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渊洋洋得意之时,一只冰冷的小手毫无预兆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一时间,林渊只感头皮发麻、汗毛倒竖,全身都冒出了鸡皮疙瘩。
紧接着一道好奇的声音,紧贴着他耳边传了进来:“这也没什么乐子啊?”
“小子,洗个菜都能笑得这么开心。你是吃了蜜蜂屎吗?”尖细的声音好像渐远了两步,又在他背后继续追问道。
林渊战战兢兢地回过了头,竟是一个上穿土黄色背心,下着浅灰色大裤衩,脚蹬一双破草鞋的半人高诡异。
别看小诡异只和林渊坐着一般高,还骨瘦如柴,但脑袋却特别的大。整张脸让人最记忆深刻的地方,就是鼻子处只有两个不大的黑点。
而他饶有兴致地盯着自己的眼神中,除了些许好奇之外,还满是如同涉世未深的大学生那般清澈和愚蠢。
生怕小诡异看出端倪,于是林渊一边随手将洗完的青笋扔在了盆里,一边满脸堆笑地插科打诨道:“呵呵,我就是偶然想起了一个叫提灯定笋的新名词。”小诡异虽然听得一头雾水,但还是指着大盆里的青笋纠正道:“什么提灯定笋?这明明是枋栋桢笋。不认识你就好好学学。”
“啊,对对对。”林渊犹如谦哥附体般专业捧着哏。
接着他又恢复了几分之前的从容,笑问道:“你是洗碗的小史吧?”一提到自己的名字,小诡异立即来了精神。
他双孔朝天地自我介绍道:“什么洗碗的小史?我叫史大劳。”
“你可能比较熟悉我另一个绰号,他们都叫我大……”没等史大劳说完,林渊下意识地反问道:“Star-lord?你叫星爵?”史大劳先是愣了几秒,随即一脸兴奋地夸赞道:“星爵?这个名字不错,我以后就叫星爵了!”林渊眼角明显不自然地抽动几下,又暗自腹诽道:“不是,咱们诡异界改名字都这么随意的吗?还有你个只是个没鼻子的小矮子,用辣个一拳打出复联四的沙雕名字真的好吗?”但转念一想,林渊又露出了一种淫荡而又释然的微笑。
就比如,原本在满是粉红色灯光的足浴店或洗头房里,从事(99至399不等)男性蝌蚪放生工作的小姐姐。
自从换了套洁白的护士服,转身就变成了专门从事(499至999不等)根疗工作的小仙女。
虽然高端的香水难以遮掩身上原本的坤味,从事导人向善的工作也没有发生根本性变化。
但就是因为搓棍泥换了个更专业的叫法,立即就变得变得高大上了许多。
星爵完全不知道林渊内心活动,只道他笑得很是上道。
于是乎又凑过来附耳低语道:“哎,想不想看乐子?”
“什么乐子?”身为资深乐子人的林渊被挑起了兴趣,随口问道。
“每到这个时间,饭店就会来一位特别的客人。和你一起来的雌性人类肯定要倒大霉了……”星爵津津乐道地说着,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只身在危险重重的诡异世界,只要多一个真心的朋友就会多一分活下去的机会。
更何况身为正经乳家弟子的林渊,还没来得及掌握那两个窥探已久的大凤梨,所以自然见不花有容香消玉殒。
于是连忙起身催促道:“肘肘肘,快点跟我进屋……”言毕,一人一诡不忘以尿遁为由和朱彪打了个招呼,小心避开诡异们的目光就朝用餐区走去。
饭店用餐区的烟火气息明显淡了几分,但血锈味却越发浓重。
那黑色的墙壁乌的发亮,犹如被血水漆过一般。
几个焦黄的骷髅头挂其在上,眼窝里分别插着红烛。
闪烁摇曳的绿色烛光,照亮着骨头堆砌成的桌椅和零零散散用餐的诡异,就如同那年小日子搞得苟癖开幕式一般骇人。
两女好像暂时适应了这种恐怖的气氛,和几个女性诡异不时端着各式菜肴穿梭其中。而老板坐在门口骨质柜台里,好似在清点着当前的收入。
