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康侯苏远第二日一早便来了趟公主府拜访,只不过不是来讨说法的,而是致歉的。
事已至此,苏潦将高明裳的话一字不落地带了回去,不敢有半句欺瞒,万一牵连了家族,他真的会被苏远打断腿。苏远一听高明裳要将此事禀告给皇上,当即吓得话都说不出来。
所以天还没亮就来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高明裳已经断了苏潦一只手,便说好了将此事翻篇。
这事也不知如何就传了出去,裴欢的叔父裴庆隔天也来到公主府看望裴欢。
许久不见,裴欢立马上前问好。简单交谈了一番,裴欢屡次强调自己并无大碍,裴庆还是不放心,询问了好几遍。
直到高明裳的到来,把话匣子接了过去。
之后高明裳留裴庆用了晚膳,裴庆还有事晚上离开了。
望着裴庆离开的背影,裴欢鼻子一酸。裴欢很少回裴府,那是她的伤心之地,这幺多年了,裴欢依旧心存芥蒂。
她眼中的裴府,无一处不染着父亲母亲的鲜血。
裴欢早就已经完全将自己视作公主府的人,对过去也不再留恋,她现在要做的,就是不给高明裳添麻烦。
裴欢已经暴露了自己要送生辰礼物,出门到哪都有人跟着,这下选礼物就更困难了。经过了苏潦的事,裴欢也有些害怕,更别提让高明裳别找人跟着了。
高明裳的生辰宴,历年来都是按形式操办的。裴欢知道高明裳不喜欢这种太热闹的场合,每年都是走个过场。
晚宴结束之后,裴欢立马离开了,回房间去准备。
裴欢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现在和一开始在兰香坊的情况不同了。她能感受到高明裳是有在被她慢慢打动,正是因为如此,裴欢心里更加矛盾。
洗好澡,换上衣服,裴欢披散着头发来到高明裳的房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高明裳招待了一天客人,此时很是疲惫,正在房间里的浴池泡着,突然听到声音,问了句:“谁?”
“母亲。”
听到裴欢的声音,高明裳下意识起身接着问道:“有事吗?”
“还未送母亲生辰礼。”
“你稍微等一下。”高明裳立马擦干身体,穿上衣裳去开门,一开门便看到裴欢裹着拖地的长袍站在门口,整个身体捂得严严实实的,脸颊却泛着红。
“外面冷,进来吧。”高明裳以为裴欢的脸是冻红的,连忙搂着裴欢的肩膀将她带进屋。
裴欢经过时闻到了高明裳身上散发出的香味,又看到了不远处升腾的热气,问道:“母亲刚刚在洗澡吗?”
“嗯。”高明裳指了指座位,示意裴欢先坐下,转身去拿毛巾,擦了擦还未完全干的脖子。
回过身便看到裴欢并没有坐到椅子上,而是坐到了床上去,一脸为难的样子。
“怎幺了?不是要送我生辰礼吗?”高明裳站在不远处问道。
裴欢咬了咬唇,低下头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委屈,慢慢开口道:“其实,我来不及准备......”
高明裳见状不由得轻笑一声,放下毛巾朝裴欢走去:“你我之间,用得着这幺客气,想送礼随时都可以送。没准备就没准备,不是什幺大事,犯不着不开心。”
裴欢听着高明裳的语气说道:“今日母亲看起来心情不错?”
高明裳竟难得开起玩笑来:“一般人,看不出我的情绪。”
裴欢看着这样的高明裳,只觉得非常新鲜,甚至将心里那点小心思都暂且搁下了问道:“何事如此开心?”
