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我睁眼就看到一个背对着我立在帷幔外的身影。
安静如鸡,似乎站了很久很久。
我想,这古人谈个恋爱咋这幺别扭。
随即出声:“银票兄长都收下了”。
话音刚落,眼前的人擡步就往外走。
我急急起身,冲到她身前两手张开拦住了她的步子:“长公主,等等等,我还有东西给你看”。
啧啧啧,冲的太猛有点晕。
她打量了穿着寝衣的我一眼,顿了顿:“回去把衣服穿好”。
没了先前的暧昧不清,大姐姐的那种口吻,怎幺办,有点喜欢。
我问她:“穿裙子可以吗?裙子很漂亮的~”
她说:“殿外不行”。
果然,是我想的那样。
先前,偶尔被滴溜过去“秀恩爱”,我就发现,那总是有外人前来“探望”的时候,什幺太皇太后啊,皇后啊,各路妃子啊,对了,还有狗皇帝的嫡亲女儿。
那个时候我就在想,一个被自己亲弟弟和亲妈迫着去和亲的长公主,或许只有为爱发疯,才有理由做些出格的事情,才可以严严实实护住自己心上人唯一的胞妹,她拼尽力气只为护我在皇权的漩涡里安安全全。
谢安似乎也知道,所以漫天有关于我和长公主的桃色流言里,他从不问我过的好不好。
我把心思收回来,从谢和带进宫的柜子里挑了身嫩黄色的衣裙。
穿戴好之后,又拿桌子椅子叠罗汉,一步步往上爬。
我看长公主眉头微皱,她大概没见过一个女孩子手脚并用的样子吧,看着她不赞同又不安心,移过来扶住椅子的样子,暗暗好笑。
将檀木箱子从梁上移下来,我和长公主一起,落了一身灰。
我说:“兄长的信,长公主要不要打开看看”?
她迟疑了许久,这是我第一次在长公主脸上看到如此微妙又丰富的表情。
我拿出准备好的火盆,生了火,看到她还在怔愣。
我说:“心底有答案也要确认下的不是?这些信,不能久留的”。
她把箱子接过去,一封封拆开来,看过就丢到火盆里,越看越沉默。
最后一封也烧尽的时候,她擡起头来看着我说:“阿和,我明白了,以后看过就处理了吧,不用留给我”。
我见她依旧平静,但也见一簇火苗,在她眼中烧的越来越盛。
谢安那个傻子,说什幺一别两宽,就这位这个样子,哪能别的了?
那天,长公主问我说:“谢安为了我早早上了战场,阿和你……真的不怪我吗?”
我说:“怎会”。
怎幺会呢?谢安又不是我亲哥,少年将军嘛,就该在战场握住他想要握住的一切。
长公主说:“那,阿和以后唤我阿姐可好?”
我从善如流,顺便讨了个认亲大礼包:“阿姐,我想见张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