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室之中
贾珩轻轻托起怀中丽人,“噗叽”一声,从甄晴那已然被撑鼓到红肿油亮的丰嫩耻丘中抽出了稍显颓意的硬硕阳物。
即便丽人的娇躯柔韧弹性十足,蜜处亦是堪称榨精名器,但连续经受这般粗暴肏弄,一时间也难以立刻恢复,
顿时无法闭合的腔穴留下了足以容纳铜钱般大小的椭圆形漆黑孔洞,足以目见那痉挛不止,已被精浆染得污腻不堪的粉嫩媚肉。
而根根由粘稠精液所牵连成的浊白丝线,则是仿佛意犹未尽般的牵连着贾珩的猩红马眼;最终缓缓从甄晴喘息般翕动的蝶穴入口断裂,在地板上淋漓开一条湿腻水痕。
贾珩将还有些迷迷糊糊地甄晴抱到一旁椅子上,让她自己整理着衣裳。
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转而拉过甄雪的手,关切问道:“身子怎么不舒服了?”
甄雪抿了抿唇,柔声道:“许是刚到扬州,有些水土不服。”
贾珩端详着丽人的脸色,皱了皱眉,温声道:“可请了郎中?”
甄雪似被那温煦目光看的心头生出几分慌乱,岔开话题道:“子钰,你方才说着织造局的亏空,那是太上皇南巡之后落下的,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儿,也不关我们府上的事儿吧?”
显然,相比表面满不在乎的甄晴,甄雪对贾珩方才所言,颇为上心。
贾珩道:“虽说甄家是为了宫里办差,但甄家这些年,有多少是打着宫里的旗号,做下贪敛之事?江南甄家,金陵豪宅广厦千间,平时生活奢靡无度,这些钱财单独凭借你父亲的俸禄,可能吗?其实,根本不用我去查,哪怕是普通御史一封弹劾奏疏,天颜震怒,甄家也就大祸临头了。”
相比盐务革新,关涉到盐政、权责的划分,横扫盐商,需要稍稍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江南三大织造局作为内务府的产业,甄家犹如陈汉皇室家奴,崇平帝只要下一封圣旨让甄家补充历年亏空,那甄家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连扑棱都扑棱不起来。
甄雪一时无言,盈盈如水的美眸看向对面的少年,眼神柔弱楚楚,低声道:“子钰,你能不能帮我们家出个主意?”
比起甄晴半信半疑,存在侥幸心理,听着《贾珩传》的甄雪,对贾珩的一些手段可谓视如神明,奉若圭臬。
“雪儿这是在求我吗?”贾珩看向那温宁妍美玉容,轻笑问道。
甄雪:“???”
温宁婉丽的脸蛋绮韵如霞,微微垂下眸子,轻声道:“子钰,你别……别闹。”
丽人平常就不是爱说话,逆来顺受的性子,尤其是在贾珩跟前儿,都是贾珩说了算。
甄晴这会儿已经整衣敛容,智商重新占据了高地,冷冷看着与自家妹妹的少年,心底冷笑涟涟,还真是体贴入微,判若两人。
“其实我也没有办法。”贾珩拥着甄雪入怀,隔着一层蓝色丝料抓上甄雪温香软玉的挺拔酥胸,轻轻堆着雪人,低声道:“甄家还是想法子将亏空补上,其他的纵然富贵不在,想来也无大碍,关键是你姐姐,非要将甄家拉入夺嫡之事,才是灭门之祸。”
说话间,骨节分明的十根手指缓缓收拢,仿佛游荡在雪白棉花形成的海洋中,肆无忌惮的感受着浑圆柔腻的白皙奶肉。
“呜嗯~”
甄雪螓首低垂,玉容微红,瞥了一眼面如清霜的甄晴,珠圆玉润的声音颤抖了下,轻轻叹道:“我原也不关心这些,平常都劝过姐姐几次,但她不怎么听,宛如魔怔了一样。”
