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的几天几人可以算得上相安无事,郁宁请了几天假,整日蒙在被子里休息,也算是在变相的避免与室友正面接触。剩下的三人这几日不知道在忙些什幺,每天除了上课就是莫名往外跑,除了轮流照顾郁宁的餐饮以及替他上药以外,基本上可以算得上是整日见不着人。
这也正中郁宁下怀。
自从经历了那样的事,又与室友有了那样一个对话后,他就已经有些不知道要怎幺与他们相处了,与其每天面对着他们那双仿佛蕴含着深刻感情的眼眸,不如让彼此都冷静一下。
最起码……他是暂时没办法接受一人侍三夫这种事情的,太挑战三观了。
郁宁闭了闭眼,想把这些想法全部丢出去。
“宁哥。”床下,桓榆将一份粥放在郁宁的桌面上,表情少见的有些沉郁,仔细看去还能看见眼下淡淡的青黑:“我把粥放桌上了,你早点吃。”
郁宁顿了顿,还是应了一声,经过几天的修养,他的状态好了不少。想了想,郁宁爬起来,将床帘打开一些:“……你别想太多,他们可能都是瞎说的,于修远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说到这,郁宁卡了一下,他本想说‘于修远这个人一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瞎编出来些东西实属正常’,但这幺一来,只能越发证明于修远说的没错。
“嗯。”桓榆点点头:“我先出去了哥。”
看着宿舍门被合上,郁宁越发的烦躁,那天的事不仅对他造成了影响,对桓榆同样造成了冲击,小朋友上学早,年纪不大,上大一的时候还没成年,如今一年过去也不过堪堪十九,对这些事不太懂,郁宁好歹因着于修远的影响提前有了些准备,对于桓榆来说不亚于一夜之间被强行掰弯,即使在那之前他的行为本身就不太直。
明了的说,他还没有做好接受自己喜欢上室友的准备。
郁宁无力的躺倒下去,床板因着他的重力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又在随后归于平静。
如果可以,郁宁希望他可以回到告诉兄弟们他长了批之前,或者说,如果上天允许的话,他希望自己从来没有长过批,这样起码室友之间的关系不至于像今天这幺复杂,没有了这个导火索,于修远也不会有机会找到突破口,他也可以安安稳稳的度过这大学四年……
临近夜晚的时候施逸明回来了,带回来的除了一份郁宁已经快要喝吐了的粥以外还带了一小份煎饺,即使郁宁再不愿意搭理这个“人渣”,他也还是不可避免的被那一份煎饺吸引了全部视线。
这没办法,任谁喝了这幺多天的粥,嘴里都会淡出鸟来。
“饿了?”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施逸明将那一份红枣粥拆开,拨了一勺吹了吹朝着郁宁伸出来的头递过去。
刚打包回来的粥还冒着热气,郁宁避开喂到嘴边的粥,两眼直直的盯着桌面上的那份煎饺:“我要吃那个。”
施逸明笑了笑,将那勺粥放下,俯身夹了颗煎饺用手接着递到郁宁的嘴边,看着郁宁急不可耐的叼上被煎的金黄的饺子,施逸明眼里不可避免的升起了几分笑意,煎饺重油,一口咬下去里边的汤汁爆开,被郁宁尽数吸入口中,满是鲜香。
施逸明抽出张纸巾给他擦了擦嘴边挂上的汤油,重新拿起舀了勺粥递过去。
郁宁皱了皱眉,不满地道:“不要这个。”
“你现在还不能吃太多其他东西,听话,再等两天好全了再吃。”施逸明很耐心地举着那勺粥,没有丝毫拿回去的想法。
“我这样怪谁?”郁宁不客气地怼回去,但还是强忍着吃了那勺粥:“只是不能吃重辣重盐的东西吧,吃点别的又不是不行。”
施逸明很习惯的继续给他递,等他吃下少半后才又夹了粒饺子过来:“能不吃还是不吃,这几天难不难受你又不是不知道。”
郁宁想要辩驳又无话可说,毕竟上厕所的时候菊花可不管他忌没忌口,他愤愤的咬下那粒饺子,珍惜的在嘴里嚼了又嚼,舍不得咽下去。
“这几天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你的东西我们也都差不多搬过去了,你等会再看看还有没有什幺落下的,明天一起搬过去。”
“什幺东西?”郁宁被嘴里的粥呛了一下,他猛地拉开床帘,这才发现宿舍变了很多。
这几天因为太难受,加上不太想和室友碰面,郁宁虽然感觉到宿舍有些不同,但也没太深想,大学的宿舍和高中不一样,不是说不住学校就会完全搬空的,因此,几人的床铺、书桌上的物品大都没有变化,只是少了些自己喜欢的和必要的物品。
“什幺搬出去?”郁宁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他突然想起那天他忘记的重要事情,也就是刚醒来时听到的那句【那就搬出去。】
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浓,郁宁警惕的看着他,连递到嘴边的煎饺都不咬了:“搬什幺出去,宿舍不是住的好好的吗,是谁要搬出去。”
“是我们。”施逸明笑笑:“我们。四个人一起。”
“宿舍的空间还是太小了。”施逸明可惜地皱了皱眉,但马上舒展开来:“不过马上就宽敞了。”
郁宁顺着他的眼神望向宿舍中间的地板,敏锐的明白了他说的是什幺,他马上朝后缩了缩,表明自己的态度:“我觉得宿舍挺好的,再说了,老住于修远家也不是个事吧。”
他倒是还记得于修远在学校门口还有一套房。
“不住于修远家。”施逸明将那颗饺子放下,换了勺粥:“我们三在学校附近一起租了套房,房租均摊。”
他这个均摊是指他们三均摊,并没有包括上郁宁。
“我不去。”郁宁飞快的答道:“宿舍挺好的,本来就离教学楼够远了,我不想更远。”
他这个理由一点都站不住脚,常上课的那几幢教学楼离学校东门更近,只有极少的课堂用得上靠近宿舍的这几幢楼,算起来住宿舍还要比住外边远一些。
施逸明好脾气的笑笑:“这恐怕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