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倾囊相授

虽是炎炎夏日,水帘香榭中却是一片清凉,令出了汗的人很快便会干爽如初。

簪儿、珰儿及镯儿三个小娥命宫人烧汤上茶,轻手轻脚地在旁服侍。

皇后咬着片参膏饼子,娇娆乏力地依在小玄怀中,指尖拨玩着他胸口的突起,忽若无其事地问:“适才你怎么那样盯着人瞧?”

“适才?适才你好似突然变了个模样。”小玄闭着眼懒懒地应。

“变了个模样?变成什么样?”皇后抬起眼皮盯着他,眸底压掩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紧张。

“没瞧太清楚,总之就是更……更加可人了。”小玄迟疑道,依旧没有睁眼,心海中的那张面容太过艳丽,且似乎有着某种奇异的魔力,令他难以忘掉那瞬间的一瞥。

“傻瓜~”皇后神情一松,娇笑道,“定是你那会神魂颠倒,所以眼花了!”

“谁惹的?”小玄将她搂紧了些许,笑道:“小母马~下回真把那周子衎召来如何?”

皇后抬手打他,一脸羞嗔。

这一日自是如胶似漆温存无尽。

到了次晨,小玄醒来,又给皇后纠缠至近午方起。

小玄用过午膳,因数月未见雪妃,心中思念非常,遂趁皇后补觉之时,带了阿福阿寿赶往栖霞宫。

到了栖霞宫前,小玄如同往时一般,命阿福阿寿在外候着,自个入内。

小玄迤逦而行,心中想到自己已有数月没见着雪妃,而她跟自己却是前日方别,这情形甚是怪异有趣,再回想起那常羊秘境中的种种奇遇,愈感造化玄妙。

他正出神,忽闻前方有人咯咯轻笑,娇呼道:“瞧你往哪里逃!”

声音甚是清脆悦耳,听起来不像年长之人,小玄心中有些奇怪:“这声音不似雪妃和冰儿,栖霞宫里除了她们,其余女人都是些年长的婆子,不知是何人所发?”

当下信步过去,转过几簇翠竹,便见前方人影晃动,却是个宫娥衣饰的美貌女子,肌肤如雪身段窈窕,此时正值夏未,穿着薄如蝉翅的纱裳,手里捏着把团扇正在竹林里花簇间扑蝶,姿态极是曼妙动人。

“一个宫娥,也有这等容颜,这迷楼之上,果然处处藏着绝色呐!”小玄心道,见那宫娥长发及腰,猛地想起是头一次来栖霞宫之时,瞧见雪妃亲手喂其吃药的那个女子。

“记得雪儿当时说她是个患了心疾的宫娥,只是过后我来了这么多回,怎么再也没见到她呢?若非今日撞见,还真忘了。”小玄有些纳闷地忖,忽听那女子“啊哟”娇呼,抬目望去,原来是扑纵间给竹枝抓住了衣裳。

那宫娥蛾眉紧蹙,用力扯衣,没能从竹枝间脱开,反倒“咝”地一声痛呼,却是连手臂也给划伤了,瞧见血珠子正从创口往外冒,突地提声娇呼:“好痛!冰儿冰儿!快来救我!”

小玄饶有兴味地望着,只觉此姝既娇又憨,煞是可爱。

那小娥挨了片刻,不见冰儿寻来,只急得连连跺足,眼圈蓦红,泪珠已在眸底滚涌,嘤咛道:“痛!痛痛痛!你这坏枝儿怎么也来欺负我?冰儿!冰儿!怎么还不快来!谁来救我?”

小玄心中不忍,遂从竹簇后走了出来,微笑道:“我来救你吧。”

小娥瞧见她,蓦地浑身一震。

小玄走上前去,帮她扯拽被竹枝勾住的衣服。

小娥猛地爆发出一阵惊叫,尖利的声音近在咫尺地在小玄耳中炸响。

“怎么了?”小玄急问,“别喊别喊,有话好说!”

小娥却依然惊呼不休,娇躯又挣又摆,全然不顾臂上的伤口会给竹枝越划越大,猛地双手捂面,仿佛遇见了什么恶魔厉鬼。

小玄陡然想起面上戴着七邪覆,心忖定是同上次一样,因为面具吓着了她,赶忙道:“莫怕莫怕!我不是坏人!”