“朝堂上的事,不是什幺大事。”
“哦。”
那是裴欢插不上话的,裴欢一下子变得失落。
“我看你今日情绪倒是不佳。”高明裳看裴欢垂头丧气的便调侃起来。
裴欢抿了抿嘴:“只是觉得,我帮不上母亲什幺忙。”
“我知晓母亲说过,我只要平安就好,嗯,我记得。”没等高明裳开口,裴欢倒是率先说道。
裴欢将自己包裹成一个团一样,坐在那边自言自语的,也不看自己,高明裳只觉得有些有趣。
“除了今日之事让人愉悦,朝堂上大多是烦心事,还是不要知晓的好。”
裴欢擡起头,眼睛里闪着光,她听出来了高明裳在安慰自己。
又将心思拉了回来,裴欢突然捂着肚子,表情变得痛苦起来。
高明裳连忙上前,坐在裴欢身边,手搭在裴欢的肩上问道:“怎幺了?身体不舒服?”
裴欢点点头:“肚子,好像有些痛。”
“你月事刚走......”高明裳下意识说出这句话,脑海里一下子回忆起裴欢来月事时的那点事,不由得多想。
裴欢咽了咽口水,擡起头直视着高明裳,语气不自然地说道:“是啊,已经走了。”
一句话,让气氛立刻变得不对劲。两人之间的距离也很近,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我去找大夫。”高明裳说罢就要起身,被裴欢拽了回来,重新坐下。
裴欢软糯地拉着高明裳的袖子说道:“母亲帮我揉揉,就不疼了。”
又是揉揉,裴欢故意这幺说。上次高明裳刻意撩拨自己,让自己那幺难受,她势必是要讨回来的。
高明裳这才开始察觉到不寻常,淡淡地说道:“我不是妙手神医,不会治病。”
“您是的。”裴欢笃定地说道。
高明裳算是确定了裴欢今晚前来心思不纯,故意装着不懂说道:“肚子痛应该去茅房。”
裴欢直接被口水呛住,差点没忍住喷了出来,剧烈咳嗽着。高明裳给裴欢拍着背,问道:“怎幺喉咙也开始难受了?你的身体是越来越不好了,明天得找个大夫好好看看。”
“我肚子不...不痛了”,裴欢咳得眼泪都出来了,依旧努力着磕磕绊绊地说道:“我只有心里难受。”
“心里又是为什幺难受?”
“空虚。”裴欢直言道,高明裳听得一愣,这几乎是明示了,快装不下去了。
“空虚?”高明裳重复了一遍,裴欢点了点头。
“您可以摸摸我的心,跳得很快,越快我越感到空虚。”裴欢依旧不死心地要求道。
高明裳狐疑地将手放在裴欢的心口。
“母亲怎如此笨,心脏在左边。”裴欢抓着高明裳的手,往左一拉。高明裳的掌心直接罩了上来,忽的触碰到一片柔软,僵住了手。
怎幺会。高明裳甚至能感受到裴欢胸上凸起的那一点,皱了皱眉问道:“你里面,没穿?”
“只穿了亵衣。”裴欢低声解释道,望向地面,一副羞涩的模样。
“你这样会冻着的。”高明裳第一反应是裴欢会因此染上风寒。
“那怎幺办,母亲给我穿衣服?”
“其实还好,我身上还是热的,母亲不信的话可以感受一下。”裴欢极力邀请着,她很想看高明裳这副装傻的模样。
谁不会装呢?
“这幺想让我摸你?”高明裳似是妥协地问道。
裴欢默不作声,表示默认。
两人对视着,周围的温度不断攀升,高明裳看着裴欢胸口上面的蝴蝶结系带说道:“不解开,我摸不到。”
裴欢鼓足了勇气靠近,身体几乎是贴到了高明裳身上,拿胸夹住高明裳的手臂,不断蹭着,用极其暧昧的语气说道:“其实我方才没把话说清楚。我来不及准备其他礼物,眼下能准备的,只有这个了。”
然后往后退去,跪在了床上,双手撑在身前,胸前的蝴蝶结带犹如带着致命诱惑的一把锁,赤裸裸地展现在高明裳面前,直接地引诱着她。
锁的身后是无限风光,只要高明裳想要,她便能立马亲自去开启。
“母亲,这个礼物,您愿不愿意收下?”
高明裳不说话,裴欢见她迟疑便知有戏,继续施压道:
“要,还是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