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傲天似乎早就知道他会来，慵懒的靠在椅背，双腿交叠，指了指角落里的小冰箱，道：
“小元啊，给总裁拿杯冰镇可乐，永远都这么不懂事，让我以后怎么培养你！”
这家伙，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颜色就开染坊！张元清默默吐槽，走到冰柜边，取了两瓶可乐过来，嘲讽道：
“我以为总裁会喝路易四世时期保存下来的干邑，或者影视剧里永远喝不完的82年拉菲，再不济也得是一瓶飞天伺候着，啧啧，肥宅快乐水可配不上您今时今日的地位。”
夏侯傲天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干邑，才想起这是白葡萄酒，哼道：
“那你喝什么可乐？它就配得上你今时今日的地位了？”
“我这叫野猪吃不了细糠。”张元清说。
夏侯傲天翘起腿：
“学士是动脑子的职业，而糖分是大脑对抗疲劳的利器。”
他拧开可乐灌了一口，没再卖关子，昂起下巴道：
“那么让我们接续上次的讨论吧，古代修行者可以通过掠夺灵力提升自己，但灵境行者不行，因为灵境行者有角色卡限制。
“但就在刚才，我忽然想到一个绕开角色卡的办法，那就是……在通关副本的时候，掠夺他人灵力。”
在通关副本的时候，掠夺他人灵力？这是张元清不曾设想的道路，沉吟道：
“你有把握吗！”
“目前还处在理论阶段，但我认为把握很大。”夏侯傲天抿了一口甜滋滋的快乐水，人也跟着快乐起来，副本中带来的紧绷和压力，在糖分中慢慢分解。
他说道：“通过副本时，角色卡的灌输功能会激活，向灵境行者灌入灵力。这个时候，你及时进行吃人神功，外界的灵力就会跟着角色卡灌输的灵力，浑水摸鱼进你的身体……”
“等等！”张元清及时打断：
“我们之前讨论过，灵境行者不能吞噬其他人的灵力，是因为角色卡要计算我们的经验值，而吞噬他人的灵力，会让角色卡误判经验值，从而在匹配副本时出现Bug。
“比如说，在伱通关副本时，角色卡给你10%的经验值，在它给出之前，或者给出的刹那，这个数值就记录在灵境里了。
“除非你是管理员，能通过至高的权限修改灵境内部的数值，不然，就算趁着灌输灵力时吞噬他人的灵力，灵境记录中的经验值不会改变。”
夏侯傲天摇了摇手指，“错了错了，你没懂我的意思。”
张元清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夏侯傲天说道：
“我们不需要修改角色卡记录的经验值，我们要做的是绕过角色卡提升你的等级，或者说……境界！古代修行者口中的境界。
“灵境行者虽然无法通过吞噬灵力让修为暴涨，但可以效仿古代修行者，进入帮派副本，缓慢的修行来提升经验值，这是大部分主宰们，唯一提升自我的方式。
“也就是说，角色卡限制的是开挂，不限制灵境行者一点点修行。修行累积灵力缓慢，在角色卡能承受的范围内，不会导致匹配副本bug。
“那么，灵境行者在什么时候，可以允许开挂，实力暴涨呢？”
张元清眼睛一亮，他听懂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夏侯傲天微微颔首：
“孺子可教！
“灵境行者只有在通关副本，角色卡灵力灌输的时候，是允许开挂暴涨实力的，你就是要抓住这个时机，吞噬其他灵境行者的灵力，就像卡了灵境的bug。
“这样一来，虽然角色卡记录你的经验值为50%，但你实际的实力，达到了80%。经验值只是无用的数据，现实里，以真实战力为准。”
好办法，好办法！张元清在心里拍案叫绝。
夏侯傲天继续道：
“不过，这个捷径并不能让你提升等级，每次升级奖励的天赋技能，是吃人获取灵力无法给予的。”
“足够了！”张元清欣喜道。
如果他的真实战力高于经验值记录的数值，那么，在独自下副本的时候，就能以七级后期的实力，进入七级中期的副本。
副本难度大大降低。
7级的A级副本，就成了他吃经验值的地方。
期间再配合几次掠夺灵力，没准不用半年，就能晋升九级，从而拥有角逐太阳之主的资格。
——舅舅说过，成为半神的最低要求是晋升九级。
九级初期和九级巅峰都可以，就像进入杀戮副本的要求是3级和6级，经验值是1%还是99%并不重要。
只是两者之间的实力差距太大，所以没有哪个初期的灵境行者愿意进副本送死，而非不够资格。
张元清立刻取来纸笔，把瑶光雕像灵体中获得的手法，写给夏侯傲天。
“这是东汉末年，一位丹师创造的三才丹方，经过了几代人的改良。”张元清把写满符咒、文字的纸张递给夏侯傲天：
“你看看能不能掌控。”
夏侯傲天吃了一惊：“你哪来的？”
“从瑶光雕像的灵体里发现的。”张元清说：“那位曾经的蜀山掌教，正好掌握这种邪术，嗯，到了那个境界的古代修士，博览群书，大部分法术神功应该都有涉猎。”
“这么巧？”夏侯傲天嘀咕一声，凝神看起三才丹方，眉头时而皱起，时而舒展，时而兴奋，时而烦恼。
足足半小时后，他说：
“我推演了一下，丹方的理论没有问题，按照步骤，应该能炼出三才丹，你把三才丹带进副本，只要在灵力灌输时服用，就可以快速提升境界。
