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龙居于高山矿洞里,极为稀有,只认强者为主,绝对的忠诚寄予于主人,它们是骑士作战时的绝佳飞行坐骑。
它刚从蛋里孵出来时,它是最先用更为强健的四肢踹蹬蛋壳,破壳而出的。
柴火的暖气烘烤着它湿软的细毛上,透过温热粘稠的透明蛋液,匍匐在干草堆上努力伸着脑袋,迷蒙地眨眼窥望着四周,拍着未长羽的肉粉色双翅,本能地寻找生母。
它模模糊糊意识到,这里不是冷峻的高山矿洞,不是枝叶骨头推起的巢穴,没有同类的成年羽龙。
人类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起它,软温温的一团,小心脏抵着手心猛跳。它的身体像是转动八音盒的各部位小齿键。
“雷鸟。”
雷鸟,印第安人传说中的巨鸟,两翼挟雷电风雨俱来。它的翅膀喜欢将来的云,过去的雨。此刻却柔驯地躺在此时此刻的手掌中。
而它的主人就是浴血的强者和英雄,用血的速度节奏去呼吸,高度集中地孤注一掷地生活在此时此刻。
他们共生共死,血液在死亡的惊乍中同速交织着,人与兽的生命线汇集于一起,永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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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长与圣女相谈甚欢,他们穿梭于回廊的拱门中,光影变幻着,斑驳陆离。
圣骑士的坐骑停在花园草坪上。那是一头羽龙,优雅双翼收拢在身后,背覆雪羽,体格健壮,一双辅助听觉的翼状副耳,尾羽长长拖曳着。
长期食用晶体下,沉积的矿晶向体外延伸形成了菱形的晶体角和附鳞。在光下熠熠生辉,高洁英武。
凡妮莎在暗处的一角停了下来,表情被阴影隐匿着,让人看不真切。
“我可以摸一下它吗?”
暗中听觉失效,此时听觉异常清晰,烛隐显幽,她的嗓音像是清晨的冷露一样,明净动听。
“自然是可以的。”
好感度百分之十四。
羽龙警惕地竖起耳翼,歪头审视着眼前一步步靠近的陌生人类。
眼看距离越来越近,它前肢的爪子使力收抓住土壤,尾羽躁动地扫动着,喉头发出咕隆咕隆的警告声,竖瞳一瞬不瞬地锁着她。
她伸出了手。
羽龙竖瞳骤缩,全身肌肉绷紧,羽翼展开,它怒龇尖牙,就差全身而动扑咬而上。
“圣女,雷鸟现在可能不高兴,您还是…”
他忘了,她终究不是妮娜,雷鸟不会喜欢生人靠近。
好感度由百分之十四降到了百分之十。
凡妮莎张开蜷缩的掌心,手心上躺着一块贵金属矿石。
她也不再逼近,只握着那一小块矿石,静柔地凝望着它,耐心等待着。
羽龙翅膀自然垂下,鼻孔深嗅耸动着,它缓缓凑近,又盯视了她好几眼,一旦她做出任何动作,它都会退回去。
吻部轻触上掌心,带着倒刺的大舌舔上矿石,一点点卷入嘴里,犬齿嚼碎吞咽下。
她的手心里满是羽龙残留的透明唾液。那只染满它气息的手,柔柔地抚上它的头颅,也不是太糟糕了。
三月春芽的嫩绿草坪上,少女轻轻抚揉着羽龙,或是挠挠它的下巴,捏捏它的耳翼。它就驯服地用脑袋顶蹭着她的手背,尾羽舒坦地拍打着草地。
如同为密西坎特半岛送来一年中第一道春风的女神,那般安然柔美,将芳春占据每一个角落。
好感度百分之二十。
羽龙收起爪子,耳翼奋张,软软的肉垫按在她的肩上,一把将她扑倒在草地上。
太阳蒸得草地升起恍然地热气,草香袅袅,袭向鼻尖。她卧倒在草地上,羽龙亲昵地舔着她的脸颊,逗得少女笑地像一枝洋水仙。
平日总是冷肃持重的人,此刻表情亦如冰川破冰,他连连笑斥道:“雷鸟!快从圣女身上下来。”
好感度涨到了百分之二十五。
她将手搭在他温厚的大掌上,他一手将她拉起,凡妮莎甚至能感受到他蛰伏在单衣里贲起的肌肉。
“谢谢。”
这只是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