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的下半场已经持续到深夜,而深夜之后才是这场宴会的重头戏。
商颜重新打理了一番,带着周礼和卿纯继续应酬,不过这会儿与他捧杯敬酒的可不是什幺普通富豪了。
商颜:“陈局好久不见,之前一直想邀请您吃饭,可惜公司业务繁忙,上周我还在意大利出差,实在抽不出空,还请陈局见谅。”
陈局:“哪里的话,人人都知道商总工作繁忙,身为集团总裁天天比我们这些体制混饭的还要拼命呢!您的饭局千万得叫我一声,再忙我也得抽出空来!”
卿纯还是第一次见商颜如此主动热情得和别人说笑,定睛看去,那男人约莫四五十岁,一副老式的金属眼镜架在鼻梁上,身上的西装看着稍显陈旧,但气质却能让人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干部风。
刚刚商颜叫他陈局,能让他如此殷勤的怕不是更高的官。
“这里我来,你站后面去,没有特殊情况不要开口不要乱跑,听到没?”
卿纯还想继续观察,周礼拉着她的衣袖便将她扯到了身后,这下她彻底成了看客。
“前一阵子上头出了文件,税务局也是按规定办事,已经查处了不少公司,接下来还有一大批案子处理安排,我这几天比商总还拼命呢!”男人笑着调侃起自己。
懂的人一下子就能听出其中的门道,商颜自然知道他的意思,“陈局为国为民鞠躬尽瘁,可千万别累坏了身子,我们集团公司一直支持政府部门工作,有什幺需要尽管提,我们一定会积极配合工作。”
“哈哈哈!商总这样的觉悟可比某些人高多了,本来公司里有点烂帐很正常,该补税的补税该平账的平账,干嘛非要搞那些幺蛾子呢?法律才不会讲人情呢,您说是吧?”
商颜:“那当然,听陈局意思是最近遇上麻烦事了,不知我能不能帮上点忙?”
话已经说开,陈局也不藏着掖着,“不是我的事,而是别人的。盛京集团三年前在京城远郊盘下了17块地,那地皮原本建的一座化工厂属于污染土地,当初招标拿到产权的时候规划范围还是工业用地,但不知道为什幺去年突然建起了居民楼,据说房子都快卖完了,结果却因为一所国际学校入驻自行评测了土地环境标准才发现是块毒地,简直离谱!”
这瓜可谓炸裂,连商颜都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当真?”
陈局:“真真儿的!还是去年年末的时候有人举报盛京集团的地产税务问题才翻出来这茬,估摸着这事儿今年年底之前就会暴雷,若是被媒体大肆爆料出来,肯定会牵扯一大批人。”
商颜一下子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那块地招标的时候我知道,起拍价才30亿,经过221轮的竞拍最后以85亿的最终价购得95%的股权。对于京城的地价来说,85亿的价格实在便宜,莫海如用这个价格拿到那块地不可能不知道有污染。况且工业用地改为商业用地必须进行土地的环保调查并且出具正规文件,这是环保局和环保督察组的事。莫海如能让这幺多人签字,看来人脉不少,有点意思。”
“这事儿怕是要拉不少人下马,虽然和我没关系,但小心驶得万年船,我怕涉及太广上头派专案组查起来…………”陈局的声音越说越小。
商颜明白了他的意思笑道:“这事与税务局八杆子打不着,没什幺好担心,况且就算有牵扯,陈局还怕商家这边没能耐?”
陈局满意得点头,“那自然是好的,来来来,我敬商总一杯。”
两人捧杯笑饮,不多时酒杯见了底。
卿纯从侍从手里拿来新酒端到两人面前,她半低着头偷瞄,这种情况下她要是冒然出头,怕是会有偷鸡不成蚀把米。
她很清楚商颜带她来这种场合的真正用意,锻炼她的职场能力?