两条影子一闪而至,却是阿福阿寿赶到了。

“没事。”小玄摆手道:“你们回外面等着!”

阿福阿寿见皇帝正在竹丛间纠缠着个娇丽美人,会心一笑,转身去了。

小玄不待他们走远,便即将七绝覆除了,收入兜元锦中,柔声唤道:“好啦好啦,你瞧瞧我。”

小娥依然嘶喊不止,酥胸急剧起伏,几要接不上气。

小玄额角冒汗,连声哄道:“真没事了,噫,那魔鬼跑掉了!你瞧一瞧就知道啦。”

小娥玉掌稍分,眼睛从指缝间往外偷瞧,声音渐缓渐低,又俟了好一会,终于停住了叫喊。

小玄长舒了口气。

“那恶魔呢?哪里去了?”小娥惊魂未定的问,眼眶噙满了泪珠,煞惹人怜。

“那恶魔……”小玄抹了下额角的汗颗,温声道:“那恶魔叫我赶跑啦!不会再回来啦!”

“你赶跑的?你能赶跑那恶魔?”小娥一脸的难以置信,惶恐地望望周围。

“昂,我赶跑的。”小玄应。

“那恶魔权倾天下,你怎能赶跑他?”小娥道。

“权倾天下?此处现今是我说了算。”小玄道,自觉不算太言过其实。

“咦,你身上,怎么穿着那恶魔的衣衫?”小娥又有些惊恐起来。

“我穿着

那恶魔的衣衫?”小玄怔了怔,绞着脑汁笑道:“我打跑了它,顺手就夺了它的衣衫呀!你瞧,龙舞云腾的还挺好看,舍不得扔呀。”

“你没哄人?”小娥盯着她道。

“没哄没哄。”小玄伸出手去,帮她解脱被勾住的衣衫,扶起藕臂,瞧了瞧伤口,因为适才的乱挣乱动,给竹枝划破得不小。

“不许碰我!”小娥忽正容道,赫是颇有威仪。

“不碰不碰,伤口痛吧,就帮你抹点药。”小玄从如意囊中取如外用的疗伤药,轻轻帮她敷在创口上,道:“回去找婆子包扎一下,别沾水。”

小娥望着他,神情渐渐柔缓起来,忽然又道:“那恶魔,真的是你赶跑的?”

“是的呀,就我赶跑的。”小玄应,事到如今,只能哄她撒哄到底。

“那你,以后就保护本宫吧。”小娥道,语气不容置疑。

小玄有些哭笑不得,这小娥怎还自称本宫啦?道:“你放心,那恶魔叫我打跑了,以后再也不敢回来了!”

小娥道:“叫你怎样就怎样,不许多言!”

小玄无何奈何,笑道:“好吧,小可遵命!”

小娥垂下眼帘,长睫一颤,突地大颗大颗的泪珠儿就掉了下来。

“怎么了?”小玄一怔,忙问:“怎又哭起来啦?”

“你能打跑那恶魔,一定很有本事。”小娥哽咽着道。

“本事大大的。”小玄应,心想这也不算太过吹牛。

“那你。”小娥泪如雨下,“能不能……能不能带我去寻我哥哥?”

“去寻你哥哥?”小玄微愕,“你哥哥在哪?”

“我哥哥在北边。”小娥抹着泪答。

“好吧,答应你了。”小玄道,心忖自己回头跟阎卓忠说声,将一个患病的小宫娥放还出去,送归与家人团聚,还不是小事一桩。

“真的?”小娥捉住了他的袖子。

“说到做到。”小玄点头。

“你真好!”小娥望着他,丽眸异彩涟涟,闪耀着说不尽的欢喜。

小玄微笑,心忖能帮人除忧解困,果然最是快活。

“你叫什么名字?”小玄问,心想到时好报与阎卓忠办理。

“我……”小娥迟疑了一下,道:“本来不能跟你说,但你答应带我去寻哥哥,那就告诉你吧,本宫姓秦,闺字沁。”

“这小娥怎么又自称本宫啦,果然有点迷糊……”小玄点点头,把她的名字记在心里。

“那你呢,你的名字又叫什么?”小娥望着他道。

“我嘛……我叫崔小白。”小玄随口诌道。

“崔小白……这个名字倒是易记,那好,以后本宫就唤你小白好啦。”小娥道。

“行呐。”小玄含笑道,忽闻脚步声传来,只见雪妃与冰儿匆匆奔入竹林里来,望见自己,面色骤变,一齐跪地叩首。

“这是做什么?”小玄微愕,赶忙上前相扶。

两人今已恩爱非常亲密无间,彼此怡然自若,又多是私下相会,罕有一见面便行此大礼。

雪妃却没起身,依旧玉容发白地跪在地上,颤声道:“陛下恕罪!”

