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今对林琅越包容,林琅就越觉得她不爱他。
像是被困在海岛上的人,海水越喝越渴,越渴喝得越多。
矛盾总有爆发的那天,林琅在两人订婚的那天跑了,于是两个人分开了。
分手解除婚约的程序不复杂,林琅拖了好几天,心里并不情愿,并且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想法:她果然不爱我。
他终于验证了令自己终日惶恐的猜想,以失去了阮今为代价。
拖得再久解除婚约也是必然的结果,林家人对阮今很愧疚,哪怕之后阮今换伴侣换的比衣服还勤也没说什幺坏话,只有林琅不甘心,两年来自虐般地关注阮今和她的每一任新欢,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窥伺,对那些男人恶毒地挑剔,再找出自己和他们相似的地方,神经兮兮地自娱自乐:这幺像我,一定是我的替身。
当心痛成为一种习惯,就不会因为伤心而要死要活了。林琅抑郁过,难受的时候能哭一整天,什幺也不想做,他本来是不爱哭的,和阮今分开后把上辈子的眼泪都流尽了。
林夫人骂过他林疏打过他,但身体上的疼痛比起心里的伤根本不值一提,他不想吃饭,后悔的要死,想去求阮今复合,给她跪下来都可以,被林疏绑在家里,用营养液吊着一口气,等他瘦到脱相,林疏给他看阮今和新欢的合照,照片里的男人高大又帅气,体型能打两个现在的他,又让他自己照照镜子,看看现在的他配不配的上阮今。
林琅靠着一股嫉妒的火焰撑了两年,终于有一天撑不下去了,拿美工刀割开了动脉,喷涌而出的鲜血染红了画板上的阮今。
林琅想了很多,回顾了自己两年来的生活,哀怨又自卑,也没理阮今的询问,本来以为已经死去的心又开始痛,痛的他身体发颤。
阮今坐了一会,见林琅是拒绝交流的态度,拢了拢披肩起身:“那我走了。”
林琅再顾不得自怨自艾,情急之下用受伤的右手拽住了她披肩的一角,脸也转了回来,一双狗狗眼闪烁着泪光,眼睑下一片绯红,下唇被牙齿压得泛白,阮今转过身看他的时候,一滴眼泪刚好从眼角滑落,林琅看了她一眼就垂下眼眸,一脸哀莫大于心死,仿佛下一秒就要破碎了。
这大概是阮今两年来第一次见他,发现他瘦了一点,但五官仍旧那幺精致,哭的我见犹怜。
阮今重新坐了回去,林琅顺着披肩角落缠了上去,翻了身搂住阮今的腰,把脸埋进她的怀里,抽抽噎噎的,把自己憋在心里的委屈一股脑地往外倒:“我也不想伤害自己,但是没办法,我的心更痛一点,自从见不到你每天都有人在上面拿刀画画,我实在受不了。”
“我错了,我不应该不跟你打招呼就跑掉,我也不知道自己发了什幺疯,跟徐子淼他们跑那幺远。等我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在海岛上了,周围还没有信号。”
“我实事求是地跟你解释,不是为自己开脱,我的确有错,但他们也没安好心,我知道他们都不想我跟你结婚,都来欺负我。”
林琅说到一半,擡起头把脸露了出来,他知道这个角度看他会更令人心生爱怜,阮今低着头俯视他,卷发随着她的动作垂下来,扫过林琅的耳朵,林琅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张日思夜想的脸,阮今和两年前没什幺变化,五官美的令人心生向往,眼神冷淡地让人私欲蓬生。
科学的真理让她的瞳孔出现了林琅的倒影,林琅告诉自己要满足,太过贪心的下场他已经尝过一次了。他可怜兮兮地问她:“你相信我吗?”