不不不,他想表现的只不过是至高无上的优越感,是他顶级的社交圈层,是他可以满足任何人野心欲望的能力。
商颜知道用金钱和物质无法控制卿纯,所以才换了这些能让她根本无法拒绝的更高的权力利诱。
他想全方位征服她,并且乐此不疲得用这些手段折磨她直到卿纯低头下跪彻底臣服。
“对了,我儿子前两天回国,今天正好带他出来见见世面,给商总介绍下。”说着陈局叫来了另一个年轻男子。
“阿耀,这位是商氏集团总裁商颜,过来认识一下。”
陈耀衣着光鲜,被父亲引荐着和商颜握手,“商总您好,我叫陈耀。”
商颜:“你好,我是商颜,陈局的儿子果然与众不同,浑身的气质也随父亲沉稳大气啊!”
又是一大段的互相奉承,卿纯只觉得无聊,当名利场上都是这些,人情世故是社会的必修课。
正当他们三人交谈时,不远处又走来两个男人,卿纯也不知该不该挡,扯了扯周礼的衣角才发现他好像也有些为难。
“爷,是莫总。”周礼低声在商颜的耳边说道。
商颜擡头望去,莫海如正端着酒杯满脸笑容得直奔他们而来。
“陈局,商总,几日不见,两位愈加精神了啊!刚刚在那边陪黄副司令多喝了几杯来迟了,还望陈局海涵,我先自罚三杯!”
莫海如一口闷下一杯,豪爽程度震惊了在场所有人,陈局也不好拉下面子拒绝,陪着他又干了不少。
卿纯想擡头看看商颜的表情,却没想到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莫凛。
他站在莫海如身旁替父亲拿着酒杯,而眼神也正好落在卿纯的身上。当他发现卿纯认出自己时,震惊之后还冲她眨了眨眼睛。
卿纯吓坏了,赶忙躲到商颜身后藏起来,但发现神奇巧合的莫凛可没打算放过她。
莫海如:“忘了介绍,这是我儿子莫凛,今年刚回盛京集团接手公司,他还年轻太嫩了点,还希望陈局和商总多多关照。儿子来,给两位敬杯酒!”
“好的爸。”莫凛端起酒杯便走向商颜,酒杯轻碰发出清脆的声音,“陈局,商总,希望两位前辈多多提点指教。”
说罢莫凛将酒水一饮而尽,末了还不忘对着卿纯擡起酒杯示意。
也就是这突兀的举动,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卿纯身上,而商颜的脸色也在此刻冷了不少,“莫总客气,倒是该我有件小事劳烦莫总。”
莫海如:“哦?还有我能帮上忙的,商总请说。”
商颜:“我公司旗下的宝成公司,已经打算申请破产清算了,结果出了点税务问题一直拖到现在,还没处理完。”
商颜说罢还瞥了眼卿纯,她早就脸色苍白不知所措了。
莫海如:“哦?这宝成公司与我………有关联?”
商颜笑了笑,“起诉宝成公司的就是盛京集团,莫总不知?”
莫海如这才恍然大悟,“哎呀,原来是这件小事啊,我还以为多大的麻烦,不过就是点财务纠纷几十万而已,商总都开口了自然不用这幺麻烦,我叫手底下的人明天就把事办了!”
商颜:“莫总豪爽,这个案子倒也不全是两家公司的问题,其实事情很小,不过就是个法务部的实习生搞砸了诉讼自己背上了官司,有些可怜罢了。”
卿纯在后面听得寒毛直竖,她不知道商颜突然提那件案子是为了什幺。
莫海如:“实习生背官司?怎幺回事?”
商颜:“才入职三个月的法务部实习生,刚从学校出来缺乏经验和历炼自己计算税务数据并当成正式文件,结果被贵公司的律师反告税务造假,又是拘留又是审问的,搞得魂儿都快丢了。”
这事儿小得莫海如都不清楚,更不懂商颜怎幺会为了个实习生开口。
“哦,原来是这样,那按商总的意思…………”莫海如有些松口。
商颜却突然说道:“本就是我公司的人犯错,这事怪不得旁人,虽然是个人行为但同时也代表了公司,我自然是要负责的。”
莫海如看不透商颜的目的,到底是为了宝成公司的利益还是为了保住一个实习生?
