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以为和许墨在一起的这几年,我不会再想拥有别人。
陆沉,当这个男人向我走来,亲吻我拥抱我。当欲望汹汹侵袭的时候,我才发现那些贪得无厌和不知餍足的样子,像极了你——许墨。
你把我,变成了一个Ares。/
日暮沉沉的海边,海风滋养着情愫生长,而你并不知道它是何时发芽的。
海鸥振翅,在云下在海上,每拍打一次翅膀都在风里旋出低鸣。
陆沉看着远方半落的金乌,余光看着坐在沙滩上享受着夏日海风,惬意得像午后阳台上慵懒的猫一样的你。
你撇过头,看着那个你以为在审视远方的男人。
“不是说想看海吗,为什幺看着我?”
转过头,回避陆沉的眼睛,不让自己落到那双温柔的眼里去。
你仰起头让海风抚摸着你的沾着汗液的脖颈:“可能,以前也没发现你这幺好看吧。”
和陆沉并肩坐着,鞋都规整的放在身边,像偶遇的陌生人,只是在此刻欣赏着同一幕人间景色。
来海边的一路上你都兴致缺缺,可能因为沉闷的出差,每天都是酒店与会场的两点一线。虽然非工作的时间是自由的,但是你并不习惯跟着同事们去当地酒吧打卡。也可能是因为和许墨的的距离从伦敦与上海,再变成上海与洛杉矶,大概已经三个月没见上面了,虽然时常发着消息,但因为工作的原因也好久没有真正说上话了。
今天你在酒店呆得实在无聊,才给陆沉发了一条消息。
“想一起看海吗?”
“好。”
Santa Monica海滩的傍晚,来往的人群与食客,嬉笑怒骂,不远处有情侣在遮阳伞下亲昵,迎合着栈道上的街头艺人吹着低沉悠扬的萨克斯风,衬得你和陆沉安静地有些格格不入。
不知从哪跑来一条咬着网球的牧羊犬,它放下球闻了闻你,又闻了闻陆沉,突然伏低了身子趴在你们俩中间不知道对谁摇起了尾巴。
陆沉把玩起被牧羊犬搁在一边的网球,带着笑意把你抚摸着不速之客被海水沾得微湿的毛发的样子收拢在眼里。
不速之客也不全然让人厌烦,至少它让你高兴,陆沉是这幺想的。
他放下手,轻轻把网球向着大海的方向推去,追着你的目光看着牧羊犬兴冲冲地去飞奔向它的心之所向。
你拍了拍手,拍掉从长毛上带下的沙砾,调笑陆沉:“没想到大人也挺小肚鸡肠。”
“毕竟,”陆沉顿了一顿,“这是我们的约会。”
约会,他并没有强调这两个字,却像海面粼粼折射的金光,让人不知所措。
牧羊犬的追逐停留在海边,他叼起球沿着海岸奔跑起来,爪子在拍上岸的浪里踩出一朵朵细小的水花,然后跟着一声尖锐的口哨消失在海岸的人群里。
你突然站起身小跑进浅滩,朝陆沉招了招手,你奔跑挥手的剪影被陆沉眼睛剪印成胶片,他笑了笑,站起身便向着你的方向走去。
一曲萨克斯风戛然而止,只剩下人群的嬉闹、风的低吟和浪低声的安抚。海风吹开陆沉解开两颗纽扣的衬衫,他带着微笑一步步向你走来,你恍惚觉得他的到来不是因为你的邀请,而是在这遥远异乡,他正是为你而来,为了与你相遇。
Por una cabeza, 一步之遥,萨克斯风再响起的的时候,陆沉距离你也不过一步之遥。
“我们跳舞吧?”你伸出手,却是等着他来邀请你。
“在这?”
“你不是说这是约会吗?”
陆沉低下头笑起来,日落下他的身形看起来温柔而远大,像山像海,像被风磨平棱角却坚定挺拔的礁石。
他弯下腰绅士地向你伸出手:“请问这位小姐,愿意与我跳支舞吗?”
你的手刚递给他便被紧紧包覆,干燥的手掌带着夏日的温度,他顺势将你拉到怀里,挺直身子,将目光从你的脸上移到远方的某一处,另一只攀上你的腰,拉近你们之间的距离,将你紧紧箍在怀里。
你们赤着脚在浅滩涨落的潮水里跳着这一曲一步之遥,偶尔听见几声助兴般的口哨。
像排练过千万遍的演出,他是你最默契合拍的搭档。
你抓紧陆沉宽厚的肩膀,进退回旋在带着微咸气息的海风、不合时宜拍打着腿肚的海浪、沙砾上被踩出舞步又被海浪磨灭的脚印,还有每一个落足溅起的潮水里,自由得像盘旋在天空厮磨的鸟儿。
曲终,日落,在萨克斯风悠扬的尾音里,你从探戈最后的定点里转过头,看着陆沉——
“陆沉,吻我。”
脚下是潮湿的沙砾,海浪一波一波涌来,冰凉地亲吻过肌肤再褪去。不知道是洛杉矶的夏夜热得让人身体的欲望蔓延膨胀,还是海水的低温让欲望压抑在心里生根滋长。
你看着陆沉躲在镜片后的眼睛,像血月下下的深不见底的红海,只要一阵风便掀起波澜。
你站直了身子,一只手仍是牵着他,另一只手摘下他的眼镜握在手里,环住他的脖子,上前半步靠近他,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近。
你看着他的眼睛,叫他的名字:“陆沉......”
吻字还没说出口,他的吻悄然而至,侵略进他目光所及的城池,带着温暖的混着琥珀木的烟草香。
他听见了,在你第一次向他发出邀请的时候。
什幺时候是他第一次想亲吻眼前的女孩,他已经忘了。可能是你在探戈舞步里的每一次进退的时候,是你站在沙滩上张开双臂试图拥抱着海风的时候,是车上默不作声沿路风景的时候,是你在他身上为他解开领带的时候,在咖啡店遇见你的时候,或是某个更早的时候。
要怎幺才能忍受那一曲并不算长的探戈里,你肆意张扬的吸引,要怎幺才能不算辜负这一刻好时春光。
陆沉的吻温柔,绵长,像深海吞噬万物,像贝壳包覆沙砾,再送还一颗稀世的巴洛克珍珠,即使你张扬得不遵循任何礼法,也是他亲手打磨的,独一无二的奇珍。湿润的舌尖舔舐着你的唇瓣,没有试探,只是该是如此,享受这夏夜,享受你,吞没你。他的舌头温柔地在你舌尖掠过,你迎合着,像海风配合潮涨潮汐,一如探戈的舞步,在进退的厮杀里缠绵。
陆沉松开握着你的手,带着薄茧的手掌抚摸着你的脸,再将它温柔的擡起,环在你腰上的手收紧,你感受着他坚实的、比这炎炎夏日更炙热的胸膛,还有如这风月缠绵的深吻,像深海巨物包裹着你要带你沉入深海,而他只是试图让你再离他再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