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阮棠再醒来,已然在阮府了,自己正睡在软榻上,屏风后点着一个蜡烛,屋里暗暗的,窗外飘来几声鸟叫。
“哥哥。”
阮卿没有出现,寒天从门外进来,恭敬行礼。
“小姐,刚刚老爷叫了主子议事。”
“去拿点吃的东西。”
阮棠有点困困的,喊流月打水进来擦了脸,自己还穿着出门时的衣裙,上面还留着两人欢好时的味道。
阮棠穿了底裤,熟悉的安全感包裹着自己,想到自己没穿底裤出去了一天,又在马车上、后山上与哥哥行男女之事,脸上不禁染上红晕。
自己也真是的,太荒唐了……
阮棠换了件衣裙,将头发理了理,便往前厅走去,还未到便听到了里面的争执声。
“你可知东关战事连连,彭老将军的儿子折了三个,你竟然不跟我商量就自己请兵,若是有个意外,我阮家岂不是要绝后!”阮府愤怒地声音传来。
间杂着阮母的啜泣声。
“父亲,阮家原本是开国功臣,有从龙之功,可是现在,您手里兵权形同虚设,我若是参加科举,圣上忌讳,也不可能让我高中,这次彭家落败,就是阮家最好的机会!”
“阮家五代单传,虽然没有泼天富贵,可是手里有皇上禁军,地位已非同一般,你有什幺不知足?非要拼着自己的性命去搏你认为的泼天富贵?你若战死,阮家怎幺办?”
“卿儿,听你父亲的话吧,现在日子太平,咱们过得不是挺好嘛。”阮母十分心疼孩子,拉着阮卿的手,生怕自己一个慌神对方就上了战场。
阮棠去的时候,阮卿正跪在地上,阮父气红了脸,阮母站在一边,泣不成声。
从小,阮棠便觉得自己的兄长与旁人不同,他文韬武略,打小在书院功课就拔尖,年岁渐长便进了禁军,已经立下几次功劳,虽然世人都觉得那是阮府的影响,但是阮棠知道,自己的兄长,是有真本事的。
朝政上的事阮棠并不懂,阮卿也从未对她说过这些,但是阮棠明白,阮卿有鸿鹄之志。
其实阮父又何尝没有雄心壮志呢?可是阮家几辈的处境都有些尴尬,本是开国功臣,却因担心帝王猜忌处处藏拙。加上子孙单薄,便也觉得自保才是上上策。
“爹爹,您消消气。”
阮棠拿起桌上早已凉了的茶,递给阮父。
“爹爹快喝点,教训哥哥可费口舌了,这茶也懂事,自己凉凉的,正好给爹爹润喉。”
“棠儿,你哥哥要去打仗,你可知道。”阮父到底宠爱女儿,接过茶水饮了一口。
“刚刚在外面听到了,棠儿也知道,爹爹和娘亲不同意。”
“战场上刀剑可不长眼,莫说东关,之前禁军围剿上京城外的一窝贼匪,就死了好多人,当时棠儿还去救济过家属。”
阮棠与兄长跪在一处,她声音还有些颤抖,看着阮父的眼神却很是坚定。
“可是爹爹,以国家大义来说,哥哥此举是大善,东关近些年总是不安定,外夷频频入侵,烧杀抢掠,实在可恶。以阮家荣辱来说,无论是您,还是哥哥,都胸怀大志,想要阮家重拾旧日荣光,既然哥哥已经请命,爹爹何不趁这些日子,再给哥哥提点一二,好让他多些保命的手段呢。”
阮棠在家一向温顺听话,此时说出这番话阮家其他人都有些震惊。
阮母哭得更厉害了,自己的一双儿女,真是长大了……
阮卿按捺着想要把妹妹抱进怀里的冲动,双拳紧握,心里暗暗发誓。
自己此去定要做出一番成绩给妹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