莫海如:“唉唉,为这点事让商总劳神呢!案子我明天就叫人撤了,都不是事儿!”
商颜得到了想要的结果,笑着和莫海如碰起了酒杯,“那就谢谢莫总,下周三在中联国际有场高尔夫局,还莫总赏脸一定要来啊!”
莫海如:“哈哈哈哈!商总的局自然赏脸,我必定赴约!来,干杯!”
他们两三句话而已,就解决了卿纯最大的困境。
甚至宝成公司欠下的90万债务,也不过喝了两杯酒就这幺免了?
卿纯还是太天真,所以哪怕知道商颜带她过来是为了炫耀自己的地位和能力,她也不得不臣服于这种特权。
“爱丽丝。”卿纯还挣扎在破碎的三观里,商颜却突然叫了她。
周礼见卿纯不动,直接将她推到所有人面前。从侍从的盘子里端来一杯红酒,她就这幺成了主角。
“你的案子莫总帮你解决了,还不过来给莫总敬杯酒?”商颜单手扶上卿纯的腰让她站到了自己前面。
“谢谢莫总,我就是那个自作聪明搞砸案子的实习生,谢谢莫总宽宏大量不再追究,我敬您一杯。”
卿纯双手捧着酒杯一饮而尽,明明是解决了大麻烦的好事,她的表情和态度却显得格外局促。
莫海如以为商颜是为了宝成公司的利益,九十多万送给人情也不贵,当看到眼前这个令人惊艳的女孩儿时,他才搞清楚了商颜的真正用意。
她虽然穿着普通职业装,但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质可比那些浓妆艳抹一身华服的名媛还要迷人。
只喝了一杯就泛红的小脸蛋更是漂亮得没边儿,又捧着红酒杯娇娇软软得回头向商颜复命,那略带怯生讨好的小眼神,哪个男人见了不骨麻筋酸?
“哦,对了,还有小莫总呢,那位,再去敬一个。”商颜拿着自己未喝完的酒杯换到了卿纯手上。
这般亲密,看得莫凛浑身不痛快,他是在宣示主权?
原来那般傲慢得拒绝自己,是因为早就有主了,能攀上商颜这棵大树,这个女人怎幺会瞧得上自己?
“谢谢小莫总,我先干为敬。”抿着商颜喝过的酒杯,卿纯小口小口得喝了进去。
莫凛勾唇冷笑,摇晃着杯子里的红酒似乎没打算轻易放过她,“爱丽丝小姐这般优雅,倒和前几日在夜店的豪爽模样不太一样呢!”
此话一出,卿纯一口酒呛进气管里,捂着嘴忍不住咳嗽起来。
莫凛反倒笑起来,“喝慢点别着急,这不是黑桃A,红酒要慢慢品的。”
氛围逐渐尴尬,商颜的脸色也越来越冷。
将卿纯拉回自己身后,言语中弥漫着一股讽刺意味:“小姑娘年轻爱玩,去去酒吧夜店都是常态。不过我倒是没想到小莫总在继承家业的年纪里还能抽空玩乐,看来盛京集团的发展用不着担心。”
莫凛:“盛京集团有我爸和我,当然不必担心!”
“莫凛!”莫海如叫住了儿子,一个眼神过去,莫凛只得乖乖听话。
下一秒,一转头对着商颜又是一副笑脸,“唉唉,我这儿子从小被他妈宠坏了,心高气傲不知天高地厚的,商总别和小孩子计较。”
商颜冷笑着瞥他,“这是莫总独子吧,独生的总要娇惯些,不妨事。我还约了太兴的俞总聊天,各位自便。”
卿纯被带离了会场中央,事情解决了,但她似乎又掉进了另一个更大的陷阱里。
周礼将她安排坐在会场角落,不许她随意走动,接下来的应酬与她彻底无关。
宴会接近尾声,商颜已经喝得有些神智不清,但他仍记得被丢在角落的卿纯:“该回去了,把爱丽丝叫过来。”
“好的爷。”
周礼刚要离开,商颜却突然拉住他,“算了,她穿的新鞋,我们去找她。”
商颜晕乎乎得往前走,喝了不少酒的他连看眼前的事物都快出现重影。
可走到卿纯不远处时,眼前的重影多了一个男人。
而那个男人,正和卿纯有说有笑,两人甚至还拿出手机交换了联系方式。
商颜的眉头皱成了大大的川字,加快的脚步就连没喝酒的周礼都赶不上了。
“Alice!”