餐区角落里坐着一只浑身散发着腐败气息的诡异,正拿着勺子往嘴里灌一坨坨粘稠的汤。
黄色的浓汤从他破碎的嘴巴进去,有一半流淌在了桌子上。
就在一人一诡来到用餐区时,这只诡异指着花有容身边的女人命令道:“你,帮我把桌上的汤擦干净。”这名被诡异指着的女人,自然就是和他们一起来到诡异世界的霍冬茵。
她鼻子宽大、嘴唇肥厚、脸上还有不少雀斑,只有身材还算勉强能看,但明显不符合亚洲人的审美。
不过在西方白种人的差异化审美观下,倒算是个美女。
如果将她扔到不养闲人的里达州,相信不用两天腚眼子就得被囸开花。
只见霍冬茵的脸逐渐变得惨白,身体好似不自觉地贴向了花有容近前。
直到完全躲在她身后,才用可怜的声音小声恳求道:“有容姐,我好怕。你能不能替我去?”未等花有容开口,诡异就再次命令道:“别躲了,就是你!快来给我擦干净。”
“他非要你去,自己小心一点。”花有容轻抚了几下她的头发,又柔声宽慰道。
霍冬茵眼神中不由得露出一丝怨毒的神情,之后深吸了一口气才朝着诡异走去。
来到诡异身边后,霍冬茵却发现自己忘记带了抹布。但为了不触犯饭店规则,她只好用袖子一点点将汤汁擦拭干净。
粘黄的汤汁逐渐浸湿了袖口,散发的恶臭差点没让霍冬茵吐出来。但她还是强忍着恶心,将餐桌擦拭干净。
诡异似乎颇为满意霍冬茵谦卑的服务态度,一边在口袋里翻出一张写着一的冥币拍在了桌上,一边狞笑道:“喏,这是给你的小费。”看到桌上铺开的冥币,霍冬茵不由得眼前一亮。
随后她挽了挽胶黏的袖口,又朝花有容好似炫耀般地挑了挑眉。
见霍冬茵面露欣喜,诡异又狞笑着命令道:“这汤我喝完了,帮我把盘子撤下去。”处于兴奋状态的霍冬茵根本没有多想,一手抓过冥币,一手端着盘子就朝门口快步走去。
可当霍冬茵刚转身,诡异的一只脚就从袍子里伸了出来,挡在她必经之路上。
霍冬茵还没走出去第两步,就被绊了个趔趄,而手中的盘子也顺势飞了出去。
随着“啪擦”一声脆响,飞出去的盘子转眼就变成了碎片。
仅几秒钟,老板就怒气冲冲地赶了过来。
她一只眼睛盯着地上破碎的盘子,其他几只眼睛分别扫视着两女和几个女性诡异,又沉声问道:“谁把盘子摔碎的?”除了一脸惊慌的花有容,诡异侍者都纷纷指向了刚刚站起来的霍冬茵。
再看霍冬茵手里紧紧握着那张单薄的冥币,身体如筛糠般一般不停的抖动着。
她先是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的碎盘子,又看向了面露戏谑表情的诡异,这才知道自己上当了。
用餐区门口,一人一诡躲在不起眼的角落里。
星爵抬手怼了怼林渊的腰眼,适时解释道:“喏,看见没有?这就是我说的乐子。”
“这老小子经常拿出一块冥币当作小费,让新来的人类占便宜。之后再从下面使绊子,让她们摔碎盘子吃大亏。接下来老板就得道歉,之后再让他白嫖一道菜……”听星爵说到这里,平白无故被内涵了的林渊表情变得异常精彩。
就好似上个月只身行走在南方某条大街上的小冻梨,被迎面走过来的几名壮汉团团围住,还被射了整整一桶的卸妆水。
虽然对方口口声声称是泼水节活动,但妆花了的小冻梨就差直接骂出声了。
但因为星爵没抬头,所以他根本没注意到林渊表情的细微变化。
“走吧,不用再看了。咱们先回厨房等着,看老板一会儿如何收拾她。”说完,星爵也没去管林渊,自顾自地返回了厨房。
就如同星爵说的那般,老板先是满脸陪笑地向诡异道了歉,之后又立即吩咐侍者诡异端来一道菜品作为赔偿。
当老板再次转过身时,先前满脸的笑容仿佛凭空消失一般,转瞬间就换上了一张冷酷的脸。
她指着霍冬茵沉声道:“你跟我过来!”即将到来的残酷惩罚,让霍冬茵面如死灰、全身一僵。
