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星月微尘,夜色朦胧。
楼内歌舞笙箫,其意喧嚣。
不知何时,夜空中燃起了绚丽的烟火。
玲珑苑里雅间的窗户一径打开,看客们纷纷围到窗边观看,而静华也欢快地推着慕白的木椅,和小弟他们一起到了沿湖而靠的窗边赏烟花,只见星空如黑色的帷幕,灿烂的烟花在其中一朵一朵竞相开放,天空不时在白昼与黑夜之间交替。
从小到大,从没有见过那么多的烟花在自己的眼前绽放,那么美那么绚丽。
还有身边有小哥哥,有小弟的陪伴,静华感觉到心底溢出满满的幸福感,心也随着那朵朵烟花一起盛放开来。
烟花在天空绽放,虽短暂,却带给人美丽的身影,自己也想像烟花一样,留给自己所爱之人永久的美丽。
金粉楼台,画舫凌波,桨声灯影,浓酒笙歌,无视地上红尘的这一切,烟花继续在天空绽放,明明灭灭。
一朵烟花陨灭,四周寂静下来,在这一刹那视觉的黑暗中,一道冷光倏然闪过,一杆箭簇,以迅即不可阻挡的锋利,破空而来。
它直直擦过静华眼前直朝身后端坐饮酒的商斐之而去。
它是那么凌厉那么猝不及防,静华突遇这种场面只感觉心惊肉跳,浑身都像被点了穴般不能动弹,明明看到了却无力阻挡,就这样看着它朝那人飞速而去。
“小心!”她想大喊告诫,却不知自己有没有来得及喊出口。
她只看到那人还在拿着酒杯啜饮着,不知对这突然的变故早已了然端坐不动还是酒意麻痹了他的神经,对这无力阻挡。
眼看着就要逼近他的咽喉,刺穿他的喉咙,谁知一道淡青色的身影飘然闪过,随即一声沈闷的声响,他倒了下去。
这仅仅在电光火石之间一刹那发生。
又一道烟花绽放时,玲珑苍白的脸色暴露在众人眼前。
只见商斐之低下头,看着瘫软在自己怀里的玲珑,看着他渐失血色的脸,不禁焦急起来,“你,怎么那么傻,为我挡下这支箭?”
玲珑整个脸似乎因疼痛而紧紧皱起来,神志似乎还有些清醒,“对不起,王爷,让您受惊了……”话还未说完,便昏迷了过去。
静华忙推小哥哥过去,检查玲珑的伤势,她在心中也暗暗为他祈祷千万不要有事,一定要平安,也相信他一定会平安。
因为她知道只要小哥哥出手,他一定会没事。
谢家二少被江湖人誉为“玉面神医”,他的医术当是万分了得,他只用刀轻轻挑破箭簇周围的衣服,看了下周围血的颜色,便对商斐之轻声说道:“无甚大碍,箭未入骨,只伤了周围皮肉,将养一段日子即可康复。”
周围人之前被提高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
而早在刚才变故发生的一瞬间,许多船工打扮的护卫尽数从暗处掠身而出,警戒在楼屋之前,保卫雅间中的那个主子,而现在,其中看是将领的人物都一一跪在门口,为自己保卫失职低头请罪。
而此时的商斐之,浑身上下散发出凌厉的气息,仿佛一头被惊怒了的豹子,让人看着直害怕。
他厉声吩咐下去,要找出暗袭之人,势要让他也尝尝万剑穿心的滋味。
就这样一出变故,打乱了静华辞行的步调。在商斐之的别院待了数天,虽然还是每天好吃好喝好玩,可总觉地什么事在悄悄发生。
自上巳节回来之后的第五天,静华实在感觉无趣,一早起来就去找小哥哥他们,可找遍了整个别院也瞧不见他们的身影,虽然见怪不怪,因为这几天偶尔商斐之会带小哥哥他们去玲珑苑去看望玲珑,而每当自己表示也想要跟去时,他们会说那里不适合女孩子去之类的云云,把自己排斥在外。
这种感觉很不舒服呢?
他们一定打着看望病人的名义背着自己在那里花天酒地,在那个销魂窟乐不思蜀吧!
“真是,你们不让我去,我偏要去,而且从那晚之后都没看过玲珑,不知他伤好没有?”于是她回屋略做打扮便大摇大摆穿着男装进了声色犬马的玲珑苑。
她也奇怪过,这个玲珑苑为何以玲珑为名,为何那么多美貌歌姬,却只有玲珑一个伶人,还有这里精致不菲的布置,玲珑与王爷的关系,等等等等,都让人迷惑。
“小哥哥他们会在这吗?还有玲珑会住在哪呢?”走过一间间豪华的花厅和包厢,时不时莺声燕语、孟浪狂放的言语从这些紧闭的房门中传了出来。
还有的更甚过份,直接敞了小窗,在那里面毫不避讳做着抽插运动的男女,那个污言秽语更是不堪入耳。
静华不小心瞥了一眼,便忙遮住眼睛赶紧走人,真不知道会不会长针眼。
可绕来绕去,静华连玲珑的房门在哪都不知道。
不过这也难不倒她,不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吗,她不相信没有人会不喜欢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