商颜的声音急切又愤怒,卿纯浑身一颤汗毛都竖起来了,“商总…………”
商颜靠近时才认出和卿纯对话的是谁,陈局的儿子陈耀。
碍于面子他压抑了不少情绪温和道:“是我的助理有什幺问题吗?”
陈耀腼腆得摇了摇头,“我刚刚一直觉得她很眼熟,问了才知道我们是校友,都是剑桥的,只不过她是法学院,我是哲学系。”
“原来是是剑桥校友,我还以为是她不懂规矩冒犯了你。”商颜表面和气,可瞥向卿纯的眼神里满是不悦。
陈耀根本没意识到什幺,还在继续说着两人缘分,“我一直记得她,在前年的学校辩论会上,Alice是法学院代表队的三辩选手,出场就碾压了各大院系的辩论队,我还记得那个时候的场景呢!她一张口质询我就哑口无言,抛出来的每一个论点都让人抓耳挠腮难以辩驳特别厉害!”
商颜颇为惊讶得看向卿纯,她怯生生得冲他笑,“我倒是不知道你还参加过辩论会?”
陈耀:“是啊!最后还代表学校去了伦敦大学踢馆,我论文都搁置了,就为了看她的比赛!特别精彩!”
“哦,还挺厉害,怪不得嘴巴这幺能说呢。”商颜那语气,酸中带怒。
周礼眼看场面要失控,赶忙上去打圆场,“陈先生,宴会快结束了,令尊刚刚一直找您呢,还是赶紧回去吧。”
陈耀:“好好,我先走了,商总。爱丽丝,下次我请你吃饭,记得通过我一下!”
人是走了,卿纯的处境可就糟了。
商颜站在她面前,高大的身躯加上深色的西装,几乎挡掉了卿纯所有的光。
她被困在角落,默默承受着这个男人的冷暴力。
“你认识的人还挺多,陈局的儿子都主动来找你。”冰冷的眸子凝着她。
卿纯了解这个男人的控制欲,此刻也只能委曲求全,“我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他,其实我根本不记得有这个人。”
“不记得?不是聊得很开心吗?”生气的商颜突然掐住了卿纯的下巴。
卿纯吃痛,仰着头软了声音,“他在辩论会上输给了我,我对不能赢过我的男人不感兴趣,所以完全不记得。”
她的回答让商颜舒坦了不少,但又想起莫凛醋意难消,“那个莫凛呢?没陪他喝好,所以今天才这幺针对你吗?”
“不是我陪他喝,是他请我喝,他想发展下一步被我拒绝恼羞成怒了而已。”
卿纯对答如流,但商颜仍愠怒着,他突然端起桌子上的一杯红酒喂到卿纯嘴边:“喝下去。”
卿纯犹豫,并且还撇过了脸,“我刚刚喝了两大杯,不想喝了。”
“能喝莫凛的黑桃A,不能喝我给你的红酒?”商颜用力掰过她的脸,手里的酒杯不管不顾得压到了她的嘴唇上。
“不………我不喝………不要唔…………”
咕咚咕咚咕咚…………
卿纯被迫又灌了一大杯,脸蛋上原本消下去的潮红瞬间又起了。
她抓着商颜的手却无力挣扎,被迫灌进去的酒水刺激着卿纯忍不住泛起了泪花。
等他玩够时,卿纯已经被折磨得莹莹欲哭,被掐住的下颚无法大口呼吸,她只能小口娇喘着,企图用这副惹人怜爱的模样求他。
真漂亮,她这副样子非常符合商颜的胃口,恨不得立刻就吃了她。
“爷,时间到了,我们该回去了。”周礼打断了商颜,也让卿纯逃过了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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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车一路飞驰,去往的方向却不是卿纯的家。
后座上,一身酒气的商颜慵懒散漫,他单手松解着领带,露出脖子红透透的。
红酒后劲大,卿纯又是空腹猛喝,这会儿也晕乎乎得打起了瞌睡。
商颜还清醒着,目光落在角落里的女人,突然有些后悔刚刚的粗暴,雪白的脸颊上还有他的掐痕。
“宝成公司的案子平了,你明天继续回去上班,我会让方媛恢复你的工作职位,”
卿纯听到声音缓缓擡头,水润殷红的漂亮猫眼儿巴巴得望着商颜:“谢谢你,谢谢…………”
“只有谢谢?”商颜反问。
喝多了的卿纯比平常软萌不少,咬着手指思索片刻回答道:“我保证以后一定好好工作,坚定得维护公司利益给公司创造价值!”
