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u and I drink the poison from the same vine(h)

茱恩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烦躁地叹了一口气,翻身面对着窗户的方向。

房间里一片寂静,黑沉的夜影在其间徘徊,伴随着窗外间歇传来的被搅动的风声,幽谧得一如珀耳塞福涅扫过的裙摆。

未及完全拉紧的窗帘间透出一抹剔透月光,遂成为乏味黑暗中唯一的点缀。它从茱恩蜷起的脚尖向上攀爬,逐渐来到她身体的中央,仿佛一阵舒缓的轻抚,令女孩颤动双睫,睁开眼睛,略显茫然地分辨着光束中飞舞的微尘。

她睡不着,庞杂的思绪在她的脑海中翻涌,吵嚷得就好像有一千个自己在抄着话筒拍桌子吵架,使她不得片刻安宁。

关上的房门隔绝了与外界的交流,为同一时空分割出两种不同的流速。茱恩完全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又或者自己在这里躺了多久——可能是五分钟,又或许是一个世纪。

越来越多的焦虑在茱恩的脑海中堆积,使得她再度发出沮丧的叹息,蜷得更紧了些,双手揉搓着面颊和眼窝。

她克制不住——她做不到不去想下午发生的事。

她做不到不去想硬抄本里画的那些内容,她做不到假装没听见雷克斯耳机里的那首歌,她做不到忽略那些自己已经刻意忽略过太久的事。

但同样的,她也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回应。

“茱恩……”

雷克斯将硬抄本再次胡乱塞进自己的书包里,毫不在意从包内传出的诡异的纸张被撕裂的声音。他看向她的眼睛带着一种忐忑、一种做坏事被戳破后的心虚,一种强自镇定和一种不愿再次让步的倔强。他向她伸出手来,声音比起前次更显坚定,

“茱恩——”

一个合格的姐姐此时应该做些什幺呢?

在他胸口扇一巴掌,假装一无所察,开玩笑地嘘他“creepy”,然后抢走他的书包,用一场追逐打闹化解掉这一刻的真实?

义正词严地将他推开,指着鼻子数落他恶心,警告他不许再这幺做?

又或是直接一个助跑跳到他身上,攀住他的脖颈亲吻他,热烈得就好像没有明天?

不不,肯定不能是最后一种。

但问题在于,茱恩在这如此重大偏生又如此仓促的时刻,再一次地被她心里那点躲在暗处的卑怯打倒。

恐慌向黑色的沥青一样满溢到茱恩胸口,让她动弹不得,然后在男孩指尖触碰到自己面颊的前一刻幡然醒悟,将正在发生的一切扔在身后,一口气冲进了自己的房间。

没错,她逃跑了,好像一个懦夫。

和雷克斯——和妈妈、和马克,甚至和西奥一起吃晚饭的前景都将是不可接受的,因此她再一次缩进自己的壳里,用被子蒙住头,搬出了她的老一套。

“我不饿,妈妈!我只是真的有点不舒服,可能是偏头痛犯了,我想睡一下——是的,我已经吃过药了。”

茱恩抻出脑袋朝房门外嚷道,下一秒就像缩头乌龟一样躲进自己安全的壳。

“Oookaaay-   ”

妈妈在房门外,敲门的手停下,但声音难掩迟疑,“但这已经是这半个月以来的第二次了。如果下次还这样——茱恩,不管你怎幺说,我们都得去看一下医生。”

“I’m   not-   Ugh,   fine.   ”

茱恩试图解释,但最终仍是让步了。她听着妈妈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楼下传出餐具的碰撞声以及低低的谈话声,她甚至听到几次自己的名字。

但是这一切又是如此的不正常——安静得不正常。雷克斯就像被施了什幺魔法一样没有做出任何过激的反应,她认识他这幺久,这一点也不像他。

事情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他应该生气,应该难过,应该像他一直以来的那样胡闹和乱发脾气,把东西到处乱摔,气鼓鼓地跺着脚踩地,向全世界宣告他的不爽。

他应该用这种得不到想要礼物的四岁孩子的方式大吵大闹,因为得不到属于茱恩的关注而以这种极端的方式撒娇。

当他什幺也没有做,尽管茱恩已经竖起耳朵在听,他却平静地就好像什幺都不曾发生。

或许他放下这些烂账了。或许他受够她了,受够了她的装腔作势,受够她永远不会合乎他的心意。或许——老天,或许他意识到了自己对她怀有的感情原本就是畸形的,或许他找到了其他可以寄托感情乃至对爱和性加以探索的对象,所以她的反馈对他来说无所谓了,甚至他觉得自己都不再需要她了。

Shit   June!   All   you   need   to   do   is   just-   let   it   go.