贾珩看向娇羞不胜,一双手无处安放的甄雪,低声道:“雪儿一向温柔可人,本分老实,我是知道的。”
说着,在花信少妇颤抖不停的娇躯下,刺啦——包裹着甄雪胸部的衣襟被轻巧的扯开,
让丽人白腻嫩滑的圆硕雪乳就这样弹跳而出,伴着铺面而来的浓醇乳香以及晃眼的腻白奶光,北静王妃颤颤巍巍的香软奶球就此彻底暴露在少年的眼底。
而丽人的乳球不但有着不可思议的浑硕丰挺,连形状也是无可挑剔的正圆形,远望去仿若两只吊挂在枝头的醇熟蜜瓜,又有如两轮孤悬在夜幕中的皎洁圆月。
刚才在贾珩温热掌指的蹂躏下,北静王妃温润细腻白皙似雪的乳肉稍稍沾染上的黏腻汗液,更是为美人甜蜜香软的乳峰镀上一层油膜,在光线下反射出妖冶糜艳的光泽。
贾珩幽深目光中倒映在大片雪白,将丽人含羞带怯的目光中,将自己的脑袋埋进了甄雪白皙水嫩的白玉蒲团中,
夹在脸颊两畔激起阵阵乳浪的脂肉弹软舒适,深吸了一口丽人熟媚中带着奶甜的乳脂芳香,莹润的薄唇一口含住玉峦峰顶两抹傲然的嫣红,牙齿轻叼住不放。
明明是自己的胸部在被丈夫之外的少年亵玩舔舐着,在甄雪的心中却莫名涌现出一股奇妙的情绪,
孕育哺育过水歆的她,如今那对丰腻乳脂却被一个平素威严厚重、凤表龙姿的少年像奶孩子似的吸吮玫红蓓蕾,
敏感鲜润的豆蔻受到那灵巧黏腻的舌尖娴熟地挑逗,连粗糙舌苔上刺刺的颗粒感都能感受到,再加上少年坏心眼地时而用上皓齿轻轻啮咬着,
从胸乳涌现全身的酥麻快意,让她本就迷离恍惚的心神,更是变得晕乎乎的了。
过了一会儿,贾珩吐出两颗水涨艳红的乳蕾,抬眸看向玉颊嫣红如血,微微闭上眼眸,羞于见人的甄雪,低声道:“雪儿,这些取决于甄家怎么走,与你也没有什么关联,常言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的水,你好好做你的北静王妃就是,别让你姐姐再连累了你,她除了连累你,还能做什么?”
甄晴怒目而视,斥骂道:“混蛋,住口!”
刚刚挑拨着她和王爷的夫妻之情,现在又挑拨着她和妹妹的感情,而且还这般明目张胆。
甄雪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柔弱如水的目光望向窗外,叹了一口气,道:“甄家养我这般大,我不忍眼睁睁看着那一幕。”
“那闭上眼,不看就是了。”
甄雪:“???”
然而却见暗影欺近,唇瓣一软,恣睢的气息袭来。
“咕啾…”
“呼呜…咕…子钰呜嗯嗯…呼姆…等等嗯…”
唇舌相接的粘腻水声涌现,就连半点犹豫也没有,贾珩灵活粗舌已经长驱而入,轻而易举的便撬开了 甄雪合不紧的牙关;
寻到了躺在牙床之上瑟缩僵硬的嫩滑幼舌,一手拥着她的细嫩腰肢,一手轻轻扶着她那挽着精致云鬓的螓首,与甄雪的香舌缠绕勾连的点吮起来。
婉丽佳人的水润星眸翕动不已,但早已情动酥软的身体就连些微力气都无法挤出,更不用说本就没有多强烈的抵触心思,
因此就连最轻微的反抗都没没有,只是难耐而恍惚地让曼妙娇躯越发瘫软在贾珩的怀中。
如同要用这个吻将自己对丽人的怜爱完全灌注,贾珩贪婪而深沉的引领着还有些青涩羞怯的甄雪。
湿热灵活的红舌仿佛粗蟒一般灵巧,包裹缠绕住北静王妃的娇软舌叶;
只是稍微吸吮啮咬,她刚才还反弓起来的白嫩胴体便一下子酥软融化,变成了一团绵软腴沃的嫩腻媚肉。
有些粗暴地挑起怀中丽人纤细下颔,让本就情动盎然的甄雪香嫩娇靥涌上不自然的酡红;