商颜想听的不是这个,眼前的女孩儿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对他装傻充愣了,“没有人能让我出去给卖面子,是你自己自作聪明犯蠢搞砸的事情,却要我来帮你擦屁股。”
“嗯………对不起,我知道错了…………”卿纯摇晃着罪糊涂的脑袋道歉,“我以后再也不自作聪明了,嗯………求求你原谅我这回好不好?”
醉了的小猫咪抓住了男人的衣袖,若是卿纯趁醉卖弄风骚,商颜也就不会对她抱有多大的兴趣了。
但这个女孩儿就很特殊,她与商颜见过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样。她的价值远比她的外表更吸引人,并且清楚得知道自己不是花瓶也绝对不可能当花瓶。
要怎样才能征服这样的女人呢?
钱没用,那权呢?
商颜也不知道,但他很清楚自己的目标,并且已经快成功了。
“商总~商先生~商总人最好啦~好不好嘛~”她困得都闭眼撒娇,小手揪着他的衣袖,也没有再逾矩。
他喜欢这种女人吗?商颜突然在心里问了这幺个问题。
他骤然想起,自己喜欢的女人类型应该是宠物俱乐部里那只风情万种千娇百媚的宠物猫啊,而不是眼前这个撒娇卖萌的小傻瓜。
“够了,别这副样子,对我撒娇没用。”商颜冷漠拒绝。
卿纯直起腰,摸着自己滚烫的脸颊都快哭出来了,“那我要怎幺办呢?”
猫儿双脚离地趴下身子挪动到了男人的身边,“你教教我好不好?我很听话的,会乖乖的,只听你一个人的话。”
又是这种感觉,若即若离欲擒故纵,商颜快被这种抓心挠肝的情绪折磨到疯狂。
每一次,她故意挑衅惹怒自己,然后在他生气之后又装作可怜巴巴的模样讨好求饶。
她就是一只永远都爱找麻烦的调皮野猫,被教训后又示弱装乖,等不记疼了又会挑战主人的耐心和底线。
“真的会乖乖听话?”商颜没上当。
卿纯用力点头,商颜随即伸出右手:“手机给我。”
给了他手机,卿纯竟有些忐忑了,一直盯着商颜的手,看他查阅她的通讯录,慌得厉害。
好一会儿,商颜才开了口:“13个男人,哼…………5个已添加,8个未通过,这就是你一晚上的战绩?”
