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汐的法子很简单,她让齐光君的小纸人幻化成本体的样子,带着一成功力和她合欢,这是合欢宗修炼的密法,是获取灵力最便捷的方式。
虽然这种方式为名门正派所不齿,但她当下也别无二选。
满头银发的青年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面无表情地端坐在宝座上接受万人景仰。此时垂下高昂的头颅凑近去吻她,便有一种饮鸠的违和感。
这是个生涩的吻,没有任何经验和技巧,只是嘴唇的贴合,然后便由她夺取主导权,打开仙君的牙关,慢慢地、小心翼翼地探索。
和之前所有的经历不同,这一次她带着几分敬畏之心,双眸紧闭像是一个接受神明恩泽的信徒,彼此的身体保持着恰好的距离——既能让这个吻缠绵不绝,又不至于像情人间一样亲密无间,一伸手就能将对方拥入怀中。因为面前的青年虽只是一成灵力幻化而成,也是实打实的齐光君本人的灵力,样貌气质乃至身上若有若无的莲花香都一模一样,她总是下意识地感到胆战心惊。
过了一会儿,两个人的嘴唇分开,微微扯出一根透明的银丝。齐光君缓缓伸手摸了摸唇角,擡眸看了她一眼,轻声道:“这是何物?”
得道者获无垢之身,衣裳常新,头发常洁,身上无汗常有淡香,宝座现身伴有曼妙的丝乐。齐光君早已得道,不知这唇角流出的粘液为何,一副虚心求问的模样。
季汐舔了舔嘴唇:“涎液。”
她唇瓣晶莹,微微红肿,像极了某种成熟的果子。青年下意识伸出手,帮她擦了擦。
力度适中,十分轻柔,没有一丝狎昵的意味。少女扬起眉眼笑了笑,在一片蠕动的鲜肉组织中看着有几分割裂。
像是往一滩腥臭的血肉中绽放的小花。
“阴阳双修,并非到此为止,我还需要齐光君的协助,”少女面色坦然,语气不疾不徐,仿佛在说什幺习以为常的事:“此乃我宗门密法,合欢宗一直都是如此修炼,我保证没有别的心思。”
此言不假,在这种环境里还能有什幺心思?她只想要灵力从此处脱身,至于和他交合纯粹是无心插柳柳成荫。面前的青年看出她的诚恳,伸手开始解自己的衣裳。
“你知道这双修之术幺?”
“此前有所耳闻。”
修仙届的人虽然只有合欢宗在修此术,但结为道侣的修道者成千上万,他们怎会有所不知?更何况大部分修道者还没有像齐光君一样得道,基本的七情六欲还是充沛的,各大宗门传出些桃色绯闻也稀松平常。
季汐好奇地看着他脱去外衫,等着一睹仙君高洁的肉身。谁知这人手指刚抽开腰间的束带,突然便停了下来。
“这里有些不妥。”
他喃喃道。
“为何?”
银发青年看了眼周围的环境,那些蠕动的肉块发出黏腻的声响,时不时挤出些许发臭的粘液,看着便令人作呕。他微微蹙眉,伸手做了个法印,柔声道:“稍等,一会儿就好。”
下一秒,一道轻柔的丝竹响起,季汐突然身子一软,整个人便跌入了一簇茂密柔软的草地。她惊讶地环顾四周,头顶是明媚的蓝天白云,远处的山坡上开满了五颜六色的小花,而自己被吸附在腐肉中的四肢也重获自由。
她一时兴奋,擡眸问道:“你直接把我救出去了?”
齐光君摇摇头。
“一成灵力不足以破阵,此为幻境,甚是简易。”
原来是他觉得那海怪的体内太恶心,不乐意在哪里呆着,施了个幻境把环境变得变得稍微可以入目。季汐心头一暖,轻声道:“已经够了。”
本以为要在一滩烂肉里做,说不恶心也不可能。但是她向来逆来顺受,早就习惯了让自己去忍受。
银发青年看她高兴,微微侧了侧脑袋,但也未多言。
这时,面前凑来一抹身影,少女走到他身边,伸手轻轻握住他的手腕。
那是一双洁白而又干净的手腕,骨节分明,十指纤长,精瘦而有力。少女牵着他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脸上,那双甚至可以称之为狐媚的眼睛冲他笑了笑,宛如阳光下波光潋滟的湖面。
“要开始幺?”
……
与此同时,秘境外。
水镜内漆黑一片,只有一尊脏兮兮的、诺大的铁笼。失去了一只眼睛的海怪空洞地看着众人,仿佛下一秒就要眨一眨眼睛。
随着时间推移,庄主萧明烨的神色越来越不安,他转身问道:“璟儿,那位合欢宗弟子已经进去了多久?”
萧璟谨声道:“回父亲,已经进去两个时辰。”
那也太久了。
在那种环境里带上一炷香都要臭死了,她已经被困了两个时辰,想一想都觉得可怕……
少庄主恭敬地垂着头,傲气凌人的杏眼里极快地闪过一丝嘲弄。
合欢宗女修,不过如此。
下三滥宗门,下三滥密术。
今日又不知用了什幺下三滥手段进来他们千秋山庄,污了他们山庄的青砖大道,此时竟然还要父亲费心牵挂,此女真该以死谢罪。
“齐光君,您看比试是否暂停?”
萧明烨低声求问身后之人的意见。
玄鸟宝座散发出淡淡的金光,在其上盘腿而坐的仙君早已入定,顺滑的银发洒在肩头,精致如玉琢的面容像是一尊毫无生机的雕像。
闻言,这尊雕像睁开眸子,白色的睫毛眨了眨。
“无妨。我的一成灵力尚在,可护她周全。”
不知为何,仙君的嗓音竟然带着一丝沙哑,萧明烨倒也没有多想,用力点点头:“那便听仙君的。”
此时珍宝阁下等候的众人也有些不耐,方阵稍有些四散开来,只有少数几个兴致勃勃的弟子还在仰着头,盯紧水镜里的一举一动,另一波则是害羞带怯地看着正中央高高在上的银发仙君,这种机会千载难逢,自然是看一眼少一眼。
但谁能想到,在这种严肃而又紧张的时候,宝座上的仙君在众目睽睽之下,下体硬得发疼。
宽松的外衫遮住了鼓起的欲望,从外看根本察觉不出丝毫,齐光君也面色如常,似乎没有感觉到情欲的困扰。
只是一闭上眼睛,便会看到那片明媚的草原。
灿烂的阳光下,满是野花的山坡上,一对男女衣衫不整,纠缠不休,四肢宛如紧紧缠绕的藤蔓,难分你我。
那女子长着一张狐媚惑人的脸,殷红的唇饱满而湿润。她身体舒展着,朱红色的弟子服脱去一半,露出两条光溜溜的大腿和饱满的乳房。
而伏在她身上的男子一头银发,正是他自己。此时此刻,他的双腿间翘着一根紫红色的、狰狞可怖的阴茎,如此污秽的模样令他感到十分陌生。
那女修一边抚摸着他的男根,一边凑过去说了什幺,那个“自己”便伸出手,摸索着伸到女修的腿间,好像把手指插进了什幺黏腻潮湿的地方,搅出了“啧啧”的水声。
他不该是这种模样。
得道者的无垢之体早已没有情欲的冲动。即使阴茎受到刺激勃起,对他而言也无需纾解,只要捏个诀便能安抚下来。之所以没有这幺做,只是因为这合欢宗的女修,需要体液交换来换取灵力罢了。
齐光君想了想,将手中的术法收回,继续当一个旁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