茱恩发出一声沮丧的呻吟,像快被煎糊的松饼一样再次翻了个身,眼睛对上自己的床头柜。

刚被读完的《儿童法案》静静地躺在那里,非常幸运地不必经历所有茱恩经历的郁愤和纠结。它书脊上的纹样在月色中闪光,就像一个温柔的秘密。

或许她可以读一点书助眠。

茱恩在心里耸了耸肩,从枕头下摸出手机——荧幕刺目的光线差点将她已经习惯了幽暗室内的眼睛闪瞎。

她眯着一只眼睛打开Goodreads,沿着伊恩·麦克尤恩的作品页面往下浏览,被一本叫做《水泥花园》的小说攫取了注意力。

既然是水泥,又为什幺要称之为花园呢?这究竟是一个哲学悖论,还是基于安藤忠雄玩弄的那套水泥风设计理念,预备对现代主义建筑进行二次解构?Z-library的搜索界面里,夏洛特·甘斯布用一种超然物外的眼光盯住镜头外的某处,那种淡漠和挥之不去的忧愁长久萦绕,进一步地引起了茱恩的好奇心。[1][2]

对不起了版权法,她会先上车后补票的。

茱恩在心里双手合十,心虚地拜了拜,点击下载。

……

半小时后她猛地将手机扔到了床的另一边,一手捂住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幺。手机从床的那一侧摔到地上,发出一声在夜色里显得尤为响亮的咚声,但仍不足以使茱恩回神。

她双眼圆瞪,上眼睑承受不住这种长时间的干涩,不由自主地颤动着。

这是一本——这是一本禁断小说。

这是一本姐弟禁断小说。

现在这解释了它在Goodreads上的中评,非常感谢。

她喘了几口不知何时憋起来的气,往前挪了几步,爬到床铺边缘,想要捡起手机的手又停住。长时间未经触碰的屏幕暗下一个度,几秒后终于变成一片漆黑,失去了光源的房间仿佛拽着茱恩一起坠入了一个万籁俱寂的陌生所在,就连一段时间以前窗外的风声乃至车辆驶过的呼啸都变得无足轻重。

但她的脑海中显然没有那幺平静,正相反,其间正掀起怒浪,对已然生出裂缝的堤岸进行义无反顾的冲击。

诚然茱恩在小说的前几页就感受到了空气中浮动的暧昧和诡谲,但她并没有预料到之后的剧情走向将会是如此露骨。

她被荷尔蒙绑架的大脑不由自主地勾勒出杰克——那个正值15岁青春期(她真的真的不想注意到这正是她弟弟的年龄)的男孩躲在卫生间里,一边想着自己的姐姐一边自慰的情节,不大的、铺满瓷砖的浴室内泛起一股微腥的糜烂气息,让人觉得怪诞的同时又忍不住隐隐骚动。

她想象他微垂下眼睛,眉头轻蹙,睫毛颤动,红润饱满的双唇微微张开,吐出被乳白色雾气包裹着的呻吟。他的表情介于痛苦和舒畅之间,他的身体随着手臂撸动的节奏不住震颤,一声声小小的“Fuck”从他咬住下唇的齿缝间不经意地淌出。男孩仰起头,在压倒性的感官快感中不住吞咽,喉结上下耸动,脖子上冒起青筋,甚至能从皮肤之外感受到他血液的窜动。

一股热浪顺着茱恩的脐眼冲进双腿之间那个隐秘的所在,让她顿觉羞耻。她紧闭双眼,双腿微微夹紧,就着趴在床头的姿势在床上轻微地磨动着,蜷起的十指将床单揉得稀烂。

男孩的动作依旧在继续。他撸动的动作没有片刻止歇,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愈演愈烈。

汗液从他的发间泌出,很快使发际线附近染上了一层潮湿,他的面庞、脖颈、乃至胸口都染上了一层兴奋的绯红,稍显稚嫩的肩膀在动作间不住使力;胸前的乳粒早已因主人激动的状态而充血挺立,在冷空气中寂寞地颤抖。

茱恩脑海中的镜头顺着男孩不由自主起伏和抽动的腹部来到那个相对而言还很陌生的所在,牛仔裤和内裤只堪堪褪下寸许,甚至还牢牢守卫着他的半个屁股。

大手圈住粗硕的阴茎,任由那红润坚实的头部不断从虎口处顶出。前端的小口微微翕张,挤出一粒乳白色的前精,沿着头部的弧度缓缓往下滑落。霎时间,那撸动的节奏却猛然加快,就连其本身的力道也变得更加暴力,使得那滴液体往外飞溅出去,黏在内裤边上,使那里灰色的布料洇出一圈深色的痕迹,牵出一道粘连的细丝。

茱恩的呼吸变得愈加急促,她蹭弄身体的力度也不由随之加重。小腹被用力挤压在床上,借由隔靴搔痒般的摩擦积蓄着微小的快感。她在克制自己将手指探入内裤的冲动中无意识地纾解着,一时间整间房间内部只听得见她凌乱的喘息。

她需要一个硬一点的东西,就一点就好。

铺好的床铺早已被茱恩翻身的动作搅得乱七八糟,被角在她爬起来捡手机的空挡被掖在了腿边,此时非常恰巧地滑入那个急需得到进一步抚慰的所在,由于多层布料以及填充物堆积而显得稍许厚实的尖端隔着两层衣料和充血勃起的肉粒亲密接触。

茱恩几乎要因为这得来不易的满足而呻吟出声,她的身体难以自控地抽缩了一下,小腹骤然收紧,一股热液从甬道内溢出,打湿了早已变得潮热的内裤;陡然生出的澎拜暗涌使双腿间漫出一片水泽。

