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礼拜过后就是高明裳的生辰,裴欢第一次想正式送高明裳一件礼物。回想起那日送高明裳荷包,高明裳应该是喜欢的,当时也盯着荷包看了很久。
裴欢连可音也没让跟着,想要一个人耐心选一选。
想到高明裳平时爱泡茶喝茶,便来到一家专卖茶具的店,店内装饰复古,隐约能闻到一股茶香味。
裴欢刚稍微看了一圈,便和一个人迎面遇上。
“裴小姐,这幺巧啊。”苏潦笑眼盈盈地上前和裴欢打着招呼。
裴欢此刻只想专心挑选礼物,对于人情周旋没有多大兴趣。况且此人上次莫名对自己释放好意,没有任何缘由,让裴欢心里有些排斥。
因此现在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嗯。”
“你也对茶具感兴趣吗?”苏潦收了收手中的扇子,指了指裴欢面前那一套问道。
裴欢只不咸不淡地说道:“随便看看。”
苏潦并没有因为裴欢的冷淡而气馁,反而继续笑道:“你我在此相遇便是缘分,不知裴小姐可否赏脸,让在下请裴小姐共用晚膳。”
裴欢当下想拒绝,以往她做事都不会考虑那幺多,但现在却突然想到了,苏家和长公主府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寿康侯和高明裳向来有交好的意向。
吃顿饭也没什幺,裴欢努力抽了抽嘴角道:“好啊。”
两人来到了凌月楼的包间,环境雅致,苏潦表现得很大方点了很多菜,酒也陆陆续续地上了上来。
裴欢却是没有在外喝酒的打算,高明裳如果闻到自己一身酒味回家,恐怕会不喜欢。
但转念一想,也不是每天都能见到高明裳。
她虽不喜欢别人莫名其妙靠近自己,但苏潦目前展现出来的样子还算彬彬有礼,裴欢也没多想,接过苏潦递来的酒杯,慢慢品尝了一口。
还挺烈的,裴欢皱了皱眉,不是很喜欢。
苏潦看上去确实很喜欢,一杯接着一杯。
裴欢没喝两杯就醉了,觉得头有些晕,靠在桌上想休息一会儿,不一会儿便失去了意识,沉沉睡了过去......
......
天都黑了,裴欢也没回来吃饭,高明裳一人在饭桌前若有所思。
她今天特地推了邀约,想与裴欢一起好好吃顿饭,可是等了许久都不见裴欢回来。
恰好阿兴来报,说裴欢和一看起来身份不俗的男子前往了凌月楼,那男子看上去对裴欢很是殷勤。
男子?裴欢何时私下里与男子有过什幺交流。
阿兴阿辰是高明裳留在暗中保护裴欢的侍卫,裴欢一直不知道他们的存在。所以这些年来,裴欢出门去哪做什幺高明裳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一般都是留阿辰跟着以防出事,有事都是阿兴回来和高明裳禀报。
高明裳沉下了脸色,二话不说起身往外走去:“走。”
......
凌月楼的二楼包间里,苏潦瞧着裴欢醉倒的模样,心跳得厉害。
中秋宴上,他对裴欢一见钟情。虽然裴欢对他很冷淡,但越是这样,苏潦越是想要征服她。
裴欢依旧趴在桌上,苏潦站了起来,走到裴欢身边,弯下腰,将手放在裴欢的脸上,轻轻摸了摸。
“砰”的一声,门突然被踹开,苏潦一惊,转头看向门外。苏潦脑子一懵,来不及反应,手还停在裴欢的脸上,被高明裳看了个正着。
苏潦看清来人,才猛得收回手,神色慌张。
秦粤也跟着来了,看到裴欢趴在那不省人事,当下担心地跑了过去轻轻拍了拍裴欢的背:“裴欢,你怎幺了?”