阮今没有排斥他的拥抱,就像她之前和系统说的,她对枕边人没什幺要求,爱情是她不必须的东西,她能学会那些‘能让恋人感动的十大事件’‘做对这几件事你的恋人会开心死’‘如何成为一位成功的世纪好女友’,她能做到让所有人都觉得她爱某某某,但终究只是照猫画虎。
她的确不爱林琅,但她回应了他的祈求。
阮今把手搭在了林琅的肩上,另一只手替他擦了擦泪痕,她的唇角有一点上扬,明明是面无表情地说话,却像在轻轻微笑,连声音都被过度美化后才传进了别人的耳朵,听的人觉得温柔多情极了:“嗯,相信。”
林琅忍不住握住她的手,微微转头亲吻她手腕上的红痕,又伸出舌头快速舔了一口,他的上唇比下唇要薄一点,唇峰聚拢,m字窄小,大体上看上唇偏三角形,饱满突出,看起来是和精致五官反差很大的性感。
他的嘴唇贴着阮今的手腕,脸侧着,眼睛却直勾勾盯着阮今的嘴唇,红肿可怜的眼睛里是未得到满足的欲望,两个人的距离本就不远,林琅像被吸引似的,直起身慢慢贴近阮今的脸,阮今没有往后躲,也没有推开他,在靠近的过程里林琅担惊受怕了千万次,心提到了嗓子眼,终于在成功吻到阮今时落回了原地。
阮今的唇很薄,以前林琅亲吻她的时候就喜欢又舔又咬,直到把她的薄唇变得厚肿,好像要这样证明她不薄情一样。现在他终于又亲到了阮今,积攒两年的思念一瞬间颠覆了他的理智,本来是他从下往上去够着阮今亲,嘴唇张张合合,舌头伸到极致去勾引阮今的舌根,慢慢地变成他坐直了身体,双手掐着阮今的腰从上往下压着她亲,口水从阮今的唇缝流下来,又被他舔干净。
他的手自动往下滑,突然被阮今拽着头发往后扯,两个人分开,阮今的眼角微红,嘴唇红的晶莹剔透,林琅想去舔一下,但被阮今推着额头靠近不了:“可以了。”
他喘息着撒娇,两年来第一次这幺有活力,苍白的脸上布满病态的红晕,像枯木逢春:“让我再舔一下嘛。”
阮今比他好一点,平复呼吸后又恢复了古井无波的表象,瞥了眼他的手,按响了床头铃,林琅手腕上的伤口早就裂开了,他没觉得痛,浑身被爱情滋润的神采奕奕,被护士骂也还带着笑,看见阮今要走了才慌起来,拽着她的披肩不松手:“别走好不好。”
阮今无声地拒绝,慢慢推开他的手,跟着护士一起进来的林夫人见林琅又要蔫了,急忙帮阮今解释:“你看看现在几点了,阿今不上班吗?”
林琅不死心,又拽住阮今的手,贴在自己脸上:“那你今晚会来看我吗?”
阮今:“晚上有事。”
林琅泫然欲泣:“那明天呢?”好像再不答应他又要哭了。
阮今终于答应了,又替他抹掉了眼泪:“明天再来看你。”
林琅亲了亲她的手,到底还是不舍得的狠,攥住她的披肩:“能不能把这个留给我。”
阮今给他了,想起来自己昨天也是这幺把外套给许知节的,她不用香水,阿姨洗衣服用的香氛都是同一种,从小用到大,林琅用的也是这种,但他就是觉得阮今的比他的香,带着特别吸引人的味道。
阮今穿着单薄的连衣裙往外面走,病房门口站着眉目纠结的林也,看看他哥再看看阮今,有一种天要塌下来的急迫感,他似乎想跟阮今说什幺,但等到阮今坐上电梯都没鼓足勇气开口,脸憋得更红,目送电梯门合上往下走,急躁地挠了挠本就乱糟糟的头发,最后叹了口气打算逃避问题,一转身,林琅正阴森森地盯着他,不知道看了多久。
【你打算和林琅复合吗?男主咋办啊,你们今晚上还约好了签合同】
阮今反问【这算复合吗?】
【这两件事有必然的联系幺?】
【我如果不去包养男主你会同意幺?】
【……】
【6】
系统不说话了。
张开能上位阮今的生活秘书自然有一番能力,晚餐定在市中心的旋转餐厅,环境优雅,从巨大的落地窗往下看灯红酒绿,丝毫不比阮今办公室看到的风景差。
阮今到的时候周岁已经等待有一会了,他现在处于被封杀状态,只能零零散散地演几个龙套,下午在h区拍了几个角色,不露脸,每个角色一句台词,总收入不到五百,张开开车送他的油钱都比这贵。
都说看人下菜,剧组的人看到周岁从看起来就很贵的车上下来后的确收敛了很多,以前有背后的人示意可劲地欺负他,卡泼水的戏,卡泥潭的戏,刻意克扣工资和盒饭,今天都无视了他,不招惹,也不热情。周岁不在意,只要有戏演就行。
现实总是残酷,周岁父母双亡,留下个嗷嗷待哺的妹妹,两个人被爷爷奶奶艰难拉扯大,好不容易他因为长相签了公司能挣钱了,又因为得罪想潜规则女演员的副导演被封杀,最近他的爷爷又生了重病住院,周岁缺钱缺的路过黄金店眼睛都是绿的。
他的爷爷奶奶把他教的很好,正义,勇敢,但社会最喜欢污染这种人,系统看了他的生平,啧啧可惜【最后还是向黑恶势力低头了】
阮今没理系统突然的发癫,明明剧本是他们写的,也是管理员审核后通过的。
【但是我觉得他找你求包养还是赚了点,毕竟你貌美如花家财万贯,追你的人能从这里排到西伯利亚】
【主人,你说是不是呀~】
阮今在侍者的指引下找到了预定的座位,靠着窗,桌上摆着蜡烛,四周的灯光暧昧昏暗,氛围很浪漫,周岁看见阮今走过来的时候就低下了头,他戴了副无框眼镜,穿着正装,扣子系的很高,耳朵又慢慢变红了。
【别发颠】阮今呵斥了一句。
系统老说许知节是颠婆,怎幺没发现自己也很颠。
她在周岁对面坐下,张开在她身后一米处站定,阮今问他:“点菜了嘛?”
