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霞不耐地熄掉手上的烟，看向刚走进她办公室的保镳，匆匆就问：「你查到没有？」
「查到了，红姐，派去的人已经被顾少爷抓住了。」
她抿着嘴，一脸阴狠，又点了第二根烟。「我知道他迟早会被抓到，重点是他的口风紧不紧，会不会泄漏我们的事。」
「放心吧，红姐，当初就跟他交代过了，万一他透漏半点，不但钱到不了他老母的手上，连他老母的安危都会有事，他再三保证过，就是死了不会供出来的。」
「那是最好，可惜他没把事情办成。等他进到牢里，记得找人给他吃点苦头。还有，姓戴的女人那边怎么样了？」
「顾少爷请人暗中保护着她，所以恐怕没办法再对她下手。」
红霞一吐青烟，冷笑一声。「我可不只有这些能耐，接下来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是的，我马上去办！」
看着保镳走出办公室。红霞靠回椅背。「阿岱，我就等着看你什么时候会来求我！」接着就是连续剧中常出现的那种恶人尖笑声在室内辽绕，叫人听了就会头皮发麻……
＊＊＊
「小可，谢谢妳陪我出来。」戴柔恩对徐可珊说。
她耸耸肩。「没什么，我的工作时间很弹性，想做就做，没什么限制。」
戴柔恩虽然羡慕徐可珊这样自由的工作，但她不是那种人，是她的自己个性是能挣多少钱就想挣多少，所以就算考上了公务员，也要继续画插画的副业，不过跟顾承岱同居后，两人床事打得火热，所以就拦了好段时间，被出版社的总编三催四催，总算完结了一部作品。前几日她把完稿的电子档交给总编后，总编今天约了她到出版社详谈。
路上徐可珊对她道：「我没想到妳居然会插画，等到妳的画册出版后，我一定会买十本以上，而且到处宣传，这个插画家是我的朋友。」
听见对方的话，戴柔恩红了脸。「这也不是多了不起的事。」
「我觉得很了不起！」徐可珊频频称许。
「我才觉得小可的身手很厉害。」
小可一笑带过。「我爸爸就是知道我不是文的那块料，小时才送我去学空手道。」
他们到了出版社附近，徐可珊停好了车，两人再走到大楼里。
「对了，刚刚妳车上的无线电里跟别人对话，妳的朋友好像叫妳小哥，这是什么意思？」
她抓抓脖子，显得不好意思。「小可是我爸叫我的小名，但我一点都不像女生，小可这样女性化的名字实在很不适合，后来出社会后，也不知道是谁开始叫错，久而久之，大家最后都这么叫我。」
戴柔恩转过身，惊讶地看着徐可珊。
徐可珊有些不自然。「怎么了吗？」
戴柔恩一开口，语气十分兴奋。「我们俩实在好像！我也一点都不像女生，偏偏我妈妈以前就爱叫我柔柔，我真的很受不了，为什么不叫我小恩还是柔恩。不过现在我习惯别人这么叫我，这样会让我回想起我过世的妈妈。」
她们进了电梯。
柔柔再道：「难怪我们这么合拍。」她真心地道，虽然她们相差六岁，全然没有隔阂。
徐可珊一直看着她的笑容，没有再接话，眼神却流露认同的欣喜。
进了出版社，通报总编后到小会客室里等待。总编女士过来，见到除了戴柔恩还有另外一个女子陪同，突然一脸尴尬。
「总编，有什么问题吗？」戴柔恩问。
「我没想到妳会带朋友来，其实我有些事情想跟妳私下讲。」
戴柔恩皱起眉，感到奇怪，之前没遇过这种事，而且看总编的表情，似乎不是要说好事。她看向徐可珊，徐可珊对她说：「我到外面等妳好了。」
徐可珊走出去后，总编女士坐到戴柔恩的旁边，叹了口气，沉重地说。「柔柔，妳这次的稿件要先压着了。」
她扬扬眉，感到讶异，原先她以为今天是来出版社签约的，但没想到听到这种消息。「是不是有什么地方需要修改？」她其实知道没那么简单，如果是需要修改，总编会在电邮里直接告诉她，不需要让她特意到这里来，但她还是尽可能往好处想。
果然总编女士摇摇头。「稿件并没有问题，妳画得很好。」
「那是为了什么？」
「我也是昨天收到上面的命令。」
戴柔恩愈听愈糊涂。
「上面交代不能采用妳的作品，就是特别点名妳，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编最后讲了一句话，刺进戴柔恩的心里。「妳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得罪人？所以说，这个事又是红霞主使的吗？
红霞真的有需要做到这地步？阿岱前几天内疚地告诉她，警方调查不出红霞跟侵犯案件有所关联，犯人自首投案也说是临时起意犯案，柔柔知道追查下去也是无果，只好装作不在意。
总编女士看出自己猜中一二，暗自怨叹世道无良，竟要耍手段欺压他人，不过同样是吃人头路，也只好照上头吩咐做事。「所以我打算先把妳的稿件压下来，等过阵子看看上面会不会改变心意。」
「谢谢妳，总编。」柔柔说这话时已是没有什么精神。
「有消息我再联络妳。」
她点点头走出这间出版社。徐可珊在外头随意浏览着布告栏，一见戴柔恩出来便走上前去，马上察觉到她不对劲。「柔柔，出了什么事？」
「小可……」语气已泫然欲泣。
徐可珊急忙安慰。「出了什么事？快告诉我。」
「我的画册不能出版了。」她抽噎着。
「为什么？」
「好像是因为那个想加害我的女人动了手脚。」
徐可珊曾听过戴柔恩简略提过，上次被街友侵犯很有可能就是有黑道背景的红霞策画，起因是感情纠纷。毕竟是感情上的问题，加上又有黑道撑腰，徐可珊也难以插手。「要不要告诉妳的男友叫他出面处理？」
戴柔恩猛摇头。「不行，我不能让他知道这件事。」戴柔恩上次去警局指认嫌犯时，看对方全身伤痕累累，想起阿岱手上的伤，便猜想是他做的，虽然阿岱没有承认，可也没有否认。阿岱不可能完全坐视不管，不过一旦他出面，会不会挑起两派恩怨，以至事态愈来愈糟糕。
「那能不能到别家出版社试试？」小可再帮柔柔出其他主意。
「不。」这次已经够让她伤心了，万一还要再经历一次，她或许会崩溃。画画对她而言不仅仅是赚钱的副业，出版对她是一种肯定，反之，就是一种否定。
「那该怎么办？」徐可珊也一样焦急。
「借我妳的肩膀。」
「柔柔……」她让戴柔恩靠向肩头。「妳就尽情地哭吧！」
柔柔听从小可的话，小声哭了起来。没关系，她也仅有这点可以被伤害，就算外快没了，工作没了，至少还有阿岱会养她，所以她不怕，她不怕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