她更用力地在被角上磨弄——尽管永远也不会承认自己真的这幺做了,而茱恩脑海中那个男孩的冲刺似乎也已经来到了最后的阶段。

那支粗硕肉茎顶端的小孔不住地翕张着,茎身青筋贲起,不知是因为被粗糙的手掌磨弄、还是因为已经来到了最后关头,整个呈现出一种引人注目的艳红。溢出的前精被他用拇指蘸取,充作润滑,微微的湿意使得肉茎本身呈现出一种油量的光泽,使茱恩不由感到口干舌燥,无法移开视线。

“茱恩。”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的心墙四壁中回响,使茱恩猛地在她想象中那个铺满残破而寒凉的白色瓷砖的卫生间内擡起头。

男孩吞咽了一下,喉结最后一次在茱恩的视线中滑动——他溢出一声隐忍似的喘息,低下头来。

他睁开双眼盯住她,那是一双会令人联想起燕子的敏感的琥珀色眼睛。

它们的瞳孔放大了,几乎可以说是有些散焦,雷克斯脸上的表情几近茫然。他像是回到了小时候,一个对万事万物一无所知的孩子。

正是茱恩坐在他对面,举着识字卡片教会了他26个字母,教会他怎幺读拼音。又是她领着他进入学前班、幼儿园、小学、初中……她参与了雷克斯的一切,她曾经就是他的一切。

直到他单方面决定自己不再那幺需要她。

她回想起雷克斯学会说第一个中文词汇的那天,错乱的语言环境使得他学得很慢,总是将字母和拼音记混,又气又羞恼地大哭。茱恩是家里更聪明的那个小孩,她不到一岁就可以流利地和成年人拌嘴,直到十几年后的今天也是妈妈口中的谈资。

茱恩每天在他耳边念叨八百遍,她希望雷克斯会说的第一个词和自己有关。

然后某天,愿望实现了——男孩一边将牛奶倒进麦片碗里,一边口齿不清地说着令人听不太懂的英语。直到一个尤为清晰、绝对不会被误判的“姐姐”插在其中,引起了茱恩的注意。

“你说什幺?再说一遍?”

四岁不到的茱恩已经有了十几年后霸道的影子,她捧着自己的麦片碗,瞪圆双眼,毫不客气地命令道。

“姐姐。”

雷克斯回答,一张可爱的小脸笑得阳光灿烂,窗外的晨光照射出他圆鼓鼓面庞上细微的绒毛。他的唇角还黏着一粒麦片圈,从自己的坐着的吧台椅上奋力倾身,在茱恩的嘴上亲了响亮的一口。那是一个牛奶味的吻。

那种如出一辙的仰赖和依恋在眼前的幻象中复现,令茱恩不得不承认自己和弟弟所分享的实则是同一只心魔。

他们从一枝藤蔓上共饮毒汁,任由其在体内生根生长,攀进体肤,溶入血脉,就像同一块磁铁上的两极。

“June,   I\'m   gonna-   I\'m   gonna   cum-   ”

那个幻象中的影子如是说道,伸出左手,同茱恩的交缠在一起。

她伸出手,隔着被角揉碾那个隐秘的所在,动作之间几乎带有一种惩罚和暴戾,好像通过这样一层遮掩,她的行为就不再是那幺可耻,那幺令人羞愧。幻想中的茱恩阖上了双眼,一切终于复归沉寂,猛烈的高潮延迟一步席卷而来,眼前充斥的却不是快慰的斑斓,而是一片惨淡的空白。

茱恩维持着原先的姿势,脸埋在被子里,喘息着。她呼出的热气在狭窄的空间中再一次地喷到自己脸上,面部的温暖和胯间逐渐凉透的空气形成鲜明的对比,几乎使她感受到一阵割裂。

她的听觉终于回来,昭示着潮水般激情的褪去。

起初,她只能听见自己粗重的呼吸,但紧接着,另一个细微的声音打破了独属于她的空寂。

“茱恩……”

这声音竟不是幻觉。

“June,   I\'m   gonna-   I\'m   gonna-   ”

低低的,几乎是从齿缝间挤出的声音带着一丝濒临崩溃的紧迫飘进房间,像闪电般撕裂黑色丝绒般的夜的沉静。

茱恩没有穿拖鞋,她赤着脚溜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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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

[1]安藤忠雄:日本知名建筑设计师,独特的水泥风设计风格在世界上引起热潮。他比较知名的一个作品是一套Malibu的海景别墅,被kanye(现在是ye了   喂)买去改得稀烂,前段时间好像在折价出售

[2]夏洛特·甘斯布:我非常喜欢的英国女演员。她在电影版《水泥花园》里饰演姐姐茱莉。值得一提的是,经由夏洛特演绎出的茱莉和书里的气质(在我看来)有比较大的差别,就看读者更喜欢哪一版本了~

我知道这一章的h可能没人会满意   啊啊啊啊(抱头鼠窜),但是没事,下章还有

至于是谁被端上来呢哼哼哼……先打个问号吧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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