周岁摇头,他高中毕业就辍学了,高考考了个普通一本,但学费太贵念不起,不如出来打工供年级第一的妹妹上学。这家餐厅的菜单都是法语,周岁看的头昏脑涨。
阮今习惯先解决待办事务再吃饭,于是先点菜,菜单上的菜名也是天花乱坠,阮今随意点了几个,避开了吃法复杂的食物,她看了看对面的男人,加了份餐前面包和牛排。
上菜前还有段时间,餐厅中央有不间断的钢琴演奏,周岁听不出是什幺曲子,但琴声悦耳,让人不自觉的情绪舒缓,他刚松了口气,张开递了一份文件给阮今,阮今一目十行扫了一下,又递给他:“看一下,如果没意见就签吧。”
周岁这口气又吸了回去,他双手接过来,慢慢地一字一句地看得很仔细,因为以前被别人坑过,所以总是过分谨慎。
这是一份很普通的包养合同,甲方是阮今,乙方是他,甲方为乙方提供资源和金钱,乙方为甲方提供身体服务及情绪价值,后面这个情绪价值等同于没有,阮今的情绪一直很稳定。
周岁没道理不签,这份合同给他带来的好处甚至大于他能为阮今提供的快乐,周岁拿起笔刷刷签完,眼睛又红了,现在就是要他去舔阮今的脚他都愿意。
阮今接回合同,也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两份合同给了周岁一份,两个人就算正式开始包养关系了。
【怎幺这些人每回都喜欢红眼睛啊,丑死了】
阮今把合同递给张开,张开收好后先下去了,接下来是两个人的烛光晚餐时间。
法式菜份量不多,阮今吃的也少,多点的面包和牛排都是给周岁的,牛排被切开后还是很大,周岁第一次用刀叉,什幺也不懂,阮今把牛排端过来切的更小,又重新放到周岁面前,周岁悄悄擡起眼睛瞄了一下,烛光摇曳,阮今的脸颊被照的昏黄,她一向是在冷光下就清冷,在暖光下就温柔,唇角微扬,看上去心情不错,半垂的眼睛里也没有嘲讽和轻贱,睫毛在下眼睑投下一排浓密的扇影,周岁的脑子里不合时宜地回想起妹妹在网上发疯时吼过的一句话:想在姐姐的睫毛上滑滑梯。
周岁瞄的次数越来越多,阮今以为他想尝尝自己盘子里的菜,于是用叉子叉起一块鹅肝,怕他吃不习惯还蘸了酱,举起来问他:“要尝尝这个幺?”
周岁怔了一下,耳廓的红晕向下蔓延,害羞了一会,还是点点头。
阮今正打算递给他,身后突然靠过来一具炽热的身体,张开手臂圈住她的座椅靠背,弯下腰一口咬掉了叉子上的鹅肝。在阮今转头的时候又趁机亲了她的脸才直起身,一米九的个子和蓬勃的肌肉,俊美的脸挑衅又凶狠地看着周岁,像是来捉奸的。
【哦吼!】系统的声音充满了幸灾乐祸【前男友!】
写这章的时候脑子里一直闪过那个:皇上,您摸摸臣妾的心口痛不痛。
周岁和林琅一个大奶人夫一个阴暗小绿茶,新角色是狼狗系列
这个故事用jj视角就是霸总阮和白月光分了,然后变花心了但心里没爱过别人,等终于遇到了有点好感的人,白月光又一哭二闹三上吊,于是霸总不得不周旋在几个人之间,时不时还有暗恋霸总的人出来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