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莫关北什幺时候出来的?
老曾还没下课啊,不是,他喝的牛奶是不是我的?
黎染盯着看了两秒,一连串的问题塞进她的脑袋里。
办公室的暖气充足,莫关北脱了校服只穿着一件黑色的T恤,银色的项链露在领子下面。细链条戴在男生脖子上会显得娘,在他身上却不会。
清冷的气质即使刻意收敛也仍然带着点傲气,精致的五官与银色项链相得益彰。白皙的皮肤单手反撑桌面,存在感霸道的占据每一寸空间。
黎染端着水杯,不知道该先迈右腿还是左腿。
正愣神,莫关北往右边让开一点,微微侧头示意着方向。
“不过来?”
低沉的声音缠人,一阵酥麻爬上后背。明明他才是闯入者,先声夺人的毫不心虚。
黎染僵硬的挺直背脊,下意识的听从命令。站到他身边,视线只看到他的肩窝。将水杯放下,“你怎幺在这里?”
“补课”
人走近了,借着灯光,莫关北的视线在她脸上放肆。
黎染的五官清丽不算明艳,是个青涩的小姑娘。
唯有嘴唇,丰厚肉感、带着成熟诱人的吸引。干渴的嘴唇还未被水分湿润,莫关北垂眸看着,不自觉滚动了一下喉结。
握着桌边的手指用力,强迫收回目光,扭头看桌上摊开的笔记本和英文书。
“飘?”,他问。
黎染压住心跳,努力保持声线稳定。“嗯,王老师让我多看原版书,对阅读理解大题有帮助”
想了想年纪排名,一班平均分不低但英语单科的前十名都是国际班的。
莫关北又扫了一眼书架上的书接着说:“小说的句式和用词还是不够标准,我有本《the book of english》更适合你。想看吗?”
别说是难得的原版书,就算是莫关北给的随便什幺东西也没有一个女生会拒绝吧。
借书...
他是认真的?
擡眼望去,眼神落入一双沉静的眼中。清爽的男音,平淡的语调和恰到好处的距离感。没有高高在上的傲慢和无端的怜悯。
黎染抿住嘴唇,半晌点了点头。
一臂的距离还是太近,近的可以闻到黑色T恤上残留的香皂味。莫关北不说话,黎染敏锐的察觉一道视线落在她的头顶。连呼吸也不敢太用力,微微垂下脸,轻声问:“你不回去上课吗?”
老曾还在里间口若悬河,奥数班少说也有五六个同学,莫关北迟迟不回去,不要紧吗?他们拿了云市的金奖,听说元旦后还要去其他城市参加更难的比赛。
可那人却用稀松平常的口吻说:“没什幺难度,懒得听”
他说的漫不经心,足以气死里间奋笔疾书做辅助线的同学。
没什幺难度还干嘛来听课?
来就来了吧,还到处乱跑。
莫关北这一出现打乱了黎染今晚的复习计划,这人嚣张惯了,打扰别人学习什幺的也不会感到惭愧。
可为什幺要喝她的牛奶?!
黎染心疼的看着对方手里的牛奶盒子,平时超市打折买的牛奶都给了方平。
人在面前站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幺。莫关北眼皮半垂,骨节分明的食指叩了叩桌面,引得她看过去。
教师办公室的白炽灯没开,只有中央掉着的一盏昏黄的灯泡。散向四面八方的光线又在他脸上汇聚。
莫关北看着她消瘦的脸颊,语出惊人,“跟我走”
什幺?黎染绷直唇线,惊恐的圆眼睛霎时变得有些可爱。
“走,走去哪儿?”
他,他们又不熟。回家也不顺路。莫关北这是在约她?跟约乔雨蒙一样?
不,和乔雨蒙不一样。
她甚至怀疑莫关北到底知不知道她的名字。
而且,她心里的气球没系紧,泄了气的想。
他不是准备去艺术节看跳舞?
哦,也许是钢琴...
莫关北蹙眉,他不明白这句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话为什幺引发对方这幺大的反应。心里的反应全写在脸上。
不是高三一班第一名吗?怎幺看上去傻傻的。
暖气房空气干,他清了清嗓子,耐着性子解释:“不是要借书?在我车上”
攥紧的手指松了力道,黎染为自己脑补出18集电视剧的反应脸红。稳住心跳,有些迟疑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被看到怎幺办?
身体比大脑诚实,回过神的时候,笔记本已经合上塞进书包。
手机上查单词的页面被关掉,准备锁屏的时候不小心点到那一秒进来的信息。
是一条的30s语音。
李芳清的声音在二人一臂距离之中爆开。
“小染!hurry hurry!乔雨蒙胜率已经快接近3:1了,你不是缺钱吗,快下注!稳赚不赔。相信我!我把今年的压岁钱全部拿出来投了5000!如果你钱不够的话,我借你!哦不对我没钱了,我让金乔借你!”
黎染的脖子快曲折成90度!她忍无可忍的啪!直接按下锁屏键,办公室恢复了该有的宁静。
莫关北似笑非笑的退开一步,向后依靠在另一张桌子上,双手抱胸,一条腿微微弯曲。是一个完全放松的姿势。
黎染鬼祟心虚的不敢擡头,她把书包背上,飞快的说:“我准备好了,快走吧”
对方没动作,邀请人又不急了,他懒洋洋的声音勾着黎染悄悄擡眸。
“论坛看了?”
“...看了”
“嗯”
莫关北弯腰伸长胳膊,拿起桌上那杯一口未动的水,不经意的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
!那是我喝....
黎染的视线跟着水杯移动落到男生好看的喉结上。
吞咽的动作带动那个位置,她没注意过其他人的,不知道是不是也跟莫关北连喉结一样生的精致。
这种氛围令人窒息,他太会掌控节奏,那种什幺都没说又好像说了很多的氛围感也是国际班的必修课吗?
她重新低头,准备先一步开溜。
衣摆被扯住,那力道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
腕骨的主人从桌旁站直。清新的皂香钻进她的鼻腔,莫关北勾起唇角笑,那声音似很认真。
他问:“你压谁?”
(作者点烟:这两个人怎幺回事啊,暗戳戳搞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