小玄讶道:“爱妃何罪之有?”

雪妃抬眼望了望他,见他似是茫然不解,心中暗诧:“他怎像是没认出她来?”

“有什么起来再说,这林子里地上湿气重。”小玄柔声道。

雪妃心中愈讶,又见他神情不似假装,心中一阵迷惑,忽思多半是他脑袋受伤所致,因此忘记了些事情,不禁暗暗庆幸,遂道:“妾身这里的人惊扰了陛下,是以有罪。”

“这怪不得你,我也没受惊扰,起来起来!”小玄温颜笑道,又来扶她。

雪妃这才起身,沉声对旁边的冰儿道:“还不快去,莫再让她掠扰了万岁。”

冰儿这才从地上立起,快步上前,神色有些慌张地扶抱住小娥。

小玄还道是她头一回瞧见着自己的面容之故,心忖:“冰儿是雪妃的心腹婢侍,既便知道了我真面目,自是无妨,如此也好,以后我在这边,就不用一直闷着面具了。”

“小白!”小娥忽朝小玄唤道:“你可要记得答应本宫的事哦,千万莫要忘了!”

雪妃与冰儿一面错愕。

小玄微笑:“放心,记着呢。”

雪妃花容煞白,急朝冰儿打了个眼色。

冰儿赶忙挟抱住小娥,半拖半哄地匆匆去了。

“怎还是一副心神不定的模样呀?”小玄笑道,牵住雪妃的手儿,同她一同朝小竹林外走去。

“那丫头患有心疾,神智昏妄,不时胡言乱语,冲撞了陛下,都是妾身之过!”雪妃应,神色依然十分不安。

“那丫头就是胆子小了点,一见我戴着面具,便给吓得不轻,别的倒是没啥,说话清楚着呢。”小玄和颜笑道。

两人进到阁内,雪妃渐渐放下心来,正要亲自去为君王焚香沏茶,却被一把抱住。

“别的不忙,快让我香香!”小玄贴着她的粉颈亲吻。

雪妃依入其怀,两下卿卿我我,只觉皇帝今儿格外炽烈。

对她而言,不过是小别两日,但对小玄来说,却有着积攒了数月的思念,这一温存,自是缠绵非常。

雪妃心有所感,亦是分外动情,与郎同入罗帷,妩媚尽献温柔百呈。

水乳交融之际,两人共修的归墟本诀不觉大有进境。

雪妃本就聪慧过人,这数月间又得无数玄阳宝精浇沐,极乐中忽似醍醐灌顶,赫然跨过对于别人而言千难万难的门槛,迈上了归墟本诀的第一重天阶。

刹那间,雪妃只觉心锐念明,周遭的一切全都跃然生动起来,仿佛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天地之中,又感真灵皆沛,倍胜从前,不禁惊喜交加。

小玄同是欢喜非常,连声道贺。

“原来绝世法门是这滋味。”雪妃深深呼吸,忽然起身,就在兰帷中锦被上款款下拜,叩谢君王赠赐之恩。

“我们还需如此么~”小玄一把将之抱回怀中。

“大恩不言谢。但亦不妨礼数齐行,有终归比没有好。”雪妃嫣然道。

“娘子知书达礼矣。”小玄微笑道,“其实……朕还真的好喜欢你适才的模样儿。”

“什么模样?”雪妃不解地望着他问。

“就……”小玄轻声道,“就那光着身子跪在被上的样儿。”

雪妃蓦地丽霞染颊,轻咬着朱唇,盈盈水眸乜了君王一眼,故做若无其事地趴伏在他的胸口上,没有接话。

小玄望着她那永驻不去的绝世羞色,心中叹道:“世人都道秀色可餐,殊不知羞色更是味美矣!”