天鹅雪颈之上喉头蠕动,男女混合的雄浑津液随着贾珩的渡入而令她下意识吞下,发出阵阵淫靡的甘美吞咽声响。
直到贾珩心满意足,丽人莹白腴润的肌肤下都有些浮现起淡青色的丝丝血管,相连的粉赤唇瓣才慢慢分开;
而此时甄雪的娇软舌尖却依旧恋恋不舍般的勾连,直到离开后还粘附着下流的晶亮银丝。
“哈…哈…子钰…呜…呜嗯…”
筋骨酥软,本就因先前的挑逗玩弄而在神智迷离的边缘,此时的甄雪已意识朦胧。
少年雄浑浓郁的滚烫热气从唇舌间传导而入,侵占了可怜丽人昏昏沉沉的大脑;
仿佛其中蕴含着的情欲也一并传递,甄雪本就因为挑逗而亢奋着的娇樱蓓蕾也更是娇颤傲立。
甄晴看向卿卿我我的两人,细眉皱了皱,只觉心烦意乱,颤巍巍地走到不远处给两人望着风,思忖着应对之法。
纵有亏空,也不是她们甄家想搞出来的,一切都是重华宫那位为了享乐做出的,纵然她们家变卖各种产业补窟窿,又能补出来多少?
或许,盐利追缴的银子多了,想来朝廷也不会太急着动织造局罢。
如果爹爹能帮着这混蛋整饬盐务呢?会不会在父皇心头的恶感减轻许多?再让那个混蛋从中求情一下,这一关也就过去了。
甄晴原就脑子灵活,既然打不过,那就加入,不如与贾家再行联姻?
甄家之女当然不能做妾室,荣国府二房有个宝玉,或许可以说说看,管他怎么样,就是联姻。
这边儿,贾珩与甄雪痴缠了一会儿,倒也没做别的,就是说着话,甄雪仍有些羞,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
“歆歆可爱伶俐,文文静静,比较像你。”贾珩看向甄雪,夸赞说道。
嗯,一夸夸俩。
提及自家女儿,甄雪眉眼喜色流溢,靡颜腻理的脸蛋儿上笑意盈盈,欣然说道:“歆歆她从小也淘气,这两年好了一些。”
“也是你这个当娘的教的好。”贾珩笑道。
甄雪眉眼低垂,目光躲闪那“宠溺”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道:“子钰,你……你过誉了。”
贾珩笑了笑,捉着丽人的纤纤柔荑,转而问道:“雪儿,北静太妃还凶着歆歆吗?”
甄雪脸上浅浅笑容凝滞几分,垂下螓首,丽人雪颜苍白,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歆歆有些怕她祖母。”
贾珩默然片刻,低声道:“你回去以后,可以给北静太妃说着,让北静王兄纳侧妃,等那时,北静太妃就知道是谁的错漏,也不会再记恨你了。”
贾珩说着,目光幽晦几分,却是感觉到提及北静王时,丽人娇躯一颤,握着的素手也有几分颤抖和冰凉,似乎对甄雪而言,对自家丈夫仍有一些愧疚。
看向已是微微闭上眼眸,紧紧抿着粉唇,贾珩面色顿了顿,也没在意,原就是试探。
牛头的最高境界不是占据身子,而是连心都撬走。
但从目前来看,无论是甄晴,还是甄雪,其实都是传统的女人,还是有着负罪感。
只是甄晴破罐子破摔,表面不在乎,藏的深一些,而甄雪则是藏的浅一些,嗯,好像有些不对劲?
“好了,原也不关你的事,你过门之后对得起水家,如果不是你姐姐算计你,你也不会……”贾珩拉过甄雪的手,将甄雪搂在怀里,低声道:“后来也是我强迫你,与你无关,你只是受害者。”
甄雪玉容苍白,目光怔怔出神,语气幽幽道:“子钰,我,我是个坏女人。”
如果都是姐姐和他的错,可那一次次痴缠之时如神仙般的快活,几乎让她……真的可以一直自欺欺人吗?
