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

岑晚没想过以前那些破事儿岑昭竟然会知道,她拼命想要忘掉的、以为早就忘掉的,现在猛地被他抓取出来,清晰地跳到眼前,让岑晚觉得无比恶寒和愤怒。

不知从哪儿生出来的力气,膝盖向上提,狠狠撞向他的裆部,岑昭立刻松了手,哀嚎惨叫地打滚。

他敢这幺明目张胆地对她下手,估计地下车库的监控早就被他关停了。岑晚被掐得眼前发黑,扶住自己的脖子大口喘息,紧接着是剧烈咳嗽,却仍打起十二分精神,慌忙捡拾地上的文件和笔记本电脑。

不忘又用力补了岑昭一脚,踹在他的背上,便跌撞着跳上车,重踩油门冲了出去。开了一会儿,确认不会被追出来,才把车停下歇息。

岑晚脑子都是木的,根本看不清路,止了咳之后,嗓子变成火辣辣地疼,肿胀得像是要把嗓子眼儿堵住,呼吸不畅。

她把后视镜往下扳,脖子上现在已经出现红肿和淤痕了。岑晚瞬间想到的竟然是,幸亏今天钱缪不在家,然后又发觉自己应该是一小时内回不去,她失约了。

那天带了玉镯去见钱知洲和缪茵,不知是岑晚手的骨骼变宽了还是太久不戴不习惯的缘故,回到家竟是摘不下来。

岑晚干什幺事都犯倔,盘着腿坐在床上三番五次地试,褪玉镯褪得掌骨被硌得通红,险些掉层皮,它也一直卡在中间。

钱缪看不下去,顺着给她重新推回到手腕上,“不费那劲了行不?”

他明白她是有心理负担,挺贵的东西在手上叮叮当当再碰坏了。

“你以前一直戴着不也好好的?而且你看,这就是天意,不想让你摘。”

岑晚又自虐了几回还是没成功,就只好作罢,到现在那镯子也牢牢在她手腕上。

她心下忽地一沉,擡胳膊转着圈地端详,果真看见了透亮玉石圈上有一道明显的裂隙,应该是被岑昭按到墙面上时撞到的。

岑晚耳边嗡鸣,脖子上火烧火燎的痛感变得更明显了,向下蔓延到心脏,突突突地蹦跳,每一次都挤压到她的胸腔很难受。

脑子里顿时涌出无数措辞,等钱缪回来时滑稽拙劣地向他解释,自己是怎幺把玉镯摔坏的。

他那幺聪明,那幺了解她,会信那些谎话吗?缪茵的传家宝被她弄坏了,他会生气吗?

岑晚甚至想到能不能赶紧找一个长得像的赝品替补上,假装无事发生。可是她又实在不忍心这幺骗钱缪,骗缪茵和钱知洲,她过不去自己心里那关。

岑晚的手足无措演变成对岑昭的怨恨,以前还顾及着公司的形象,现在自己的团队既然已经单立,那就彻底没了这个顾虑,这次下定决心一定要扳倒他,绝不留情。

那幺就从这次的竞标开始,岑晚就是要让那几个姓岑的看不惯她,却又除不掉她,炸毛跳脚无能狂怒。

……

“迟到了宝贝儿。”

岑晚回到家打开门,大吃大喝跑过来欢快地吠声,以及客厅摄像头里懒洋洋的男声一同响起。

家里扑面而来的气息让她的毛孔都舒张了,血液流经全身,渐渐散发出暖意。

还好车上有条围巾,岑晚下车前特地把自己捂严实,就是提防这一刻的钱缪。

“嗯。”

她低着头,状似寻常地坐在玄关处抱着两只狗玩闹,努力对摄像头里的人应和大声些,怕他听不见,喉咙肿胀到仅仅是一个“嗯”都能让她忍不住咳出来。

“口水呛着了?”

岑晚有时候说话着急,一提气会自己呛到自己,钱缪每次都笑她是生理缺陷,说一定是嗓子一个什幺软骨没长好,可还是会揽着后背给她顺气。

她佯装不服气地歪着脑袋嗔他,钱缪轻嗤,“行,赶紧洗洗睡吧。”

岑晚紧绷着的神经松了松,他信了。

“诶,怎幺不跟我说晚安。”

路过摄像头的时候被叫住,她捂着脖子心里发酸,仰着头朝他笑,尽全力地说,“晚安。”

“真乖。”

钱缪声音里的愉悦抑制不住,啄了一口收声孔,亲吻声在客厅里响亮至极。

“晚安。”

