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触即分,轻的都不能称之为吻。但在傅南宣退开后,戚眠看着她,脸上笑容慢慢的落下。
“对不起,南宣。”戚眠下意识想躲开她的目光,但最后还是看着傅南宣说。“我们不可以这样。”
“为什幺?”傅南宣知道她懂了自己的心意,可是她甚至还没说出口,就被戚眠直接拒绝了。“你明明…也喜欢我。不然为什幺要对我那幺好?”
她看的出来戚眠对自己有好感,她不相信有人真的善良到无所求的帮助没有关系的同学。
“我是…很喜欢你。”戚眠有些难开口。“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把你当朋友。”
高一开学第一天踏进班上,她第一眼就看见坐在角落的傅南宣。独自一人坐在那里,身旁的喧闹与她无关,把自己隔绝起来,像座孤岛。她心脏莫名抽了下,不自觉的被她的气质吸引,走到傅南宣桌前和她打招呼。
但傅南宣是座会移动的孤岛,不愿让人接近的保持着距离。戚眠只能站在原地默默的关注她,发现她会懊恼、偶尔低头会笑,但大多数的时间,都是面无表情的像在为什幺苦恼。
直到高二,她们才因为很多事情有所交集。然后傅南宣这座孤岛愿意为她停下,打开了从未启用过的港口,让她停泊上岸。
她以为对方是接纳了自己这个朋友。可是她没想过是这样的方式,没想过,傅南宣会喜欢自己。
“朋友…?”傅南宣看她,眼底浮现不敢置信。“你能接到陌生讯息,就冲到学校救朋友?你可以把朋友接回家住,然后照顾得这幺仔细?”说完,她突然闭上眼。在心底悲戚的想,对,戚眠可以做到。
“南宣,在我心里,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唔…”戚眠尝试坐起身,不小心牵扯到伤口时,瞬间痛的皱眉。
傅南宣心情复杂,但还是舍不得的去扶她。等她坐好后立刻收回手,退了两步。
戚眠默默地看着她的动作,难受的说不出话。感情本来就很难量化界定,她是把傅南宣当好朋友,可是偶尔她们的互动暧昧的凌驾于朋友之上。
傅南宣不想说话,戚眠说不出话,气氛一时僵持。直到保母送晚餐上来,敲门声打断了沉默。
“你先休息吧。”傅南宣低着头没看她,说完后直接走出去。
戚眠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说出挽留,只能让她离开。
后来几天,傅南宣都没有再出现。等到分化假期结束前一天,戚眠能下床后,她走去傅南宣房门前试探的敲门。没等到人应门。
她莫名有些不安,试探性地握住门把一按,门没有锁。她深呼吸说了声不好意思后推开门,看着室内一愣。
床上床单铺得很平,折迭的痕迹都还在。室内冷清的像是没人住过。她又走进去打开衣柜,里面已经没有衣物,桌上也是一片空荡。
“小姐?”保母经过客房发现房门被打开,看了一眼发现戚眠在里面,习惯的解释。“傅小姐前几天搬走了,说她最近比较忙,来往太花时间了,住学校宿舍会比较方便。”说完才忽然想起傅南宣离开前留下的那句话。“她说和你说过了…”
“嗯,她和我说过了。我只是看她有没有落下东西。谢谢。”戚眠背对着门,没让保母看见她的表情,鼻音有些浓的说。
保母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只是雇主家的事她也不好说什幺,安静的走了。
戚眠咬住唇,流露出难过的神情,这一刻甚至埋怨起傅南宣。“难道只当朋友不行吗。我本来就不是为了那种感情接近她的啊。”
有好感是错误的吗?就算要走,为什幺不跟她说一声?
在学校见到傅南宣时,戚眠安静的坐下。对方反而若无其事的笑着和她打招呼,只是那抹笑已不再像先前一样,饱含无人看出的情意,疏离又客套。
“早。”戚眠表情平静礼貌地回答她,然后收拾着书包与作业。
发现傅南宣走了之后,她想了一整晚,没兴起什幺意难平的情绪。只觉得很挫败然后想着这样也好吧。
她并不如傅南宣所想的一点都不了解真正的她。戚眠其实知道她有多小气、占有欲有多强,偶尔她和别人说几句话,余光中就会看见傅南宣脸色冷淡的模样,非要等自己回去哄她才好。
自尊心强还很固执,好不容易才让她接受新买的几件衣服,都是打折过季品。最后还要请她喝饮料,说会用奖学金还她。
戚眠偶尔也会被她的自尊心给刺伤,可是她试着理解过傅南宣的处境,所以能耐心的包容她一切棱角。她想着朋友很优秀,所以希望能在她长大的这段期间,尽一点心意让她走的顺遂一点。
可是傅南宣果断冷酷的让她无所适从。
她想要的,戚眠不认为自己能随便给予,她确实…暂时没有想要和她有朋友以上的关系。如果这样换来的是傅南宣的疏远,戚眠只能接受。
她可以为傅南宣这个好朋友付出很多,但这件事不在她认为可以付出的范围。不想去哄她让她误以为有机会。
恰巧傅南宣跟戚眠都很擅长伪装。
她们依旧会一起吃饭,只是大多数都沉默不语。分组活动的时候,戚眠仍旧会第一个选择与傅南宣一组。她尽力维持普通朋友与同学的关系。可是她和傅南宣的交流越来越少。只是在班上同学眼中看不出她们有什幺差异。
期末考结束那天,戚眠松了口气。收拾书桌时都不免有些轻快,想着放寒假一个月不用再见到傅南宣,就不用演戏了。开学后可以换位置,算是还彼此一个平静。
她没注意到身边的傅南宣视线落在她身上,眼神晦暗。
晚上洗好澡后,戚眠躺在床上,回想这学期的点点滴滴只觉得很疲惫。可是想起傅南宣还是很难受。
眼睁睁地看着与朋友渐行渐远这件事,对在意朋友的她并不是一件可以轻易放下的心结。
其实戚眠后来并没有像一开始那样嘴硬的说绝对不哄她。偶尔还是试着和傅南宣说话,但对方总是平淡的应了一声。虽然并不是完全没有响应,但戚眠能够感受到,她又回到从前那样孤岛的状态。
即使她就坐在傅南宣的隔壁,是班里离她最近的距离。
“算了…”戚眠安慰自己。“可能毕业后也会断了联络,现在只是提早一点而已。”
失落的躺在床上,忍不住想傅南宣。不知道她在做什幺,有没有好好吃饭?寒假要怎幺过?本来她是打算邀请傅南宣跟她一起过年的…
但现在…
手机忽然响起,吓了戚眠一跳。她快速地找出手机发现是傅南宣来电,她知道自己是对方的紧急联络人,这幺晚来电让她顿时有些慌张,连忙接起。
“傅南宣?”电话一接通,她就喊着对方。
但那边静悄悄的没人说话。戚眠又喊了一次对方的名字,那头安静了几秒后,传来了几声难受的喘息。
就像是靠在她耳边一样的喘着,却始终没说话。
戚眠太担心了。电话都没挂,下床换衣服,到外头请还没睡的保母替她找司机。
“傅南宣?你在学校吗?你怎幺了?我现在过去找你。”戚眠连说了几句,一边朝着门口走出去。
直到上车时她终于听见一声非常轻的回答:“我在…宿舍。好难受…戚眠。”
“你不要挂电话,我现在就去找你。”戚眠焦急地说。
“马上就到了。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