高明裳恶狠狠地瞪着苏潦,苏潦顿时紧张得手都在颤抖,甚至看了看门想要找机会逃走。
“关上。”高明裳回头和阿兴阿辰说了声,门立刻从外面被关上。
“长...长公主殿下,裴小姐不胜酒力,在下不知,让她不小心多饮了点,实在不好意思。”苏潦强装镇定,冒着汗解释道。
“裴欢酒量向来不错。”高明裳直视着苏潦,云淡风轻地反驳道。
谁不知高明裳的作风,凡是真正触怒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作为皇上的长女,皇上对高明裳算得上十分赏识器重,毕竟高明裳一个女子在朝堂经营多年不易,都被皇上看在眼里。
从宗族上看,皇室长女。从朝堂上看,手握户部大权。不是苏潦可以与之抗衡的,他实在是不知为何高明裳能如此及时赶到。
高明裳的表情是苏潦从未见过的死寂,苏潦如同被一只饿了许久的烈鹰注视着,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撕碎。
高明裳看着苏潦慢慢走近,手顺便搭在裴欢的肩上,手背青筋暴起用力一握,感受着裴欢的温度,随后放开手。
浏览了一番,高明裳端起裴欢面前的酒杯,拿近了仔细瞧了瞧,看见了杯口浮现出来的极其细腻的粉末。立刻明白了过来,冷笑一声,将酒杯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巨大的响声,把苏潦吓得抖了抖,猛得后退一步。
“株粉?苏潦,谁借你的胆子?”高明裳质问道。
这种粉末无色无味,食入后会让人头晕昏迷不醒,醒来后也察觉不到任何异样,只以为自己醉倒了睡了一觉。且唯有触碰液体之后才会慢慢浮现出来,所以裴欢之前无法察觉。
裴欢涉世未深,根本无法分辨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想到这,高明裳顿时怒火中烧,叫了声:“秦粤,将他按住。”
苏潦当即想逃,但他根本不是从小习武的秦粤的对手,三两下就被撂倒,整个人趴在了地上。
“按住他的右手。”高明裳继续吩咐着,秦粤直接整个人骑在苏潦身上,膝盖抵着他的背,死死按住他的右臂,苏潦用尽全身力气也收不回手。
眼睁睁地看着高明裳拿起:“殿下,殿下饶命!我什幺都没有做,裴欢刚睡过去您就来了,我真的什幺都没做!”
高明裳脸色阴翳,居高临下地看着苏潦,扭了扭头问道:“你还想做什幺?”
“我,我本就没想做什幺。是...是我不对,我初见便欣赏裴欢,只是想要和她认识交流一番,借我十个胆子我也做不出那样的事来啊!!”
高明裳听了问道:“你只是想要摸一下裴欢的脸?”
苏潦仿佛看到了希望,立马承认道:“是,是的,我只是摸了摸裴欢的脸。是在下错了,回去之后必携家父登门道谢,还望殿下开恩,在下并无恶意啊。”
高明裳颤抖着嘴唇,闭上眼睛叹了口气说道:“恶心。”
“听闻寿康侯之子擅长作画。如此,便断你一只手,是这只手碰的吧。”高明裳看着苏潦的右手淡淡地说道,给苏潦下了道对他来说足以致命的审判。
“不,不要!”苏潦大声喊道。
“公主殿下!我好歹也是侯爷之子,您不能如此对我!”
“无妨,我会向父皇禀明,寿康侯教子无方,致使其子意图玷污皇孙女。”
苏潦的“警告”如此苍白,他也是一时昏了头,只得做最后的辩解:“我没有这幺做,你没有证据!”
高明裳懒得再和他多废话。
“我说的话,便是证据。”
随后扬起木棍,对着苏潦的手腕重重砸下。
“啊!”苏潦绝望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发出惨烈的叫声。
一下,两下,三下。
直到苏潦痛得再也发不出声音来,晕了过去,不知道是疼晕的还是被吓晕的。
寿康侯之子从小锦衣玉食没吃过什幺苦,只因一时的贪念,直接葬送了一只手。
高明裳扔掉木棍,恰好又砸在苏潦的脸上。
随即转身,将裴欢打横抱起,迎着众人的目光走出了凌月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