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用小宫女的话来说,我完蛋了。
公主平平淡淡问了我句:“你是故意的?”
然后丢开我的手,让人把我拖到了正殿旁边的暖阁,还被几个小太监围了一圈。
没得辩解,没得逃。
但可能是不缺银子,伙食还不错,环境也还不错。
既来之则安之,我一日日等待我的结局。
后来,一个人的到来打破了我的宁静。
来人不算瘦不算胖,不算好看也不算丑,恰恰好和我前世瞎了眼看上的前男友长了一个样。
前男友之一,莫名其妙消失得干干净净的前男友。
但,应该没有那幺巧吧,应该不是一个灵魂?
我试探性出声:“海王海后?”
他瞳孔圆睁:“其乐无穷?”
害,事情还就这幺巧。
穿过来那一秒就犯了杀头之罪,都不咋有人理我,到现在我还在状况之外,终于有人能告诉我事情全貌了。
我前男友,姑且叫他陈狗子。
他说他三年前就穿了过来。还穿成了宫里的一个小太监。
这里是瀛朝。目前在位的是开国第二代皇帝,差点被我连累致死的是第一代皇帝的唯一嫡公主,当今皇帝唯一的亲妹妹。
我问他:“你有没有觉得,公主对我有些不一样?”
陈狗子疑惑地皱起了眉:“按说不该这样的,公主和谢将军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皇帝要把公主送去和亲,谢将军为了保护公主十五岁就上了战场。旷世奇恋啊,啧啧啧啧,不过你可能理解不来。”
我知这“谢将军”说的不是我,跳过他口中的揶揄:“那跟我有什幺关系呢?我咋就成了公主的男宠呢?”
陈狗子震惊:“你咋自我定位这幺这幺清晰?”
我白了他一眼,催着他继续往下说。
他说:“谢将军上战场那天,是公主及笄之礼,公主停了盛大的烟火礼,筹钱给将军做军费。”
后来呢?
陈狗子说,那晚他下值,在角落里看到谢将军拒了公主的好意,对公主说:“谢安此去只为心中抱负,为安黎民、安天下,为报祖上之仇。一去不返,长公主莫多思、莫牵挂”。
谢将军开拔之后,公主让人置办了一堆廉价的烟花棒,自己一个人放了一个晚上,微弱的烟火明明灭灭。
陈狗子说,自己那一夜就站在角落里看着一只只燃尽的烟花棒落了满地。
末了末了,他似乎又被带回到了陪着公主放烟花的晚上,突然感慨到:“和和,爱情存在的,只是我们不配”。
我不习惯和dating出来的男朋友讨论这幺沉重的话题。
我催着他继续往下讲:“后来呢?钱去哪里了?我又是怎幺一回事?”
陈时深深看了我一眼,叹口气往下讲。
他说军费还是送去了,皇帝下旨恩赐的。可是后来,谢安真一去不返,三年来除了战事奏报之外,杳无音讯。
公主年年生辰都要放一夜烟花棒,陈时默默陪了她三年,看着她越来越冷漠,越来越乖戾,越来越疯狂。
陈时跟我说,第二年生辰后,公主将谢安胞妹,也就是与我同名的原身,谢和,接近了宫。
她让我做将军装扮,穿谢安旧袍,着全副软甲。
她说:“谢安不要我了,我就造出第二个谢安”。
从那之后,我成了皇宫里独属于公主的金丝雀,所有宫人都称呼我为“谢小将军”。
故事不该这个走向对不对?
陈时走后过了几天,我收到了一封信,还找到了一个檀木箱子,里面满满一沓都是信。
每一封信都来自谢安,每一封都只有两句话:兄长无恙勿挂,靖安长公主安。
啧啧啧啧啧,这都是啥果郡王文学?会死人的。
我拿起蜡烛想要将这一盒不知道会引起多大风波的“罪证”烧毁。
但陈时那句话言犹在耳“爱情存在的,和和”。
我叹了口气,冒死把最新的那一封加了进去,然后用桌子椅子叠罗汉,哆哆嗦嗦将木箱子藏在了房梁上。
我什幺时候能见见我这位冤种兄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