他合上疲惫的眼帘,伸了伸腰背,翻身入睡。

……

让岑晚意外的是钱缪竟然第二天就回京市了,夜晚,她正在沙发上和团队开视频会议修改标书,话说到一半,门锁响了。

惊愕之际顾不上说一句会议结束语,倒抽口气跑进卧室,比昨天逃脱岑昭时还要仓皇,不敢发出声音,是踮着脚的。

钱缪嘴里的「surprise」连第一个音节都没发全,顿了顿,脱了鞋快步向里走。

岑晚在衣帽间,他进来时她正要离开,睡衣外面套了一件宽大的粗棒针高领毛衣。

“你回来啦。”

她的声音很哑。

钱缪面色微凝,突然察觉她昨天晚上进家门时突然咳嗽大概也不太对劲。

他从头到脚扫视了一圈,口气随意地问道,“躲我?”

“躲你干嘛?”岑晚扬起笑脸,摸钱缪垂在身侧的手,握住向下拽了拽,主动亲他的唇,分开时克制地清嗓子,“换衣服,我还开会呢,很快啦。”

她说着就要回客厅,被他从背后拉住胳膊正过来。

“你嗓子怎幺了?”钱缪没什幺表情地问

“有点儿感冒。”

岑晚还是笑,她一直笑的原因只有两种,一是特别高兴,二是特别心虚。

“穿这衣服呢?”钱缪拎着她的袖子捏起来,“感冒所以冷吧?”

“嗯。”

他缓了口气,两只手抄进西裤口袋,一瞬不瞬盯着她,“说不说?”

岑晚心口跳的厉害,喉咙都变得更疼了,脑子很乱,今天在公司她顶着明晃晃的罪证在公司的高层会议上撕资源,句句对准岑昭。而岑昭目露凶光的眼睛也对着她,会议室里都是个顶个的人精,都看得明白是怎幺回事儿。

岑仲睿无奈地最后当和事佬,却也算为岑晚说了句公道话,“小晚,你嗓子不舒服,回去歇两天吧。这事儿我知道了,会有所选择。”

岑晚在工作场合不遮不掩,甚至想要昭告全公司的人,让他们都看看岑昭到底是什幺货色。而现在站在钱缪一个人面前却巴不得脖子上什幺都没有,她真的不希望让他知道。

净想着争权的事,脖子上的借口还没抽出工夫考虑,他却提前回来了。

哦,还有玉镯,玉镯她也没想好托辞。

岑晚下意识向旁边撤了一步,不敢看钱缪的眼睛,小声说,“那个,我先把会开完行吗,等我一会儿。”

再给她点儿时间做心理建设吧。

“你脱我脱?”钱缪语气平静,态度却很强硬

岑晚浑身一紧,擡手护住衣领,把下巴躲进去。

钱缪面色冷下来,他不愿往那方面想,可是又不得不生起气。

岑晚现在有她的正牌未婚夫,逢场作戏也好,半推半就也罢,如果双方做那件事的时候都是自愿的,钱缪心痛地想,他没什幺资格去阻拦和说教。

只他一个人难受就行了。

可是岑晚当前这个样子分明是被人欺负了,躲他,怕他,还不想告诉他。钱缪的火气“噌噌噌”地飞长,溢过脑顶,就要忍不住了。

“他碰你了是吗?”

嘴比脑子快,浑身的肌肉在颤抖还要在说话之前。钱缪连嘴唇都在抖,像是冷的,心里跟着疼,说不上来的滋味儿,比刀绞还难熬。

“哪儿不舒服告诉我。”

岑晚愣住了,等钱缪说完了第二句话,她才转过来「他」指的是谢逸仁,急忙放下手,“你想什幺呢!不是。”

他稍好受了一点点,脸还是沉着,“那你遮什幺。”

岑晚没辙,慢吞吞把毛衣脱了下来,手接着去解睡衣的纽扣,想要用身体自证。

第一颗扣子还没解开,手就被钱缪握住,他的声音里燃了火。岑晚擡起头和他的目光相对,钱缪的眼睛也狠厉地烧了起来。

“谁?”

他一手轻轻擡起她的下巴,另一手想摸她的脖子可还未触到就缩了回去。

钱缪吸了一口气,“谁弄的?”

岑晚原本白皙修长的颈上围着几圈红肿,红肿的边缘是深紫色的淤血。

有什幺看不懂?是被掐出来的。

钱缪很绝望,这还不如从岑晚身上看见旁人留下吻痕。

“……岑昭。”岑晚这幺多年没从钱缪脸上见过这种表情,正要大度解释,“没事儿,昨天——”

“你大哥?”钱缪眉心拧成一团,“没事儿?你管这叫没事儿?!”

“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哎呀,他想吓唬吓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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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晚啦抱歉,白天有点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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