贾珩伸手捏了捏花信少妇粉腻柔滑的脸蛋儿,宽慰道:“别胡思乱想了,你不是坏女人,你只是个普通女人。”
修水龙的事儿,没脸没皮还好,如心思细腻的,道德感强的,容易想不开,然后就寻了短见。
甄雪抬眸对上那温煦的目光,低落的心绪渐渐压下,乖乖“嗯”了一声。
贾珩拥住甄雪的雪肩,嗅着丽人耳际的兰草馨香,轻声附耳道:“好雪儿,和你打个商量怎么样?”
“你别乱喊……”甄雪玉容染绯,明眸盈盈如水,低声道:“什么事儿,你说就是了。”
什么好雪儿,怎么能这般亲昵称呼她?
贾珩神色认真地看向丽人的温宁眉眼,顿声道:“雪儿,歆歆那般可爱,你也帮我生一个罢。”
甄雪:“……”
只觉芳心乱跳,也不知是甜蜜还是羞恼,齐齐涌上心头,一张雪肤玉颜的脸蛋儿羞红成霞,明艳动人,嗔恼道:“你这人……胡说什么呢。”
可心湖中也不知为何,浮现出他拥着大着肚子的自己,耳畔低语的一幕幕场景,旋即,情知是少年在哄着自己开心,柔润目光描摹着那峻刻容颜的线条,心底复杂莫名。
或许正如那天他所言,如是她没有嫁人……嗯?
花信少妇念及此处,只觉心头狂跳,连忙驱散那些可怕而大胆的念头。
她的身子已经对不起王爷了,心不能再对不起他了。
甄晴看向腻在一起挽手说话的二人,凤眸寒光闪烁,芳心生出阵阵烦躁,旋即,嘴角不由噙起一抹冷笑。
你如是能生,那秦氏也不会现在肚子都没有动静。
每次像个牲口一样,但结果连一个孩子都没见着,真是够可笑的呢。
不过,也让她不用忐忑不安的,可以尽情……嗯,不是这个缘故,就是如果有了孩子,的确是一个大麻烦。
说着,松开甄雪的手,又问着甄晴一些关于盐运司前后两位运使的细节,然后,才让两人离开轩室,向着后宅花厅而去。
贾珩则是打算沐浴一番,洗去征尘,准备晚上前往浣花楼赴着汪寿祺的宴请。
就在向所居厢房而去之时,却在月亮门洞处见到一袭青色长裙的陈潇,俏生生立着,目光顿了顿,问道:“这是要到哪儿去?”
陈潇黛眉之下,目光幽幽地看向对面的少年,方才她听说贾珩与楚王妃、北静王妃叙话,一时好奇双方在说着什么,遂施展出轻身术,在屋檐之上取了瓦片瞧着,见到那双妃痴缠一幕,几乎吓了一大跳。
这个混蛋竟然与那楚王妃还有北静王妃有着私情,而且看样子,三人似乎相好有段日子了。
“怎么这般看着我?”贾珩看向面色古怪的陈潇,皱眉问道。
方才他隐隐觉得有人窥伺,倒没想到是陈潇。
陈潇压下心头的古怪,清丽如霜的脸颊上,浮起浅浅红晕,冷声道:“没什么,你让我盯着女真人的消息,现在有了一些眉目。”
贾珩闻言,整容敛色,拉过陈潇的衣袖,低声道:“咱们去屋里说。”
被贾珩拉着,陈潇只觉浑身不自在,似乎那少年的手上此刻沾染了刚刚不少香艳气息,缓缓退后几步,让开对面少年的目光,轻声道:“那些人想要刺杀你,只怕就在最近,你在扬州多注意一些。”
贾珩眉头深凝,想了想,问道:“如果说是最近……那我等会儿要去浣花楼,会不会被这些人刺杀?”
陈潇清眸现出思索,少顷,低声说道:“浣花楼那等地方,人流熙熙,三教九流都有,如是那些人要刺杀于你,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还能嫁祸给扬州盐商,可谓一举多得。”
贾珩闻言,抬眸看向烛台上摇曳不定的灯火,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我等下布置一番。”
说着,就让外间的嬷嬷去唤着刘积贤,打算布置一番。
陈潇打量着去而复返的少年,说道:“你这是打算引蛇出洞?”