忽地心中一动,笑道:“爱妃如若真的想要谢朕,还不如……”

“怎样?”雪妃柔声问。

小玄探臂取过如意囊,从中寻出一物,放在被头上:“什么时候陪朕琢磨下这里边的东西。”

雪妃仔细一瞧,见是只长方形的碧色匣子,似由玉石雕就,其上缀满珍珠、翡翠、水晶、玛瑙、砗磲、琉璃、琥珀、珊瑚诸宝,不由赞道:“这等华丽,真是巧夺天工的奢极之物!”

小玄伸出手指,对着匣上一根珊瑚做的小小花枝轻轻按下,立见匣盖一弹而启,刹那间时光华涌出,映耀得帐中一片雪亮。

雪妃定睛再看,原来在匣盖内部竟嵌了颗极大的夜明珠,正散发着柔和明亮的光芒,料想纵在夜晚,也能将方圆数丈内照得清清楚楚,而那匣中错落有致地分隔出十余个形状不同的格子,格中依照轮廓放着五光十色的奇异物事,无一不是精致极绝。

“这些是啥?”雪妃问。

“正要与爱妃一道参详。”小玄微微一笑,从匣沿缝隙中抠出一物,却是道玉版花笺制成的折子,展开来与美人共瞧。

折子图文并茂,两人依偎细观。

雪妃瞧着瞧着,待那什么百战极欢绫、连环猫儿眼、寸寸酥、九九连环、醉花铃、犀皇角、七步回心极乐散、七步回心极乐散、任意散、花心动、惹意双妙露等奇物映入眼帘,渐渐地耳根都红了,再读那折子上的说明,更是肌肤皆烫,半天没有出声。

“爱妃参详出是啥了么?”小玄笑问。

雪妃依然不语,面上羞色愈深愈浓,眸中波光盈盈,隐闪着令人心惊动魄的媚,娇丽之度已无字可述。

小玄馋的正是她这模样,从旁痴痴地瞧着望着,心魂俱醉。

雪妃忽尔侧转过头,稍稍仰起了脸,欲言又止。

“嗯?”小玄目含询色地看着她。

雪妃终于开口,气息如兰道:“陛下想玩这些是么?”

小玄错愕,心脏一下下地剧跳起来。

待到傍晚,小玄用了晚膳,方才依依不舍地从栖霞宫出来,匆匆赶往仪真宫。

本以为来得晚了,但到了仪真宫中,却被宫人引往偏阁等待,直到华灯高掌,才见武翩跹同红叶回阁。

武翩跹将小玄唤入主阁内间,即命红叶退下,闭上门户。

小玄只道她是要让自己为之疗伤,心中怦怦悄跳。

武翩跹却让他在蒲团上坐下,道:“那一碑一杵你带在身上么?”

“在身上呢,怎么?”小玄问。

“我要你分开它们。”武翩跹沉声道。

“你是想……”小玄立时明白过来,“重新封闭常羊山的结界?”

武翩跹点了下头:“我们打开了常羊山的结界,此事非同小可,怕是要惊动诸方诸界,我思来想去,还是暂且重新将之封闭为好。”

小玄思索道:“对!免得有人寻踪追上门来,徒增凶险!”

武翩跹道:“我已在那里留下了座接引坛,只要掌握着那一锁一匙,随时都可再去。”

小玄即道:“哪我们现下再走一趟?”

“不必。”武翩跹道,“那一碑一杵俱为界曜石所造,威力浩大,纵在万千里外,或许依然能起开关之效,你且试上一试,过后只要我感应不到设在那里的接引坛,便能证明结界重启成功。”

“有道理!”小玄应,就要念

动真言打开兜元锦。

“等等。”武翩跹阻止道,“你须得先解开衣衫,摘去腹间的遮蔽之物,免得给界曜石陷住。”

小玄遂解开兜元锦,摘下浣焰罗,露出脐眼中的先天太玄,这才默颂禁咒,从兜元锦袖中取出那一碑一杵。

武翩跹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满面凝重。

小玄运提真气,两手握住那插在碑上芝盖处的墨杵,发力一拔,便见墨杵徐徐升起。

武翩跹屏息瞧着,悄自尝试运提真气与灵力,果然皆俱点滴无踪。

待到碑与杵终于完全分离,武翩跹即道:“快将它们收了!”

真灵全失的滋味对每一个修炼中人都极不好受,也是最为凶险之时,哪怕只有短短的片刻。

小玄应了一声,遂启兜元锦,将分开的一碑一杵收回袖内,见武翩跹神色似乎有些紧张,忽地邪邪思道:“师父适才真灵全无,我若是想要乱来,她也只能任我欺负~哈哈,有趣有趣!”

