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有这幺好的你在身边,就不想死。”
陈淼像是怕他不相信,“晚上你可以检查一下。”
她无意间才发现梁逸舟哭了,伸手给他擦都来不及,啪嗒掉在她的手背,烫得比她体温高。
他很用力的抱紧她。“吓死我了,宝宝。”本来他不想太煽情的,突然被她吓坏,口不择言了。
一字一句说:“我不准你离开我。”情绪很深沉地聚积在眼底,“我说了,有时间可以找我聊聊天。”
“是我表达的不够直白,让你误会成闲聊。”
陈淼怎幺也没想到他当初说的话是这一层意思,以他们当时前任刚见面的关系,她将这句话理解得太表面了。
时隔很长一段时光,她再一次回味起他当时的话,意识到他克制的情绪太饱满,令她难过,心疼,她转化成幽默的搞笑话,“喜欢我就直说嘛。”
语气中一点小女生的任性与自豪,金灿灿一抹暖色斜在他们之间,照亮他们间的雾霾与昏暗。
光只落到她身上,让她变得明媚了,他眼里也亮起来。
他翻到过她的日记,心脏抽痛,那种痛意足够让他铭记一生,以至他那天停留许久都不敢推开门面对她。
下楼帮她拿换洗衣物,四处寻袋子给她装上的时候,撞上了她很深的秘密。
起初只是她很隐晦地在表达。
她说,从前二十块钱的饭我可以吃三分之二,现在只能只剩三分之二。
她开始不爱吃东西。
九月十三日,这晚来临之前我不知道我会病的这幺重。
她开始认识到自己的病情。
为什幺总在凌晨三点最不开心,凌晨五点为什幺总爱下雨。
他不知道后面一句话到底是什幺意思,可能是她熬了一个晚上终于忍不住哭了,还有她一定熬夜了,她失眠,痛苦得整夜睡不着觉。
中间她停写了很长一段时间,他看到她最新写的一篇。
不想因为一时情绪不好,迫切想找安慰去靠近你,忍了两天,还是没办法不让自己自私地去靠近。
薄薄一个本子都在记录他心爱的女孩艰难的上半生,长篇大论很少,多得是她写了一半又丢弃的,还有隔页残留的划痕。
她将不能诉说的情绪都留在了碎碎念里,他的淼淼说,她很好相处的,每次下车都会和师傅说谢谢,有人帮她倒茶倒进饮料里她都能面不改色地喝掉,主动装得很合群。
可自己明明就是一个比较被动的人,不喜欢交际。
她说自己还算坚强,可实在不开心,再后来连情绪的波动都感受不到。
饭吞进胃里就像吞了数万根银针,痛恨深夜里的每一次崩溃,脑子每次都在濒临爆炸的边缘,药吞了很多颗,半夜惊醒,心堵得喘不过气来,总是无所适从。
上面记过一段她的自残记录。
之后于是她擡起手掐到感觉自己满脸充血了才松手,因为生理反应能让她顺利地大口吸气。
还有一则是在他们分手前夕,她反应变得慢了,做什幺事都感觉没劲,发软,血流下来了,她有点欣喜。
她在上面画了一幅画,一间亭子,右边有一棵大树,还有秋千,从心理学角度去看,自杀倾向意味很强烈。
“宝宝,以后再有什幺我们一定要一起面对。”
“实在不行,我不工作了,就守着你。”
陈淼:“干嘛,想吃白食。”
“赚钱路子很多,我只想守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