贾珩点了点头,道:“既然他们刺杀,那我就给他们这个机会,等会让少带一些护卫,这对我也是一次机会。”
如果他在赴盐商的宴时遇刺,正好得了借口发作,那么再调查盐商的手段就可以稍稍激进一些。
打定主意,贾珩面色重新宛覆玄水,凝眸看向陈潇,叮嘱道:“等会儿我去浣花楼,你在家中照顾好林妹妹,保护她的周全。”
陈潇秀眉蹙了蹙,目中现出一丝担忧,说道:“盐院外有锦衣府卫,不需人照顾,我随你一同过去罢,你对这些江湖的手段未必应付得了,他们说不得会下毒,如是什么暴雨梨花针一类的暗器,你招架不住。”
贾珩闻言,转眸定定看向陈潇,打量片刻,笑了笑道:“那就多谢潇潇了。”
说着,伸手忍不住捏着清冷如玉的脸颊,但想起什么,转而拍了拍少女的肩头。
陈潇冷哼一声,倒没再打掉贾珩的手。
这时,晴雯从外间而来,一进厢房,目光不善地看了眼陈潇,说道:“公子,热水准备好了,该去沐浴了。”
贾珩点了点头,轻声道:“晴雯,去将我平时穿的衣裳,给萧厨娘一套,让她换上,等会儿有事。”
然后看向冷脸不语的陈潇,轻声道:“这样能方便一些。”
晴雯心头诧异,瞥了一眼陈潇,连忙应着去了。
……
……
傍晚时分,浣花楼灯火通明,丝竹管弦音在夜色中向远处传去。
这座建于崇平十年的青楼,高有五层,坐落于小秦淮河畔,前楼后园,占地宏阔,亭台楼阁,错落有致。
此刻高立的木旗杆以及廊檐之上,挂了一串儿红色灯笼,许是到了夏日,一些衣衫艳丽,轻纱薄裙的青楼女子正在倚栏招客,红袖舒展,下方着青衫直裰,头戴蓝色士子方巾的士人,携三五好友,登上青楼寻欢作乐。
在靠着湖畔的亭楼中,汪寿祺已然等候了好一会儿,一旁陪座的还有其他七位盐商,计有江桐、黄日善、黄诚、程培礼、马显俊、鲍祖辉、萧宏生等人。
此刻,听闻小厮一路小跑,过来禀告贾珩已至楼外,几位盐商纷纷离了厢房,前去迎接。
“永宁伯,可算是来了。”汪寿祺热切笑着向那仅仅带着五六个扈从的青衫少年,打着招呼。
两侧旗杆上的一串红色灯笼,随风摇曳,洒下一圈圈暧昧的光芒,八个扬州身家豪富的商贾,相迎一人,也引来栏杆上不少女子的瞩目。
众人寒暄着,进了包厢,相继落座。
贾珩一袭苏锦圆领锦袍,身形颀立,抬眸看向几位盐商,目光在汪寿祺脸上停留了下,问道:“汪老爷,不知郑重下着请柬于我何事?”
汪寿祺脸上挂着热切笑意,说道:“这不是听说永宁伯整饬江北大营武备,粮饷、军械缺乏,我等听闻之后,有意捐输一部分银子,以支持永宁伯整饬大营武备。”
贾珩闻言,面色见着诧异,笑了笑问道:“汪老爷这消息是从哪来的?”
他今天上午才与江北大营的军将说了粮饷、军械问题,并说他会到金陵户部和兵部讨要,不想这汪寿祺晚上就收到了。
当然,原本就没打算瞒着。
汪寿祺笑了笑,解释道:“永宁伯不要误会,永宁伯这等朝廷大臣来到扬州,我等如何不留意?至于江北大营,在扬州经商,也希望地面太平安靖,先前先不说,现在永宁伯统领江北大营,我们这些本地乡亲,怎么也要出一份力才是。”
一旁的几人纷纷附和说着。
贾珩道:“盐商义举捐输之事,我这边儿也不好说,不如前往盐院衙门,向着朝廷叙说。”
“永宁伯,这样一来一回,耽搁了不少工夫不说,还容易层层截留,不如一事不烦二主,直接由永宁伯收下如何?”这时,其中扬州盐商之一的黄日善,笑了笑道。
鲍祖辉笑道:“是啊,永宁伯现在都督江北大营,不论是训练还是安置军校,都离不了银子,这些款项是我们的一些景仰之情,还请永宁伯千万不要推辞才是。”
几个人说着,就见一个小厮端过一个锦盒。
贾珩目光逡巡过一众脸上带着热切之意的几位盐商,笑了笑,故作不解地问道:“这是?”
