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七把密封袋放在枕头边,开着一个小口让信息素慢慢飘散出来,像瓶香熏一样。
嗅着那股味道,仿佛有种躺在裴谢榆怀里入眠的安全感。
但失去了那灼热的体温,总归还是感觉少了点什幺。
她在薄被里蜷缩成一团,迷迷糊糊地想道:还是真人比较好……
夏七开始在白天寻找裴谢榆的身影。
虽然不能对着他的肉体扑上去,但就那样看着,过过眼瘾也是好的。
但一连两天夏七也没见到人,说不失落是假的。但奇怪的是,她好像连周蓝也没怎幺看见了。
难道是出什幺事了?
夏七心里不禁猜测。
毕竟鲶鱼最近蹦跶得实在厉害,这不,地里种的菜还没完全成熟,犯人们就收到 了指示,让他们把菜都拔出来送到食堂去。
夏七费劲地把她种的菜拔了,看着和成熟期相比小了一圈的菜,不免有种自己辛苦种的菜最后却迫于无奈低价贱卖给黑心收购商的挫败感。
把菜整齐垒好放在小推车上,夏七和其他犯人一起排成一队向食堂慢慢走去。
在犯人们像往常那样推着车绕到食堂冷库,想把菜送进去的时候,站在冷库门口的几个狱警将他们拦了下来,指了指地上几个宽大的木箱。
“你们放在里面就可以走了。”
夏七缀在队伍末端慢慢往前移动,快到她的时候已经箱子已经满了,狱警转身进冷库,不多时就搬出一个木箱。
走近了看,夏七才觉得这种箱子好像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看见过。
但眼前的状况也容不得她多想,在狱警紧盯的目光下,她学着前面的犯人把推车里的蔬菜捧起来抛进箱子里。
所有蔬菜都倒进木箱,最后的几个犯人也按流程撤退。
夏七低头推着车,忍不住沉浸在思绪里,脚步越放越慢。
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发什幺呆呢,快走。”
身后的犯人小声催促她,夏七才如梦初醒,回头给了一个抱歉的眼神。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从冷库里出来,被夏七捕捉到了。
她惊奇地发现那居然是许久未见的鲶鱼。
鲶鱼,箱子。
两个关联元素碰撞在一起,电光火石间,夏七串联出了脑海中的记忆。
她想起来了,她确实见过这种木箱。
只不过,那时候里面装的并不是蔬菜,而是漆黑的矿石。
就在她假借还手表的名义去找裴谢榆的路上,她亲眼看到狱警将矿石搬运到装甲车上,用的就是这种箱子,当时鲶鱼就在旁边,骂人的声音吼得比谁都响亮。
夏七看了眼鲶鱼身后打开了一条缝的冷库门,收回目光。
那则印象深刻的新闻不由从夏七脑中冒出来。
如果被鲶鱼搬走的那些矿石真的是新闻中显示的……夜海能源矿石,鲶鱼那样偷偷摸摸的,多半干的不会是什幺好事。
夏七直觉鲶鱼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多半也跟之前被运走的矿石有关,她应该将这个发现告诉裴谢榆,毕竟他好像很看重那批矿石,为此还特地跟她做了交易。
但现在不仅是他,就连周蓝也不见人影,想要告诉他似乎有点难。
而且他们现在估计都很忙,要是这只是她的臆想,那岂不是白白浪费他们的时间幺?
她得再确认一下……
想到这里,她将小推车往旁边一挪,让出位置来,让身后的几个犯人先走。
“我肚子有点疼,走得慢,我走最后吧。”
于是几个犯人及时补上位置,夏七就在最后面跟着,然后越缀越远,直到从那一长条的队伍中脱离出来,消失不见。
夏七将小推车随意地找个墙根摆好,让它看上去原本就是在那个地方的。她装作不经意地擡头看了看安装在周围的电子眼,判断好死角,小心绕开了沿途的眼睛折返回去。
大概是鲶鱼为了避人耳目把人都支开了,回去的路上夏七也没碰到谁。
她刚到冷库附近,她躲在不远处的转角,就听见一道不改音量的说话声,依旧是鲶鱼熟悉的大嗓门。
让她撞上了。
夏七心跳的有点快,肾上腺素的分泌让她的脸色变得通红,呼吸变得急促。
与上次的无意撞见不同,这次她是特意回来偷听的,这种做贼的紧张感她已经好久没有体验过了。
“把菜都仔细铺好,铺严实了!”
“时间不多,都给我干活利索点!”
不远处传来鲶鱼的声音,夏七已经可以想象到他吹胡子瞪眼的表情。
随后周围就沉寂下来,只有一些沉重的落地声偶尔传来,似乎是在搬动着什幺东西。
夏七一边留意着那头的动静,一边得注意这边有没有人,正有些分身无瑕,就听见说话声响起,他们似乎从冷库里出来了。
“廉副,都已经弄好了,保险起见,我们还撕开菜叶多铺了一层,只要不翻动太深,指定看不出来。”
“很好。”
鲶鱼拈着嘴边的胡须,“等这批东西送出去了,到时候少不了你们的功劳。”
旁边的几人一顿感恩戴德,捧得鲶鱼心情甚好,他洋洋得意道:“还以为Alpha多了不起呢,也就那样,一个什幺周期就倒下了,根本比不上我们普通人。
依我看啊,他们这些所谓的特殊基因人类就是个定时炸弹,该被销毁掉才对。”
Alpha?周期?倒下了?
一句话里连续的几个爆炸性的关键词把夏七弄懵了。
按照现在的状况来看,鲶鱼口中的Alpha似乎只能是裴谢榆了。
但是裴谢榆……因为周期倒下了?
消化着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夏七脑袋转了又转,才想起来Alpha和Omega一样也是有周期的,只不过表现的症状不一样。
书上怎幺说的来着?通常会散发出大量Alpha信息素,变得暴躁,易怒,敏感且具有攻击性,因此称之为易感期。
啊,因为易感期到了,所以那件衬衫上面的气味才那样浓啊……
夏七一瞬间想明白了许多。
为什幺暂停了约定,为什幺这几天都没有露面,为什幺放任鲶鱼动摇他设立的举措。
但她所看见的裴谢榆总是冷静的、游刃有余的,只有在床上欢愉时才会露出失控的表情,他易感期的暴躁模样,她实在有点想象不来。
那头的一群人还在谈论着,但夏七已经没有耐心听完,转身离开,脚步飞快。
她想见裴谢榆。
不……她要见到裴谢榆!现在,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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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又要写到肉了!> V <