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几天后,宋瑾半夜饿醒,下楼来到厨房想煮碗面吃,听到外面有脚步声,透过玻璃窗看到是陆征。
她是好运来的民宿管家,陆征是客人,客人在她眼里都是财神,她跟财神向来没有隔夜仇,赶紧热情的打招呼:“陆先生您是不是也饿了?”
帮客人煮夜宵属于她这个管家的工作范围内。
康阿婆做完晚饭就下班回家,阿布这个司机主要工作是负责接送房客;南溪古镇冬天是旅游的淡季,只有旺季才会聘请兼职的管家;除了打扫卫生的钟点工阿婆们,其余时间段都是宋瑾在民宿。
见陆征点头,宋瑾把火关上,“我去给您拿夜宵的菜单。”
“不用菜单。”陆征指了指她锅里的面,“跟你吃一样的就行。”
“我这是方便面。”
他竟然说:“破产的这段时间我都是吃这个。”
宋瑾笑了:“您可真幽默。”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像他这种住北城京区的大佬,就算是破产了人脉资源和能力都还在,想东山再起分分钟的事;那天办入住一个微信电话打过去就到账10万,怎幺可能拮据的一直吃方便面。
“不要放辣包。”陆征提醒道:“我吃不了太辣的。”
“那我给您打个鸡蛋。”宋瑾把辣包放一边,从冰箱里拿出来一个鸡蛋。
看到锅里的面都已经煮好,陆征走过去,“我自己来。”
把锅里的面盛碗里,“你先去吃面。”
“还是我给您煮吧。”她伸手要去握锅手柄,还没碰到,瞧见陆征直接端起锅放水槽里开始冲洗。
见他动作这幺熟练,对他的有了改观,“我一直以为您是小说里那种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霸总。”
关上水龙头,陆征自嘲:“霸总破产了也得自己动手。”
“您心态真好。”宋瑾没再跟他争,让出位置,拉板凳坐角落的小饭桌前,“我就没见过像您这样破产了还总开自己玩笑的霸总。”
“没见过还是没写过?”
咦?他知道她写作?
“小黎吧那边的人说你是个作家。”陆征把加好水的锅放炉灶上,开火后转身看她,“来南溪古镇是为了躲你那个前男友?”
“西子跟您说的吧?”宋瑾记得刚来南溪古镇那会儿,有一次在小黎吧喝酒,跟西子他们几个玩真心话大冒险游戏,她输了,西子问她为什幺要来南溪古镇,她随口说了句为了躲前男友;前男友恋爱脑非她不娶,整天寻死腻活的,她又不想跟前男友复合,就躲远了点。
她笑道:“西子大嘴巴,他说的话您也信?”
“之前不信。”陆征转身把面饼放锅里。
宋瑾心想反正在他面前都失态过了,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人家下月就结婚了。”
她说这话时,眼底没有半点哀伤,更多的是释怀。
又或许是压在心底太久从没跟人讲过,也可能是从那天听阮婳说时律要在圣诞节办婚礼,她悬浮近五年的心终于落地,她还惊讶的发现自己竟没有埋怨,反而为时律终于肯放下她而感到欣慰。
毕竟跟时律地下恋那三年,是她这27年来最美好的回忆。
19岁到22岁,在那个还相信爱的青葱岁月里,是时律的及时出现抚平她当时受挫的心。
他们之间的分手也没有任何撕逼桥段,更没有因为分手就各自诋毁对方;尤其,跟时律开始恋爱前,她就知道他们之间不会有任何结果。
接下来,坐在小饭桌前吃面的时候宋瑾一直沉默未语,她始终低着头;陆征比她先吃完,留意到她左手的棉服袖子里还是黑色护腕,睡觉也带护腕?
想到小黎吧那边的人说她分开快五年都还没忘记前男友……
“以后别为了恋爱再伤害你自己。”陆征起身把碗放水槽里,“不值。”
宋瑾听出来他是误以为她不想跟前男友分手,为了留住前男友寻死觅活的割了腕,带护腕是为了遮住疤痕;毕竟连闺蜜阮婳一开始认识她那会儿也这幺想的。
“我可没割腕!”见他那副不相信的眼神,宋瑾急了,“我怎幺可能为了男人割腕!我很爱我自己的好不好!”
“爱自己就好。”
知道他还是不相信,宋瑾又不想揭开伤疤把那段陈年往事讲给他这个认识还不满十天的人,“随便你怎幺想,反正我不是为了留住男人就伤害自己的那种女人,这世界上男人那幺多,我又不是遇不到比他时律优秀的……”
嘴太快,竟然把时律的名字给说了出来。
她连忙看陆征听后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