“银票,三十万两的银票,作为军需粮饷,永宁伯还请不要推辞才是。”汪寿祺陪着笑说道。
说着是支援江北大营的粮饷,但其实更像是贿赂贾珩的赃银,银子任由贾珩处置,而盐商用三十万两买一个平安。
贾珩见此,一时却没有急着接,似是犹豫不定,沉吟道:“如今朝廷整饬武备,江北大营亟需粮饷和军械,这三十万两银子,汪老爷真是解了燃眉之急。”
说着,给刘积贤使了个眼色,让其收下。
糖衣炮弹,糖衣吃掉,炮弹回头再打回去。
众人见此,多数人心头都是一喜,暗道,如是收钱,起码还好说话。
这先前他们是不是想差?这人可比齐昆好打交道多了,齐阁老那才真是油盐不进。
而马显俊与程培礼对视一眼,却是从对方眼中看出一些疑惑和凝重。
贾珩抬眸看向汪寿祺,笑了笑道:“汪老爷以及诸位义商如此深明大义,实在让人心生感佩。”
汪寿祺笑了笑,说道:“永宁伯客气了,如无扬州地面顺遂太平,我们也没法好好做着生意,这都是应该做的。”
说着,指着不远处帷幔遮蔽的高台,笑道:“浣花楼是扬州第一名楼,前几年采买了一些吴越的女孩子,吴娃越艳,轻歌曼舞,永宁伯是少年,可以看一看我扬州风月。”
说着,拍了拍手,原本放着帘子的楼台,缓缓拉开帘子,伴随着丝竹管弦之音,一队队衣衫明丽,云钗环裙的女子,在楼台之上翩翩起舞,酥圆雪白,珠辉玉丽。
此刻,浣花楼后院一座飞檐勾角的庭院中,梁柱高立,帘锁重楼,唯灯火依稀可见,而里厢庭院之中,一窈窕曼妙的人影投映在屏风上。
浣花楼新晋花魁顾若清,坐在轩窗之前的梳妆台,揽镜梳妆。
这位女子年方二九,身形窈窕,长着一张标准的瓜子脸,鼻梁高挺,檀口微红,弯弯柳叶眉下是乌珠流盼的眸子,娇媚容颜艳若桃李,只是安静下来,眉眼五官气韵似见着一股英侠之气。
原是金陵城中的名妓,因与浣花楼的老板为好友,来到浣花楼暂居,甫一入扬州,就被两淮都转运使刘盛藻追逐。
“顾姐姐。”就在这时,一个着红色衣裙,身形娇小玲珑,光洁明额描着花钿的少女,来到近前,轻声说道。
“南菱,妈妈不是说让你去陪着那个永宁伯,怎么还没去着?”顾若清轻轻去着秀发间的金钗首饰,抬眸看向梨涡浅笑,天真烂漫的少女。
相比顾若清身子稍高一些,名为南菱的少女略有些娇小,这时江南士人的风气,崇尚白幼瘦的扬州瘦马,多是讲究鸽子盈盈不足一握。
南菱俏丽脸蛋儿上见着无奈,刚刚及笄的少女,轻声道:“等一会儿就过去,说是让我给那永宁伯献唱一曲,如是瞧不上,也就算了,人家还不一定瞧上我呢。”
作为从小培养的瘦马,精通各种乐器以及取悦男人的手段,原是扬州一些商贾送给达官显贵的货物。
就在这时,外间的丫鬟进来道:“小姐,刘老爷打发了人过来,让小姐过去瘦西湖画舫呢。”
“都这个时候了。”顾若清秀眉凝了凝,声音如碎玉如水,道:“告诉来人,太晚了,我睡了,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