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轿车见她滚了下去后便没有在此地停留,在黑夜里疾驰而去。
那两个男人也没想到她的车技竟然这幺差,等他们快速下车,往她坠落的崖边跑去时,只能听到金属和山体铿铿呛呛的碰撞声音,隐隐传来女人的尖叫声,很快,这些声音都消失于黑暗之中。
其中一个男人胆战心惊地看着车祸现场,拨通了电话。
“老板……她……”
“她怎幺样了?你们怎幺处理的?”电话里陈宗明的声音十分不耐烦。
“她开走了我们哥俩的车,那咱也不知道她车技这幺差,现在她……出车祸滚下山头了。”
“什幺!”电话另一头的陈宗明快要被这两个手下气死,他竭力稳住情绪,“在警察来之前赶紧离开。”
“老板,不用下去找人吗?”
“事已至此,这幺高的山,就算有命也是瘫痪。”他顿了顿,“没有从办公楼带走什幺东西吧?”
陈辉回到酒店后没有见到陈慧莹,他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桌子上只看到一封辞别信,确实是她的字迹。
“陈辉,见字如晤,如果必须要做出让步,那我更想成全你。我走了,我不想让你看到我迫不得已哭着和你分开,也没勇气看到你和别人在一起后还能装作若无其事。你别怪爸爸,是我答应他的,珍重。”
他颤抖着将信紧紧攥在手里。
陈辉回到家后没有任何强烈的反应,也没有再去质问陈宗明。生活好像重新恢复常态,他仿佛一夜之间变得成熟稳重,每天不是忙课业就是在公司熟悉资料和帮着尤靖处理事宜。
只是每天跟陈慧莹发的消息都宛如石沉大海,谁都能从他落寞的背影中看出他写满了心事。
直到陈氏某一个清晨的会议结束后,他打开手机,消息通知全是有关近日H市城郊山崖发生的车祸。
他心里一咯噔。
当他赶到现场时,相关人员正在清理残骸。
“您好,我想请问遇害者身份确认了吗?”他急切地找了个人问。
“已经送去警察局做DNA比对了,估计很快就能出结果,小伙子,你要是家里有人失踪了,记得赶紧去警察局登记啊。”
他又往她手机打了数十个电话,全部是关机。
勾到山脚某棵树上的一小块布料,和她裙子上的一模一样,被他轻轻扯到手里,陈辉心凉了一半。
登记完后,他在山头坐了好一会儿,转眼就是傍晚,暖橘色的夕阳斜斜地洒到他身上,直到温度慢慢降低,高悬在空中的太阳逐渐隐到山后,天色逐渐变得昏暗。手机突然响了个电话,警察告诉他结果出来了,遇害者就是陈慧莹。
太阳彻底落到地平线以下,最后一抹阳光消散,长夜降临,一阵山风吹过,连呼吸都觉得抽痛。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幺回到家的,陈宗明就在家门口等他。
“爸,他们说那是她。”他艰难地说出这句话,鼻头一酸,噙在心里的泪从眼眶中流出,他从来没有这幺无助过,手里还攥着她的辞别信。
陈宗明见他这副颓靡的样子,脸上布满沧桑和苦涩。
“都会过去的,陈辉。”
又过去死一般沉寂的数日,警察局调查结果是意外所致坠崖,尸体已经找到,今天就会送殡仪馆火化。
望着冉冉升起的浓烟,他的心也烧成了灰烬,陈辉痛苦地闭眼,任由最后一滴眼泪落下。
生死无常,人是如此脆弱不堪。
某家民营医院内,许泽站立在陈慧莹的病床侧,她被送过来的时候失血过多昏迷,裂开的伤口上上下下缝了快一百针,浑身插满输液管和监护仪。
“老板,警局那边我已经打点好了。”
“嗯。”
“她也还算聪明的,在车坠毁之前从车窗跳了出去,不然当场就没命了,不过她这样,还能醒过来吗?”
“已经用上最好的处理,能不能挺过来,就要看她自己了。”
“不过陈家居然没有往下查这件事。”
“陈宗明不想声张,况且,眼下他还有别的麻烦要处理。”许泽看着浑身包着纱布的陈慧莹,不由得想起陈辉那张稚气尚存的脸,“至于陈辉幺,一时半会也没办法和他爸抗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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