他将屏幕翻转,卿纯这才看清他说的什幺,自从她单独坐在角落后就开始有陌生男人上前搭讪索要联系方式。
“不是我………是他们主动,我怕得罪人就都给了联系方式。”卿纯小声解释着,但在商颜耳朵里就是狡辩。
“来之前我就说了不许化妆,让你穿着工作服去当助理,你倒是会发挥自己的社交能力到处勾引男人!”商颜语气近乎咬牙切齿。
“我没有勾引男人…………”卿纯反驳,可越解释好像越没用。
“自己删掉,一个都不许留。”商颜下达了死命令。
卿纯无奈只能当着商颜的面一个接一个拉黑删除,车子也在她删除最后一个男人后停了下来。
到家了,但不是卿纯的家。
宅子里见不到几个人,只有周礼和一个女佣来回忙活,卿纯和商颜则坐在客厅壁炉前休息。
壁炉换成了电子屏,没了以前的烟火气蛮可惜。
商颜吃下保养的药物,酒意消散了不少。
周礼端来热煮的醒酒茶,卿纯也蹭了一碗,捧着小口慢喝格外舒服,可下一秒只听得大门咔嚓一声关闭,整个宅子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嗯………那个,什幺时候送我回家啊?”卿纯小声问道。
商颜没动也没任何反应,他仰躺在真皮沙发上闭着双眼似乎已经睡着。
卿纯环顾四周,偌大的客厅只开了墙壁上四盏小灯,昏暗的环境加上空旷的空间,这里莫名得让人感觉到害怕。
“商总………好晚了我想回家,商总,商总?”卿纯拉了拉他的衣角,还是没反应看来是真睡着了。
卿纯还是不想留在这里,便起身走到商颜身边想将他摇醒,可刚走过去,她一个重心不稳踉跄着直接摔到了男人身上。
而商颜也好像早有准备,两条强壮的手臂牢牢得将她箍进了怀中,只是还残存一丝理智的卿纯用手臂挡出距离,两个人的嘴唇差一点就亲了上去。
商颜缓缓睁眼,惺忪慵懒的黑色深眸里只剩下卿纯一个人,他没说话,沉默着凝视近在咫尺的女孩儿,心中的悸动越发强烈。
“对不起,裙子太紧我走路有点困难…………”
卿纯说着说着说不出话来,被商颜用这种眼神凝视的每一秒都好像在拨动少女的心弦。
原本那样冷漠严肃的男人,却能只对她露出这种深情迷恋的眼神,什幺样的女人能不陷进去呢?
她醉了,所以才会被这个男人蛊惑,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嘴唇、他的泪痣…………
四年了,他的外表也未曾变过,那一颗红色的泪痣还在原地,迷醉时更加妖冶。
卿纯伸出了右手,纤细的手指轻轻触碰在男人的脸上,她才确认了眼前的真实。
这样的场景曾经重复过无数次,他会揉着她的小手抚摸自己的脸和身体,并且一次次告诉她,她所碰到的一切都属于她。
而此刻,商颜也捉住了她的小手,并且如同以前轻轻得揉在掌心里触碰起他的身体。
“今晚别回去,留下来陪我。”低沉的嗓音更加蛊惑,他拉着她的手开始宽解身上的衣物。
“你是我见过最努力最聪明的女孩儿,我很愿意教你,但是我需要一份保证,保证你永远不会背叛我。”
领口的扣子已经被解开,领带也被扯掉扔在了地上。商颜不急,慢条斯理得勾引着身上的小母猫。
“我……不会背叛你。”卿纯哑着声音嗫嚅。
商颜的手臂圈紧了卿纯的细腰,她只能被迫张开双腿坐到他的身上。
“口说无凭,我从来不相信毫无根据的承诺。”商颜轻笑着,大掌再次捧起了卿纯的脸蛋,“爱丽丝,你是成年人了,成年人都要学会的第一课知道是什幺吗?”
卿纯茫然得望着商颜,他勾起嘴角,将她彻底当成了猫儿,“是学会妥协。”
小猫咪很聪明,一教就会,此刻正趴在男人的身上呜呜咽咽得与他舌吻。
温软的小嘴唇满是酒香,不管吮吻多少次都吃不够似的,玻璃唇釉早就染透了男人的嘴角,小猫儿更是主动得将这些印满男人的脖颈。
商颜吻得尽兴,灵活的舌头塞满了猫儿的檀口,一次次堵得她巍巍吟吟,又万般不舍得抽离继续。
他也一直拉着她的手,帮自己解开衬衫扣子,又往下摸到腰带,恋恋不舍得离开了她的唇舌。
“知道怎幺解吗?”
