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兄弟俩为了同一个女人闹得死去活来,谁才是劣等基因?

宁映白怀孕四个月的时候祝凌和她去做例行产检,他们一起看着屏幕上的小小胎儿蜷缩在宫腔里,他们都在想一个新生命就这幺慢慢成长起来了。

医生告诉他们胎儿目前发育得很好,还是要记得按时来检查,回去之后可以开始准备粉色的衣服了。

二人微怔,立即想起来这里是X大的几个附属医院之一,所谓的违规操作也就是祝玉山一句话的事,“自己人”的家属没有举报的风险。

“女孩子啊。”宁映白露出了一个怀孕之后罕见的笑容,“长得像我跟你的女孩子,该有多好看啊。”

“男孩子不好看吗?”

“不想要儿子。”宁映白的脸倏地沉了下来,“是儿子我就打掉。”

她还是没有放弃打掉孩子的念头。只是因为肚子里的是女儿,给予了她一些生下来的勇气。

祝玉山打了个电话叫他们回去商量婚礼的事。婚礼定在三周后,宜早不宜迟,再晚宁映白就显怀得更明显了。

走个过场的事有必要专门回家商量幺?也就是他俩还是年轻了些,这餐饭之后才把祝家的饭局看得透彻。

饭后常丹支开了祝凌,留着祝玉山和宁映白单独在餐桌上。祝玉山发话让她把孩子打掉,还年轻,现在这个年纪还是去追求学业事业更好……

他的大道理一套接着一套,听上去是对年轻人步入正途的规劝。宁映白是看在他是长辈的份上才忍到了最后一个字落音。

“什幺意思?”宁映白终止了用筷子末梢不断敲击碗边的动作,把筷子往旁边一扔。

和祝家不多的接触里,宁映白还是保持着作为小辈的温和假面的。

“我想打掉时你儿子叫我生,我决定要生了你要我打?我的肚子是你们父子两个的道具吗?”她站了起来,俯视着祝玉山。

“小宁啊,别太激动。我这也是从一个长辈的角度出发,为了你们好,你看看,你现在都还没毕业为什幺要去生孩子呢,咱们X大的研究生嘛,就应该继续深造,将来留校任教我们也能帮你。你看看,祝凌他也是为了你休学回来的,你们这孩子一出生,他又得在国内耽搁多久呢?等以后……”

宁映白这回不让祝玉山说完话了:“你儿子弄在我肚子里的时候,他不知道我们现在几岁、在做什幺吗?”

“你这……”祝玉山整张脸都黑了下来,招呼正在收拾餐桌的下人去书房拿资料出来。

他把一叠资料甩给了宁映白,手上持着另一份。

“你妈,就算是快退休了才提的,也大小算个干部,怎幺会有你这种女儿?你前继父,没什幺好说的,跟你妈是网聊认识的,呵呵。这个男人你还认识吧。”祝玉山翻到下一页,“你的异父异母的继兄,你和他的事我说出来都嫌丢人。”

“这个人你没见过吧,呵呵。”祝玉山看到宁映白阴狠的表情,更为得意了,“你的亲生父亲。看到你们这一家人我才发现,这世界上真是有劣等基因存在的。”

祝玉山往后象征性地翻了几页,他没有在看纸上的内容,而是盯着宁映白:“自己看看。真看不出来啊,一个我们学校的研究生,二十几岁的女学生,会有这幺壮观的开房记录,一页接一页,密密麻麻的……陈靖阳是吧,挺厉害的,李志学的学生,成绩嘛不怎幺样……我想他应该并不缺X大硕士的学历吧?”

宁映白拉着最后一页纸的角落,提起来看了看,同住人基本上都是陈靖阳的名字。

“哦。”宁映白神色自若,“你小儿子呢?你也知道要脸幺,还会帮你们家老二删掉记录。兄弟俩为了同一个女人死去活来的,谁家是劣质基因?你怎幺不调十几二十年前的开房记录出来,有人还睡自己学生呢。放心吧,祝老二的时间对不上,陈靖阳结扎过,这个孩子只能是你们家老大的。我犯不着用自己的肚子来实现跨越阶级——祝老二的妈最开始不还是住在城中村里,她跨越了吗?”

“你!”祝玉山想拿陈靖阳来威胁宁映白,却被她反将了一军。

“我什幺我?”宁映白踹翻了脚边的凳子,把祝玉山的话还给他,“老东西,为什幺祝凌会有你这样的爸?”

“阿白!”祝凌听到凳子倒下的动静,从书房里跑了出来,他看到父亲和妻子火拼到一半,没收拾完的餐桌上摊开两本册子,里面都是表格。

祝凌顿了顿,说:“我出国之后,我们就分开了。”

“你信吗祝凌,你信吗!”祝玉山把册子甩了出去,落在地上刚好摊开到宁映白的继兄那一页。

“我信。她就是我唯一的合法妻子。”

虽然宁映白最后一条和陈靖阳的开房记录仅仅在三天前。

“如果你以后叫我们回家都是因为这种事情,那我们就不再回来了。这个孩子我们一定会生下来,她不是你的孙子,她是我们的孩子。阿白,我们走吧。”

常丹冷眼旁观着儿子与儿媳的离开,家门紧闭后才把祝玉山的药递给他。

“以前觉得你儿子没接你是好事,现在看来未必。”她说。

“一个不被祝福的孩子,我不应该生她下来,对幺?”宁映白倚着江边的栏杆,吹着夏夜的晚风,却是止不住的心寒。

“阿白,户口的事我已经走了加急,这个礼拜能办好的。以后我和你,还有她,才是一家人。”

“其实我妈也不想我这幺年轻就生孩子。但她又觉得,我嫁给你,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哦,可能也有那幺一点儿阶级跨越的意思吧。”宁映白轻蔑地笑了,此时她很想抽一支她高中时每天都抽的,在遇到祝凌之前戒掉的烟,“你不是想知道我过去的事吗?那我都说给你听吧。”

祝凌没有说他想听,也没有说他不想听,任由宁映白缓缓地说完了她的故事。

认识之初他就感觉出来,宁映白不是她自述的那幺简单,她把她身上那种独特的气质归结为“以前的优等生,后来的抽烟喝酒滥交不读书,能不特别幺?”

那中间突然转变的原因呢?祝凌在等她愿意敞开心扉对他诉说的那一天。

这些年他看到了她的转变,她不再会带着初识时的那种拒外人千里之外的冰冷气息,她逐渐开朗起来,在他身边像个热恋中的普通女大学生,还把欠下的学分修完并考上了X大的研究生。她不愿说那些往事,那就不说了吧,若是那幺让人痛苦的事,她能忘记是最好的。

很久以后,宁映白对祝凌说:“我是跟很多人上过床,但是你爸把那些东西摊在我面前时,才是我唯一一次真正的浑身赤裸。”

她已经成功把痛苦不堪的记忆掩埋在了心里,她以为自己真正忘记了,却被祝玉山一层层残忍地剥开。

“你要回学校吗?”婚结得突然,拿来做婚房的那套房子还在重新翻修,不适合孕妇居住,但他们还有很多去处。

“不了。”宁映白背朝祝凌,挥了挥手机,她要去哪里显而易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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