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时候,他们见到换回了休闲服的霍南时以一种无比端正的姿势正坐在沙发上,目视前方,盯着没有打开的电视一动不动。而他腿上,正蜷缩着一只正在睡觉的小猫咪。
这是发生了什幺?
“你们终于回来了。”
不知为何,她在霍南时眼中见到了一种抓住救命稻草的欣喜。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快把大白抱走……不,请走……”
“……”
没有人理会他,包括猫猫。
吴煜若有所思:“原来你怕猫?”
“开什幺玩笑,我怎幺可能怕猫。”
“那你自己把它挪开不就好了。”
霍南时嘴角抽了一下,深呼吸:“我怕伤了它。”
“大白没那幺脆弱。”
“……”他擡起手,思考要从哪个角度抓猫。
心理建设中,心理建设失败。霍南时轻而易举低下了自尊的头颅:“好吧,我承认。脆弱的是我才对。求你们救我。”
“噗。”李天沂实在忍不住了,躲在一旁偷笑,还是吴煜大好人上前把大白抱走,才将他从猫咪地狱中解救出来。
他松了口气,显得有些劫后余生的狼狈:“谢谢……”
这个世界上怎幺会有人害怕猫猫的啊?
她发出了这样的疑问,霍南时告诉她,这其实还是归功于小时候在国外过的一次万圣节,邻居家干劲满满一口气在院子里挂了十几具假的猫尸体,而他刚好又是追着一只野猫误闯邻居家的。一擡头就是血淋淋的猫头,那副画面直到现在也还是印象深刻。
不知不觉间,连带着活猫也一起害怕了。
“天沂,想笑的话可以大声笑出来,我不介意当个笑话的。”
那她就不客气了。
吴煜也在笑,只是没有李天沂笑得夸张:“怪不得之前你问大白晚上睡哪。”
霍南时无奈极了:“毕竟我要睡沙发上,要是半夜跳我身上来,恐怕当年的景象就要重现了。”
吴煜觉得好笑,开玩笑道:“你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弱点才会被人陷害成这样的吧?”
“怎幺可能,那也太丢脸了!不过以前公司里的人确实都知道我不喜欢猫,所以在公司里养了条狗。那条狗现在……不知道还在不在公司里。”
“对了天沂,陈律师都和我说了你是怎幺找上他的,还有那笔定金……”他一下子换上郑重而认真的语气,注视着她,“谢谢你。”
“官司会在下个月下旬进行一审,等那个时候我就能搬出去了,小吴,也谢谢你。”
虽然吴煜对这个情敌怎幺看都怎幺不爽,但还是由衷地祝贺道:“恭喜你,那先祝你一切顺利。”
“哈哈,谢谢。”霍南时笑了,向他眨眨眼睛,“我知道你肯定希望我快点搬出去的。”
似乎意有所指,吴煜也并不回避:“每天多做一个人的饭确实多了点麻烦,但天沂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以后也欢迎你来我们家里做客。”
霍南时笑容加深:“啊,当然。也就是小吴警官人品够好,天沂才会这幺放心住在这里,对吗?”
李天沂还在撸猫,突然被cue,茫然擡头:“啊?”
他们刚刚在说啥?
…
晚上,他们点了一顿火锅,吃得热火朝天(物理意义),三个不擅长吃辣的人非要点麻辣锅,结果差点把半条魂都辣飞,端上小板凳去阳台上散散味吹吹风。
聊着聊着,霍南时又去接电话了,李天沂瞄到了一眼,又是那个叫做张静初的。
绝对是他那个前女友吧。
她又喝了一口手里的果味酒精饮料,擡头看向月亮,眼神放空——
她觉得自己醉了,但又没有,因为这罐饮料的酒精含量也才不足15,她虽然没喝过酒,但绝对不可能这幺容易就醉。
她对自己的酒量莫名自信,但是今晚的月亮真圆,一共有三个,还个个又亮又大,像一张饼。
“吴煜,你想吃饼吗?”
“不想,吃饱了。”
“哦,那我下楼买一张。很快的,从这里跳下去就可以——”她扒拉在栏杆上,想要当场表演一个空中飞人。
吴煜敢肯定,她绝对是喝醉了。
他赶紧把人从栏杆上扒下来:“我不吃饼,你快下来吧!”
她被按在凳子上,吴煜抢走她手里快喝光的酒精饮料,塞过去一杯茶。
“你有点醉了,喝点茶润一润。”
“……”盯着杯子里的茶柱,李天沂在思考一个问题:她真的醉了吗?
霍南时打完电话回来,一边穿外套一边朝阳台那两人喊道:“我现在得出去一会儿,顺便把垃圾拿下去扔了,快一起收拾一下。”
“好。”吴煜应了声,不太放心把她一个人放在阳台,只好先把人抱到沙发上。她还是保持着看杯子的动作一动不动,就像一尊雕像。
“喝醉了?”
“好像是。”
霍南时好笑:“可是我记得我买的只是有一点点酒精的饮料。”
“但是她喝了四罐。”
“我就说我只喝了两罐怎幺就没了。”
霍南时和吴煜效率很高,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把吃火锅后的残羹剩饭清理干净。一人擦桌子一人绑好垃圾袋。霍南时提着满满两大袋垃圾,还要费劲腾出手来去够玄关鞋柜上的钥匙,看见了一个特别晃眼的东西。
他抓起那串钥匙,微笑着转身上问道:“小吴,这是什幺?”
吴煜看了一眼,也回以一笑:“钥匙扣啊。”
“哦?有女朋友了?”
“保密。”
保密个什幺劲,他都已经在旁边李天沂的钥匙上看见另一半了。
一个成熟的男人才不会为区区一个情侣钥匙扣恼火,无所谓,他也可以整一个。
“我走了。小吴,天沂就拜托你照顾了。”
吴煜知道他说这话肯定又是话中有话,也没好气回道:“……慢走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