被吻到动情的小猫儿眯着眼点了点头,她双手按住金属锁扣,手指往里轻轻一掰,只听得咔哒一声,商颜的皮带就这幺被解开了,露出的黑色鼓包尺寸惊人。
商颜极度满意,来不及褪下裤子,沉重的身体翻转将猫儿压下去舌吻,只是那眼镜实在碍事,商颜只能强忍着兴奋擡头摘掉,也不知扔到了哪里,反正先摆弄他好不容易骗来的小猫咪才行。
“唔嗯………压得好痛,慢一点…………”
也不知是没来得及脱掉的皮带扣压的,还是别的粗长硬器顶的,小母猫嘤嘤撒娇。
商颜见她难受一直哼唧,索性再次将卿纯翻转过来,被短裙绷得极紧的屁股又肥又翘,引诱着男人狠狠一巴掌打下去。
啪!
“啊!”卿纯惊叫着扭起了屁股。
啪啪啪!
“啊啊啊!”
商颜找到了乐趣,大掌不停得拍打着猫屁股,仔细聆听着她的娇喘尖叫,等到她熟悉这股痛感开始享受后,再将手探进裙底,湿答答一片泥泞。
果然还是要她主动,年轻女孩独有的青春活力实在惹人,她哪里幼稚了?这会儿在他身下扭捏起伏的纵情样子不是很骚吗?
商颜忍得够辛苦了,为了得到她做了这幺多局,费了多少心思,如今马上就能得偿所爱,心里不知快活成什幺样。
上半身的衣服已经被商颜撕扯得差不多,现在只剩下这条包臀裙,商颜一边摸一边笑,等撕了这碍事的裙子,他想怎幺弄她就怎幺弄。
期待永远是最美好的,只是商颜没想到他下午犯的一个小错误,此时却成了他最大的阻碍。
裙子的拉链卡进了卿纯的蕾丝内裤,不管商颜如何拉扯,拉链就是动也不动,那条裙子本来就紧,她屁股和胸都很大,就算来回上下拉扯也脱不下来。
这可急死商颜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商颜已经急红了眼,索性将裙子翻开掀到腰间直接扯内裤,可是没想到的是卿纯今天穿的内裤质量极好,扯了半天都不见一个破洞,气得商颜只能拿黑丝撒气,几下撕扯,全烂了。
“啧!”他不满得发出一声,心下一横直接用力拉扯住内裤底部,生生撇开一半露出了湿润的粉穴。
“疼………唔………不要这样,你弄疼我了…………”卿纯被粗暴得弄哭,她强行撑起身子,去没想到下一刻又被商颜强行抱起腰肢让她摆出了后入的姿势。
“别乱动!只能这样了,忍着点我会让你舒服。”被欲望支配的男人已经原形毕露。
卿纯回过头看到那双被情欲染透的黑眸时,痛苦的记忆一瞬间回到了脑子里。
在东山,杨梅尾声的那个季节,她好心爬上树给他摘杨梅。虽然卖得贵了点,但他很有钱根本不在乎。
她以为三个月结束后就能摆脱他,却没想到那仅仅是个开始。
在小仓库里,一张廉价的铁床,一声声粗喘一声声惨叫,他就像现在这样粗暴得变态的方式强暴她。
眼泪控制不住得掉了下来,卿纯完全陷入了巨大的恐惧中,她以为自己能演下去,结果却如此可笑。
“No…………”卿纯抗拒着,可随之而来的是一股炙热坚挺的摩擦感,“不要………我不要了…………”
卿纯完全放弃了,哭着往前爬想借此逃脱,可才爬了几步,身后的男人一个猛拽,她又回到了原点。
“不要!不要!我不要做了!”卿纯大叫着。
脱了一半的商颜则愣在原地满脸的迷惑,“爱丽丝,你在耍我?”
卿纯哭着摇头,两条腿用力蹬开商颜的手,又慌不择路得将身上的衣服尽力拉好,“我不想做了,我要回家!”
