆牛车，戚听琴和言幽若将绕指柔抱上牛车，坐在上面。

风里瑶从兜里掏出一张字条，贴在了绕指柔的身上。

齐飞定睛一看，只见字条上面赫然写着：“此女乃南城淫妇，天性淫荡，与人通奸，今日游街，任人教训……”

“这……这是要做什么？”齐飞见此，整个人都傻了。

在他发愣的时候，姚幼薇已经赶着推着牛车，牛车带着半裸的绕指柔，开始缓缓游走于大街上。

周围的百姓看见热闹，纷纷围上前来观看，不多时，街道两旁就站满了人，简直是水泄不通。

“快看，快看！”

“好漂亮的女人……”

看见在大街上缓缓行走的牛车，不论是赶车的还是坐在牛车上面的，都是无比美丽的女人，所有人都看呆了，尤其是坐在牛车上的绕指柔，那半裸的白嫩玉体，雪腻的肌肤，鼓鼓的胸脯呼之欲出，简直惹人犯罪。

有百姓看见贴在绕指柔身上的字条，眼睛一亮，说道：“哎呀，这是一个淫妇，大家别客气！”

“果然是淫妇，长得如此漂亮，居然与人通奸，哼！怎么不与我通奸呢……”

“这淫妇，如此淫贱，须得好好惩罚她才可，让她知道什么叫‘三从四德’，什么叫‘贞洁名声’！”

在别人的怂恿之下，立刻有人朝绕指柔的身上扔烂白菜，还有扔鸡蛋的，不多时，绕指柔的身上就一片狼藉。

见状，齐飞惊呆了，他本能地想要出手，将绕指柔从牛车上解救下来，然而一只玉手却拉住了他，让他根本无法行动。

“娘，他们……”齐飞看向风里瑶。

风里瑶只是拉着齐飞的手，不让他乱动，凤眼定定地看着大街上的牛车。

此时的牛车早已经被百姓拦了下来，一个身材矮小，长相猥琐，皮肤黝黑的男子壮着胆子走上前，伸手就去摸绕指柔的手臂。

赶车的姚幼薇看了他一眼，并没有阻拦。

绕指柔被绳索捆敷，坐在牛车上，两眼平淡，对这猥琐男子也视若无睹。

猥琐男子见状，胆子又大了几分，嘿嘿笑道：“哇，好嫩的肌肤，这娘们真是极品啊，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她居然与人通奸，哼，这淫妇就是欠操，让我城西‘黑金刚’来操弄她一番，让她享受享受人间极乐！”

说着就跳上牛车，脱了裤子，挺着一根短小精悍的黑鸡巴，将绕指柔一把推翻在牛车上，将她的屁股蛋往后拱起来。

“这淫妇就是欠操，黑金刚，你行不行啊？”

“就是，就是！还是让我‘牛大鞭’来伺候伺候她吧！”

“诶，你们可别抢，想玩的赶紧排队！我是第二个……”一个高大健壮的男子也跳上牛车，站在猥琐男子的身后，一边脱着身上的衣服。

“这、这……”齐飞见了，人都傻了。

风里瑶冷冷看着大街上的变化，雪山神尼、风见晴等人也都看着，丝毫没有要动手救人的意思。

此时那猥琐男子已经试图去扒绕指柔的内裤了，还有大量的男子跟随在猥琐男子身后，排起了长长的队伍，都在等着一亲芳泽。

街道两边的百姓，不论男女，都在对绕指柔指指点点，极尽辱骂，一边看热闹，一边等着看接下来的好戏。

“快脱她内裤啊！”

“还有奶罩，穿得真骚啊……”

“黑金刚，操死这骚屄！”

一个无比漂亮的女人，在大街上被无数人轮奸的戏码，他们是从来没有看过的，这真是无比新鲜的事。

齐飞本以为总该有人站出来制止他们，然而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甚至连为绕指柔说话维护她的人也没有，这让他心沉谷底，一颗心拔凉拔凉的。

眼看黑瘦的猥琐男子的手就要摸上绕指柔的丰臀，要将她的内裤脱下来，此时齐飞终于慌了：“不要……妈妈，不要……让他们停下来啊！”

风里瑶冷着脸道：“现在你还认为众生平等吗？”

齐飞哭丧着脸道：“不，不平等了……”

“还需要区分百姓和帝王将相吗？”

“要，要……”齐飞吓得脸色发白，哪里还敢有别的想法，他只要绕指柔不被这些百姓欺辱就好了。

就在那猥琐男子的手指勾勒到绕指柔内裤边缘的瞬间，一旁的姚幼薇瞬间出手，一掌将他击飞出去。

与此同时，绕指柔忽然翻身而起，身上的绳索寸寸断裂，整个人飞身离开牛车，几个纵跃便回到风里瑶的身旁。

戚听琴和言幽若走上前，将绕指柔的衣服递了过来，绕指柔穿着衣服，看向齐飞，戏谑笑道：“齐大侠，你好像很紧张啊？”

“姨娘，你吓死我了……呜呜……”齐飞已经哭出了声。

那些百姓见到这等异变，纷纷吓得往后退去，人挤着人，有的人被踩得哇哇叫，却有谁会去理会。

“这些娘们是来耍我们的……”

“是武林中的女魔头！快跑……”

方才还嚣张无比的一众百姓，几个瞬间就散去不见了。

齐飞看着那个猥琐男子快速离去的身影，怒道：“那个王八蛋居然敢摸姨娘，我要杀了他！”

言幽若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杀了他一个，还有千千万万个这样的人，你杀得完吗？”

“我……”齐飞哑口无言。

风里瑶说道：“这就是百姓。你可明白了？”

齐飞默默点头，他算是明白了，风里瑶是要让他明白，众生之间的区别，根本就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人性如同墙头草，趋利避害，随风摇摆，随时都可能往两边倒，根本就没有什么不变的善恶可言。

一念之间就是佛，一念之间就成了魔，今天你觉得他很可怜，明天你就会发现他死不足惜。

什么帝王将相，什么平民百姓，既然存在了，就有它的原因，不论是成为帝王还是沦为奴仆，都是他该有的宿命，都是自己的抉择和努力的结果。

风里瑶说道：“这些人愚昧无知，麻木不仁，自私自利，他们看上去人畜无害，其实内心深处根本没有任何道德规矩可言，他们就应该被统治，你不去统治他，也会有别人来统治，否则就是天下大乱的时候。”

“我明白了……”齐飞回想起当日姬有玄等人说过的话，忽然觉得无比可笑，自己居然会相信他们的鬼话！

风里瑶说完，转过身，骑在了马背上。

看着她的曼妙身姿，齐飞忽然觉得，自己的亲娘是如此的了不起，什么都懂，简直就是全能啊。

“小老弟，还有奇怪的想法没有？”风见晴来到齐飞面前，拨了拨他的下巴。

“没、没有了……”此时齐飞哪里还有什么别的想法，他只想高呼“妈妈万岁”。

“接下来三个月，你就好好待在家里吧，若是敢不听话往外跑，就把你屁股打烂！”言幽若横了他一眼，也上了马。

“我听话就是了……”齐飞虽然有些垂头丧气，却也愿赌服输。

一行人继续南行，直奔坤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