武翩跹哪里知晓此人心底的邪念,待那一碑一杵收起,便即运转灵力,颂念真言,又祭放了道传送符,果不其然,全然感应不到设在常羊山中的接引坛,心知已重新封闭了秘境,这才稍稍舒了口气。

“可是成功了?”小玄问。

武翩跹点点头,掠了眼他腹际。

小玄赶忙重新系上浣焰罗,穿好兜元锦。

“这一碑一杵威力浩大,又是天庭为锁困我父王而设,倘给感应到离了常羊山,怕是大祸即至。”武翩跹停了下,沉声道:“我们须得小心,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易动用它们!”

小玄心中一凛,点了点头。

武翩跹接道:“这对碑杵,还是我们日后再进常羊秘境的钥匙,不容有失。”

小玄道:“你只管放心,我会保管好它们的!”

武翩跹沉吟了片刻,忽道:“我可能要离开迷楼一阵子。”

小玄心中一紧,忙问:“你要去哪里?”

武翩跹道:“我要送父王的灵柩回族人驻地,供族人祭奠。我已许久未回去过,有不少事情须办,这趟也许需要离开一段时间……”

小玄一阵惆怅,心中万般不舍。

“这段时间我不在,你切切不可荒废修炼。”武翩跹从怀里取出一个半环状之物,开着道缺口,其上阴刻着细密的符纹,却是只青色的晶莹玉玦。

“接着。”武翩跹递与小玄。

小玄双手接住,心知定是什么非凡之物。

“这玦中收着北溟玄数及诛天诀的功法秘诀,以及以往收集的一些机关阵法的法门,还有我平日里记下的一点见解与心得。”武翩跹道。

小玄屏住了呼吸,深明当中的份量。

单单那些绝学法门,已是令人受用无穷,而武翩跹号“三绝”,她的那些见解与心得,对于修炼者而言是何等的珍贵。

武翩跹将启玦真言传援与他,命之牢记于心。

“接下来,须得你自行修习了。”武翩跹接道。

“你要去很久么?”小玄惊问,听她的口气总觉得有些不对。

“不一定。”武翩跹道,抬眼望了下上方:“除了回去,我还要往另一个地方走一趟,时日怕是非短。”

“要去哪里?我与你一块去。”小玄即道。

“不用。”武翩跹应,没有说出要去的地方,只望着他轻声道:“这趟你须得留在家里。”

方才交心,却即要远行,小玄越想越是难过,又问:“什么时候动身?”

“明早。红叶跟我一起走。”武翩跹望着他道,“这边就由黎姑姑与阿痴照应你,接下我会调派些族中的好手过来相助。”

小玄听见红叶也要离开,心中愈加惆怅。

“对了,黎姑姑已告诉过你,阎卓忠是我的人,他服过拘心丹,绝不敢存有异心。”武翩跹忽道。

小玄微愕,虽不知拘心丹为何物,但已能听得出来,阎卓忠乃是出于被胁迫的,不由心生恻隐:“那家伙也真够可怜的……”

“他虽不知道皇帝现在是你,但已知道皇帝换了人,走前我会再与他交个底,让他全力助你。”武翩跹停了下,接道:“他乃司礼监掌印,在这宫中,有自己的一套手腕与班子,往后你如若遇上相关的麻烦,尽可与之参详。”

小玄应了。

“与常羊秘境相连的传送坛及许多重大秘密都在迷楼之中,除此之外,迷楼还锁镇着个能令天地色变的大魔头,绝不容失,你……能帮我看住这里吗?”武翩跹接道。

“能!”小玄重重地点了下头,他已知武翩跹言中所指的大魔头是谁,没有多问。

武翩跹凝视着他,接道:“我现下就将北溟玄数及诛天诀后面的要点讲解与你听,你可要牢记在心,日后方能独自修习,甚至攻克难关更上层楼。”

听见“独自”二字,小玄心中一颤,愈发难过。

“你在听么?”武翩跹轻声道。

“在听。”小玄忙应。

两人盘膝对坐,武翩跹细细讲解起来,所授内容极多,当中的要点与难关更是不少,小玄心知个中紧要,遂强拘心神,用心聆听,渐渐被两大绝学中的玄异奥妙完全吸引住,沉醉在无比神奇的天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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