她手里紧扣着那张被鲜血染红了的冥币,盯着那破碎的盘子悔恨不已。
猛然间,霍冬茵好像想到了什么。
她慌忙翻找着口袋,并从里面翻找出一团破烂的冥币强塞给了老板,又急切地恳求道:“我,我有冥币。打碎的盘子我可以赔。”
“你确定要用这些冥币进行赔偿吗?”老板细数着一张张到手的冥币,面无表情质问道。
“呃呃呃!”霍冬茵就如同嗓子被异物卡住上岸求助人类帮助的鸭子般,不断在喉咙里挤出颤音连连点头道。
“可是,你的冥币不够赔偿。侍者打碎盘子需要十五元冥币进行赔偿,可你却只有三元……”老板数完了最后一张冥币,又阴沉地盯着她说道:“要是你借不到剩下的冥币,我不介意在你身上切下那对奈子当做补偿。”林渊听老板说到一半,先是仔细望了望霍冬茵差强人意的相貌,以及比花有容差了几个罩杯的胸部,又在兜里搓了搓仅有的十元冥币。
只好收回迈出去的脚,躲在不引起注意的角落里,同时心中默念着:“要尊重她人命运,放下助人情结,避免自我感动……”而霍冬茵一字一句地老板听完,像要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飞快冲向了花有容。
她完全忘记了刚才挑衅般的举动,一脸惨笑地恳求道“有容姐,求求你借我十二元冥币。”
“虽然我很想借给你,但我没有冥币啊。”花有容为难地摊开手道。
“别惺惺作态了!你没得到过小费吗?那你之前给我的果子是从哪来的?”霍冬茵冷着脸质问道,其秒变脸的速度完全不逊于饭店老板。
“我从来没收到过小费。那果子,我不……”花有容将头逐渐埋在高耸的小桌板里,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支支吾吾的不敢出声。
“好了,打碎盘子的是你,而不是她。借不到冥币就跟我走吧。”老板命令道。
环视了一圈嘲笑和指点自己的诡异们,霍冬茵感觉天旋地转,就连眼中的那束亮光也逐渐消失。
她用漆黑的眼眸紧盯着花有容,又阴恻恻地冷笑道:“呵呵呵……都怪你。都是你不去擦桌子,我才会上当的。都是你的错!”言毕,霍冬茵脸上露出一种病态红润。
紧接着她指尖好似射出一道不易察觉的细线,直冲花有容的眉心。
“是她!”霍冬茵低声说出的两个字,犹如拥有魔力一般在用餐区不断回荡。顿时让林渊和所有用餐区的诡异感到一阵混乱。
原本记忆里的霍冬茵和花有容的身影逐渐变得模糊不堪,最终两女记忆里的位置逐渐对换。甚至有些不太合理的地方,也都被一一补全。
“是她给盘子打碎的!”霍冬茵见众诡异陷入迷茫之时,又再次嫁祸道。
趴在自己小桌板缝隙里碎碎念的花有容,好似完全没被这两个字影响,只感觉全身一寒。
当她再抬起头时,老板和诡异们冰冷和戏谑的眼神,沿着霍冬茵的指尖齐齐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快和我走吧,这样对你对我都好。”怕惩罚的尖叫声打扰到客人用餐,老板指着花有容冷脸威胁道。
“啊?不是我。你们,你们刚才都看见了,打碎盘子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胆子本来就小的花有容哭得梨花带雨,不停挥动双手朝周围看戏的诡异解释着。
而霍冬茵当真不负(苟作者给她起的)祸水东引的名字,一边事不关己地叉着手冷笑,一边目不转睛地瞧着花有容的热闹。
“我最后再说一次!你要不想丢了性命,最好不要让我当着食客的面切了你那对大奈子。”老板十几个眼睛盯向花有容,明显耐心已经达到了上限。
就在这时,一道帅气的身影如从天而降般挡在了花有容的面前,正是之前尊重她人命运的林渊。
“这对大奈……”