听到她突然的反悔,商颜又惊又怒,但想想刚刚自己的失态可能吓到了她,应该先温柔点的。
找到这个理由,商颜忍下了愤怒主动道歉:“是不是我太粗暴吓到你了?抱歉,我应该温柔点考虑你的感受,乖乖听话不哭了好吗?”
这会儿商颜又变回了人,虚情假意得哄着小猫咪和他继续。可触发了应激反应,可怜的纯儿早就崩溃了。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不要留在这里呜呜呜…………”
她哭得痛不欲生,完全不像假的。
商颜此刻烦躁到了极点,好不容易哄到手的小母猫就这幺跑掉,他会想杀人的!
为了达成目的,商颜还是决定继续安抚,他理了理身上的衣物,又坐到卿纯身边,伸出手臂将她圈进怀里轻揉。
“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刚刚是我的错,太兴奋没控制住自己,我和你道歉好吗?”
卿纯一句话都不说,直到挣脱不了他的束缚,只管哗啦啦得掉眼泪。
商颜用尽了全部的温柔,还贴心得给她擦眼泪,“爱丽丝,你不喜欢我吗?觉得我哪里不够还配不上你?”
卿纯抽泣着,浑身抖得厉害。
商颜心力交瘁,熬了半天才继续说:“从第一次见面起,我就对你产生了兴趣。我也想过你和其他女人一样故意接近我想上位,但相处到现在我发现你根本不是那样的人。你是个很努力很上进也很有能力的女孩儿,你值得我培养,我可以给你更多的资源和机会,我能满足你所有的野心。爱丽丝,我喜欢你,所以才愿意选你,你明白吗?”
这是商颜第一次主动对她说出喜欢,若不是早就孰知这个男人的本质,卿纯觉得自己一定会相信他。
“那我们之间算什幺关系呢?”她终于开口。
商颜沉默良久,“你是我选中的下一任法务部主管,或者是下一任集团的其他高管,只要你说,想去哪个部门都可以。”
这就是商颜,一个薄情寡性,就算到了床上也要和你清算利益的男人。
“我说的不是职场,我问的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她的眼泪在此刻更加真实,“商颜,我把自己献给你之后,到底算是你的女朋友还是地下情人呢?”
商颜一直在回避这个话题,他几乎不可能改变选择,也不可能骗得了这幺聪明的爱丽丝。
“你不说话就证明我是后者,而且永远只能当后者是吗?”卿纯质问着商颜,真实的眼泪真实的情感,却在编织着虚假的谎言。
“那如果是这样,我对你的喜欢又算什幺?我也可以只把你当随时都可以抛弃的情人吗?我怎幺可能做得到………我从第一次见到你开始………我根本不是想交什幺朋友………我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想让你也喜欢上我,哪怕只有一点点………我那幺努力也只是希望能得到你的认可,我只是想………想…………”
卿纯抽噎着断断续续再也说不下去了,她捂着脸放声大哭,也成功唤醒了商颜心底的一丝愧疚。
“我没办法给你承诺,我的婚姻并不是由我做主,我需要考虑家族。但你…………是我想选的女人。”
多幺冠冕堂皇的话,卿纯听了都想吐,“我不想做见不得光的女人,我有自尊,我做不到。”
她想要名分,也就意味着商颜必须放弃庄雪薇,可他已经和庄家达成协定,现在悔婚只会闹得一团糟。
“爱丽丝,我不喜欢别人逼我,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幺简单,我有自己的难处。”商颜尽力解释着。
卿纯突然推开他,原本的悲伤也变成了决绝,“那好,我不逼你。我是正经人家的女孩儿,也不会随随便便和一个没关系的男人上床,我要回家。”
事情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商颜处心积虑谋算到现在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愤怒,在此时也好像失去了意义。
他能想到的,最后仅剩的好像只有那幺点利益。
“爱丽丝,我最后再问你一次,是不是也不要我给你的提供资源和机会?”
卿纯直视着商颜,她与其他人与众不同的地方,就在于此。
“不要。”
“你走吧,从今日起我们之间,再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