“但是……这张丹方里并没有净化精神污染的步骤，而你要吞噬的目标必然是日游神，日游神灵力强大，贸然吞噬，可能会引火自焚。
“你也不想磕药磕成疯子吧，瑶光雕像的残灵就让你差点发疯，何况是新鲜完整的灵力。开创三才丹方的那个丹师，最后一定失控而死。
“这哪是挂，这是把你引入深渊的毒方。”
张元清眉头一点点的皱起。
确实，以这种邪术晋升，服用三才丹超过两次，他恐怕就疯癫成魔了。
“你有什么建议？”他咨询道。
专业事问专业人。
夏侯傲天耸耸肩，“我怎么知道，炼丹我是专业的，净化灵魂，我是外行。唉，看来修行没有捷径啊，任何捷径都必然付出惨重代价。”
这时，夏侯傲天的戒指里传来秦代方士的精神波动：
“呵，找一个和我一样，日游神和学士双职业的人便是。事先说好，老夫是以方士为主，日游神的法术，只学了些皮毛，未达金乌之境。
“改不了这丹方。”
夏侯傲天嗤之以鼻：“要你何用！”
日游神和学士职业双修……张元清心里默念片刻，突然醍醐灌顶，想到了他挚爱的，至亲的，集美貌与才华并存的师尊。
古代修行者，因为修行缓慢，寿元悠长，所学驳杂，各方面的技能都会涉猎。
像炼丹这种事，基本都会两手。
三道山娘娘庙里，关于娘娘的介绍，就有一项：通晓炼丹之术，常为周边百姓免费问诊治病。
老梆子又是巅峰日游神，正是修改丹方的重要人物。
不过，老梆子性格刚烈强势，肯定不会同意，别说我是她的关门弟子，就算是夫君，恐怕也不会答应。
难办！
张元清离开夏侯傲天的办公室，回到外婆家，依然没有想出说服老梆子的办法。
……
密室里。
大护法低头，审视着厚厚一摞学籍资料，声音嘶哑：
“首领已经交代过，不准我们再查元始天尊的真实身份。”
眉眼间充斥着疯狂，但又极度忍耐的纯阳掌教，冷笑道：
“你是暗夜玫瑰的护法，我不是！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元始天尊不死，本座寝食难安。我若杀了元始天尊，便可剥夺他的灵蕴，重返巅峰。
“到时候，躲在灵境里的那孽徒将寝食难安。”
纯阳掌教把对孽徒的仇恨，转嫁到了元始天尊身上，当然，元始天尊与他本来就有很深的过节。
作为一个偏执的疯子，只要不死，他就会一直盯着元始天尊。
大护法没再说话，翻看了几眼学籍资料，质疑道：
“以官方的手段，早就抹去了元始天尊的所有信息，学校、治安署等单位里，不管是电子数据还是纸质资料，都不可能存在了。
“你给我的这些学籍资料里，不会有元始天尊的。而如果拿着他的照片走访探查，则会陷入循环。”
无解！
“愚蠢！”纯阳掌教冷冷道：
“以你的智慧，是怎么晋升日游神的？难道我不知道官方的手段和能耐？
“但是，元始天尊是土生土长的松海人，康阳区中学只接收本区的学生，也就是说，那些和元始天尊从小到大的玩伴，都会进入这所中学。
“元始天尊去年四月成为灵境行者，掌控超凡能力，彼时的他，不会料到自己会在短短一年后，成为举世无双的人物。
“那么，获得超凡能力的他，就一定会在亲密玩伴面前展露特殊，或帮助或炫耀，都有可能。我没办法直接打探元始天尊的身份，这会进入回溯，但我可以询问这些毕业于康阳中学的学生，最近一年，有哪位熟悉的同学、朋友，风格大变，如获新生。
“那个突然变得不一样的人，大概率就是元始天尊。只要打探出有这么个人，我甚至不用去问名字，只需要一个家庭住址就够了。”
大护法斗篷下的眸子亮了起来。
纯阳掌教凝视着披着斗篷的大护法：
“我想借用暗夜玫瑰的人脉网，通过治安署查一查这些人里，有没有突然暴富，突然被获得巨大资源等遭遇的人。
“如果有，那肯定受了元始天尊的恩惠。”
之所以不在松海大学查，是因为松海大学的学生，大概率被“洗脑”了，但那些中学的学生，长大后分散在天南地北。
官方不可能把元始天尊一生中认识的所有人都洗脑。
大护法默然几秒，摇头道：
“就像卡了那股神秘力量的bug？是个好办法，但你不应该找我，我不会违背首领的命令。你不是暗夜玫瑰的成员，首领无法强求你，要查就自己去查吧，别拉我下水。”
纯阳掌教闻言，眼里的疯狂和杀意暴涨，但他凭借幻术师对情绪的掌控，强迫自己忍耐下来，嗤笑道：
“不足与谋！”
他化身一道星光，离开了大护法的藏身之所。
大护法端坐在书桌后，半晌没动，斗篷下的目光幽暗深邃。
星光接二连三的闪烁，纯阳掌教朝着这座西北城市的机场方向赶去。
得到学籍资料后，他第一时间乘坐航班来找大护法，抵达西北时，已经是深夜。
凌晨三点，纯阳掌教乘坐航班，返回松海。
他刚回到自己在松海租住的房子，手机“叮咚”一声，短信提示。
纯阳掌教取出手机查看信息：
“联系这个号码！他会帮你解决官方方面的资源，阅后即焚！”
纯阳掌教把手机号码记在脑海，删除短信，呵了一声：
“不是无法违背首领的命令吗！
“每次提起元始天尊，你的情绪永远是忌惮和忧虑，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直觉告诉他，暗夜玫瑰的大护法与元始天尊存在瓜葛，无人知晓的瓜葛。
恐怕连暗夜玫瑰的首领也不一定清楚，不然，大护法不会阴奉阳违。
当然，纯阳掌教不会暴露此事，在元始天尊的态度上，他们是一致的。
目标一致，便是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