“咳咳。我是说,这个大盘子由我来赔偿!”差点将心里话吐露出来的林渊,连忙干咳两声正色道。
刚才凄凄切切的哭诉声传进林渊耳中,就如同一只求助的小手将他混乱的脑子再次搅成了浆糊。
他来不及思考,攥着十元冥币就朝花有容冲来。
而当听到老板要切了还没到嘴的那对大菠萝,林渊就一个闪身出现在了她身前。
显然他的下肢思考能力和执行能力,已经完全超出了此时他CPU的正常运算能力。
“由你来赔偿?你可想好了。”老板十几只眼镜同时盯着林渊,不可置信地确认道。
“啊?啊,对!这个盘子就由我来赔偿。”林渊从容答完,还不忘一把搂过花有容肉感十足的腰身,完全不打算放过一秒佳人面前装13显胜的机会。
花有容被强壮的手臂紧紧环住,只感觉那种久违了的安全感让她无比安心。
她依偎在林渊宽阔的胸膛处,鼻中全是眼前男人费洛蒙的气息,不觉心神俱醉,一颗心仿佛都要化了。
“好姐姐,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他们谁也伤不了你。”见花有容小鸟依人地伏在自己胸口,林渊享受着她胸部是如弹棉般的玉胸,还不忘把了一手她的丰满弹手的翘臀验了验货,又柔声安慰道。
言毕,林渊摊开了另一只攥着十元冥币的手,打算用自己多年的砍价经验来化解这次危机。
但当他刚准备拿出和地摊小贩砍价的气势,就被老板打断了施法前摇:“可是,你手里只有十元冥币。那剩下的两元,我只好切了你的蛋蛋作为补偿了。”
“呃——”前几秒还幻想着砍价砍到大腿根的林渊,完全没想到自己踢到了不按套路出牌的铁板。
即将面临物理阉割的命运,让他当时就吓出了鹅叫。
“活该!要你多管闲事。”霍冬茵率先发难,诡异们也都对着林渊指指点点。
越来越紧张的气氛让林渊不由得深吸一口气,开始心虚地商量道:“我先问一下,咱能选点别的切吗?你看,其实我头发也挺长的……”
“那就切了笄笄。”老板丝毫没有讨价还价意思,一脸严肃地说道。
“我淦,你这是望乡饭店还是整人饭店啊?”林渊绝望地在心中腹诽道。
“要不然咱们再商量一下……”他想要收回之前的话,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恳求老板放过自己。
但当他低头看见花有容拉丝的双眸中,似有千般情怀想要和自己述说的模样。
林渊只好选择当一次全身上下除了那个,就属嘴巴嘴硬的男人,又生生将话咽了回去。
“玛德,谁说我只有十元冥币的?我点菜!点菜总可以了吧?”要是老板切了跟随了自己二十几年的祖传宝贝,肯定比死了还难受。
于是本着能拖一秒是一秒的精神,林渊松开了紧紧依偎自己的胸口花有容,又鬼使神差地坐在了椅子上吩咐道。
见老板让侍者诡异递来了菜单,林渊心不在焉地随手翻了翻,就指着菜单最后一页挑剔道:“这二十八冥币一只的忘川大虾,怎么这么贵?”
“我们明码标价,有本事就去……”诡异侍者面露微笑地回答道。
还没等她说完,林渊就放下了菜单追问道:“停停停。你就说饭店最贵的菜是什么吧?”
“咱们饭店的特色是忘川活刀鱼,一条只要三十八冥币,保证上桌时都是鲜活会蹦的……”侍者滔滔不绝地介绍着。
“不错。给我来——”
“来一碗最便宜的米饭。记得盛满点。”林渊拉长尾音说完,还不忘特意叮嘱了一句。
在本上已经写完“忘川”两字的诡异侍者嘴角抽动,转身撕了单子就扬长而去。
但林渊明显听见她心里不停地念叨着≡亚市的琼B车牌。
没去管走掉的侍者,林渊岔开了双腿,换了个舒服的坐姿。
一只手轻抚着那对蛋仔和香肠,好似在和它们做最后的告别。
但脑子里却在飞快思考着鸡飞蛋打的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